車隊整整行了三天三夜,玉瑩時時刻刻都在盼望著洪勝丹能早日醒來。沙漠上的條件十分艱苦,對于身受重傷的洪小姐來說,更加是身體上的巨大考驗。炎熱、寒冷,每天每夜都在挑戰著她。
又是一個不眠夜,玉瑩枕著自己的手腕,頭不停地往下掉。
“水……”她似乎聽到了微弱的聲音。她的精神突然一驚,該不會是,該不會是勝丹醒過來了吧!
她一下子來了精神,盯著昏迷的洪小姐,果然,她又動了動手指和嘴唇。“水……”她說得愈發清晰。
“好,水,好……”玉瑩驚慌中帶著欣喜,立刻從水壺中倒出了一杯水,將洪小姐的頭仰起,靠在自己的腿上,一點點將水倒進她的嘴里。
“勝丹,勝丹?”玉瑩輕輕地喚著她,許久,只見洪小姐眼皮努力眨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太好了,你醒了,太好了!”玉瑩驚喜地呼喚著,手上端著的水也因為她的激動少許有些晃了出來,“鄭大夫,洪小姐醒啦!”
鄭云和這會兒本就帶著藥箱,正在往這邊馬車上趕過來,聽到了玉瑩的呼喚,他更加加快了腳步。見到終于醒過來的洪小姐,他少許安心的呼了一口氣。再次搭上她的脈搏,他驚嘆平安鏢局的小姐果然不同于常人,若是換做玉瑩接了這一掌,別說這么快就醒過來,就是性命,也不一定能夠保住。而洪小姐卻因為平日勤于鍛煉,身體素質比普通女子好上很多,雖然這次傷得很重,但并不危及到生命,醒來得也快,只要好好休養些時日,便能無礙了。
聽到洪勝丹醒來的消息,潘儒第一個從隊伍的最前方趕了過來。看到他日夜擔心的小師妹終于沒事,他不禁落下淚來。得了鄭大夫的允許探望后,他帶著深深的自責坐在勝丹的身邊,低下頭不敢再看她。
洪勝丹感覺胸口有些悶悶的,她緩緩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兒,現在,她是被徐風林打了一掌暈過去才剛醒來么?那時候徐風林究竟具體說了些什么,她竟有些忘了。只是,她記得,徐風林背叛了他們,要置自家兄弟于死地這件事。那么,如
今面前的潘儒沒事,定是那徐風林計劃沒有得逞,被師兄制服了么?
她少許有些安心了,既然徐風林沒有得逞,那么,就足夠了。只是她還是有些感嘆,小時候三人無猜的日子,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三人,如今卻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分道揚鑣了。
“都怪我。”潘儒一拳砸在馬車的車板上,眼淚啪嗒啪嗒滴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我那么軟弱,就不會讓師妹你受傷。”
“不怪你。”洪勝丹嘆了口氣,說話有些虛弱,“我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我出手,才疏于防范,受了這一掌。”
“我現在就把那小子抓來,讓他親自向師妹你賠罪!”說罷,潘儒就要去后方的馬車,將徐風林抓來。
“慢著!”洪勝丹起了身,正想攔住潘儒,無奈自己重傷才醒,只覺胸口一疼,重重地咳了幾聲,躺回了原處。
“師妹,師妹!”潘儒急得趕緊回過身來,將師妹扶著躺下。
洪勝丹忍不住咳了幾聲,感嘆自己這次,真的被那混小子傷得不輕。果真自己還是太疏忽了,明明已經知道徐風林他已經有了異心,怎么可以對他的行動不設防?若是潘儒也就算了,平日里便對師弟百般信賴的他,這次徐風林的作為,恐怕打擊最大的,最沒有辦法相信、沒辦法接受的就是他。可是,她不一樣,她自詡聰明,自詡潑辣,是不允許自己這樣感情用事的。
喘了好幾口氣,她終于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好,不再咳嗽。洪勝丹閉著眼休息了一會兒,才又再睜開眼道:“我不想再見他。既然各自追尋的目的不同,各自相信的東西不同,便沒什么可談的,即便他不情不愿向我道了歉,我也不會原諒他。”
“師妹……”潘儒十分難過地看著勝丹,她表面總是看起來那么絕情,可她其實心軟,他都明白。若是徐風林來了,再說些什么話,讓她生氣,自然也是不必。畢竟本來就是重傷醒來的身體,再受不得什么打擊。
洪勝丹喝了兩口潘儒遞過來的水,稍作休息,再掀開馬車的簾子看了看外頭,那已經是又一番
陌生的景象。“我昏迷了幾天了?”她淡淡地問道。
“已經是第三個白日了。”潘儒回答她道,“再過不久,頂多一日,便能到平堰,屆時我們便與龍家說好,將你安置在龍家安心休養。你好好休息半月,身體定能全好。”
“什么?”洪勝丹聽到這話有些驚訝,“將我安置在龍家?那你們呢?”
“我帶弟兄們先會鏢局向爹爹復命,聽三殿下說,好像他們是要回京,哦,不過公主卻是先上韶山。”潘儒回答道。
“那……”洪勝丹有些猶豫地問道,“那個叫葉雄豪的呢?”
“他要送公主回韶山,應該是急著要同行而去的。”潘儒想起當晚的事,覺得有些暖心,“倒還沒同他道謝,你受傷的那時,我來不及護著你,還是他眼疾手快將你接住,不然,可能傷得更重。”
“是嗎?”洪勝丹心中有些欣喜,她果然沒有看錯人。葉雄豪果真是個熱血的好男兒,不僅對自己的兄弟如此,對她一個剛認識不多久的陌生人,也是這樣仗義。可惜她受了傷要在龍家修養,不然,她肯定跟他同去!
她從未喜歡上什么人,雖然鏢局里男兒很多,可這樣喜歡一個人,卻還是第一次。也許是因為鏢局里的男兒都知道她是自家師傅的女兒,因此對她百般迎合,反而讓她有些反感,看不清究竟是真好還是敷衍抑或是居心叵測。而葉雄豪卻不一樣,他武功那樣好,足以讓她感覺可以倚靠,又是那樣單純的人,不會像徐風林那樣,盡管同為師兄妹卻抱著異心隱藏那么深。
“師妹,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了這個和尚?”潘儒有些擔心,“一開始你說要跟著我們走,我看也不是你說的擔心我們的安危,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只不過是想多跟這個葉雄豪在一起?”
“你說什么話,他,怎么會是和尚呢?”洪勝丹心中一驚,不解地問。
“怎么不是,難道你不知道,他是韶山云壇寺的弟子?”潘儒說。
“什么!”洪勝丹聽了這話,嚇得差點跳了起來,“他怎么可能是和尚,怎么可以是和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