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燈火通明,一群人意外各不相同,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著,小姑娘蹲在角落里,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有些煩燥的跳到了桌子上,朝著眾人咆哮道:“就這么一點破事,爭來爭去干嘛?吵死了!”
“…”眾人盯著這小奶娃娃目瞪口呆。
由于她是妹妹,又因為出生的時候受的那些罪,所以生長得很緩慢,比起那些普通的孩子要慢上一倍不止,所以在眾人眼前看見的就是一個穿著一身俠衣的小奶娃娃,手里抱著一把匕首站在桌子上,姿態凌人的瞧著這群人。
一群征戰沙場的將軍,就這么活脫脫的被一個孩子給鄙視了。
木格朗一只拳頭湊了過去,那拳頭比小奶娃娃的頭還要大,他冷笑道:“知道這是什么嗎?拳頭!能夠要你命的拳頭!”
“大叔,你是不是沒帶腦子啊?你拳頭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來就是想問一下,我…你們攝政王在哪?我要見他!”小姑娘坐在桌子上,端了一盞茶喝了兩口,茶已經涼了,她一臉嫌棄的順手放了回去。
蘇木棉手里還拿著一份地圖,瞧著這小姑娘,總覺得有些眼熟:“你是誰家孩子,怎么會闖入軍營里來?”
“我問你攝政王在哪”小奶娃娃竄到蘇木棉的跟前,蹲下身來,一副痞痞的模樣瞧著他,在她的心目中,她是姐姐,她要保護弟弟,所以幾年的土匪氣是越來越強悍了。
“他…已經隨三嫂安葬了,小家伙,你問他做什么?”蘇木棉欲伸手將她抱在懷里,她蹭的跳了起來,動作輕巧的站在大廳里,那還沒大人膝蓋高的小身板在眾人看來很是可愛。
“你騙人!我…他怎么會死?他不會死的,我要回去問我娘親。”小奶娃娃轉身就往回跑,木格朗擋在她的面前,冷笑道:“小丫頭,來了就想走?這可不行,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們,你到底是誰。”
黑風坐在位置上,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瞧著這小孩子,神態慵懶的瞇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長:“她手中的那把可不是普通的匕首,而是兵器譜上排名第十二的玄鳳刀,此刀曾經在上古神書上有過記載,為當時神之妻所執,殺戮魔族千萬魔物,雖然是神話,不過如今得以一見,倒真是不凡,小丫頭,你是誰?是不是也該與我們說一說?要不然,我們怎么告訴攝政王在哪?”
奶娃娃穿著一套緊身的俠士衣,那一件墨色的披風拖著地,就跟偷了大人衣服穿的小孩子一樣,她抱著劍,朝黑風吐了吐舌頭:“哼,我不告訴你們!你們比我弟弟還笨,我走啦,你們要打那個蒼月城,完全可以走水路偷襲的嘛,從蘆葦蕩過去,扔幾個彈藥他們肯定就亂了陣腳啦。一群笨蛋!”
小姑娘要走,木格朗擋在帳篷門口,瞪著她滿眼防備:“你這小姑娘,誰知道你是不是軍敵派來的?你不能走。”
“嗚嗚嗚,欺負小孩兒啦,嗚嗚…”小家伙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啕,那聲音那叫一
個脆,聽得木格朗一臉尷尬的僵在原地,小姑娘趁著這個空檔竄了出去,風一樣的跑了。
蘇木棉把玩著手中的那一枚玉板指,唇角勾著淺笑:“木副將,不必去追,過一會她自然會回來”
畢竟,她的手里這件東西,可不是誰都有的,這分明是三哥的玉板指,曾經他有一次無意中看見蘇恒醒摩擦板指的位置,而那板指已經不見了,所以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沒想到蘇恒醒卻說是丟了,說來也是嘲諷,有誰敢在三王的手指上偷東西?如今看來,?這件東西的來龍去脈里,或許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小家伙站在河岸邊,她蹲在地上,朝一只露出河面的海豚喃喃自語。
“哼,我爹爹才不會死,我娘親都活著爹爹怎么能死?旺財,你說是吧?”
小海豚小聲喚了兩句附和,小家伙伸手去摸衣服里的板指,那板指不見了,她猛的站了起來,全身上下找了個遍,隨即臉色一白:“完了,肯定是落在哪兒了,我出那個壞人的營地的時候還摸到過會不會是掉哪兒了?”
“旺財,你在這里等我啊,我先去找找。”她轉身跑進了夜色里。臨江城的夜里燈火通明,巡防的人來來往往,那些戰衣鎧甲走動時發出清脆的聲響來,她悄悄的沿著來時的路進了那帳篷,帳篷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哦不,有一個,他坐在主位,手里把玩著她最最重要的玉板指。
蘇木棉見她終于來了,勾唇壞壞的一笑:“小家伙,過來。”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她上前幾步,朝蘇木棉伸出手。
蘇木棉把玩著手中的戒指,笑盈盈的道:“本王只想知道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軍營里。至于你的這個東西,曾是本王三哥所有,你又是如何得到?”
小姑娘想起先前那男娃娃的叮囑,抑脖子道:“這是我撿來的,老值錢了,你快還給我。”
“值錢?”這玉豈止是值錢,簡直就是價值連城好嗎?這玉料與皇帝手中的玉璽的玉料可是同一塊!
“對啊,肯定很值錢,你快還給我,我還要去找攝政王吶。”聽說他有難,也不知道是什么難,弟弟也是,都不說清楚。
蘇木棉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小姑娘,總覺得有些眼熟,這細而精致的眉,這小巧的鼻子,嫣紅的嘴,尤其是那雙眼睛,靈氣得很,一轉一個小心眼兒。配上這么一雙鳳眼,甚是好看,只是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怎么就喜歡穿一套黑色的衣服到處亂跑?
“那你得回答了問題才能還給你,要不然,本王可就沒收了。”
“哼,本姑娘要的東西,還沒有要不回來的,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告訴弟弟,讓我弟弟來欺負你!”在那島上的時候,她那‘弟弟’明著暗著給她背了多少的黑鍋?島上的侍從已經習以為常了。
“你還有一個弟弟?那你們家在哪里?”
“我家…不告訴你!”她手一伸,就要去搶蘇木棉懷里的玉
板指,蘇木棉手一舉,她就落了空,可是蘇木棉手里的玉板指卻老老實實的從他的手里飛了出去,落回了她的手里,他有些詫異:“你…你這是…無相神功?你如何會無相神功?”
他見顧空梨使過,要學無相神功,沒有三十年的內力是辦不到的,這小妮子,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呀,我見娘親那里有一本,就拿來隨便練著玩玩呀,字我沒看懂,我只看懂了那個圖。”她是絕對不能去請教‘弟弟’的,因為但凡是能讓她不當一個大家閨秀的東西,‘弟弟’都會一臉嚴肅的指責她!所以后來她學武功修內力這種事情就不再告訴她那‘弟弟’了。
“…”蘇木棉突然很想見見這孩子的娘,這得多奇葩的娘才能養出這么極品的孩子來啊!蘇木棉撫額,有些無力。
人家要死要修辛苦修煉個幾十年都未必能有她今天三歲的成就,哦,不是三歲,她看起來也就兩歲左右,走個路都還有點搖搖晃晃的,蘇木棉生怕她會跌倒。
“你不要太佩服我啦,你是攝政王的兄弟,那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呀,你要是告訴我,我就大氣一點把這個玉板指給你好不好?”她側著頭,笑盈盈的瞧著蘇木棉,那雙明亮的眼睛里仿佛藏進了一個精靈,可愛得很。
“小家伙,你若是想見他,就去北奧皇城的攝政王府,拿著這個金令去,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引你去見他,只是…你也要有一個心理準備,畢竟人總是要死的,只是時間的快慢而已。”他從懷里摸出一個金令遞給小姑娘,然后吩咐幾個人暗中保護著她。
小姑娘抬頭眨了眨眼:“七叔,死是什么?”她年紀太小,在島上不曾見過生死,所以也無法理解死的奧義。
蘇木棉被那一聲七叔給喚得心都化了,將她抱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這句七叔喚得好,你想不想去街上轉轉?七叔帶你去!”
孩子啊,細說起來,除了四哥與玲瓏公主家的那個蘇宋玲如今兩歲了之外那皇族里就不見有孩子出生了,他要征戰,匆匆忙忙的,所以也只是草草的見過了那孩子一面,那孩子怕他得很,抱一抱就哭,脆脆生生的,倒像極了一個大家閨秀,不像這孩子,三歲不到就開始闖江湖了,這一身的武功還不得了!
她眨巴著眼睛,瞧著眼前深思的人笑瞇瞇的問:“七叔,死是什么呀?好玩嗎?為什么還有快慢啊?”
“你還小,以后會明白的。”蘇木棉將她抱了出去,小家伙懶得走,也就任他抱著,他既是攝政王的七弟,那么肯定是可以相信的人啦,小家伙想得倒是開明,她坐在蘇木棉的懷里,遠遠的見織月大步而來,那一身飛魚服披風隨風招搖,帶著幾分凌厲的氣勢,視線落在小家伙的身上,目光意味深長。
“怎么?你喜歡孩子?”
蘇木棉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是,我就是瞧著這孩子可愛,所以…主要是她闖進軍營里問三哥的下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