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一腳就將獨孤墨陽給踹下了馬,沉聲道:“借用,我的馬一會就過來!”
“唉!!本殿下好心救你一命,你就這么把你的救命恩人扔在這里?你別去!顧空梨!!”獨孤星墨咬了咬牙,瞪著顧空梨遠去的背影狠狠的一錘錘在了樹上,樹上震了一個果子下來,砸在他的腳邊,他低頭,瞧著那紅紅的果子,一腳踩扁!蠢!以前是個蠢丫頭,現在還是這么蠢!那些人是要殺太子的,她這么湊過去,肯定討不了好!
顧空梨策馬聽著那些刀槍相拼的聲音微瞇了瞇眸子,手中削鐵如泥的匕首緊緊的握著。
獨孤星墨的劍法很獨特,凌人的劍氣在森林里肆意,殺氣傾巢,人群中那個殺人干脆利落的,當真是太子獨孤量墨?
顧空梨瞧著那凌厲又直接的殺招,有些狐疑,他的動作,簡直勝過了任何一個殺手!沒有那些花招,也沒有那些多余的動作,在他的眼中,只有一個字,殺!
顧空梨騎在馬上,久久沒有動,直到這些殺手越來越多,有人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她看見那轉過身來的獨孤星墨眼中一抹凌亂,他手中的劍朝著顧空梨扔了過來,顧空梨身后的黑衣人倒在了地上,一劍斷頭,血噴得老高,顧空梨的身上也沾上了鮮紅的血,她被逼下了馬,獨孤星墨站在一堆侍衛的尸體中,將顧空梨拽到身后。
“他們的目標是我,一會我引開他們,你逃。”他手中的劍上有鮮紅的血滴落,連著他這一身明黃色的衣袍也變得破爛不堪,他身上依稀還可以看出來,有很重,很重的傷,只是他一直在咬牙撐著。
“我也想逃啊,問題這些殺手都不是一般的菜鳥!別說了,殺出去吧!”顧空梨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她擅長的是近身博斗,所以這樣的的打斗給了她很大的便利!
顧空梨手起刀落,解決了幾個,身上被劃傷,只是傷口又迅速愈合,顧空梨不明所以,這樣的緊要關頭,也由不得她去細想了,她拽著獨孤星墨策馬在森林里面狂奔。
獨孤星墨掃了眼身后的黑衣人,朝顧空梨溫聲道:“小梨,你回頭看看,記住我的模樣,好不好?”
顧空梨策馬狂奔,咬牙切齒:“記你大爺,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情況了,你還給我玩什么文藝!”
獨孤星墨扣著顧空梨纖腰的手一點一點的松了,他朝顧空梨小聲道:“小梨,你要記得我的模樣。”
他徹底的松了手,整個人掉下了馬,與此同時,那皇家的號響起,接著便是鼓聲!
他撐著手中的劍站在森林里,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纖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了一道陰影,略紅的唇微微閉著,那些殺手瞧見他的時候微微一愣,獨孤星墨握著手中的劍,淡道:“動手吧。”
“你……你是亡皈?”其中一個狐疑的瞧著他,這張臉!這張俊逸出塵的臉,雖然沒有了疤痕,但是,那股子冷冽的氣質卻是如出一轍。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彼?
緊握著手中的劍,手指甲已經迅速泛起了黑色,他的唇也開始泛黑。
其中一個人小聲道:“要不然,咱們轍吧?當初亡皈可救過我們不少次,如今……就算是還了他了吧,再說,他如今身上盡是傷與毒,也活不了多久的。兄弟一場,何必再要將他趕盡殺絕?”
顧空梨策馬沖了回來,就見這些殺手迅速轍退,顧空梨下了馬,將這昏昏欲墜的人扶住,瞪著他烏黑的指甲驚道:“他們的刀上有毒嗎!”
獨孤星墨有些吃力的點了點頭:“嗯。我不礙事,你走吧。”
“獨孤星墨,我顧空梨可不是什么享得了富貴受不住苦難的人,走!先離開這里,保不齊這些人還會再追上來!”顧空梨的力氣不小,拽著獨孤得墨硬是將他給拖上了馬,她騎著馬帶著獨孤星墨一路狂奔。
跑到最后這受了傷的馬也受不住了,嘶嗚一聲,倒在了地上就再也沒有起來,顧空梨跪坐在獨孤星墨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臉,瞪著這即將隱退的夕陽,心里有些焦急:“喂,同樣是受了傷,怎么就我一個人沒有事?。?!”
“獨孤星墨!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太子府一把火燒了,把你心愛的竹枝姑娘從墳里挖出來鞭尸你信不信!”
一提到竹枝,果然獨孤星墨就有了反應,他緊緊的扣著顧空梨的手,眼微微的睜著,小聲道:“小梨,天快黑了,你快出森林?!?
這里與那野峰山沒有多遠,或許他們已經進入野峰山了!只是他們自己還沒有察覺。
“我說你們也真是,怎么好好的要把那個什么狩獵的場所安排在這里,這不是等著給那些心有不軌的人設陷阱嗎?”顧空梨環顧四周,沒有找著可以用的東西,她瞪著他身上交錯的刀痕,眼眶有些濕潤,若非是因為他坐在馬后面護著她,估計也不會傷得這么深。
她將獨孤星墨扶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背著他,咬牙切齒:“你以為我不想離開這里嗎?問題是我離得開嗎?你也不看看現在這里是個什么地方!我連回去的方向都不知道!我告訴你,你要是真的死了,可就如了皇后的意了,你說你是不是傻,你明明知道皇后要算計你,你還把自己往火坑里堆,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顧空梨背著他一步一步的朝著前邊挪,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至于其他的,另論!
獨孤星墨語氣微弱,扒在顧空梨的背上,囁嚅著干裂的唇角,聲音嘶啞著:“小梨……”
“閉嘴,我說話你只要哼哼兩句應著就成了,誰讓你說話了!你看看你長得多好看的一張臉,將來肯定是美女如云啊,你要是這么早就掛了,那你也太虧了,當了二十幾年的太子,好不容易要當皇帝了,結果一下子就升天了,那你前面的苦不都白受了?。 ?
顧空梨一路上嘰嘰喳喳,講得口干舌燥卻不敢停下來,最后顧空梨也累得倒在了地上,她靠著樹,坐在地上,瞪著這已經十五的月,目光深深。已經十五
了,蘇恒醒那寒毒還沒有消退!
她想,如今的他,肯定也在某一個地方痛苦著。
此時近在野峰山簡雅院閣中的蘇恒醒摸著心口處,抬頭瞧著那輪明亮的月,心里很不安。
一旁搗藥的天醫閣閣主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我就是個操心的命,先前是替那無極門主,如今又是替你,唉,前輩子肯定是欠了你們多少錢,如今才會變成這樣!我說,你呆愣著做甚?還不回房?”
蘇恒醒坐了下來,捧著熱氣騰騰的藥,淡道:“本王……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這樣的不安讓他想到了一個人,顧空梨。除顧空梨,大概也沒有人能夠令他不安了。
蘇恒醒想了想,猛的站了起來,提了夜燈便沖了出去,身后的天醫閣主朝著蘇恒醒喊:“唉!你這是要去哪!如今正是深夜的時候,你身上的寒毒?。 ?
蘇恒醒急切的想要去將顧空梨找到,然后確認她是平安無事的!
他踩上樹削,視線在這森林之中不斷的搜索,一身的輕功頭一次用到了極致,他想,他是能夠感應到顧空梨的,顧空梨肯定有危險!
他穿過了野峰,來到了一處濃密的山林,山林里面生著一個小小的火把,有隱約的香味傳過來,他腳步微頓,低頭看去,有些哭笑不得,顧空梨此時正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個木在燒烤,在她的身旁還躺著衣衫不整的一個人,穿著明黃色的衣袍,約是太子獨孤星墨。
他悄悄的落在顧空梨的身后,緊了緊身上厚實的衣袍,瞧著顧空梨那認認真真的半張臉,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顧空梨聞了聞烤雞,伸手去推身旁的獨孤星墨:“喂,起來了,吃東西了,別死啊,你要是死了,我真的去把竹枝姑娘的墳挖出來!”
他緩緩的睜開眼,無力的瞧著她:“小梨,我很困?!?
“困什么困,我還困呢!要不是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我至于跟你在這里吃燒烤嗎?你要是敢死,我明兒就讓人去挖墳!”
獨孤星墨強撐著一口氣,張嘴正要吃顧空梨喂的東西,蘇恒醒從暗中走了出來,眸底閃過一抹殺意:“獨孤太子怎么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阿梨,過來?!?
顧空梨低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獨孤星墨,再看看穿得厚實的蘇恒醒,沒動:“我過不過來跟你有關系嗎?蘇恒醒,你不是要玩失蹤嗎?那你玩你的去啊,我用得著你來管?”
蘇恒醒挑了挑眉,手依舊伸著,笑里藏刀:“阿梨,過來?!?
顧空梨烤著手里的燒雞,擺明了告訴他,過去?沒門!
見顧空梨竟然不搭理,蘇恒醒也不惱,只拂了衣袍,低頭掃了眼獨孤星墨:“作為情敵,我該殺你,作為敵國三王,我亦該殺你,一旦沒了你,區區一個南晉,本王還不會放在眼里。”
獨孤星墨咳了兩聲,有烏黑的血從他的唇角邊漫了下來,他笑道:“不用你親自動手,本宮也活不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