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王尊者,殺。”最后一個殺字飄出,小少年瞇了瞇眸子,他的心很大,可是他人卻還沒有長大,這么一番打斗其實已經累了,顧空梨將他擋在身后,瞧著眼前氣勢凌人的五個人淡道:“傷王尊者殺?那傷我兒子這筆帳,是不是也該好好的算一算?”
“娘親…”小少年站在顧空梨的身后,總算顯露出了一抹不安來,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盤,他們欺負的又是人家的公主,只怕這件事情很難了卻了,除非…
就在兩方劍拔弩張的時候,小少年突然跳了起來,一把將顧空梨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顧空梨捂臉的動作根本來不及,幾乎是一瞬間,滿室寂靜,眾人盯著顧空梨看看,再看看女帝,這張臉,竟是如此的相似!還別說,乍一看這小奶娃娃與女帝也隱約有幾分相似!
那太子與女帝是出乎意料的冷靜,倒是王尊,他站起身來指著顧空梨手氣得直哆嗦:“你!你才是軒轅嫣然?皇妹!難道這件事情你不該給本王一個解釋嗎!”一看這母子二人就是知情的!王尊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顧空梨抬頭望去,只見女帝瞧著她的目光滿眼溫和。
顧空梨心突然抽了抽,她在這里當她的女帝,而顧錢呢?顧錢一個人撐著那么大的一個家,寂寞了十幾年,她的離別,于顧錢而言又何曾公平過?盡管她曾經是傳說中的奇女子,可是到底,沒能護住那一個家。
“朕的女兒,不應該生于皇族,更不應該受皇族的條條框框所束縛!”她站起身,手中的權杖往地上狠狠的一跺,那冷傲的神色里布滿了威儀,顧空梨卻毫無感覺,沒有欣喜,沒有快樂,更沒有什么所謂的失而復得的親人該有的喜悅感,她滿腦子都是顧錢凝著她的畫像是寂寞而無奈的模樣。
顧錢如今已經為她操了太多的心,如今已經老了許多了,不像她一代女帝,保養得風韻依舊!
“胡鬧!你豈敢如此!皇島古來有訓,不得與外相通,你私自出島生下龍鳳胎不說,如今更是肆無忌憚以假亂真,混帳!來人,給本王將女帝請回宮去,好生看管,至于相關人員。給本王關于瞭望塔,沒有本王的令,不得進入!”他是真的被氣得狠了,一口血噴出來還在死死的瞪著這群人。
顧嫣然臉色蒼白的站在池邊,她什么都沒有了,從這一刻起,什么也沒有了。
她瞪著女帝,聲嘶力竭:“你當初是怎么說的?你當初說過你要將我當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可是現在呢?現在你在做什么?我寧愿你從來都沒有救過我!你想讓你的女兒過得好,我偏不,我告訴你,只要有我活著一天,顧空梨的日子,就不會好過!我會詛咒她,我會給她下絆子,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一道悠閑的身影從外面晃了起來,冥時倪一襲火紅的長裙站在蓮花臺上,笑盈盈的瞧著這一團亂的大廳,聲音清麗如泉水叮咚:“這是怎么了?什么事讓王尊大人生這樣大的氣?哎
,公主殿下這是怎么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顧嫣然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必你來假好心!”
“哦,那我還是不管了,其實我也就是來湊年熱鬧罷了,義母,你身體不大好,可別再動氣了,傷身。”她來到女帝的身旁,挽著女帝的手,笑語嫣然的勾著唇角。
王尊揮了揮手:“將人都帶下去。”
王尊是有主外的絕對實權的,而女帝,只是主內而已,但是更大的程度上都是在拼兩個人的勢力,這些年來這兄妹兩似平和其實暗地里卻是爭執不斷!
“朕倒是要看看,誰敢!”女帝擋在顧空梨的身旁,手中那一柄木質的權杖往地上一放,那些奔上前來的人面面相覷好半響都不知道該聽誰的。
王尊一口血噴了出來,他瞪著女帝,狠狠的點了點頭:“好!好啊!你養的好女兒如今連孩子都有了!看來這皇島的長老也該請出來了!我倒要看看,是長老厲害,還是你女帝厲害些!”王尊氣得拂衣而去。
神未央始終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他抱著一個湯婆子,視線落在顧空梨的身上,透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色彩,顧空梨垂眸,來到他面前,側頭笑了笑:“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神未央點了點頭,敲了敲椅子,身后的侍女便將他推了出去。
整個大殿里的人一時間隨著王尊一同轍了個干凈,只剩下了顧空梨這一拔人,顧嫣然瞪著顧空梨就像是瘋了一樣,她舉起手中的劍,朝著顧空梨狠狠的扎了下去,女帝一記權杖將她擋開,神色有些冷:“嫣然,朕這些年一直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
“我為何?你知道一個見過了陽光之后卻又要永遠呆在黑暗中的感覺嗎?你不知道!你給了我希望為什么現在又要來給我絕望?都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死了就好了,她死了一切都可以回到原點了是不是?我還是您的女兒是不是?我不是乞丐,我不是北荒盲城里逃亡而來的乞丐是不是!”
顧嫣然淚流滿面,她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瞪著女帝。
顧空梨扯了扯唇角:“不就是一個公主的位置嗎?你愛坐多久坐多久,我沒興趣,兒子,咱們也該回去與你爹地團圓了。”
女帝垂眸,瞧著顧空梨的背影,心糾著疼:“空梨,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也有我的不得已,一旦皇島的長老出動,這一切怕就很難再挽回了。你就呆在皇島好不好?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
“所以你是不是也忘了顧錢了?忘記了他是為了誰才撐起一個那么大的顧家!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所以才會配合著顧嫣然演戲,想要努力的保全她的自由與未來。
提及顧錢,女帝的臉色一瞬間便白了,她退了一步,華貴的衣服與她此時的狼狽顯得是格格不入,可饒是狼狽,她也維系著帝者最后一絲傲氣與顏面:“空梨,生于皇族,有太多的身不由已,你不
能離開,你若是離開了,那么長老們必定會去殺了三王!你放心,三王不會有事,我已經差人暗中救了他了,空梨,你要原諒母親將你生到了皇族來,娘親也是沒有辦法…”
顧空梨垂眸冷笑:“你們沒有那個本事去抗衡那是你們的事情,不要把你的愛說得那么偉大!你放得下顧錢,我可放不下,這破島你們自己住著吧,我不屑。”
她牽著小小蘇的手轉身要往外面走,顧嫣然站在大殿的門口,瞧著顧空梨冷笑:“我最想要的東西,到你這里卻一文不值,可是偏偏你還得非要不可,顧空梨,你說,這是我的悲哀,還是你的悲哀,呵,無論是誰的,你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你還不知道吧?皇島最有權威的真正統治者,就是隱世的那七位長老,呵,你的好日子,終究是要到頭了,哈哈哈,蒼天饒過誰!”
小小蘇很懂事,他站在顧空梨的身旁,垂眸打量著顧嫣然,手里的金針動了動,顧嫣然的笑聲戛然而止瞪著顧空梨,一頭華貴的發飾掉了一半,整個人幾近瘋狂:“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顧空梨,終有一日,我要你來求我,我要你跪在地上來求我!”
女帝抬了抬手,臉色有些沉:“將…將顧嫣然帶下去。”
“可笑,我是誰啊,我不過是你女帝的一把劍,用得順手了便用,用不順手了便丟!哈哈哈我是誰?那我是誰…”顧嫣然被帶走了,整?個大殿里就只剩下了納蘭思明與女帝,以及這母子兩。
小小蘇緊握著顧空梨的手,他還很小,但是卻能夠抬頭用很標準的話告訴她:“娘親,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可以保護你的。”
顧空梨垂眸,視線碰到他微紅的臉,有些自責:“兒子,是我不好,沒注意到,走,你媽我給你做好吃的去。”顧空梨做得一手好西餐,以及一手好燒烤,只是也不知道這生在古代的小子習不習慣西餐這種東西!
納蘭思明朝女帝微微點頭,輕笑道:“她的性子就是這樣,愛恨分明不摻半點假,姨媽不要太過在意,我回去好好勸勸她。”
女帝滿面愁容,她點了點頭,那張尊貴的臉變得有些頹然:“思明,你是個好孩子,只是可惜,阿梨沒有早一些遇見你。”
納蘭思明垂眸笑了笑轉身追著那母子兩的身影大步離開。
女帝直接去了暗牢,顧嫣然被關在暗牢里,此時的她已經被退去了華服與簪飾,她坐在稻草鋪就的床上,見女帝來了扯著唇角冷笑:“來殺我的?一杯毒酒怕是不夠!”
“嫣然,你若是愿意,我也可如倪兒那般,收你作義女,你…”女帝站在門口,瞧著坐在床上滿臉嘲諷的顧嫣然,突然有些話就說不出去了。
她突然想起曾經她經過北荒盲城的時候遇見的那個孩子,她跟別的乞丐不一樣,別的人都是跪著的,只有她,拿了一把破破爛爛的小椅子坐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