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梨躺在牀上,掙扎著想坐起來,蘇恆醒書一甩,一手撩開紗帳一手扣著她的肩膀:“顧空梨,你的嘴是用來幹嘛的?不會說嗎?哪裡難受?”
顧空梨僵了僵,扯過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圖案,你幫我把紙筆拿過來,我要把它畫出來。”
“阿梨,你是傷患,能不能有一點點傷患的自覺?這傷口剛剛上了藥就不疼了是不是?”蘇恆醒轉身去隔間的書房裡拿紙筆,顧空梨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那身上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因爲她的動作又流血了,她怕蘇恆醒知道,只得將被子團起來全部堵在那一個傷口處。
蘇恆醒將紙筆拿了來,又取了個略矮的小桌子:“你要畫什麼?”
顧空梨躺在牀上,朝他機靈的眨了眨眼:“車,我想試一試在這個地方能不能將車子改造出來。”畢竟那車的動力系統她已經在那個地下皇宮裡見識過了,有了那麼一條原本就走過的路那麼後面的路就會很輕鬆。
“車?什麼車?你若是要造車的,我可以去給你找!如今你正傷著……”蘇恆醒在她耳旁叨叨沒完,顧空梨第一次覺得蘇恆醒真不是一般的羅嗦。
“我要的車不是你們常見的那種,而是車身非常流利速度非常快的,那種車一天的時間內可以穿過整個北奧皇城所有大大小小的街道?”沒錯,她說的是汽車,只是在這裡這麼久她還沒有看見做汽車輪子的像膠,沒有橡膠就只能用木頭先替代著了,那橡膠的事情以後再想辦法。
“顧空梨,你就是我前世欠下的鉅債。”蘇恆醒咬牙切齒的別過臉去,不搭理她了。
正好顧空梨也樂得清閒,捏著這寫小楷的毛筆就細細的畫了起來,汽車的零件她記得並不大清楚,她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坦克和飛機,還有越野車,所以顧空梨這個是按著越野車模樣畫出來的。
沒一會,跟她打冷戰的蘇恆醒別過頭來問她:“阿梨,餓不餓?”
顧空梨專心致至的畫著沒反應,蘇恆醒臉色微沉,轉身走了出去。
赫戰雲站在門口,顧小川將人攔著沒讓他進來:“姐夫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聽說天醫閣的閣主來給她看過了,她那傷如何?”赫戰雲低頭瞧著這纔到胸下的小鬼,挑了挑眉。
“姐姐傷沒什麼事了,養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姐夫來了。”顧小川站在門口,朝遠處端了盤子走來的蘇恆醒笑瞇瞇的揮了揮手,由於蘇恆醒端著東西,騰不開,所以顧小川替他開了門,蘇恆醒一進去就伸手將門踢上了,那得意洋洋的聲音從屋子裡面傳了了來。
“她已經好很多了,勞赫將軍記掛,赫將軍還是過幾日等她大好些了再來看吧。”
赫戰雲站在門口,默默的睨了這良久,顧小川瞧著他的眼神格外的溫和便問:“少將軍,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姐姐啊?可惜你沒有機會了,我姐姐也是喜歡王爺的,你該祝福
他們。”
赫戰雲低頭,伸手摸了摸顧小川的頭問:“你想參軍嗎?”
“不想,我想呆在姐姐身邊。”顧小川猛的遙了搖頭,參軍?那得多愛國才能做到那個地步?他小胳膊小腿的反正是做不到的。
“你可以學習兵法,將來成爲一個副有謀略之人,只有那樣的人,纔不需要有上乘的武功。”赫戰雲輕撫著他的發,笑意盈盈。
“兵法?那我得跟我姐姐商量一下,我這條命都是姐姐救的,以後就是姐姐的人,少將軍,宋府那邊是不是特別生氣啊?”他一想到他們離開的時候宋太師那一張陰沉的臉就覺得痛快。
“嗯,任誰這麼一番折騰都會不痛快的。”赫戰雲側頭想了想,理了理衣袍轉身離開了。
這個時候的宋府那府外的銀子已經搬回去了,只是屋子裡面也砸壞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可是宋太師卻斷斷不敢讓一個三王爺賠錢的,畢竟蘇恆醒交他家大半的家當都搬了出去,那銀錢差點晃瞎了這北奧皇城老百姓們的眼。
宋夫人站在一堆狼籍裡,哭喪著一張臉:“就該請皇上來好好的瞧一瞧,這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三王爺如今都光明正大的砸咱們家了,再這麼下去,哪天他若是想當皇帝了,咱們宋府還有活路嗎?”
宋太師咬了咬牙,無奈道:“我當初就說不該將三王妃關起來用刑,你卻偏偏不信!”
“那你當時不會說嗎?宋徵明,你現在在這裡給我放什麼馬後炮!”
宋徵明眸光微亮,望向宋夫人:“不是還有晨央嗎?讓晨央去找三王爺,到時候不論是太子登基還是三王爺登基,咱們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宋夫人狐疑的看著宋徵明,眼角邊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你這能行嗎?你也不看看你那大兒子,一門心思都只惦記著那極音坊的姑娘,如今他躺在牀上還需要人伺候著。你這女兒又被人退了婚,沒法活了,我的天吶,沒法活了呀。”越起宋夫人覺得日子越艱難,捂著帕子就是一頓哭。
宋徵明無奈的默了,宋夫人以爲哭這一招不管用了,於是開始上吊:“沒法活了,與其等著三王爺上位之後將宋府滅門,我還不如現在就走了,好歹也還能體體面面的……”
宋徵明猛的將宋夫人拽了下來,一把奪過她手裡不知道從哪裡整出來的白綾,無奈道:“夫人!我是什麼樣的心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也是希望宋府好啊,這宋府與將軍府的這門婚事,絕對不能斷!”
“老爺,你是說?”宋夫人抹了抹眼淚,滿眼希冀的瞧著他。
“生米煮成熟飯!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飯,那麼他認也得認,若是不認,自有皇上做主!”宋徵明瞇了瞇眼,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袍,看了眼身後怔怔的宋夫人。
“夫人還是快些差人將宋府處理好,我去一去皇宮就回來。”
宋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忙讓人開始打掃,這再如何丟臉
,那也是關起門來的事情,若是當著外人的面將這臉給丟了,這纔是丟大發了。
宋徵明直接去御書房見了皇帝,那一嗓子還沒嚎啕出來,淑妃便已經哭上了,於是宋徵明那一把眼淚就卡在了喉嚨口。
淑妃一臉的心疼,朝皇帝溫聲軟語道:“皇上,到底這三王妃是衆顧府裡擡出來下嫁到三王爺府上的,如今顧府一句真小姐回來了便要讓三王爺休妻另娶,這也實非良善之輩所能做得出來的呀,更何況,十月懷胎,一養便是十幾年,這女兒還能認錯嗎?三王妃周車勞頓回來便爲太師府大公子送藥,太師府倒好,直接奪了藥將三王妃給囚禁了,打得那是半死不活只剩最後一口氣了,臣妾聽說,連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醫閣主都給找了去,臣妾是心疼那孩子,所以特來說一句公道話,還請陛下聖裁。”
瞧瞧這話說的,句句的扣在太師府的不是上去了,其實太師府做的也確實太過份了。
皇帝望向宋徵明:“宋愛卿還有何話可說?”
宋徵明一腔話全部都憋在了心裡,只得悲訴道:“皇上可知,我家那孩子就是這三王妃暗中差人打殘的,如今取了藥來爲犬子醫治那也是理所當然,只是大廳相見時她帶著兵刀來與臣相見,又句句口出狂言,臣實在害怕,於是便令人將她關了起來,只是當初她打了小女一百五十大板,小女的娘心疼孩子氣不過,這纔對她動了刑,也不過就是幾辮子的事情,老臣哪裡敢對她下那樣的手啊。如今宋府都被三王爺砸得乾乾淨淨,這事老臣也不想再說些什麼了,打傷三王妃到底是宋府的錯,還望皇上能夠替宋府說說情,老臣無論什麼樣的責罰都願忍受。”
淑妃挑了挑眉,垂眸看了眼趴在地上恭順的宋太師,呵,這太師就是這樣贏得幾代皇帝的讚賞的麼?那她可真是長了見識了。
“此事愛妃怎麼看?”一邊是枕邊人,一邊是大臣,他也不好直接偏向兩邊,只得問這個枕邊人。
淑妃朝宋太師溫然一笑:“皇上,咱們可都指望您做主呢,您怎麼倒問起臣妾來了?要臣妾說那自然是臣妾說得在理了。”她嬌笑,帶著幾分玩笑。
皇帝微微皺眉,朝宋太師道:“既然宋太師有意道歉那朕便辦個宮宴,大家也好將這些矛盾都解釋清楚,另外,既然當初指婚的是真正的顧大小姐,那麼便將三王妃移爲側妃,十日之後迎顧家那孩子爲正妻吧。此事就這麼定了,行了,都忙去吧,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休要再提了。”
宋太師隱約裡鬆了一口氣:“謝皇上,老臣這就去向三王爺負荊請罪。”
皇帝的臉上這才展露出幾分笑容來:“三兒那脾氣朕可是很清楚的,如今那側妃正傷著,想來他正在氣頭上也不會見你,你差人送些治傷的藥去表表心意就成了,餘下的事情,且等側妃的身子大好了辦宮宴時再說。”
“謝皇上,那老臣就先告退了。”宋太師起身彎著腰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