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與一位陌路相逢,據(jù)說是復旦大學的大三女生,在床纏綿的時候,黃娜、田行健卻在為他擔心得不得了。因為,阿萌現(xiàn)在是海狼特種部隊的一員,外出度假是有嚴格的時間表的,晚上十二點前必須歸隊,否則就違犯軍紀。
違犯軍紀,輕則禁閉,重則鞭笞,甚至槍斃都有可能。尤其是在這支特殊部隊,執(zhí)行紀律更是嚴厲。
已經(jīng)超過十二點了,阿萌仍然沒有歸隊,黃娜無奈,只得去向黃晨報告。黃晨聽了,也覺得奇怪,阿萌以前就是泰國的一名軍官,他更懂得軍紀的含意,怎么會無緣無故夜不歸宿。他在重慶可沒有什么親戚朋友呀!
就對黃娜說:“先別急,等明天再說,如果明天他還沒回來,我們就得派人去尋找了。”
還好,第二天一大早,阿萌回來了。黃娜問他昨天跑哪去啦,一夜不歸?阿萌呑呑吐吐卻說不出個理由,只說他喝醉了,才耽誤歸隊的。黃娜冰雪聰明,知道其中必有原故,他不愿說更是蹊蹺。但這事不歸她管,還是由哥哥黃晨去處理好了。
在黃晨那兒,阿萌仍然說是喝醉了。這理由哄鬼,黃晨當然也不相信——不過,說到鬼,黃晨倒想起阿萌與田行健在地坑鎮(zhèn)的事來。估計,這阿萌故態(tài)復萌,可能又去哪與女人廝混去了。實在因為阿萌的身份特殊,又是自己的表兄,他參加這支海狼特種部隊純屬偶然,不好懲罰他。就委婉告訴他,真要在外邊過夜最好打個招呼。
黃晨都不處理,副隊長施承志自然也睜只眼閉只眼,就讓這一違紀事件悄悄翻了過去。
到了第二個星期,阿萌倒是主動來向黃晨請假,說他今天可能不回來,理由還是含混不清。黃晨將這事說給黃娜聽,黃娜立刻高度警惕起來。她告訴哥哥,阿萌行為反常,應(yīng)該要引起注意。
“哥哥,阿萌這是第二次要在外面過夜了。他在重慶沒有親戚朋友,怎么會一個人老在外面呆呢?”
黃晨還有些不以為然,心想,他不過就是在外邊找女人鬼混,沒有啥大不了的,但這樣的事又不好對妹妹明說。
黃娜卻認真地說:“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啥,你不就認為阿萌是在外邊找女人,沒啥了不起的事,對嗎——告訴你,我聽施隊副講,武漢戰(zhàn)事吃緊,重慶混入了好多日本特務(wù)。我們是特種部隊,屬國家高度機密,不可掉以輕心!”
聽黃娜這樣一說,黃晨才覺得自己是麻痹一些。就問:“哪怎么辦?不同意阿萌外出?”
“不!讓他出去,但我們要跟蹤阿萌,看他究竟與什么人在外邊過夜——就是這事現(xiàn)在別對施隊副講,省得他向那位戴笠匯報。”
于是,這兄妹二人便開始跟蹤阿萌。
再說那阿萌,有了那天與蔡云菊的一夜之情,心就被她偷了去。神思恍惚盼了一個星期,向黃晨請了個假,借了輛吉普車,又去市區(qū)那條小巷找蔡云菊去了。時間才過一個星期,阿萌來到小巷的那座院子,卻見大門緊閉,敲半天也不見有人開門。他想辦法弄開大門,進去一瞅,這小院居然空無一人,別說蔡云菊不見了,就連那位大嫂亦沒了影蹤。
阿萌困惑不已,推開蔡云菊的房間,家具書籍尚在,佳人卻杳如黃鶴。阿萌萬分沮喪,垂頭喪氣出來,心頭的難受、思念、埋怨……五味雜陳。腦子內(nèi)竟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是不是自己又遇到了女鬼?跟上次在地坑鎮(zhèn)一樣。可這回遇到的女鬼,好像沒有要讓自己犯病遭罪,卻叫自己患了無法抑制的相思。
阿萌失魂落魄地從小院出來,也不開他的吉普車,獨自一人在大街上徘徊。他來到市中心那家皇后餐廳,一個人叫了一些酒菜,自斟自酌,借酒澆愁。卻不知曉他的身后,遠遠跟著黃晨兄妹倆。
黃晨兄妹見阿萌進餐廳,也隨便進了一家叫啥“心心”的什么咖啡館。二人落座,一位侍應(yīng)生就來問他倆要點什么飲料。黃晨兄妹這才發(fā)現(xiàn),這家叫“心心”的咖啡館好生豪華,絕非普通老百姓來的地方。
黃晨瞅瞅那水單上一串英文,指住蛋糕那一行,說道:“隨便來點吃的喝的就行,別在這羅嗦,防礙我們說事。”
來這咖啡館消費的,不是大爺就是老板,侍應(yīng)生自然不敢羅嗦,“嗨”一聲,就一溜煙去了。
從這兒的玻璃窗,可以觀察到阿萌的去向。黃晨兄妹正往外瞅,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向他倆打招呼:“哈羅!軍統(tǒng)的這兩位長官也有閑心來‘心心’消遣?難得,難得喲!”
www◆ TтkΛ n◆ C○ 黃娜回頭瞧,卻是一位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黃娜瞅他,西裝革履,口叼雪茄,說話卻十足女人味,覺得此人不同尋常。她的哥哥黃晨盯那公子哥兒一陣,一下認了出來,這人不就是那天在公園開槍玩的孔令俊孔二小姐嗎?他聽施承志講過她,言語之中,對她頗為忌憚。
黃晨卻滿不在乎,管你什么大人物權(quán)貴,老子不巴結(jié)你,最多一拍屁股走人,回海島去,才不怕她孔二小姐。就笑著對黃娜說:“你別瞪眼那樣瞧她,她跟你一樣,也是女人,穿的男人服裝而已——孔二小姐,你好!”
孔二小姐見這年輕軍官英武俊雅,對自己絕對沒有絲毫阿諛奉承的樣兒,倒也感覺新鮮。當然,她也知道此人背景非同一般,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角色,也笑著說:“呵呵!真是冤家路窄,不打不相識——這位拿手槍與我相識的朋友,還沒請教兄臺大名。我可以坐這兒嗎?”
“請坐!”黃晨點點頭,自我介紹道,“再下黃晨,她是我的妹妹黃娜。”
“原來是兄妹——哥哥英武,妹妹漂亮,你們把這咖啡館的才俊佳人都比得毫無顏色了。”
三人寒喧一陣,言談倒是融洽。那孔二小姐雖然刁蠻,但遇到黃晨兄妹,尤其是謎一樣的黃晨,卻不知為什么,竟與他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也許是黃晨不對她獻諛,也許是黃晨英姿勃發(fā),也許是黃晨見多識廣……這孔令俊居然一改小姐脾氣,充起文質(zhì)彬彬起來。
這會,旁邊忽然起了一陣喧鬧聲。三人扭頭去瞅,是位中年壯漢,穿一身黑色對襟短打服裝,好像是位混江湖的狠角色,又或是那個稽察處的大爺。這人因一位侍應(yīng)生不小心將咖啡潑灑了一點在他身上,正耍大爺脾氣,摑了那侍應(yīng)生兩耳光,還要他賠償啥損失——也真他媽太霸道了一點。
孔二小姐因為那人攪了她與黃晨聊天的雅興,更為此人竟敢在她面前抖威風,就想去教訓一下那個家伙。卻被黃晨在她肩頭輕輕一按,示意讓他去處理。黃晨的表現(xiàn)純屬自然,有他在怎么會讓一個女子去冒風險,卻偏偏忘記孔二小姐是何等樣的人。
那孔二小姐被黃晨輕輕一按,先是一詫,繼而竟有一種奇特的感受。估計,她此生極少有被男人保護的時候——話又說回來,誰又敢去保護她孔二小姐這位“混世魔女”呢,只要不被她“保護”就阿彌陀佛了。孔二小姐一時居然傻坐那兒,破天荒地開始品嘗被男人保護的滋味。還別說,那滋味真的好幸福。
“這位大哥,別生氣了——他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別再為難一位跑堂的小伙計,行不行?”
那人見一位****軍官來替侍應(yīng)生求情,也明白****軍官不好惹,本想順竿子下滑,可他不該饒人時還要伸手給那侍應(yīng)生一巴掌。他這一巴掌剛揚起,頓時面似土色,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