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照在魚塘和小河之間的土埂上，土埂長著青草，倒是很茂盛，相連村的七八個年輕人站在荒草上，雙臂在胸前環抱，趾高氣揚地看著這邊。
領頭的是林小雨，似乎鬧事總是有他。
這也難怪，在那個時代，村子裡的小混混總是一股激進的主流。
從林小雨和林村長是本家可以看得出來，在村裡他真的可以橫著走。
“村長，這些傢伙平時都是地痞無賴小流氓，我們不能和他們硬碰。”
餘長華身邊一位中年村民有點膽怯，輕聲說著，身體向後縮了縮。
“奶奶的，老子今天就不信邪。”
餘長華揮舞著手臂，大聲吼著：“幾個小屁孩也想擋老子的路，大家打起精神，跟我衝。”
“好。”餘長華身邊有人應和著，也摩拳擦掌地大聲叫著。
不過，支持餘長華的大多數和餘長華的年紀差不多，都是中年，還有幾位是婦女。
“來吧。”林小雨站在對面，譏諷地笑著，向餘長華招了招手，然後指了一下身邊的魚塘：“我保證讓你們下魚塘洗澡。”
已經是深秋，河水清澈，看起來卻充滿涼意，餘長華身邊有幾個身體比較瘦弱的人立即打了個寒戰，有點退縮。
“媽的，老子就不信邪。”餘長華挽起衣袖，向前走一步，大聲吼著：“我打架的時候，你們這幫傢伙還穿著開襠褲呢。”
“爹。”餘敏惠跟著餘長華向前一步，有點膽怯地拉了一下餘長華。
這邊跟隨餘長華的雖然有十幾個人，但都是身體比較弱，還有婦女，和對方比較起來，明顯是不堪一擊。
“你退後。”餘長華向餘敏惠揮了揮手：“一個姑娘家，湊什麼熱鬧。”
“不。”
餘敏惠有點固執地搖了搖頭，竟然出乎我意料地堅決，想要跟著餘長華衝鋒陷陣。
看著餘敏惠那張因爲興奮而有點紅潤的臉頰，我忽然想起那天在玉米田裡的事情，微微走神了一下。
“餘敏惠，你來，說不定我們手軟，你一個人就能打贏我們一羣人。”
林小雨衝著餘敏惠大聲笑著，笑聲有點邪。
“是啊，來吧。”林小玉身邊另一個有點斜眼的傢伙咧嘴笑著：“一個人對付一羣人，保證讓你開心。”
斜眼的話很露骨，帶著明顯調戲的味道，林村長那邊的人立即露出一陣鬨笑，林村長得意地揮著手：“餘長華，怎麼著，打算用你女兒來個美人計，你看好我們村哪個小夥子，我做個媒，怎麼樣。”
林村長的話立即又引起那邊的一陣鬨笑。
“流氓，無恥。”餘敏惠瞪著林小雨，大聲罵著。
“我就是流氓，怎麼啦。”林小雨一臉無賴的樣子，扭動著屁股，正對著餘敏惠做著有點下流的動作，嬉皮笑臉地叫著：“來呀，來呀，來呀。”
“狗日的林小雨。老子揍死你。”
林小雨侮辱性的言語和動作，讓餘敏惠一臉羞惱，卻不知道如何還擊，一個姑娘家，自然不可能和一羣無賴鬥嘴皮子。
餘長華則是惱火地跳起來，一個人領先向林小雨衝過去。
餘長華身邊的幾個人立即跟隨，雙方瞬間衝在一起。
但是，林小雨等人畢竟很年輕，加上打架經驗豐富，很快場面就出現了結果。餘長華的人全部被攔住，搶先的幾個直接被撂倒，還有一位被扔進魚塘。
餘長華則是被林小雨和其他兩個人控制住，胳膊揹著身後，就像押解犯人一樣，被迫低著頭。
“全給我住手。”林小雨對著我們村那些又要上前的村民，大聲吼著：“誰再亂動，我就把你們村長扔進魚塘餵魚。”
這邊進攻的人立即停下腳步，猶豫起來。
魚塘的魚當然不會真的吃人，只是，村長被扔進冰冷的水裡，實在有點丟人。
“林小雨，放開我爹。”
餘敏惠激動地大聲叫著，揮舞著手臂，想往前衝，兩位婦女用力拉著她。
“我憑什麼放人。”林小雨咧嘴對著餘敏惠大聲笑著：“他又不是我老丈人。”
“草你媽的。”餘敏惠氣惱得口不擇言，大聲吼起來。
一個平時算是溫和端莊的姑娘，一下子潑口大罵，可想而知惱怒到何種程度。
“餘長華，你們認輸吧，魚塘歸我們，今天就放了你。”林村長在對面高聲喊叫著。
“姓林的，你別做夢。”餘長華大聲吼著：“除非你今天把我埋在這，老子絕對不認輸。”
“那就讓你先下水涼快涼快。”林村長惡狠狠說著，揮了揮手。
林小雨等人立即壓著餘長華，向魚塘邊緣靠近。
“劉小溪，你別光站著看熱鬧，上。”
夏二愣站在我身邊，見我一直無動於衷，有點焦急起來，輕輕推了我一下。
對於村長餘長華，我有點恨意，所以一直看著他吃癟，毫不動心。
但事情終究關係到我們村的利益，最主要是夏二愣的利益，我還是要出面的。
而且，餘長華的堅決態度，倒是讓我對他有點刮目相看。
作爲男人，有點血性總是會讓人敬佩一些。
“住手。”眼看著餘長華要被林小雨等人扔進魚塘，我上前幾步，擺了擺手。
“劉小溪。”
餘敏惠看到我，驚訝地叫了一聲，她知道我比較恨村長，可能完全沒想到我會出面。
“林小雨，把人放了。”我沒有理會餘敏惠，直接向林小雨等人揮了揮手。
“憑什麼？”林小雨身邊一個年輕人大聲嚷著。
“別他媽廢話。放人。”
我的語氣加重了一些，直視著林小雨。
“你他媽、、、、、、”
林小雨身邊的那位年輕人對著我再次叫嚷，不過，立即被林小雨擡手擺了擺，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放了餘村長。”
林小雨又向壓著餘長華的兩個年輕人揮了揮手。
那兩個人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地把餘長華放開。
“林小雨，你他媽的怎麼回事，吃裡扒外？”林村長大聲吼起來。
“劉小溪我們惹不起。”林小雨的回答很乾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