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在一鞭子的幫助下,扶起老人,背在背上朝一鞭子家走去,進了屋,一鞭子直接帶著爺仨進了西屋,把老人放到炕上,衣服脫了,換上了拿來的衣服,又給老人抹好了礞石粉,便讓屠夫背著回家去了。
爺爺不明白這是要干啥,便開口問道:“干爹,這是干啥呀?為什么要在咱家換衣服?”
一鞭子:“這個啊,是怕這蜈蚣精順著痕跡找到他們家去,我一會兒做法畫個替身穿著這件衣服,好吸引這蜈蚣精啊。”
爺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一鞭子卻沒有再理會爺爺,而是把衣服褲子的衣袖跟褲筒綁了起來,又到灶臺抓了一把草灰,塞了進去。
接著從布包里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些朱砂放進了袖子、褲筒里,又讓爺爺取來了半碗剛打上來的井水,到了一些進去。
爺爺剛想問什么,卻見一鞭子拿著老人換下來的衣服褲子出了院子,把袖子,褲筒都塞滿了干枯的茅草。
回到屋里的時候,干娘剛好起來做早飯了,一鞭子便指著手里的衣服開口對干娘說道:“一會兒你按大小,扎一個紙人。”
干娘回頭看了一眼一鞭子手里的衣服,點了點頭,示意一鞭子把衣服放下。
吃過早飯,一鞭子帶著爺爺來到院子里,讓爺爺靠著正房門站好,自己卻進屋,一會兒的功夫,拿著一支拖把大小的毛筆走了出來,開口說道:“娃兒,一會兒我在院子里起符,你給我護法,若是見到有黑氣向我靠攏,就用符打散。”
說完遞給爺爺一沓黃符,爺爺接過黃符,點了點頭,一鞭子接著說道:“你就站在這個位置,萬萬不可走出屋檐。”
爺爺見一鞭子一臉凝重的表情,知道不是開玩笑的事兒,當即也是一臉嚴肅的點頭,緊緊的捏著手里的黃符。
就見一鞭子站在正房跟前,閉目開始念叨,隨著念叨,一鞭子的身子漸漸晃了起來,越晃幅度越大,手里拿著的大號毛筆也隨著一鞭子身子的晃悠,不時的甩出幾點紅色的墨汁。
直到一鞭子的身子晃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感覺下一刻就要倒下的時候,一鞭子才猛地睜開了眼,猛的吸了一口氣,憋住,開始用毛筆在院子里龍飛鳳舞起來。
爺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毛筆,也是第一次看到能用這么大的毛筆畫圖案的一鞭子,心里不由的一陣兒贊嘆。
這一鞭子舞動著手里的大號毛筆,卻一點兒都沒有笨拙的樣子,身輕如燕,閃轉騰挪,隨著院子里的符號漸漸畫的多了,爺爺明顯感覺到周邊一陣陣的刮起了邪風,像是從腳下往頭上吹來的風。
而且這風涼的入骨,爺爺自己都禁不住打冷戰,說起來還真是奇怪,這大熱天的,爺爺卻在太陽底下打冷戰。
隨著邪風,院子里逐漸出現了一股淡淡的黑氣,爺爺的精神一下子緊繃起
來,嘴里立馬念出了幾句符咒,接著手一抬,手里的符就飄飄忽忽的朝黑氣飛去。
一接觸到黑氣,只聽“砰”的一聲,黃符爆炸開來,黑氣也隨著爆炸聲消失不見,一鞭子卻一點兒都沒被這爆炸聲影響,依舊聚精會神的畫著圖案。
這黑氣卻一直不停的聚集,爺爺也只能一次次的把黃符甩向黑氣,就在爺爺手里最后一張黃符出手后,一鞭子卻猛的停下了手里的筆,站住了身子。
接著伸手接住了爺爺甩出來的黃符,嘴里念叨了一聲,就見黃符結結實實的被一鞭子捏在了手中,接著一鞭子猛的朝爺爺一指,開口道:“站著別動。”
說完把手里的大號毛筆一把甩到了一旁,手里掐訣,捏住了黃符的符膽中間,接著抬步按照自己剛才畫出來的符號排列,走了起來。
一直循環,直到一鞭子畫出來的圖案已經快被一鞭子自己踩的看不出來的時候,一鞭子才猛的跳出了圖案,手里的符猛的朝地上的圖案一甩,接著雙手迅速掐訣,開口說道:“離家遠出,還請黃太奶守護一二,日后定當報答。”
爺爺只覺得隨著也一鞭子手里的手勢不停的變動,自己胸前猛的開始發燙,爺爺忙身子往前一弓,一把把自己脖子里帶著的黃符拽了下來,接著拉開自己的襖領兒,不停的朝自己胸前吹氣。
正在爺爺忙活的時候,只覺得手里一重,抓在手里的拴著黃符的紅線一下子脫手,黃符便掉在了地上。
這黃符一接觸地面,猛的暴出一股黃煙,黃煙隨即朝地上的圖案飄去,絲絲縷縷的滲進了地上的圖案里。
一鞭子隨即手勢又動了一下,張嘴說道:“多謝黃太奶相助。”
接著雙手掐的決一下子崩開了,一鞭子隨即從布包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一揮手撒在了圖案上,地上的圖案一下子升起了一股黃煙,接著圖案一下子憑空消失不見了。
爺爺瞪大了雙眼,完全鬧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依稀覺得是一鞭子請來了自己的護身神,黃太奶。
不過此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一鞭子抬腿朝屋里走去,爺爺反應過來后,屁顛屁顛的跟在一鞭子后面,問道:“干爹,咋回事啊,你跟我說一下唄。”
爺倆到了西屋坐定后,一鞭子才讓爺爺去東屋給自己倒來一杯熱茶,緩緩開口跟爺爺說了起來:“雖然現在居住的這塊地方已經不知道被歷代祖輩下了多少禁制,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多禁制已經被自然不攻自破了。”
說到這兒,一鞭子喝了口茶水,接著說道:“本來我也沒發覺,直到昨晚我看到咱里屋外面的房檐下面有一攤綠色,已經干了的液體,我才知道是我疏忽了,本來我以為這塊地方已經萬無一失了,卻被這蜈蚣精提醒了一下。”
爺爺隱約間好像明白了什么,卻一時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明白了什么,一
鞭子見爺爺若有所思的樣子,一時沒有開口。
爺爺便自己細細想來,整個事兒的軌跡開始一點點清晰起來,現在想來,應該是昨天一鞭子在斗蜈蚣精的時候就發現了什么,而后蜈蚣精又自己說出來來過這兒,今早一鞭子又在里屋窗外的屋檐下發現了綠色的干枯液體。
也就是說,昨天干娘跟小鳳香很是危險,若是這綠色的液體順著窗戶進到了里屋,那干娘跟小鳳香必定會被這蜈蚣發出來的毒素射中,雖說有一鞭子在,娘倆不至于喪命,但看喜子爺爺的情況,肯定也會有那么一段時間的昏迷期,而且必定會遭罪。
這么想來,那喜子爺爺的事兒也就可以解釋了,一鞭子用礞石粉屏蔽了屠夫爺倆的痕跡,而故意留出來了中毒的老人,因為這蜈蚣精最先找的,必定是之前被自己毒翻的老人。
而讓老人留下了出門的痕跡,到了一鞭子家,而后用礞石粉屏蔽住了老人的活動痕跡,單獨留下老人的衣服,一鞭子肯定有什么方法讓蜈蚣精以為這衣服就是老人本人,靠著老人的這件衣服引誘出蜈蚣精,再一舉把它收了。
但有個問題爺爺一直沒想明白,那就是一鞭子既然布下了這么個局,確定了這蜈蚣精會去找老人,為什么還要在院子里布局呢?難道這蜈蚣精明知道這個地方已經布滿了禁制,還會再來找干娘跟小鳳香的麻煩?
懷著矛盾的心情,爺爺朝一鞭子開口,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鞭子聽完爺爺說的預想,點了點頭,開口道:“大概是沒錯的,雖然有些簡單,但也基本都靠譜,至于我為什么要在院子里布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爺爺看一鞭子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當即追問一鞭子,一鞭子卻沒有再多解釋,撩開門簾到了東屋,看干娘正在比量著衣服扎紙人。
爺爺就在西屋炕上反復的推測自己剛屢清楚的想法,卻一直都沒找到自己疑惑的原因,萬般無奈,也只好來到東屋。
一會兒的功夫,干娘的紙人就扎好了,一鞭子把紙人塞進了衣服里,剛剛好能把衣服撐起來,當即跟干娘說道:“這幾天沒事兒,別出門,我跟娃兒出門辦點事兒,你在家里看著妮兒。”
干娘點頭,一鞭子隨即收拾了一下東西,用老人的衣服包起了紙人,背著紙人帶著爺爺就要出門,干娘卻匆匆的打開了飯櫥,從里面拿出了一些干糧,包了一個小包袱遞給爺爺,道:“別餓著,燒點兒水喝。”
爺爺接過干娘遞過來的小包袱,點了點頭。
到了老人家里,一鞭子在進大門之前,估計把紙人的兩只腳在門檻上蹭了一下,留下了兩道濕痕。
進了屋,一鞭子把紙人擺放在了喜子爺爺之前躺著的位置,接著招呼爺爺就在炕上休息起來,爺爺昨晚就沒睡好,今天又熬到現在,早就困了,當下脫了鞋,上炕靠在一鞭子身邊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