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參見皇上!”春柳行禮,司空祁墨卻沒有要她起身。
端坐在上方,他冷冽的目光灑落在春柳身上。
柳依既然選擇了離開,那麼爲什麼還留著她的貼身婢女在皇宮?
更重要的是算計了他,她哪裡來的自信他會輕饒了這些人?
“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冷冷的聲音沒有感情。
“奴婢知道,自打主子交代了一系列的任務給了奴婢,奴婢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春柳恭恭敬敬回答。
“既然如此,你倒是告訴朕,爲什麼要留下。”
聽著皇帝的訊問,春柳不卑不亢:“因爲奴婢需要把小皇子交給皇上,也需要替娘娘把原因告訴皇上。”
春柳的話令司空祁墨皺眉,許久後才說:“起來回話。”
司空祁墨命張成將小皇子抱下去休息,這才問:“說吧,朕相信她不會平白無故的留下你。”
“是。”春柳答話,“娘娘說,如果皇上真的看了小霧的書信後選擇成全主子,那麼就讓奴婢把始末緣由告訴皇上。”
春柳低聲說著,將這些年來皇后在宮中的佈局,諸葛龍祁的陰險還有戰狼盟參與後宮的謀算一一告知,末了,春柳才緩緩問道:“皇上可知道,爲什麼娘娘對飛絮公主那麼在意?”
在春柳接下去說的真~相里,司空祁墨徹底沉默了。
後宮有問題,皇后勾結了外頭的人他不是沒有察覺,可是他卻不知道,傳言之中得月影公主可得天下的那個長公主就是她!
接過了春柳遞過來的書信,司空祁墨一夜未眠。
他們之間故意的衝突其實在有真有假中也患得患失,她對他其實也有著失望吧?
看著書信之中君柳依的話,司空祁墨的心有些悶得慌。
那個時候木夕媛的流言蜚語的確令他有過猜忌,就像她說的一樣,如果由始至終他不曾有過相信,他不可能會有那麼大的火氣,那種打心眼裡的懷疑和猶豫,她能感受得到。
因爲這樣子,所以她才預備了兩手?
想起她在火燒蓮雲殿的時候給了小霧的書信,又安排了納蘭心離阻止自己,而這一切都還是因爲她不確定。
因爲她自己也不太確定能不能相信現在的他,不相信月影長公主的身份會不會改變什麼,所以她以他在面對被算計的應對來選擇是不是將一切都告訴他!
這份感情,不知不覺之中似乎就變了模樣。
她應該是對他失望了吧?
七年來的一切,其實仔細算下來,是他虧欠她太多了。
他以爲囚禁著她的自由,他可以盡力給她一切作爲彌補,他以爲只要有機會相愛,她和他之間就不會有其他,而且也足以抹平迫她入宮的不情願。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個想法她沒有停止過,而七年的時間,是她給的期限。
她有國仇家恨,所以她耗不起。
輾轉難眠,司空祁墨的心空了許多。
第二天,暗衛回稟找到君柳依的下落的時候,司空祁墨沉默了很久。
找到了她,他要放手嗎?
“暗中保護她,讓她走。”好半響,司空祁墨的聲音才說了出口。
隨即的,他召見了納蘭心離和木熙。
得知了她們都參與了君柳依的一些安排,司空祁墨的心卻更加的紛亂。
六年的時間,她暗中籌謀著就是爲了將皇后和宮中安插的人拉下馬,而這一切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只是,她所做的遠比他知道的還要多。
在他看來,她故意迎合皇后的意思,寵幸的是和君柳依親近的人,也對相似的人故意擡舉。
這一切爲的都是能夠利用爭鬥和各分勢力來瓜分皇后的勢力,等著皇后露出馬腳和破綻,只有有了很多的罪名,他纔可以堂而皇之的一鍋端。
納蘭心離和木熙安靜的在一旁等著皇帝的決定,許久,他終於開口。
“一切都按照柳依的意思去辦。”司空祁墨的語氣之中有著說不清楚的複雜。
得到了皇帝的首肯,納蘭心離這才鬆了一口氣。
蓮雲殿的大火併沒有給皇后太多的安心,在看到皇帝封鎖一切後,木夕媛便急匆匆的想找之前安插在歡妃身邊的太監謀劃,只是……
好幾天過去了,她都找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皇帝下令皇貴妃、德妃和淑妃徹查此事,木夕媛每天都在皇貴妃的錯誤信息下忐忑不安。
湘嬪和念嬪在爭寵鬥法之中無意間發現的細作引起了軒然大~波。
皇后安插在他們之中的探子對你念嬪下毒,因爲只有湘嬪接觸了她,念嬪不依不饒鬧大了事情後,一切卻突然逆轉直指皇后。
有了這一引線出現,各宮人心惶惶,曾經或多或少吃虧了的人也都徹查了身邊的宮闈。
賢妃李棋狀告皇后接歡妃之手謀害皇嗣,皇貴妃查出皇后用蠱謀奪了綺妃的孩子性命,一樁樁一件件的陳年舊事不斷擴散,人證物證一樣樣浮出~水面。
皇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反應不及。
然而,最要她不能理解的是桂清的倒戈。
皇后與宮外男子有染,爲避子嗣打掉了自己肚子裡的龍胎一事徹底的將皇后拖入了死局。
木家因此備受牽連,淑妃因大義滅親保住了木家其餘旁支。
原本在朝廷之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木丞相徹底成爲了階下囚。
朝廷之上,因此擴散延生除的朝廷大清理也因此而開始。
一個多月內,後宮朝廷都是人心惶惶,沒有人知道,這一次肅清宮闈整頓朝廷的手法是來自君柳依和皇帝不謀而合的推力。
而君柳依在遠離後宮直奔彭海城的時候便聽到了司空祁墨整肅了朝局。
“這個情況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上官俊見她嘴角勾著愉悅的弧度肯定到。
君柳依瞅了他一眼笑問:“難道不也在你的預測範圍?”
這些人是御靈門安排進去的,有不少人是被偷龍轉鳳了的,這佈下了幾年的局哪裡是她一個人就安排預測得了的。
如果不是上官俊,很多事情也不會那麼順利推進。
相視而笑,上官俊催促道:“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