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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蕊兒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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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蕊兒的身子在聽到明褚的話後顫抖的更加厲害,握著茶杯的手漸漸收緊,眼神中迸發(fā)出兇狠的光芒,彷彿要將人吃掉一般。

明褚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之後便是看她如何行動了。

心中一陣竊喜,趕緊起身告退。

蕊兒強打精神,慌忙起身相送,“公公慢走,有時間就來我這裡坐坐。”

明褚緩緩的退出了留香院,嘴角勾起笑容,爲自己的這番火上澆油的成功感到高興。他心中暗暗盤算:必要時自己也會幫她一下。他嘴裡哼著小曲兒朝著大殿的方向走去,步伐是如此輕鬆與愜意。

蕊兒望著明褚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呆愣了好半天,許久才緩過神來,慢慢地坐在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杯,杯中是小宮女剛剛倒好的茶水。

手裡端著杯子,卻沒有心思喝茶,心中想著明褚剛剛說的,越想越覺得後怕,她的小名竟然喚作花蕊,而自己被稱作花蕊娘娘。

想起司徒清桓看自己的眼神,尤其是那一夜他對自己的蹂躪,表面上雖然看似自己得寵,還有那些嬪妃看自己的嫉妒的眼神,不是她們死就是自己亡,她沒有辦法,她真的沒有辦法,只能除掉她們,她心底的苦又有誰能知道?

想到這裡,她的身子忍不住更加劇烈地顫抖起來,手中的杯盞傾斜,滾燙的茶水流出,滑落在她的手背上,待她反應過來扔掉茶杯時,手背已然被燙的通紅一片。

“來人!快來人!”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手背,手上的疼痛不算什麼,她似乎也沒有感覺到,因爲心中的煩擾纔是最關鍵的問題。

一張陰沉的臉配著殿外蕭瑟的風光,倒也相得益彰。

冬天已經(jīng)緩緩地到來了,窗外樹枝上的葉子漸漸落盡,只留光禿禿的樹枝,在清晨的寒風中搖擺,看著這蕭條的景緻,心也跟著冷了起來。

這幾年,華錦越發(fā)的怕冷了,也許是心中的寒冷使的身體更加敏感,天氣稍稍變涼,便會覺得寒風刺骨。

梨兒抱了暖爐進來,看見華錦坐在窗前,而窗戶還開著,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趕緊將懷中的暖爐塞進她的懷中,回身將兩扇窗子關緊,這才坐在了華錦旁邊。

“姐姐,天氣冷了,你怎麼開著窗戶坐在這裡啊?凍著了可不得了。要不,咱們出去走走?我給你拿件厚的大氅,走走或許心情會好一些。”梨兒擔憂地詢問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華錦的臉。

華錦只是這樣靜靜地坐著,並沒有應聲。

梨兒知道,這幾日君上並沒有來,而姐姐便整日地坐在窗邊看著外面,也不出門,可是面上卻難掩疲憊。

幾次自己說要叫御醫(yī)來看看,都被姐姐推脫,可是看著這樣的華錦,梨兒心中很是擔憂,真的害怕姐姐病倒了。

“花蕊娘娘到。”突然,屋外小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傳來,硬生生地打斷了梨兒的思緒,她不禁微微皺了眉頭,心中暗自思忖:她來做什麼?

梨兒雖然有些不悅,但是禮數(shù)絕對是不能少的,她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低低地俯下身子,輕啓紅脣,“奴婢見過花蕊娘娘,娘娘金安?!?

蕊兒娘娘高昂著頭,並沒有去看伏在地上的梨兒,而是擡腿便走進了華錦的碾玉軒。

梨兒用眼睛掃視了一眼她地臉色,心中突地生起一絲不祥,她也趕忙起身跟在了後面。

華錦見這個女人陰沉著一張臉,對自己滿腔地怨恨,她心中勉強一笑,本是不願起身的,但是想到幾日前明褚的話,還是緩緩起身,微微點頭道:“花蕊娘娘好?!?

聲音輕輕淡淡的,不帶一絲的情感。

聽到華錦的問好那花蕊娘娘也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華錦,殿中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好像已經(jīng)停止了,每個人都感覺到了那種壓抑。

身後的梨兒心中更是焦急萬分,她不知道這花蕊娘娘心中怎麼想的,這突然到訪,看來可不是什麼好事。可是她又不能上前,只能站在地上乾著急,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

兩個女子,兩個姣好的容顏,便在這屋內(nèi)相互對視著,誰能沒有任何地退縮。

一個雙眸如水,卻帶著幾分冰冷,如黑珍珠般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一切。一個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彈指可破。

一個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一個一身碧色長裙委地,配著玄色外衫顯得清新淡雅。

一個一頭青絲順順披下,只挑起幾縷用銀鳳流蘇淺淺綰起,散出盈盈光芒。一個如墨般的三千青絲側插梅花簪,幾縷碎髮散落在腰間和胸前,顯得淡雅脫俗。

二人都是面上不施粉黛,仍掩不住絕色容顏。

緊張的氣氛在二人中蔓延,火花在空中交匯,這一場女人間的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華錦的面色很是平靜,平靜的讓站在花蕊娘娘身後的梨兒更加焦躁。

“花蕊娘娘請坐,奴婢這就去上茶,竈上剛煮了雪梨燕窩羹,奴婢這就去端來,潤肺去火的,這個季節(jié)喝最好了。”梨兒慌忙打斷二人之間緊張的氣氛,臨走前急急給華錦打著眼色。

看著華錦衝她微微點頭,這才放心地轉身離開,在踏出殿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頭觀望一眼,華錦衝她擺擺手,她才疾步走去。

心中明白梨兒是在擔心自己,看著她漸漸走遠,華錦這才微微嘆了口氣,道:“花蕊娘娘,你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語氣如深山中的山泉,叮咚有聲,但是意境深遠。

蕊兒聽見華錦先開口出聲,便是認爲自己贏了,她這是在向自己服軟,便也掛上了笑容,道:“聽聞姐姐與君上有些誤會,妹妹入宮晚,很多事情不是很瞭解,但是咱姐妹都是伺候君上的,妹妹自然希望姐姐與君上也是好的,所以便多事,想來管上一管,希望能替姐姐解除與君上的誤會?!?

說完,蕊兒笑盈盈的看著華錦。

聽蕊兒這麼一說,華錦的身子不由得一陣,瞬間,臉色變得煞白,她是在成心侮辱自己嗎?她竟然知道自己與司徒青桓之間有誤會,這是誰告訴她的?不管是誰,既然知道,便是定然知道是什麼樣的誤會??墒撬F(xiàn)在當著自己的面這樣毫不遮掩的說出,是爲了讓自己難受不成?

會是青桓嗎?華錦先是在心中否認,但又忽地想起明褚說過這個蕊兒娘娘可是君上最得寵的妃子,聽說還是專寵,那麼他將自己和他以前的事情告訴她也未可知。想到這一層,華錦的心沒來由地疼了一下。

眉頭微微皺起,扶著桌子,華錦慢慢地坐下,看向蕊兒的目光中充滿探究??墒悄侨飪阂琅f這樣直直地與華錦對視,沒有任何地躲閃,微微帶著笑意的眼中,不知道隱藏了什麼樣的心思。笑靨如花的背後往往是包藏禍心。

在這深宮之中,衆(zhòng)多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誰都想掙得這個男子的專寵,面對這樣的情形,哪有一個女子心思是簡單的?即使進攻前如此,時間久了便也變了。

華錦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只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捲入這後宮爭鬥當中。

看著面前漸漸露出驕容的花蕊,華錦原本平淡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與君上並沒有誤會,真是不好意思,讓花蕊娘娘白跑這一趟了。”華錦微微欠身,輕輕柔柔地說道。

不管怎麼樣,華錦不想讓她從自己這裡看出她和司徒青桓之間確實有誤會,現(xiàn)如今她聽說了,即便是從司徒青桓嘴裡聽說的,只要自己不承認,她也就說不出什麼。

華錦嘴上一邊說,心中暗自思忖著。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花蕊的眼睛,不管她是安了怎麼樣的心思,對自己來說,都不會是好事,她提醒著自己。

見華錦一臉平靜,完全否認了她與司徒青桓之間的矛盾,蕊兒心中輕哼一聲,越是否認就越是有鬼,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蕊兒此次前來本就是來找茬的,自那日明褚來到她的寢宮,給她說了那番話,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自己莫非真是那個女人的影子不成?不行,這絕對不行。

她在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這個華錦退出司徒青桓的世界,她的男人絕對不會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

一連幾日她都帶著自己的貼身宮女,沒事兒便在後花園中溜達,希望能遇見華錦。這樣就可以故意鬧出點事,讓這個南宮華錦明白,現(xiàn)在這個王宮已經(jīng)不是她在的時候的天下了,君上心中也早已沒有她的位子了。讓她知難而退,趁早死了這條心。

怎奈華錦極少出門,她白白在後花園中等了多日,也沒有等到華錦的影子。

幾日的寒風,加上乾燥的氣候,讓蕊兒心中的怒火更盛:你不出門,難不成我就不會去你寢宮尋你不成?

打定主意,今日早膳過後她便專程上門找華錦的不痛快來了。

如今她將話拋出,沒想到卻聽到華錦這麼說,她不由得在心中暗笑:在我面前裝?咱們看看到底是誰的演技更勝一籌!

只是片刻的工夫,只見蕊兒的眼中便聚集起了一層水霧,淚眼婆娑地盯著面前的華錦,聲音裡也帶了幾絲的震顫,“姐姐,你這是在怪妹妹多事嗎?妹妹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是誠心來幫助姐姐和君上的。既然姐姐如此說,那便算是妹妹的不是了,妹妹這裡給姐姐道歉了?!?

說著竟然雙腿一曲,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嚶嚶有聲。

華錦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驚得一愣,這本不是多大的事,可是她怎麼一來沒說幾句便跪在了地上?

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蕊兒,早已經(jīng)哭的梨花帶雨,任誰看見都是我見尤憐,頭上的青絲也散亂下來,披在肩上。

“這是怎麼回事?”募得,一個男子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屋中兩個女人的目光一起望向外面,只見面無表情的司徒青桓帶著一身寒氣從外面進入,看著跪在地上的蕊兒,他微微皺了眉頭,射向華錦的眼神更加的寒冷凌厲。

他的身後,蕊兒的丫鬟跟著也跑了進來,看見自家主子跪在地上,忙跪到了主子身後,一邊磕頭一邊說:“碎玉娘娘,請您高擡貴手,饒了我家娘娘吧,我給您磕頭了!”

許是看見司徒青桓來了,蕊兒眼淚流的更加厲害了,滿眼委屈的看著司徒青桓,聲音哽咽的說道:“君上,是臣妾的錯,臣妾說了不該說的話,惹碎玉娘娘生氣了。所以碎玉娘娘要責罰臣妾。君上!”

司徒青桓直直的看著華錦,眼神中帶著幾分寒氣,幾分疑問,緩步走到蕊兒身邊,輕輕的扶起地上的蕊兒,攬在懷中,“究竟是什麼事,竟然還需要責罰孤的愛妃?”

眼神之中故意滿含著溫柔,細長的手指將她臉上的烏絲攏到了耳後,然後憐愛地說道,“你看看,頭髮都亂了!”

蕊兒也是就勢窩在了司徒青桓的懷中,哭泣的聲音又大了些。在他看不見的瞬間,向華錦投去了一絲嘲笑。

看到她的這個眼神,華錦突然明白了,難怪她剛纔進來時便沒有丫鬟跟著,難怪沒說上幾句話她便跪了下來,原來全是爲了走這招棋。

想透了這一層,華錦的嘴角勾出一絲冷笑,淡淡地看向司徒青桓,目光坦誠而平靜。

司徒青桓看見華錦的冷笑反而微微的笑了,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孤的碎玉娘娘怎麼說?”

看著司徒青桓臉上那熟悉的笑顏,華錦突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本想經(jīng)過了這麼多年,經(jīng)歷了這麼多事,她對他的感情也會淡了。可是不知爲什麼,只要一看到他,她的心頭便會突突跳個不停。

華錦捂著自己的胸口,突然感覺很是疲憊,她緩緩地說道:“我沒什麼好說的,她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依偎在司徒青桓懷中的蕊兒聽見華錦這麼說,眉頭微皺,眼淚又流下了幾串,“君上,是臣妾的錯,您別責怪姐姐,是蕊兒入宮時間短,不知道輕重?!闭f著伏在司徒青桓懷中嚶嚶的哭了起來。

華錦皺著眉頭看蕊兒的出色表演,再看這司徒青桓似乎很是受用,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無聲的安慰著懷中的美人。

“呵呵?!彼就角嗷篙p笑出聲,拍了拍蕊兒的後背,輕聲說著:“你呀,怎挑了今日來煩碎玉娘娘呢!你不知道,這天涼了,她身子有些不適,難免脾氣不好。孤這就派人點上火龍,你先回去,孤下午去看你?!?

說著將她輕輕地從懷中推出,衝她擺了擺手。

蕊兒詫異的看著司徒青桓,沒有想到自己費力的演出,只換來了他的一句話,她將自己的銀牙緊緊地咬著,明褚公公果然說的對,他對這個女人還是有感情的,要是不趁早除去她,只怕自己的位子也遲早被她擠掉。

看著蕊兒詫異的眼神,司徒青桓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蕊兒,乖,你先回去,孤有事和碎玉娘娘說?!?

說完便不再答理蕊兒,依舊帶著一臉的笑意看著對面的華錦。

蕊兒側身,她定定地望過去,微笑著的司徒青桓,看向那個女人的眼神竟然含情脈脈。

修剪精細的長長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深深地印在上面,蕊兒狠狠地瞪了一眼華錦,轉身便走了出去。

司徒青桓這簡單的一句話,算是解了這邊的是非,可是看向華錦的眼眸中哪裡有半分的溫情。

看著司徒青桓臉上的笑容,華錦只感覺到絲絲的冷意。

待蕊兒走出了殿門,司徒青桓纔打了眼色給身邊的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立馬明白了什麼意思,緩步退了出去,關上了屋門。

頓時屋內(nèi)便只剩了司徒青桓與華錦二人,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靜立著。

淡淡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是司徒青桓身上的龍涎香的味道,淡淡的,似檀香,又似梔子花香,帶著一種清新沉穩(wěn)的味道,使人安心。

嗅到這熟悉的味道,華錦還是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幾口氣。

半晌,司徒青桓才微微一笑,轉身走到了桌前坐下,聲音低沉而幽遠,

緩緩道來:“宮中的女子都說愛孤,爲了得到孤的寵愛更是無所不用,且不說好與不好,這樣的愛孤是能實實在在看見的,你說你愛孤,那麼就讓孤看見吧。”

說完,司徒青桓靜靜的坐在桌前看著華錦。

華錦聽完他的話,心頭一緊,無邊的痛苦隨之而來,身子也在微微的顫抖,他的話她聽明白了,他在控訴看不見自己的愛。

華錦微微皺眉,輕輕吐了口氣,道:“你是希望我加入到後宮爭寵之中嗎?你真的想我和這些女子掙得頭破血流?”

司徒青桓沒想到華錦會如此回答,他定定地望著華錦,許久沒有吭聲。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隨便你?!甭曇粞e依然沒有溫度。

說完司徒青桓站起身,走出了碾玉軒,頭也沒回。

望著司徒青桓漸漸遠去的修長的身影,華錦也站起身,心開始隱隱作痛,兩顆清冷低落,這麼年沒見,莫非他的心已經(jīng)變了嗎?

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她頹然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花蕊娘娘得到君上賞賜的消息是下午在整個皇宮傳開的,而且傳的甚是熱鬧。

那會兒華錦正躺在牀榻上休息,殿內(nèi)火龍中的炭火燒的通紅,氤氳著的暖意讓華錦昏昏欲睡。她閉了眼睛,思緒正在四處遊移。

梨兒從外面進來,手中又端了一盆炭火,順手放在了靠近牀榻的位置。

聽到響動,華錦微微睜開了眼,看了一眼身邊的梨兒。

見華錦已經(jīng)醒來,梨兒便扶了她坐起,從榻上拿過一件外衣替她披上,輕聲地說道:“聽說君上賞了花蕊娘娘,說是聰慧細膩,深得君心,賞了前朝留下的那個翡翠羅紋玉鐲,說是和你的翡翠鐲子做個對?!?

聲音輕輕的飄進華錦耳朵,使她本來平靜的心蕩起微微漣漪,擡起手腕,腕間的翡翠鐲子和銀質手鍊纏繞,輕輕抖手,使他們分開來,手一落下,二者便又交纏在一起。

想著上午在這屋內(nèi)司徒青桓對她說的話,爭寵,也是一種愛的表現(xiàn),因爲想要得到,所以用心去爭,鬥志鬥勇,可是掙來搶去又有什麼意思,是否能贏,最最關鍵的還是他的心。他的心如果不在了,就算爭得他的人又有何用?

是不是自己對他的傷害,真的矇蔽了他的雙眼,看不見現(xiàn)在的愛戀,需要一種方式讓他看見?如果這便是他想看到的,那麼自己便給他看好了。

伸手輕輕拂過肩頭,上面的咬痕已經(jīng)結疤,連日不曾在這過夜,未有新的咬痕,肩上的痕跡也正在慢慢癒合,這倒讓華錦有一絲擔憂,是不是他不會再來了?

“梨兒姐姐?!蔽萃庑m女的呼叫打斷了華錦的思緒。

“這會了,誰找啊。”梨兒帶著一絲疑問退了出去。

片刻有帶著笑容進來了,“姐姐,今晚君上召所有宮中有封位品階的妃子美人在養(yǎng)心殿設宴,賞菊賞月,特派人通知姐姐?!?

華錦低頭,看著燒的正旺的炭火發(fā)呆,紅紅的炭火,冒著熱氣,溫暖著這間屋子,自己的心是不是也能如這盆炭火般暖熱他的心呢。

“姐姐。”梨兒輕聲呼喚,將華錦的思緒拉回,“該收拾一下了,可不能讓別人比了下去。”

梨兒的手很是巧,挽了青絲用一枚蝴蝶流蘇簪曲形蝴蝶簪固定,只在額前留幾縷碎髮,微風吹過調(diào)皮的隨風輕擺,如花間的蝴蝶,翩翩起舞。一襲緗色衣裙,外套一層透薄潔白的輕紗,把優(yōu)美的身段淋漓盡致地現(xiàn)了出來。銀質細鏈,掛著鈴鐺,隨著華錦的動作發(fā)出悅耳的聲音,目光中純潔似水,偶爾帶著一些憂鬱,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覺。

其實,這清冷的天氣,哪裡還能賞花賞月,司徒青桓只是尋了個理由,辦一場宴會而已。實際上,他想看看華錦的表現(xiàn)

華錦到的不算早,在梨兒的陪伴下,緩緩走來,司徒青桓早已坐在殿上,衆(zhòng)多的嬪妃也都已來了。

青桓看見華錦出現(xiàn),眼前頓覺一亮,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刻意的打扮了,看著這樣的華錦,司徒青桓勾起了淡淡的微笑,笑的很迷人。

左手邊坐著的便是花蕊娘娘,今日算的上是衆(zhòng)星雲(yún)集,蕊兒也是特別打扮過的,一襲象牙白外罩內(nèi)竟然穿了正正的大紅長裙,挽了祥雲(yún)髻,額間仔細貼了梅花花鈿,更顯得面色如春,兩邊各簪了白玉孔雀簪,故意放在髮髻之上的腕間是司徒青桓下午才賞的翡翠玉鐲。那鐲子晶瑩剔透,雖不如華錦腕間的潤澤,但也是上好的冰蠕種翡翠,惹得坐在下首的個個宮嬪美人不住的張望,眼神中難掩羨慕。

華錦看見蕊兒身上的正紅,微微皺了眉頭,這是在向自己示威嗎?

看見華錦的到來,司徒青桓伸出一手,道:“愛妃,到孤這兒來?!?

華錦微微皺眉,一出現(xiàn)便被所有宮嬪美人這樣注視,可不見的是好事,司徒青桓這樣做究竟是何意思?

但是現(xiàn)如今的情形,自是不能拒絕,否則青桓的面子就沒了。稍稍一遲疑,緩緩地邁步,落座司徒青桓右手邊,華錦掃視殿下衆(zhòng)美女,頓覺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這幾年,司徒青桓倒是納了不少妃妾美人啊,環(huán)視一週,竟沒有一個自己眼熟的,許是自己離宮太久,許是自己以前便不曾在意。

只是以後,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將成爲自己的對手,宮中的鬥爭是不死不休的,只爲了一個男人的寵愛,衆(zhòng)女子便要將自己的青春年華放入這爭寵固寵失寵的鬥爭中去。

唉,華錦在心裡長長地嘆了一聲。

“這個姐姐面生的緊啊。”殿下一個著薑黃色長裙的女子眨著大大的眼睛說道。

“哦,妹妹,你有所不知,這是君上不日前才迎娶的碎玉娘娘,住在碾玉軒的?!彼砼缘那嗌于s忙解釋道。

兩個人的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讓華錦聽見。

華錦皺著眉頭斜眼望去,便見蕊兒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心下一沉,看來這個也是她刻意的安排,只爲了讓自己心中不好過。

哼,那我就偏不能如你所願。華錦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的微笑,直直的看向司徒青桓左右邊的花蕊娘娘,笑靨如花,說不出的嬌柔嫵媚。

看見華錦的笑容,蕊兒面色微沉,轉而又露出微笑,輕輕搖著司徒青桓的胳膊,“君上,人都來齊了吧,咱們可以開始了。”

司徒青桓似沒有注意到華錦與蕊兒間的暗中交鋒,他的面上掛著好看的笑容,輕輕拍了下手,堂下相繼上來一羣帶著托盤的小宮女,將酒食放在了各位娘娘身前的小幾上。

酒是上好的竹葉青,淡淡的香味,隨著屋中暖暖的風兒撲入華錦的鼻翼,司徒青桓微微舉起酒盅,殿下衆(zhòng)人自然跟著他舉起,一飲而下。

飲下這酒,華錦眉頭頓時皺起,酒有些異樣。不好,酒中下了東西!自己早該想到,是一時大意了!

她慌忙轉頭看向身邊的司徒青桓,他此刻正在同花蕊娘娘對飲,兩隻胳膊糾纏在一起,在飲交杯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華錦的異樣。

ωwш? тtkan? ¢O 一杯已經(jīng)下肚,無力挽回,華錦只能暗暗抵制心中的燥熱。

“姐姐,那日是蕊兒不對,借君上薄酒,蕊兒給姐姐道歉?!鞭D眼間,花蕊娘娘已經(jīng)站立在華錦身邊,舉著酒杯,盈盈笑著看著自己。

本應該站起來的華錦,卻因爲藥效的原故渾身酥軟,腹中一團火燒的很是難受,面色也微微發(fā)紅,只覺身子越來越熱。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華錦儘量使自己集中注意力,眼角看去,司徒青桓正冷冷的看著自己,這杯酒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是要接的了。

伸手接過,昂頭飲下,華錦的眉頭鎖的更緊,體內(nèi)的燥熱難耐,眼前的景物模糊,全身只有一個感覺——熱。

手不自覺的往衣領處伸去,顧不得這麼多了,華錦心中暗想,趁著還能控制住自己,華錦伸手搭上了司徒青桓的手。

司徒青桓明顯的一愣,這麼久了,這是第一次華錦將手搭在自己手上,擡頭望去,華錦正直直的看著自己,眼神難掩情慾,面色紅潤,鬢角竟還有微微的汗珠。

這不是喝醉,司徒青桓第一反應便看出她被人下了毒。

一手搭在司徒青桓手上,一手已向衣領扯去。

司徒青桓連忙起身,將華錦緊緊抱在懷中,不能在這裡,不能在這裡出醜。

被司徒青桓抱住的華錦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冰冷,很是舒服,臉輕輕的貼上了他的面。

殿下一衆(zhòng)被突來的情況驚的都愣住了,司徒青桓這會兒可顧不得那麼多,打橫抱起華錦便往內(nèi)殿走去,留下身後氣憤的蕊兒和一衆(zhòng)詫異的妃嬪。

一路上,華錦的手很不老實,已經(jīng)伸進了司徒青桓的衣衫內(nèi),在他的胸前遊走,司徒青桓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快了,華錦只覺得冰冷的舒服,也許緊貼上去會更舒服,伸手便欲除去那礙事的衣衫。

一腳踹開內(nèi)殿的門,司徒青桓抱著華錦慌忙步入,後背抵住門扉,這才扶華錦站好。

從司徒青桓懷中出來的華錦突然失去了冰冰涼的感覺,很是難受,一手扯落自己的衣衫,貼上了司徒青桓的身子。

“好熱……”口中喃喃說道。

渾身的肌膚泛著紅暈,這樣熱情的華錦司徒青桓還是第一次見,內(nèi)屋無人,便也不去阻攔華錦的熱情。

扯去外衣的華錦再次伸手探去司徒青桓前胸,忍不住燥熱的她輕輕的將臉貼上他的胸口,涼涼的很是舒服,華錦感覺有東西在摩擦她的臉,吐舌舔上,舌尖打著轉兒,嘴角掛著微笑,令司徒青桓深吸一口氣。

慾火早已被撩起,司徒青桓一把抱起華錦,拋在牀上,身子便覆了上去。

身上的衣服頃刻間便消失殆盡,男性象徵徑直而入,早已因藥物而溼潤的華錦委身迎合,天地間劇烈的碰撞,電光雷鳴,花火四射。

“我是誰?”牀笫間,司徒青桓問出心中的疑問。

“你是我最愛的人?!比A錦躬身,使他進入的更深,氣喘吁吁的回答。

“那就叫我的名字?!?

“不行……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會不見了……”華錦雙腿夾緊,雙手緊摟司徒青桓的脖頸,“我……我找不到他了,我把他丟了?!?

說完,淚水從眼角留下,低落在他的胸前。

將頭深深埋在司徒青桓的脖頸彎,華錦顫抖著,眼淚不住的流。

一夜合歡,華錦熱情主動,司徒青桓也樂得配合,這樣狂野的華錦讓司徒青桓有別樣感覺,全然不顧脖頸上被華錦留下了歡愛的痕跡,但在最後,司徒青桓還是沒能忍住在華錦肩頭,再次留下一個印記。

筋疲力盡的華錦在司徒青桓懷中沉沉睡去,看著華錦露在外面的肩頭,一個個咬痕,讓司徒青桓眼中帶著些許愧疚與心疼,伸手輕輕撫上,似是感覺到了疼痛,懷中的華錦微微皺了眉頭,驚的司徒青桓連忙收回,又撫上了華錦的眉頭,輕輕舒展,眼神中滿是溫柔,輕輕拉過羽被將華錦緊緊包裹住,小心的抱在懷中,向外走去。

他走的很輕很慢,生怕驚醒了懷中熟睡的人兒。

宴會早就散了,或者說是在司徒青桓離開不久便散了,只有明褚與梨兒守著。

“我問你,我家娘娘這是怎麼了?”稍稍離開一會回來的梨兒正好看見司徒青桓抱著華錦從殿內(nèi)走出,她一時氣急,指著明褚便喝問。

“你家娘娘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啊!”明褚攤了攤手,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態(tài)。

“哼,宮中能有你不知道?趕快說!”梨兒咄咄逼人的問道,“是不是你和花蕊娘娘說了什麼?才讓她故意去尋了我家娘娘的事?你給我說!”

“梨兒姑娘,這酒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泵黢覓吡怂谎郏娌桓纳恼f道,只是眼神中露出一絲厭惡沒能逃過梨兒的眼。

“明褚,我給你說,別人怕你,我梨兒可不怕你。你不要仗著在君上身邊就可以胡作非爲,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了我家娘娘,我定叫你好看!”說著梨兒的眼圈紅了,眼睛直直望向明褚,眼神兇狠很的。

這眼神看的明褚也不由得一激靈,司徒青桓抱著華錦已經(jīng)走了過來。

“明褚?!弊哌^明褚公公的身邊,司徒青桓停了下來,喚了一聲。

“是,君上?!泵黢业椭^,小聲的說道,他不敢擡頭看司徒青桓的眼睛,心中忍不住擔心,不會是君上看出了什麼吧?

“封南宮華錦爲次妃,居六宮之首,以後六宮事務,無論大小,皆報碎玉次妃?!彼就角嗷缚粗鴳阎械娜A錦輕聲說道,似乎是擔心吵醒了懷中人。

“那花蕊娘娘那邊呢?奴才應該怎樣去說?”明褚知道自廢除皇后之後,宮人的品階封位便亂了。

奪回擎川后,君上帶回花蕊娘娘,並未給出封位,只因爲頗得聖寵,六宮中事務多由她在管理,現(xiàn)在君上有意收回六宮主事給華錦,明褚自然是要問個清楚的。

“嗯,問的好,那就……那就封她爲一品夫人吧?!彼就角嗷嘎砸贿t疑,這才說道。

明褚心中一愣,君上這是要重立後宮啊,看來這個南宮華錦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依舊。

心中想著,面上卻是沒有表現(xiàn)出什麼異樣,倒是身邊的梨兒聽見,眼中的的笑意難掩。自己家的娘娘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得意地看著立在一旁的明褚,梨兒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說完這幾句話,司徒青桓不再言語,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華錦,徑直朝著碎玉軒的方向走去,懷中的人兒需要好好地休息。

踏在青石板路上,司徒青桓的腳步很是輕鬆,一邊走,一邊不住看著懷中的人兒,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幾家歡喜幾家憂。

見司徒青桓抱著華錦進了內(nèi)殿,自是知道接下來將要發(fā)生什麼,蕊兒氣急敗壞,沒想到想讓華錦當場出醜卻變成了承歡帝恩,越想越覺得憋氣,可是又

無計可施。

這次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司徒青桓一離開她便扭頭離去,其他妃嬪也趕緊散了,宮中的議論又起。

據(jù)那日君上設宴已五日有餘,突來的冊封,算是正式將華錦推倒了鬥爭的頂峰,這樣的一個位子是誰不想得到的?這使她不得不開始面對宮中紛繁的爭鬥。

自她冊封之後,這幾日,前來道喜的人絡繹不絕,幾乎要將碾玉軒的門檻踏斷了。

“娘娘,羅美人來了。”梨兒在華錦耳邊輕聲說道,眼睛瞥了一眼門外。

許是初冬季節(jié),因爲怕冷,華錦不喜運動,整日便總是窩在屋內(nèi)。

這段日子感覺越發(fā)的犯困了,稍不注意便會睡過去,天氣微寒,要是不注意那可是會生病的。爲了這事,梨兒沒少嗔怪她。

華錦擡眼,便見羅美人含笑走來,今日她穿一件青紫色薄紗長裙,外搭同色紗衣,頭梳飛仙髻,髮髻上插著一支翠玉步搖,一走一搖擺,倒也說不出的可人。

“臣妾羅雨菲拜見碎玉娘娘,娘娘金安萬福?!睖赝袂宄旱穆曇粼诙呿懫穑瑧B(tài)度極是恭敬。

“嗯,趕快起身,隨便坐吧。”華錦懶懶的聲音響起。

天氣越來越寒,她越發(fā)的不想動了,就這樣慵懶地靠在榻上,身後梨兒早已經(jīng)給她墊上了好幾牀羽被,這樣靠上去更加地舒服。

梨兒的細心與貼心讓華錦感覺溫暖,她衝著身邊的梨兒微微一笑,梨兒順手將燒好的暖爐塞進了她的懷中。

“謝娘娘。”羅美人看著面帶微笑的華錦,卻不知道這笑意不是衝她的。

她道了謝,在華錦身邊的矮凳上坐定,雙手搭在膝蓋上,很是端莊。

“不知羅美人今日前來我的碾玉軒,所爲何事?”華錦平靜地看著她,輕聲問道。

第二百五十:嘔吐

這宮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友誼,況且自己與她本就沒見過幾次,她要是說什麼幾日不見十分想念的話來,自己定是不會相信的,無事不登三寶殿,賀喜的早已結束,她現(xiàn)在纔來,定是有事。

“妹妹想請姐姐幫個小忙?!鳖^垂的低低的,羅美人輕聲說道,她說的直接,自己便直接回答好了,免得彎子繞多了,還是麻煩。

“哦?不知我有什麼能幫你的?”華錦很是好奇,自己雖領了次妃的封位,但是似乎並不是最得司徒青桓寵愛的一個,那邊的花蕊夫人似乎比自己更能說上話,她今日找到自己說讓幫忙,真是奇怪的很哪!

“臣妾住的院落是離君上的養(yǎng)心殿最遠的,妾身想換個住處。”羅美人擡起了頭,直直的看著華錦,聲音不大,但是聽得很清楚。

“宮中,還有什麼地方能搬,你倒是說說?”原來是爲了這事,無非是想離司徒青桓近些罷了。

華錦微微閉了眼睛,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屋內(nèi)點了熊熊的炭火,烤的暖暖的,睏意慢慢泛上,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趕忙伸手掩上。

“就是留香院對面有個小院子,妾身想收拾收拾,這樣也好方便些?!绷_美人接了華錦的話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華錦越來越沉的面色。

我爲什麼要讓你住的離養(yǎng)心殿近?方便你爭寵麼?這後宮中的女子甚多,每一個都是有你這般心思,我要是都同意了,乾脆離了宮算了,眼不見心爲淨,想到這華錦微微皺了眉頭,猛的睜開了眼眸,直直的看著眼前的羅美人。

似乎沒有想到華錦會用這般兇狠的眼神看著自己,羅美人也是嚇了一跳,剩下的話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同是女人,她應該瞭解她的心思,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與別人同享一個丈夫,可是已經(jīng)嫁了帝王,只能這樣去爭搶,這便是命,雖然低著頭,但是羅美人心中很是坦然。

你南宮華錦,不也是這衆(zhòng)多女人中的一個嗎?雖然現(xiàn)在得寵,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被別人踩在腳下。

“你走吧,我?guī)筒涣四?,或許你可以去問問花蕊娘娘。我乏了,想休息了!”華錦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看羅美人。

進宮這段時間,梨兒早已將那花蕊娘娘的行事作風打聽了清楚,那可不是個善茬,這話要是在她面前說了,只怕不用離開她的留香院了,她也不會給她機會離開的。

聽了華錦的話,羅美人沒有再說什麼,便輕輕退了出來。

走到門口處,她回頭又看了一眼華錦,眼神中帶著些許嫉妒,些許恨意,只是華錦已經(jīng)閉上了眼,沒有看見。

睡的多了,食慾也不怎麼好了,華錦這段時間胃口極差,什麼東西都不想吃,急得梨兒如熱鍋上的螞蟻,整日裡想著如何給她準備吃食。

今日梨兒特意做了開胃點心——酸棗糕,這酸酸甜甜的味道倒是讓華錦忍不住多吃了幾塊。不想到了下午竟然開始嘔吐,吐完後暈暈沉沉又睡了過去。

梨兒見華錦難受,便想去宣太醫(yī),但是被華錦制止了,說一會兒就好。

見華錦執(zhí)意不肯宣太醫(yī),梨兒也只得作罷,只是看著她難受的樣子,梨兒很著急。

夜裡胃裡更加難受了,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不停地翻騰,“哇——哇——”,華錦吐得天昏地暗,眼角帶淚,軟軟的趴在牀榻邊上,面色蒼白,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梨兒見華錦這般摸樣可真是嚇壞了,慌忙遣了小宮女去請御醫(yī),自己則坐在牀榻邊上輕輕的拍著華錦的後背。

“姐姐,你這……你這不會是中毒了吧?”梨兒滿面擔憂的說道,聲音裡帶了哭腔,“姐姐,你可不要嚇我?。 ?

華錦輕輕搖了搖頭,無力的手掌撫在梨兒的手上,這可不像中毒,既然是下毒,要麼就是直接毒死,還有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悄無聲息,哪有這般讓人要死不活的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不會,我沒有中毒,梨兒,你去倒杯水給我,我這嘴裡苦的很?!比A錦掙扎著起身,靠在牀榻的帷幔之上。

梨兒趕忙端了溫熱的茶水過來,華錦放到嘴邊輕輕地押了一口,稍微舒服些。

不一會兒,派去請御醫(yī)的小宮女回來了,可是她的身後空蕩蕩的,御醫(yī)並沒有來。

“怎麼回事?你是怎麼辦事的?沒看到咱們家娘娘難受的厲害嗎?讓你請個御醫(yī)都這般沒用!”梨兒皺著眉頭大聲呵斥。

“梨兒姐姐息怒,是……是……花蕊娘娘生病了,御醫(yī)都去了留香院,一個當值的都沒有?!惫蛟诘厣系男m女低著頭顫巍巍地說道。

“什麼時候生病不好,偏偏要這會,她是故意的麼?”梨兒氣的口無遮攔起來。

華錦輕輕伸手一拍她的後背,這宮中可不是一個能隨便說話的地方,哪怕是自己院子,可不知道院中是否有人家的暗線。

“君上呢?”梨兒自是明白了華錦的意思,便也不再說什麼,隨口問道。

“在留香院,聽說蕊兒娘娘病了,君上便趕過去了?!毙m女趕忙回答。

“那怎麼辦啊,姐姐這個樣?!笨粗嫔n白的華錦,梨兒急的眼圈都紅了,不停地搓著自己的手,“不行,我去請,我自己去請!”

說著便向外衝去,華錦想拉住她,可是渾身無力,那裡能拉得住梨兒,只聽梨兒留下一句“挽香,你照顧好娘娘。”便出了碾玉軒,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地上的小宮女在聽到梨兒的話後,慌忙奔到牀榻邊上,扶好華錦的身子,目光中也是滿是焦急。

“你叫挽香?”華錦氣若游絲地問道,臉色更加蒼白,幾乎沒有血色。

“是。”小丫鬟點頭回答,將華錦身上的被子網(wǎng)上拽了拽。

華錦這才發(fā)覺,進宮一月有餘,自己竟然是完全封閉的,除了梨兒,這碾玉軒中她一個人也不認識,他們都是以後要跟她一起並肩作戰(zhàn)的,要一起在這個王宮中生活下去的,她應該瞭解每一個人,才能做好萬全的準備,使自己屹立在這後宮之中。

看著挽香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華錦心中暗暗決定,日後一定要了解院中的宮女奴才,誰能用,誰不能用,誰爲誰所用,自己一定要了解。

打定主意,華錦蒼白的面容上露出一絲微笑,用手指了指榻邊的矮凳,“這件事情不怨你的,你不用內(nèi)疚,坐在這兒吧!”

“奴才不敢!”小宮女誠惶誠恐。

“讓你做你就做吧,什麼奴才不奴才的,咱們都是女人,要互相照應纔是,我略長你,就以姐姐自稱吧!妹妹,你快坐!”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矮凳上,華錦看到小宮女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溫情。

留香院內(nèi),蕊兒正斜斜地躺在司徒青桓的懷中,很是疲憊的樣子,可那面上又難掩怪異的潮紅。

“說吧,她到底患的是何病癥?”司徒青桓寒著面對跪在地上的御醫(yī)說道,手不停地撫著懷中的花蕊。

“回君上,花蕊娘娘只是受了風寒,臣下幾副湯藥,不日便能恢復,君上不用擔心?!惫蛟诘厣系挠t(yī)趕忙回道。

“好,那就趕快去準備湯藥吧!”司徒青桓冷冷地說到。

聽到這句話,跪在地上的的御醫(yī)鬆了口氣,眼神飄向躺在司徒青桓懷中的花蕊娘娘。

其實這花蕊娘娘本就沒什麼大礙,一記湯藥便能恢復,可是這位娘娘身體倒是嬌貴的很,非拉了君上陪在身邊,這纔將醫(yī)藥局所有御醫(yī)全都喚了來的。

“梨兒姑娘,梨兒姑娘,你不能進去,君上在裡面呢!”屋外小太監(jiān)的聲音傳進屋內(nèi),讓司徒青桓微微皺了眉頭,這個丫頭總是不分場合的。

“我就是知道君上在裡面,纔來了。”一把推開攔在身前的小太監(jiān),梨兒一個箭步便衝了進來。

環(huán)視了一下屋內(nèi)的情形,嘿,這裡可真是熱鬧,御醫(yī)站了滿滿一屋子,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屋中之人得了什麼絕癥呢?想到這裡,梨兒的臉上不由泛上了一絲冷笑。

擡頭看見司徒青桓坐在牀榻之上,梨兒趕忙跪拜。

“梨兒,你真以爲孤不敢治你的罪嗎?”司徒青桓冷冷的聲音響起,聽得在場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激靈。

“桓,妾身不舒服,聽不得聲音?!辈坏壤鎯赫f話,蕊兒將頭縮到司徒青桓懷中,輕聲說道。

這個小丫頭是華錦身邊的人,竟然主動跑到留香院了,聽到司徒青桓要治罪,蕊兒當然是要推上一把的了。

跪在地上的梨兒,並沒有因爲司徒青桓的一句話露出膽怯與害怕,反而直直的看向司徒青桓,“君上,姐姐病了,都快死了,我去找御醫(yī),可是一個都沒有找到。”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似乎無任何感情,只是看向蕊兒的眼中滿是憤恨。

“君上,君上,蕊兒被她吵得頭痛!”說著,蕊兒又往司徒青桓的懷中使勁靠了靠。

可是沒想到聽到這句話的司徒青桓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他將懷中的蕊兒放靠在帷幔上,站了起來。

“什麼快死了,你好好說。”司徒青桓衝著梨兒一聲怒吼。

“君上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姐姐吐了一下午,吃什麼吐什麼,人都脫了相了。”說著梨兒的眼圈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可眼睛還是直直的看著司徒青桓。

她的心中對他是有氣的,姐姐這般委屈,與這些後宮之人爭寵,只爲了留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卻不珍惜,總是三番五次地傷她的心。

聽完梨兒的話,司徒青桓的身子微微震顫了一下,他有些慌了,急忙拔腿便往外奔去,身後的御醫(yī)相互對視一眼,自是明白君上的意思,也急急的跟了出去,跪在地上的梨兒趕緊追了出去。

“君上!臣妾……臣妾……”原本擠滿人的的留香院瞬間空了,靠在帷幔上的蕊兒大聲叫道,可焦急奔出的司徒青桓哪裡聽得到。

蕊兒看著敞開的屋門,看著漸漸遠去的人影,“啊!”她憤怒地大吼了一聲,“嗤啦”一聲將身邊的帷幔扯了下來。

心中恨意綿綿,她爲什麼還要回來,指甲嵌入掌心,蕊兒眼神兇狠的望著外面。

進了碾玉軒內(nèi)屋的司徒青桓一眼便看見躺在牀榻之上的華錦,只見她面色蒼白,氣弱如須,眼睛緊閉,眉頭緊鎖,似是非常痛苦的樣子。

隨後跟來的梨兒看到華錦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方纔她走的時候並沒有這般嚴重的,慌忙奔到牀榻邊,輕輕的呼喚:“姐姐,姐姐,你醒醒,醒醒啊,我是梨兒!”

聽到梨兒的聲音,華錦的睫毛閃動,緩緩地睜開了眼,扯出一絲微笑,卻又在下一刻突然推開梨兒,趴在牀榻邊上哇哇地乾嘔起來。

“快去看看?!边@突入起來的狀況將司徒青桓嚇得不輕,他趕忙吩咐一衆(zhòng)御醫(yī),但自己的腳卻像定在地上,一步都走不了。

他是在害怕,這樣的華錦讓他害怕,面白如紙,呼吸微弱,彷彿隨時都要仙去,他害怕,怕的不敢靠近,不敢多看一眼,他怕她就這樣離他而去了,淚水在眼眶中充盈,她在他心目中永遠都在那個最重要的位置上。

輕輕閉了眼睛,淚水滴落,又趕緊睜眼,看著御醫(yī)們。

慌亂中御醫(yī)急急上前,一手搭在華錦腕間,梨兒早已坐在榻邊,讓華錦靠在自己懷中,伸手輕輕挑起她額前的亂髮,眼中滿是擔憂。

再看那御醫(yī)的面色,先是焦急、害怕,再接觸到華錦的脈搏後變得疑惑,最後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怎麼回事?”看著古御醫(yī)的面色,司徒青桓很是緊張,生怕下一刻他就說出自己不想聽見的話。

古御醫(yī)輕輕放好華錦的手,這才步到司徒青桓身前,跪在地上,面上難掩驚喜,“恭喜君上,碎玉娘娘是喜脈?!?

一句話震的司徒青桓與華錦都愣在當場。

華錦輕輕擡手敷在自己的小腹,喜脈,這裡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與他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喜脈,兩個字砸在司徒青桓耳中,他的目光掃向牀榻,那個女子便靠坐在梨兒懷中,嘴角帶笑,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暗下毒藥第三十二章被女看中第十九章綠意女郎第八章走得越快越好第二十四章一生守護第四十章宗聖皇族宮殿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二十八章初戰(zhàn)告捷忠言逆耳第二十六章一等再等第三十六章荒廢的宮殿第十五章失蹤第八章走得越快越好第三十章心願河燈第十九章綠意女郎第九章只要她願嫁,他就願娶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三十九章華錦中毒第二章他終是信不過她第十七章刺客偷襲第二十四章一生守護第二十一章暗下毒藥第二十一章暗下毒藥第四十章宗聖皇族宮殿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二章他終是信不過她第五章永隔天涯第五章永隔天涯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七章舊主夕陽公主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一章她被下了藥第三十九章華錦中毒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四十八章釋然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三十一章佳人歸來第三十六章荒廢的宮殿第九章只要她願嫁,他就願娶第四十七章固寵第二十八章初戰(zhàn)告捷忠言逆耳第三十一章佳人歸來第四十九章暗鬥第十五章失蹤第三十六章荒廢的宮殿第四十七章固寵第五章永隔天涯第四十五章蕊兒的計劃第二十三章逃脫控制第十七章刺客偷襲第九章只要她願嫁,他就願娶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四十章宗聖皇族宮殿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四十六章安胎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二十二章心靈煎熬第二章他終是信不過她第三十三章還有第四樓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十七章刺客偷襲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十三章要了我吧第四章同歸於盡第九章只要她願嫁,他就願娶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三十八章龍心鳳身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十章用她的命換自由第四十三章鬧劇第三十四章原來是叔父第四十九章暗鬥第十三章要了我吧第六章公子用身體救了她的命第三十二章被女看中第三章陛下,你我從此恩斷義絕第十七章刺客偷襲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四十八章釋然第二十四章一生守護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四十八章釋然第二十八章初戰(zhàn)告捷忠言逆耳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四十三章鬧劇第三十二章被女看中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四十六章安胎第二十八章初戰(zhàn)告捷忠言逆耳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
第二十一章暗下毒藥第三十二章被女看中第十九章綠意女郎第八章走得越快越好第二十四章一生守護第四十章宗聖皇族宮殿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二十八章初戰(zhàn)告捷忠言逆耳第二十六章一等再等第三十六章荒廢的宮殿第十五章失蹤第八章走得越快越好第三十章心願河燈第十九章綠意女郎第九章只要她願嫁,他就願娶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三十九章華錦中毒第二章他終是信不過她第十七章刺客偷襲第二十四章一生守護第二十一章暗下毒藥第二十一章暗下毒藥第四十章宗聖皇族宮殿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二章他終是信不過她第五章永隔天涯第五章永隔天涯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七章舊主夕陽公主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一章她被下了藥第三十九章華錦中毒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四十八章釋然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三十一章佳人歸來第三十六章荒廢的宮殿第九章只要她願嫁,他就願娶第四十七章固寵第二十八章初戰(zhàn)告捷忠言逆耳第三十一章佳人歸來第四十九章暗鬥第十五章失蹤第三十六章荒廢的宮殿第四十七章固寵第五章永隔天涯第四十五章蕊兒的計劃第二十三章逃脫控制第十七章刺客偷襲第九章只要她願嫁,他就願娶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四十章宗聖皇族宮殿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四十六章安胎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二十二章心靈煎熬第二章他終是信不過她第三十三章還有第四樓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十七章刺客偷襲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十三章要了我吧第四章同歸於盡第九章只要她願嫁,他就願娶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三十八章龍心鳳身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十章用她的命換自由第四十三章鬧劇第三十四章原來是叔父第四十九章暗鬥第十三章要了我吧第六章公子用身體救了她的命第三十二章被女看中第三章陛下,你我從此恩斷義絕第十七章刺客偷襲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四十八章釋然第二十四章一生守護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四十八章釋然第二十八章初戰(zhàn)告捷忠言逆耳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四十三章鬧劇第三十二章被女看中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四十六章安胎第二十八章初戰(zhàn)告捷忠言逆耳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