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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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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她的目光,司徒青桓看見了她輕輕放在小腹上的手,如蔥細指,如藕細腕,她竟然這麼消瘦,消瘦的讓他想去疼惜。

是宮中的生活叫她不如意嗎?靠在梨兒懷中的她,是那樣毫無生機,慘白的面色,羸弱的身體,司徒青桓的心不由得隱隱作痛。

在她的手下的小腹,現(xiàn)在還很是平坦,可是裡面卻有著一個生命,一個神奇的生命,那是自己的孩子,是他和她共同的孩子,想到孩子,司徒青桓的心中升起一絲溫暖。

他就要做父親了,欣喜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大聲狂吼,但看看華錦的虛弱,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可是姐姐怎麼吐的這麼厲害啊?現(xiàn)在是吃什麼吐什麼,幾乎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了,你們看看她的臉色。”梨兒心疼的聲音打斷了司徒青桓的思緒,再看華錦,面色蒼白無血色,眼中隱隱帶著淚光,那麼的虛弱。

“娘娘身子性寒,這幾日天氣也是寒冷,所以孕吐的厲害,這嘔吐也本是懷孕之人常有的。”跪在地上的御醫(yī)低頭說道。

“那就去想辦法,如果醫(yī)不好她嘔吐的癥狀,孤讓你們的人頭通通落地。”司徒青桓的聲音冰冷但是卻焦急,狠狠地命令著太醫(yī)們。

“是,是,臣這就去煎安胎藥。”太醫(yī)們一邊說著,一邊慌忙起身,弓著腰退了出去。

御醫(yī)離開了華錦的身邊,空出了一大片,但是司徒青桓還是遠遠的站著,眉頭緊縮,直直的看著華錦,半晌,聲音緊張的匆匆留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我先出去。”

緊張的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說完帶著一絲狼狽逃出了碾玉軒。

華錦看著他倉惶的背影,本來帶著喜悅的眼神一點點暗了下去,他在逃避,他不想要腹中的孩子?爲什麼他沒有一點欣喜?

華錦輕輕撫摸小腹,他竟然不想要自己與他的孩子,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心痛蔓延。

孩子,你的命真的這麼苦嗎?眼淚滴落,無限痛苦。

梨兒望著榻上的華錦,趕忙遞過一塊絲帕,華錦接過,輕輕地拭去了眼角的淚珠。

今日的醫(yī)藥局很是忙碌,一邊煎著花蕊夫人的傷風(fēng)安神湯,一邊煎著碎玉娘娘的安胎藥,醫(yī)藥局主事古御醫(yī)焦急的指揮著小宮女下藥、看火。

這安神湯和安胎藥那可是不能混的啊,放錯一味草藥那可是要出人命的,縱使他有三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一個是君上最得寵的妃子,一個是剛剛懷了龍種的,這兩個女人哪一個都惹不起啊!

“小心點,你們都給我小心點,如果出一點岔子小心你的頸上的人頭。”古御醫(yī)不時大聲提醒著,忙碌的小宮女們更加緊張了,整個醫(yī)藥局都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古御醫(yī),我來取娘娘的安神湯。”一個清脆的的聲音響起,引的古御醫(yī)趕忙向聲音的來源地看去。

哦,是留香院的碧清,花蕊娘娘身邊的人,古御醫(yī)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他慌忙換了笑臉迎上去,“碧清姑娘,娘娘的湯藥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說話間,煎藥的小宮女已經(jīng)端了兩個托盤上來。

看著兩個藥盅,碧清貌似無意的問道,“唉,這裡還有一碗藥是給誰的啊?”

“是碾玉軒碎玉娘娘的。”古御醫(yī)老實的回答。

“哦,對了,碎玉娘娘什麼病啊?聽說病的不輕呢!”碧清貌似纔想起今日君上曾慌忙帶了御醫(yī)去了碾玉軒,氣的自己娘娘在宮裡大發(fā)雷霆,如果這個什麼碎玉娘娘得了絕癥,自己趕回去告訴自己娘娘,說不定還能得到賞賜呢!

想到這裡,碧清的嘴角泛上了一絲笑容。

“碎玉娘娘……”聲音越來越低,“她……她是喜脈。”古御醫(yī)小聲地回答。

不知是碧清沒有聽見,還是本就是順口一問,她只接過花蕊娘娘的藥便反身走了出去,這叫古御醫(yī)暗鬆了口氣。

後宮之中,子嗣本就是重要,是得寵固寵的關(guān)鍵,之前在位的皇后娘娘便是時常來這醫(yī)藥局要那避孕之藥,古御醫(yī)相信,皇后要那藥必定不是自己吃的,定是下在了與君上親近的夫人美人身上了。

所以長久以來,君上並沒有一兒半女。

想到這點,在花蕊娘娘身邊的宮女詢問碎玉娘娘的病時,他纔會這般緊張,好在碧清並未仔細打聽。

只是他沒有看到,那個端了藥盅離去的身影步履匆匆。

夜色瀰漫,華錦睡的並不安穩(wěn),折騰了許久,乾嘔的癥狀依舊,最後喝了安胎藥纔算是安身下來,這才沉沉睡去。

梨兒見華錦已經(jīng)睡去,便悄悄的退了出去,輕輕的關(guān)上了門扉。

一轉(zhuǎn)身卻看見司徒青桓站在身後,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慌忙俯下身去請安。

恭敬的話還在嘴邊,卻被司徒青桓打斷。

“她怎麼樣?身體好些了沒有?”司徒青桓的聲音輕輕的,似乎是擔(dān)心吵醒了屋內(nèi)的華錦,眼神還不時往裡面瞟。

“剛剛喝了藥,睡下了,剛纔還在折騰。”梨兒也是輕聲的回答。

“你下去吧,我去看看她。”說著,司徒青桓一擺手,輕輕的推開了屋門,動作輕柔緩慢,儘量不發(fā)出聲音。

華錦迷迷糊糊的躺在牀榻上,心中想著司徒青桓今日的表情,眉頭微微的皺起,他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嗎?是自己的過往徹底傷了他的心嗎?他連與自己的孩子都不想留下?

一想到孩子將要失去,華錦的心就痛得要命。

在牀上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會兒,許是體內(nèi)的安胎藥起了效,華錦漸漸睡意上頭,不由得睡了過去。

迷濛間,她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撩過了她的額發(fā),然後,這雙手輕輕地在她臉上撫摸,若有若無,暖暖的,讓她忍不住想要靠過去,好熟悉的感覺。

是他嗎?華錦緊緊閉著雙眸,她不願意睜開,害怕一睜開眼睛這一切便要消失,她害怕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夢境。

淡淡的龍涎香瀰漫鼻翼,華錦的心中隨之微微一怔,是他,是司徒青桓,她明知道是他,卻還是捨不得睜開眼睛,他和她已經(jīng)有多久沒這般親近了,是從自己盜了防禦圖逃走之後嗎?忍不住又向他的懷中靠近了一些,恍惚間,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無憂的歲月。

他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讓她深深地愛上了他,他愛她愛得炙熱,這她都知道,她也愛他愛得癡狂,他也知道。可是爲什麼這樣相愛的兩個人卻會相互折磨?他爲什麼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清白,在那樣一個雨夜,竟然下達了讓二十個衛(wèi)士凌辱自己的命令?她爲什麼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不會殺自己的父母?

在她盜走防禦圖的那個雪夜,他是知道的,他早就知道她回來的目的,可是他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她給他下毒,他也裝作不知道,他在等待著她的坦白。

雖然拿走的防禦圖被她做了改動,但是她終究是拿了,從那一刻,他的心便死了。

她清楚地記得,她和軒轅慕白站在一起,他就在他們的對面,漫天的大學(xué)飄落,他變成了一個雪人,但是一動不動。

就這樣定定地望著她,問著她,“錦兒,跟我回去!”

她搖頭,軒轅慕白拔劍,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劍鋒。血,順著程亮的劍尖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格外刺眼,不但讓她的眼睛生疼,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但是她依舊沒有回頭,依偎在軒轅慕白的懷中遠去,只留下他一個人孤單的身影。

慢慢地在雪地上走著,腳步踩在雪上,發(fā)出吱嘎吱嘎地聲響,有好幾次,她想回頭,想看看他,但是她不敢,害怕一回頭她就會忍不住,再次奔回到他的身邊。

她知道她不能,因爲他是她的殺父仇人。後來她知道了,他不是,可是當時自己爲什麼不問?而他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又爲什麼不給自己解釋?

在她給他下毒的時候,她的心中不忍,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慘死在他的手中,她的心腸又重新硬了起來。

但是,當看到他一口一口地吐著血,看著他漸漸消瘦的面龐,她的心在痛,痛的異常厲害,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心在滴血。

這樣一個又一個的誤會讓原本相愛的兩個人越走越遠,但是她知道在她心裡永遠都有他,而他也亦然。雖然人不在一起,但是心卻靠的很近。

她從他這裡走後,他也派人找她,雖然他表面上對她不再似從前般嬌寵,但是她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心底,在那裡,依然有自己的位置。

華錦緊緊閉了閉眼,不知不覺間,淚珠已經(jīng)滑落,她再也控制不住,任由淚水肆虐。

華錦猛地睜開雙眼,淚眼婆娑地對上了司徒青桓的眼眸,那熟悉的眼眸深如寒潭,帶著複雜的情緒,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兩兩相望,二人都不說話,任何的言語似乎在此時都是多餘的。

看著華錦的淚眼,司徒青桓的身子抖了抖,將華錦攬入懷中,華錦靠在司徒青桓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往日的美好漸漸的涌上心頭,衝散了剛纔的那片陰霾,帶著淚水的泛上了甜甜的笑容。

牀榻邊上的炭火微微跳動了幾下,漸漸地熄滅,屋內(nèi)的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本就怕冷的華錦似乎是感到了寒冷,她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司徒青桓自是感覺到了,摟著華錦的手漸漸收緊,將她完全的擁入懷中。

他身上的溫暖漸漸地傳遞過來,原來冷冰冰的身體竟有了意思暖暖的感覺。

輕輕的閉上眼眸,華錦躺在司徒青桓溫暖的懷中,靜靜的,希望時間就此停住,希望他永遠可以這樣抱著自己。

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腹上有手輕輕的撫摸,華錦伸手覆上那隻大手,兩隻手疊在一起,一起放在了華錦的小腹上。

“我想要這個孩子,他是屬於我們的!我不想任何人傷害到他。”華錦輕輕的說。

聽見她的話,司徒青桓的身子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華錦竟然想要這個孩子,心中止不住的一陣狂喜。

在進來前,他還一直在猶豫,擔(dān)心華錦說不想要這個孩子,這也是那天他爲什麼慌忙地逃走的一個重要原因,他是害怕,害怕從華錦的口中說出不要孩子的話,所以他逃走,這樣她就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天知道,他是多麼期待能有一個與華錦的孩子,最好是個女孩,如她般美麗,自己定然好好的疼她,叫她快樂的生活。

如今聽到華錦如此說,他心頭的石頭算是放下了,激動、興奮、幸福一起涌上了心頭,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只是這樣用力地抱著華錦,緊緊地抱著,再也不鬆開。

感覺到身後人身子的緊張,華錦眉頭微皺,什麼意思?他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嗎?爲什麼他不回答自己?

憂慮在華錦心中蔓延,這也是她最擔(dān)心的,他要是不想要,自己該如何保護這個孩子呢?華錦的心很是不安,可是身後的司徒青桓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緊緊的抱著華錦。

時間安靜的流逝,屋內(nèi)二人相擁而眠,這般平靜,這樣美好。他想要這個孩子,她也想要這個孩子,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心思。

屋內(nèi)有人走動的聲音使華錦漸漸醒來,睜眼望去,身邊的人早已不在。

不知何時,梨兒已經(jīng)將宮中的爐火重新點燃,不知是爐火的緣故,還是昨夜司徒青桓來過的緣故,華錦竟然感覺不是這麼冷了。

靠在榻上,昨夜就像一場夢般毫無痕跡,華錦將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感受著生命的奇蹟。

梨兒正在準備洗漱的熱水,牀榻邊上的炭火燒的很旺,屋內(nèi)暖暖的,但華錦的心中很是擔(dān)憂,她沒有等到司徒青桓的回答。

“姐姐今日氣色不錯。”梨兒看著側(cè)靠在牀榻邊的華錦說道。

睜了下眼睛,華錦又將眼睛閉上了,身體傳來的倦意讓她不願意醒來。她聽到了梨兒的話,但是不想回答,只是將眼睛閉緊。

見華錦沒有吱聲,梨兒只當她還沒有醒來,也就不再打擾,轉(zhuǎn)身在屋裡忙碌起來。

屋內(nèi)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使得再次使得華錦悠悠轉(zhuǎn)醒,感覺有光印在臉上,心中知道天亮了,但是她依然不願睜開眼睛,探出一隻手朝著身邊摸去。

手觸到的只是軟軟的牀榻,旁邊哪裡還有司徒青桓,冰涼的感覺從手掌傳入,似乎昨夜的溫暖只是一場夢,華錦不由得輕輕嘆了一口氣。

梨兒換了炭火再次來到牀榻邊上,屋內(nèi)的溫度頓覺升高了幾度,可躺在牀上的華錦還是覺得寒氣逼人,不覺又往羽被中縮進去幾分。

看見華錦的動作,梨兒便知道她已經(jīng)醒了,便走近牀榻,輕聲說道:“姐姐醒了?姐姐睡得真好,我都進來許久了姐姐才醒,看來這御醫(yī)的安胎藥果真有效果呢!”

聽到梨兒的聲音,華錦也知不能再裝睡了,便緩緩坐起身,準備下牀。

梨兒看見連忙伸手去扶,順手拿了邊上放的白色貂皮暖袍搭在華錦肩上。

柔軟光滑觸到肌膚,華錦不由得低頭去看,記憶中自己的衣衫中沒有這貂皮暖袍的。

梨兒自是看出華錦的疑問,抿嘴笑道:“姐姐,這是是君上早上剛剛派人送過來的,說是怕姐姐晚上起夜著涼。我聽送來的人說,這是去年君上圍獵時親自捉的,留香院的吵著要了許久君上都沒有給呢!”

在梨兒眼裡、心裡,君上送來這件暖袍定是心疼自家姐姐的,知道她怕冷,特意囑咐提早燒了火龍,還專門送了這個。

不管這宮中有多少妃子美人,只要君上心中還是心疼姐姐就可以了。

看著梨兒露出的笑臉,看著她簡單的滿足,華錦伸手攏了攏暖袍,有它在身上,果然暖和多了。

緩緩地踱步,來到窗前,一伸手,“吱嘎”一聲,窗子被輕輕打開了打開,蕭瑟的涼風(fēng)便吹了進來,望著光禿禿的樹枝,華錦的心中升騰起一股惆悵。

見華錦開了窗,梨兒微微皺眉,怕她著涼。可又覺得開窗透氣,屋內(nèi)似乎也沒有這麼悶了。

自知道姐姐是喜脈,以前用在屋內(nèi)的香薰便也停了,這屋內(nèi)久不開窗滿是炭火的煙燻,也是讓人不舒服的。

如今見華錦伸手將的暖袍又緊了緊,知道穿的這樣厚實料想也沒有什麼大礙的,梨兒這才放下心來,轉(zhuǎn)身出去準備早膳。

涼風(fēng)拂面,連日的乏意隨風(fēng)吹走,華錦頓覺清醒舒服,她長長地呼了口氣,心情也隨著舒暢起來,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今日天氣其實是極好的,陽光很是明媚,只是照在蕭瑟的景緻中少了些許的溫暖。

端了早膳進來的梨兒看見華錦還在窗前,有些心疼地微蹙眉頭,“姐姐,你怎麼還站在那裡,小心自己的身子啊!來,吃點東西吧,古御醫(yī)將安胎藥已經(jīng)送來了。吃了東西好吃藥。”

說著,不等華錦拒絕,便將早膳輕輕地放在桌上,來到華錦身邊拉著她坐下。

小宮女早已經(jīng)將魚粥盛在了一個精緻的小碗中,放在華錦的面前。

華錦低頭看了看,散發(fā)著晶瑩光澤的陶瓷碗中是小半碗白白的魚粥。魚粥濃濃的味道飄進鼻子,平日覺得清淡的魚粥,這會兒讓華錦覺得腥氣很重,微微皺了眉頭,伸手推了推。

“梨兒,這個……我不想吃,覺得沒有胃口。”

梨兒看了看華錦,又看了眼桌上的魚粥,知道華錦是聞到了魚腥味難受,便道:“多少吃點吧,姐姐身子太弱,御醫(yī)說不能直接進補,需先調(diào)理斷時間。而且,聽說有了喜的女子如果多吃點魚肉的話,生出來的寶寶纔會聰明哦!”

華錦也是知道自己的身子,

知道梨兒是爲自己好,便皺著眉頭,端了魚粥,喝了一口,濃重的腥味在口中蔓延,實在是難以下嚥。她將手中的瓷碗重新放在桌上,用帕子掩了口。

旋即,她將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緩緩地撫摸著,現(xiàn)在這個位置還未見鼓出,可是這裡面竟然有個小生命,他如今正在自己的腹中孕育著。

一想到這些,華錦感覺整個身體都溫暖起來,這是自己與司徒青桓的孩子,她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眼神也漸漸變得柔和。

擡頭再看桌上的魚粥,也是順眼多了,爲了這個孩子,華錦又端起了魚粥,忍著不適,一鼓作氣將它喝完才放下了碗。

看著華錦將粥全部喝光,梨兒的臉上也現(xiàn)出了笑容,“這纔是我的好姐姐,相信姐姐肚子裡的小寶寶此刻也正在狼吞虎嚥地吃著呢!”

“瞧你這張嘴。”華錦嬌嗔道,“你這麼喜歡他,等他出世了就認你當乾孃!”

“這個如此甚好,梨兒霸王不得呢!”

“你巴望不得,我可不敢了,到時候還不知道你會把他寵成什麼樣子呢!”華錦的面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和梨兒開著玩笑。

“姐姐說的是呢,說不定到時候我會比你這個親孃更疼她的呢!”梨兒捂著嘴嗤嗤地笑了起來,轉(zhuǎn)身便去收拾桌上的東西。

收拾了東西,梨兒便走出去,將已經(jīng)熱好的安胎藥送了進來,剛剛放在桌上,便聽見外面有小太監(jiān)喊道:“花蕊娘娘到。”

梨兒頓時皺起了眉頭,她怎麼又來了,上回她來,自己出去了,便惹出這麼大的事,好在君上並沒有責(zé)怪姐姐,可是這會她怎麼又來了,這次說什麼自己也要留在姐姐身邊,不能叫她欺負了姐姐。

這個花蕊娘娘,這次不知道又打的什麼鬼主意?不管怎麼樣,絕對不能讓她的奸計得逞。她來,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的,說不定這次就是衝著姐姐肚子裡的孩子來的。

“姐姐,我出去看看”,想到這裡,梨兒趕忙丟下這句話,扭頭便準備去攔花蕊娘娘。

華錦看到這樣的梨兒,心中頓覺暖暖的,她啊,雖還是孩子卻知道護著自己了。

本來,她是不屑於和宮中的這些女子鬥來鬥去的,想想就心煩,那寧肯就這樣清清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寢宮中。

可是現(xiàn)在,自己肚子裡有了與司徒青桓的孩子,她的想法徹底改變了,怎能再叫她欺負了呢?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腹中的孩子著想。

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由得浮上了一絲冷笑,是那種連華錦自己的都很陌生的笑容。

“梨兒,你來。”輕聲叫住梨兒,華錦向她勾了勾手。

梨兒一愣,她已經(jīng)看到了將一隻腳邁進屋門的蕊兒,心中很是著急,本想攔住她的,可是現(xiàn)在偏偏姐姐又叫自己過去。

她使勁咬了下脣,不管了,還是姐姐重要,就算那個女人進來門,自己不叫她靠近姐姐便是了。難不成她還真的敢對姐姐不利不成?

想到這裡,狠狠地瞪了蕊兒一眼,反身回到華錦身邊,扶了華錦起身,走出了內(nèi)屋,輕輕扶著她坐在正屋主位,自己則乖巧的站在華錦身側(cè),這纔等著花蕊娘娘拜見。

“臣妾給姐姐請安來了。”蕊兒柔媚的聲音在屋中響起,隨時一臉的笑意,但是那笑容的背後卻是深深地咒罵與怨恨。

說實話,蕊兒是真心沒有想到那日司徒青桓會竟然會給了華錦側(cè)妃的封位,而只給了自己一個夫人,這讓她的顏面盡失,成了不少人的笑柄。

爲了這件事自己沒少在屋內(nèi)摔東西發(fā)火,那些瓷器擺設(shè)不知道換了多少批了,可是依然難消她的心頭之恨。

當然,有一點她是明白的,這個失手是絕然不能去找司徒青桓討要,但是這口氣是絕對要出的。本想給華錦來個下馬威,偏偏她又是個不愛出門的主,連著幾日想來個偶遇教訓(xùn)一下她,都沒尋到機會。

已經(jīng)有過前車之鑑,這回斷然又不能像上回一樣跑來她的碾玉軒鬧。蕊兒心中本就十分窩火,那天便多喝了幾杯,不想第二日便頭疼難耐,受了風(fēng)寒。

這下她便有了藉口,讓宮女尋了司徒青桓過來,本想借著生病留司徒青桓在她那過上幾日的,可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偏偏在這個時候診出喜脈,真是恨得牙癢癢的。

要知道在這宮中要想鞏固自己的地位,僅僅靠著君上的寵愛是絕然不夠的,必須要有龍脈,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那自己的地位纔算是有了保障。

這麼長時間了,司徒青桓和自己也沒少牀笫之歡,可自己這肚子就是不爭氣,根本沒有鼓起來的跡象,月信也是出奇的正常。

而這個女人才回來多久,竟然就懷上了龍種,這怎能不讓蕊兒生氣。

自進宮以來,也看了宮中這麼多的爾虞我詐,更是鬥爭其中,利害關(guān)係她自然是曉得的。

在這宮裡,心中所想自然是不能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所以笑容背後鬼知道會有些什麼。

想著昨夜司徒青桓肯定會在華錦的碾玉軒過夜,所以她大早上便趕了過來,一來是想碰碰運氣,看看司徒青桓還在不在,二來,就算司徒青桓不在,叫他知道自己主動來給側(cè)妃請安也是好的,至少在他心中自己還能落個賢良淑德的美譽。

尤其是華錦這會兒懷上了龍種,如果讓她或者別人看出自己對她不恭敬,萬一這肚中的孩子出了什麼閃失的話,拿自己肯定是衆(zhòng)矢之的,因此倒不如小心爲是的好。

坐著主位上的華錦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華錦知道,在後宮中沒有哪個人的哪個動作是沒有意義的,她此番前來也是一樣的,現(xiàn)在爲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自己定然是要好生應(yīng)付的。

誰如果想傷害自己的孩子,那也別怪自己不客氣。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了。

“恩,我這身子這幾日乏的厲害,不怎麼想動,就不招呼妹妹了。”華錦懶懶的聲音響起,擡手伸出一根細長的指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

梨兒一看便明白了,趕忙走了過去,端了安胎藥放在華錦手中。

這是明顯的逐客令啊,蕊兒怎能聽不明白?但是她卻故意裝作不懂,微笑著站起身,笑盈盈地盯著華錦的臉,“姐姐,聽說姐姐害喜害的厲害,我擔(dān)心姐姐所以纔過來瞧瞧。”

不用華錦招呼,她搭了碧清的手,坐在了華錦下手的椅子上。

“是啊!”華錦輕輕點了點頭,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碗裡的湯藥,枯澀的湯藥讓她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不多時,一碗湯藥係數(shù)喝下。梨兒趕忙將藥碗端了過去,又遞上一枚果脯。

“姐姐,這藥很苦吧?”蕊兒見華錦不再說話,便沒話找話。

“很苦!”華錦依然口中吐出的依然是兩個字。

“良藥苦口,姐姐一定要按時服藥纔是,這樣對肚中的胎兒纔好!”蕊兒的眼中含著深深的笑意。

“花蕊娘娘,謝謝您的關(guān)心,我家娘娘自是會保重自己的身子,就算不爲自己著想,也會爲了肚中的龍種。到時候還要請娘娘來喝滿月酒呢!”梨兒接話說道。

蕊兒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轉(zhuǎn)瞬即逝。

華錦不想與她糾纏,她看了一眼梨兒,“我有些乏了,想到榻上去休息。”

梨兒心領(lǐng)神會,慌忙扶了她,朝著牀榻的方向走去,將蕊兒晾在那裡。

蕊兒心裡這個氣啊,心想,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了個身孕嗎?至於這麼囂張嗎?等哪天我也懷個龍種,看你還怎麼張狂。

坐在桌前,手緊緊地抓住了桌布,臉上起了怒容。她身邊的碧清一見,趕忙伸手扯了一下自己主子的衣衫。

蕊兒這才緩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看著慢慢走著的華錦,不由得銀牙輕咬,微微俯身:“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姐姐好生養(yǎng)著。”

說完也不待華錦回答,便帶著身後的碧清走了出去,步搖微顫,蕊兒的身子很是婀娜。

見花蕊娘娘走遠,梨兒這才輕聲地問道:“姐姐,也不知道那個花蕊娘娘今日來做什麼?”

華錦聽她如此一說,微微皺了眉頭,又扶著梨兒的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梨兒又覺自己說錯了話,輕輕一笑,“是梨兒多嘴了,管她來做什麼,只要姐姐無恙就好。”

華錦輕點梨兒的鼻頭,愛憐地說道,“你呀,哪來這麼心思管別人,把你自己管好就成了。”

看華錦今日的模樣,定是心情不錯。梨兒便也撒嬌道:“姐姐,人家還不是擔(dān)心你。害怕那些什麼美人嬪妃的不安好心。”

站在華錦身邊,梨兒一邊低頭望向華錦,一邊目光流轉(zhuǎn),一副小可憐的樣子,不由得惹得華錦輕笑出聲。

“你這個丫頭,越來越會撒嬌了。”說著,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兩個人笑成了一團。

突然,梨兒啊地一聲大叫起來,這叫聲把華錦下了一跳。

“我說梨兒,你這一驚一乍地幹什麼?嚇死我了!”華錦撫著自己的胸口。

梨兒趕忙一邊給她撫胸口一邊說,“我突然來了,姐姐你不能這麼大笑的,小心腹中的孩子。”

華錦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又笑了起來。好久沒見華錦這麼開心了,梨兒由衷地爲她高興。

太陽漸漸升起,大地溫度也漸漸升高,連秋風(fēng)吹進也不覺得涼了,華錦喝了安胎藥在這暖暖的屋內(nèi),開始泛起困來。

梨兒發(fā)現(xiàn)時,她已經(jīng)閉著眼睛開始微微點頭,瞌睡連連的神態(tài)梨兒一陣輕笑。

掩了嘴角的笑意,梨兒走到她的近前,輕聲道:“姐姐,回牀上躺著吧,小心身子著了涼。”

華錦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輕輕地點了頭,由梨兒撫著躺到軟軟的牀榻上。

梨兒撫著她躺在枕頭上,拉過溫暖的羽被蓋在她的身上。一陣暖意漸漸襲上來,華錦愜意地呼了口氣,閉了眼睛,不一會兒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xiāng)。

出了碾玉軒的蕊兒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留香院,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她步履匆匆,碧清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她。

她要去的是宮中最遠的一個院落——榮華院,這榮華院中住著的就是那個來求過華錦調(diào)換住所的羅雨菲羅美人,

要說這個羅美人也是宮中的老人了,本是皇后家的陪嫁,皇后進了宮後,便出了華錦事件,司徒青桓非要娶她,最後還是被皇后設(shè)計被迫離宮。

那時皇后也算是看透了,便知道這後宮中最不缺的便是女人,有各種大臣削尖了腦袋送進來,也有前朝留下來的,要想在這宮中站穩(wěn)腳,光靠自己是不行了,便做主將身邊的羅雨菲送上了司徒青桓的牀榻。

雖送了人,卻又不想她與司徒青桓太過親近,心中既想她受寵,又害怕她得寵,心情很是矛盾,因此上才選了離養(yǎng)身殿最遠的院子給了羅雨菲。

對於司徒青桓來說,後宮女人甚多,多一個不嫌多少一個不嫌少,有人送他便接,反正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來的再多對自己也是無所謂的。

只是這後宮中有些女子是能碰的,有些女子是不能碰的,就比如那皇后,是必須做足面上功夫的,這羅雨菲是皇后的人,司徒青桓定然也是要故意親近幾分的。

在皇后娘娘還在位時,羅雨菲的日子還算好過,雖不得盛寵,每個月司徒青桓倒也會在自己的院落住上幾日,也可以承受他的牀笫之歡。

可是自從皇后娘娘被廢后,司徒青桓便是再也沒來過自己的榮華院。她心中清楚地很,君上恨皇后,便也牽連上了她,但是在這後宮之中,沒有君上寵愛的女人是沒有出路的。

羅雨菲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女人最美好的時光也就那麼幾年,而自己全在宮中度過了,守著的只有這一個男人,可是怎奈早已失寵,自己以前所謂的好日子已經(jīng)隨著皇后的離去也不再回頭。

再看看自己,居住的院子離養(yǎng)身殿那麼遠,就算想來個偶遇什麼的,也因爲不能做的太過明顯而放棄,所以那日纔去求了華錦。她知道君上寵愛這個女人,既然她現(xiàn)在的位份是最高的,在司徒青桓那裡說上一句話也肯定是頂用的。

但是出了碾玉軒她便後悔了,哪有一個女子願意另一個女人靠近自己的丈夫?自己這麼做人家又怎麼會同意?可是這宮中所有女子只有一個共同的丈夫,我不去爭,還有人來爭啊,你南宮華錦分明就是不給我面子。

因此上,對於華錦,羅雨菲還是心中有恨的,她的要求其實很低的,不求盛寵,只想著得到那麼一點一滴的寵愛便夠了,可是就連這麼一點奢望她都不願給她。

其實平時蕊兒與這羅雨菲也沒有什麼接觸的,可是蕊兒知道,這個宮中,沒有哪個女人不想得到君上的寵愛,尤其是那些得過寵愛的女子,自然更是不願後半輩子就這樣孤苦伶仃的在小院中度過。

羅雨菲是前皇后的人,前皇后被廢前,她也是得過寵的,享受過男女雲(yún)雨的,可是皇后失勢後,司徒青桓便再也沒到過這個榮華院,要說她不想掙,那定是騙人的。

眼下華錦正得寵,有懷有龍嗣,她的心情定是和自己一樣,那她便是蕊兒可以合作的對象。

尤其是當她的眼線向她彙報了羅美人曾經(jīng)來懇求華錦給她換一個住所而遭到她的拒絕後,更堅定了她與她合作的信心。

今日在碾玉軒碰了這樣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她的雙腿不由自主地便朝著這個地方來了。

蕊兒到了榮華院纔看到屋中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碧清告訴她,這個是雅美人。這個雅夫人蕊兒並沒有什麼印象,不過倒也聽說她是一個大臣家的女兒,爲了爹爹的仕途,被送了進來。

本也是得了幾天寵,還懷過一個孩子,可是後面不知怎麼回事孩子也沒了,現(xiàn)在司徒青桓也是許久未曾到過她的院子。

看見蕊兒進來,不等太監(jiān)通報,二人便趕忙起身迎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說道:“奴婢見過花蕊娘娘,娘娘金安萬福。”

在宮中,只有側(cè)妃與夫人能用臣妾稱呼自己,其他品階較低的美人只能稱呼自己爲妾身。

“起來吧。”蕊兒沒有看他們,而是越過她們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見她們二人還是垂手站在下首,便道:“坐下吧,本就是我來你榮華院叨擾了,怎好還有叫主人站著的道理。”

說完,衝著她們招了招手,還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

羅美人與雅美人平常看蕊兒娘娘傲慢的態(tài)度看慣了,今日猛地見她如此,非常不習(xí)慣,心中不由得一驚,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這個祖宗,今日竟然到這裡興師問罪來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懷著忐忑的心情,慌忙跪了下來,將身體匍匐到地上,只聽羅美人道:“娘娘有事找奴婢,叫人來喚便是了,奴婢一定會盡快趕過去。怎好讓娘娘親自過來,娘娘身子金貴,萬一出了什麼閃失,那奴婢縱使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都是是奴婢的罪過,請娘娘責(zé)罰。”

說著,便衝著上首坐著的蕊兒磕起頭來。

看著跪在地上二人一臉謙恭的模樣,聽著羅美人口中的奉承之詞,蕊兒一時心情大好,“地上涼,都趕緊起來吧,看你說的,是本宮找你,怎好叫你跑。羅美人,你說得本宮就像個紙人一般了,哪裡有這麼誇張的。坐下說話吧。”

其實當時聽了自己和華錦的封位,蕊兒心中一萬個不願意,自己的位子不如側(cè)妃的高。

但今日看來,沒想到夫人是僅僅次於側(cè)妃的,看著這兩個美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樣子,想來司徒青桓心中還是看重自己的吧。

“是,是,多謝娘娘!”二人唯唯諾諾的起身,卻是不敢坐下說話。

見她二人不肯坐,蕊兒也不再強求,畢竟是經(jīng)過皇后調(diào)教的,規(guī)矩倒是守的不錯。

蕊兒不再說話,她靜靜地注視著立在自己下首的兩個美人,容貌都是不錯的,身材也是婀娜有致。

見花蕊娘娘這般盯著自己,兩個美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只有頭上的步搖因爲身體顫抖而在微微晃動。在這個宮中,誰都知道這位娘娘的厲害,和皇后相比也不差,她們生怕說錯一句話會惹得這個主兒不開心,到時候弄不好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了。

氣氛異常地壓抑,粗重的喘氣聲在屋中迴盪,羅美人和雅美人的手心裡已經(jīng)全部是汗。

半晌,羅美人才打破了這份尷尬,“請娘娘贖罪,娘娘都來了這麼久了,奴婢竟然還沒有給您奉茶,真是該死。”

她趕忙衝著外面喊了一句,“來人啊,快點給娘娘上茶!去沏最好的茶來!”

門外的小宮女答應(yīng)一聲,趕忙一溜小跑地下去了。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香茶便擺在了蕊兒的面前。

“碾玉軒的那位懷了孩子,不知道你們二位怎麼看?”蕊兒撥弄著戒指上的那枚大大的綠寶石,看也不看那放在桌上的茶,也沒有擡頭看兩位美人,忽地從口中問出一句。

這句話無異於晴天的霹靂,站在地上的羅美人和雅美人身子微微一震,頭垂得更低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偷偷瞟向坐在主位的蕊兒,不明白她問的是什麼意思。

這話還不是輕易能說出口的,碾玉軒的那位因爲懷了龍種,自是變得金貴;而眼前的這位,則正得盛寵。兩個人哪一個都是得罪不起的。

禍從口出,這個道理兩位美人當然明白。

雖然沒有擡頭,但是蕊兒依然看到了她們的神情。要說這觀人的心思還是蕊兒流落風(fēng)塵時學(xué)的,看著二人的表情便知她二人是不相信自己的,她眼珠一轉(zhuǎn),瞥了一眼身邊的碧清,緩緩說道:“碧清,你去外面看看有什麼吃的沒有,本宮有些餓了。”

說完,衝著碧清使了個眼色,碧清心領(lǐng)神會,躬身便退了出去,並將房門輕輕地關(guān)上。

她哪裡是去找什麼吃的,她是去守著門外,不讓那些個宮女奴才隨意靠近的。

看著碧清出了屋,輕輕地關(guān)上了屋門,蕊兒才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輕輕吹散茶末,放在脣間,淡淡的茶香飄進鼻翼。

雖是好茶,卻因爲放的時候太久而有點變味,想來定是她榮華院留著招待君上的,不知放了多久了,微微皺了眉頭,終究沒有入口,又將茶杯放了下來。

看來,在這宮中如果不得寵,不管是哪個方面都會低人一等,眼前的兩個美人就是證據(jù)。

她緩緩地擡起頭,看著眼前的兩個美人,半晌,才輕啓紅脣。

“唉,兩位妹妹啊!”欲言又止,美眸流轉(zhuǎn)。

聽蕊兒竟然稱自己是妹妹,兩個美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娘娘今天這葫蘆裡到底是買的什麼藥?大眼瞪小眼,登時愣在當場,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不知道碾玉軒那人肚子中的孩子出生後,還有沒有我們的活路了。”蕊兒停頓了一下,瞥了一眼兩個美人,輕輕的聲音便又在空中散開,帶著一絲幽怨,聽得人心中一怔。

這句話一出,驚得羅美人與雅美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奴婢們愚笨,還請娘娘賜奴婢一條活路。”說完,磕頭如搗蒜。

幽怨的眼神盯著跪在地上的二人,蕊兒又嘆了一聲,才繼續(xù)接著說道,“兩位妹妹,別說你們,只怕是本宮,今後也沒有活路了。你們也都是宮中的老人,那碾玉軒住的誰定然比本宮清楚,她現(xiàn)在回來了,本來對咱們就是一種威脅。如今可好,她片盤又懷上了君上的孩子,不知道以後君上還會怎麼寵她,到時候還有我們的活路嗎?”

她的這番話說得看似哀怨,但是話語中又透露著一種強烈的信號,她倒是想看看,這兩個美人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有沒有自己利用的可能。

果真,蕊兒此話一出,地上的兩個人便有了反應(yīng),她則坐在一旁冷眼觀瞧。

那雅美人似乎是個沒心機的,聽蕊兒剛一說完,竟嚇得跌坐在地上,還沒有說話,眼圈已經(jīng)紅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噼裡啪啦地落了下來。

這一會兒,她眼中沒有了蕊兒,只聽她在那裡喃喃自語道:“那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看她的表現(xiàn),蕊兒不禁冷笑,膽小如鼠,難成大器。

轉(zhuǎn)頭去看羅美人,只見她只是低著頭跪在地上,要說她沒有聽到雅美人的哭泣聲,斷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就這樣一動不動。蕊兒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倒是個遇事冷靜的主兒,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爲我所用?蕊兒眉頭微蹙。

半晌,那羅美人終於擡起了頭,直直的看向蕊兒,眼神堅定,似是打定了主意,只聽一個聲音冷淡地響:“花蕊娘娘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奴婢全聽娘娘的!”

聽到她這麼說,身邊的雅美人一下子停住了啜泣,她擡起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直直地望著羅美人,眼神中帶著幾分恐懼,似是不認識了她一般。

聽了羅美人的這兩句話,蕊兒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個羅美人的腦子轉(zhuǎn)的這麼快,區(qū)區(qū)兩句話,便將除去碾玉軒的罪名扣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個羅美人還當真不能小瞧。

“本宮自然有辦法,只是又爲什麼便宜了你們呢?”蕊兒冷笑一聲,眼神中的兩道銳利的光芒射向羅美人。

羅美人被她看的一哆嗦,原本紅潤的面色開始變得有些蒼白,她知道自己剛纔的話說的有些早了,就算是想要表忠心,這樣直接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後宮,本就是相互猜忌,玩的就是心思,想她花蕊娘娘,要是沒有幾分心思,定然也不會被君上帶回來,還封了夫人。她定然是誤會了自己的用心。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眼早就驚倒在地上的雅美人,一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兩個人俯身老實的跪在地上,羅美人說道,“奴婢聽花蕊娘娘的,求娘娘給指條生路。”

見羅美人轉(zhuǎn)的如此之快,蕊兒知道她是個聰明之人,這聰明之人她自是可以用的的。

“呵呵,沒什麼生路死路,當本宮隨口說說的吧,你們多去看看碾玉軒的碎玉娘娘,不就什麼生路都有了嗎?和她拉近了關(guān)係,當她得寵一日,定然回想著你們兩個的。你看我,今天也不是剛剛從碾玉軒來嗎?”蕊兒輕輕一笑,站了起來,從兩身邊走過,朝屋外走去。

守在外面碧清見人要出來,輕輕的推開了屋門,跟在了蕊兒的身後出了榮華院。

“娘娘,怎麼樣?”跟在蕊兒的身後,碧清小聲問道。

“回去再說吧。”一路上雖然沒人,但是有些見不得光的話,還是不要隨便說的好,免得死了都不知道爲什麼,這些都是蕊兒在市井學(xué)到的,本就是她的生活法則,只是現(xiàn)在使用在這後宮中了。

羅美人已經(jīng)拉著雅美人站了起來,雅美人哆哆嗦嗦,方纔的驚嚇讓她亂了方寸,只是那羅美人略帶深意地望著漸漸遠去的蕊兒,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蕊兒沒有回頭,自是看不到這意味深長的笑意。搭了碧清的手,兩個人快步趕回了留香院。

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麼人,這個地方果真是清淨(jìng)的很哪。

回到宮裡,碧清遣退了宮女奴才,輕輕的關(guān)上了屋門,端了一杯參茶放在了蕊兒的手邊,這才站在了她的身後,幫著她對著銅鏡將一隻只釵子取出。

蕊兒靜靜的坐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輕輕擡手,腕間碧光閃過,是司徒青桓送她的翡翠鐲子,心中陡地一動。

她清楚地記得他親自爲自己帶上這鐲子時的溫柔,長長的手指輕輕地執(zhí)起自己的手,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中看起來是如此的小巧。突地,腕間一涼,便是這翡翠鐲子,在她的皓腕上,晶瑩剔透,簡直是美不勝收。

對於這個翡翠鐲子,她自是喜歡的不得了,一直都不願脫下,及時天氣冷了,也願意讓它在腕間流動,看到它,就如同看到了司徒青桓一般。

“娘娘,您準備怎麼對付碾玉軒的那個。”見蕊兒半晌不說話,碧清一邊替她將頭上的首飾係數(shù)放進小盒子裡,一邊貌似無心的問道。

“動不得!”眼神不曾從腕間離開,蕊兒輕聲地吐出三個字。

“動不得?那怎麼辦?莫非要看著她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不成。”碧清一臉地不解。

“那是本宮動不得,但是別人動了,本宮自然也會從旁邊搭一把手的。”蕊兒眼神移開,望向幾上的香爐,“碧清,你跟著本宮也有段時間了吧?”

不知道蕊兒爲何這樣說,碧清的面上露出一絲擔(dān)憂,趕忙隨口答道,“是,自從娘娘進宮,奴婢便伺候在娘娘身邊,當初若非是娘娘收留,奴婢怕是早已變成一縷冤魂,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娘娘的大恩大德碧清沒齒難忘。”

看著眼前的碧清,蕊兒的思緒漸漸地飄遠,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也算是巧了,當初,剛進宮沒多久的蕊兒,自然在宮中誰也不認識。

單反剛剛進宮的新人,自然是要受到一定排擠的,雖然司徒青桓算是寵她,可是也不能一直在她身邊護著她,那時的蕊兒還是吃了點苦頭的,也看了一些人的白眼。

一日,她閒來無事,在後花園散步,滿園芬芳的花草讓她著了迷,東瞅瞅西看看,竟然迷了路,當時她剛好遣了自己的小丫鬟去養(yǎng)心殿請司徒青桓,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正好這時碧清出現(xiàn)了,她見蕊兒在院中躑躅,便好心地給她指路,帶著她朝著進宮的方向走去。當時她便對熱心地碧清產(chǎn)生了好感。

不想兩人路上撞見了挽月娘娘,當時挽月娘娘是宮中封位最高的夫人,對於蕊兒的得寵早就懷恨在心,在路上遇見自然一番刁難。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賤婢啊,不在自己的寢宮待著狐媚君上,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啊?”挽月娘娘一上來就是一通奚落。

知道她的位份高,蕊兒沒敢吱聲,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

“見了我們家娘娘怎麼還不見禮,真是從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一點兒規(guī)矩都不懂。”挽月娘娘身後的宮女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道。

蕊兒被她羞辱地滿面通紅,只得跪了下去,“奴婢……奴婢參見娘娘!”

“喲,這會兒懂規(guī)矩了,我還以爲你仗著君上的寵愛什麼都不知道了呢,唉,還得我的宮女提醒才記得,看來真是個賤貨,欠收拾。”挽月娘孃的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從蕊兒的眼中流出,頭垂的更低了。

她出身不好,也最忌諱別人說她的出身。如今,眼前的這個女人不但說了,而且是在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她恨得牙根癢癢,但是無計可施。

她不由得擡起頭,一雙朦朧的淚眼中含著怒意。

“喲,你這個賤婢,竟然用這種眼神來看我,今天我就來教訓(xùn)教訓(xùn)你,看看你還怎麼狐媚君上!”見蕊兒竟然這樣看自己,挽月娘娘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說完,挽月娘娘擡起腿,朝著蕊兒的胸前就是一腳,蕊兒一閉眼。

只聽“嘭”地一聲響動,蕊兒卻沒感到身上有一絲的疼痛,她趕忙睜開了眼睛,倒在地上的竟然你是碧清。

原來,見挽月娘娘擡腿之際,說時遲那時快,她身後的碧清猛地一下子撲了上來,將蕊兒擋在身後,硬生生地捱了一腳。

這一腳踢的異常兇狠,碧清的嘴角流下了一絲鮮血,她瞪著一雙眼睛怒視著挽月娘娘。

“哎呀,這婊子身邊的賤婢和她主子一樣犯賤啊!你看這眼神,你瞪誰啊瞪?”挽月娘孃的宮女一看碧清的態(tài)度,當即氣不打一處來,爲了替自己的主子出氣,她一把揪起地上的碧清,左右開弓,就是一通大嘴巴子。

鮮血順著碧清的嘴角流出,但她居然一聲未吭,就這麼怒視著這盛世凌人的主僕。

“娘娘,求你不要打了,求你不要再打了!”蕊兒害怕碧清出事,她匍匐著爬到挽月娘孃的身邊,抱著她的腿哀求道。

許是不願意和一個奴婢一般見識,許是不願意講事情鬧大,挽月娘娘見碧清受了傷,蕊兒又跪在地上求她,鼻子中冷哼一聲,“賤婢,不要太張狂!”說完,將蕊兒踢到一邊,便帶著手下的宮女離去了。

見她們走遠,蕊兒趕忙爬到碧清身邊,伸手從袖中拿出帕子,輕輕地將她嘴角的血絲擦去,淚眼婆娑,聲音哽咽,“碧清,你這是何苦呢?爲何讓爲我挨這一腳?我們只不過初次相逢,你又爲何替我遭這頓打?”

握著她的手,碧清笑了,“因爲……因爲……你像極了我的妹妹。”

從那一刻起,兩個人的心便拉近了。

碧清本是宮中一個不得寵的美人身邊的宮女,蕊兒想要她,自是不難辦,給司徒青桓一說,當即就將碧清留在了身邊。

後來挽月娘娘也是找了碧清幾次事,就因爲她對她的那種眼神,讓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當然,每次都是有驚無險,都是自己出面保她,好在君上寵她,無論什麼事都偏袒她,使她漸漸的在這後宮也算站穩(wěn)了腳,碧清對她自是更加地忠心。

沒多久便找個機會除去了挽月娘娘,從此司徒青桓便沒在給宮中人定下封位,倒是蕊兒寵愛較盛。雖沒有封位,但有了挽月娘孃的前車之鑑,後宮衆(zhòng)人還是儘量避免與她相沖,二人才算是有了好日子。

想到這裡,蕊兒的眼神不僅有些溼潤,她看著碧清緩緩說道:“這段時間也多虧了你在本宮身邊提點,不然本宮也不會這麼快的熟悉,適應(yīng)這後宮之中的爭鬥。”

“爲娘娘盡心,是碧清分內(nèi)之事。”碧清垂手,很是恭敬。

“只是這碾玉軒之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的,碧清,你記住,還是不要打聽的好,免得徒生事端,這件事本宮心中有數(shù)。”

說著,蕊兒起身,向內(nèi)屋走去,早就吩咐了小宮女準備了浴桶,現(xiàn)在內(nèi)屋的浴桶中已經(jīng)盛滿了熱水,嫋嫋熱氣升空,在屋內(nèi)瀰漫,薄霧籠罩,竟似仙境。

碧清聽著蕊兒的話,愣在了外屋,並沒有跟進去,她的大眼睛不住地閃動。

這個女人變了,已經(jīng)不似剛進宮時那般好騙了,幾句貼己的話便能哄的她說出心中所想。如今,她更適應(yīng)宮中爾虞我詐,更熟悉宮中的明爭暗鬥,看來要向君上提個醒了。

蕊兒自是不知道碧清心裡在想什麼,見她站在原地不動,她輕輕喚了一聲,“碧清。”

看著內(nèi)屋的蕊兒輕輕退去衣衫,步入浴桶,她才緩步走了進去,執(zhí)起水舀,輕輕撥動熱水,緩緩說道:“是,娘娘說的極是,奴婢不問了,知道娘娘考慮的周全。只是娘娘要小心些,今日我看那個羅美人的表現(xiàn)倒是正常,但那個雅美人,可不像這麼單純的人。”

聽著碧清的話,蕊兒心中想到:或許是自己太敏感,她和自己一路走來,心必然是向著自己的。在這宮中,想找一個貼己的人真是難如登天,自己能遇到碧清,也算是自己的福氣了。

想到這蕊兒的身心也慢慢放鬆下來,覺得是自己疑心太重了,看向碧清的眼神中隱隱含了一絲愧疚的神色。

坐在微熱的浴桶中,身體的疲憊被一點點帶走,蕊兒在心中做著自己的盤算。

突然她想起了碧清提到的雅美人,碧清對她的看法還當真讓自己刮目相看。微微閉起眼睛,蕊兒開始回想榮華院中發(fā)生的事情,那個羅美人,還有那個雅美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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