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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千山被華錦這突如起來的一下驚呆了,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
“過來幫忙。”華錦趕忙輕輕喚了一聲。
愣著的唐千山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橫抱了女子,輕輕放在床榻上,眼睛卻直直的看著前方,不敢低下半分,將女子放在床榻上,拉了被子給她蓋上,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女子,額頭上已經冒了一層細細地冷汗。
華錦看著他這個樣子,便知此人也算是正人君子,心中暗暗點頭,這個朋友值得交。
莫海見已將女子安置好了,才敢進來內屋,看著華錦問道:“現在怎么辦?”
“唐兄,這里和你上次來可有變化?”華錦回憶唐千山說的三樓樣子,似乎和現在看到的不一樣,便問道。
唐千山坐在桌前,低頭回憶:“好像是不一樣啊,難道錯了?上次來的時候明明有一間房子是有專人看守的啊,為什么這次卻沒有了呢?”
他鬧著自己的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華錦也在桌前坐下,看見桌上放了茶水,一時間覺得口渴,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舉起杯子,緩緩地遞到唇邊,剛要喝,轉念一想,不行,這里是天地閣,誰知道水中是否加了東西,便又放下了。
華錦的腦海迅速地將三樓看到的一切快速過了一遍,沖著唐千山說道:“唐兄,沒錯,就是這里。”
唐千山、莫海二人對視一眼,面露疑色,在這里?我們怎么沒看到啊?
華錦見他們兩個不明白,便接著說道:“唐兄,莫大哥,你們看,這個夜香苑三樓和二樓差別這么大,三樓全部獨立包廂,全用的是地支擺列,卻打亂了位置,可不像一般妓院的擺設。一般的妓院的房間可都是用那些活色生香的名字的。”
“可是怎么沒有見看守呢?”唐千山好奇地問道,“上次明明有的!”
華錦低頭想想,才說道:“唐兄你上次來不是說三樓不讓輕易上的嗎?你看這次,老鴇想都沒想,就帶著咱們三人上了三樓,這說明即便是有什么也定是不會讓咱們輕易發現,因此說最不可能的地方反而最最有可能。”
聽著華錦如繞口令一般的說辭,唐千山和莫海更是一頭霧水。
華錦看了兩人一眼,接著說道:“如果有人看守,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就是這樣沒人看守,才不容易讓人懷疑呢!”
二人聽了都頻頻點頭,覺得華錦說的很有道理。
“哈哈,看來這天地閣一定是被人襲擊過老巢,因此才學乖了,將其隱蔽了起來,”唐千山不由得一陣大笑。
華錦將右手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小聲,唐千山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華兄弟,那我們怎么找呢?有人看守,反而好找了,因為目標就擺在那里。現在無人看守,找錯了必然會引起注意,到底這怎么辦啊?”莫海撓了撓頭,滿面愁容。
唐千山松開捂著嘴巴的手,也定定地望著華錦道:“華兄,我們走鏢的靠的都是武夫,這腦子轉的慢,這一路也都靠華兄幫助,現在還要麻煩華兄想個辦法才是啊!”
華錦沖唐千山擺擺手,道:“唐兄客氣什么,我在你家吃住幾天,也算交個朋友,我要是能幫上忙定然幫你,你容我想想。”
說著便不再理二人,將胳膊放在桌上,凝神自顧自地思考起來。
天干地支,有意將位置打亂,定是在混淆方位,子丑寅卯,子排第一,我們一路上來,在外面明明看出夜香苑有接近四層樓高,可是進來,樓梯只有三層就到頂了,計算每層的高度,似乎也不對啊,華錦中心也感到很是詫異,眉頭緊鎖著,一時之間沒有頭緒。
問題就出在這里,明明是四層,可是樓梯直到三樓,上面好像沒什么了。
“少主,你看這杯子好奇怪啊,明明這么大,底子就有這么高,只能裝這么點茶水,這夜香苑也太小氣了吧,茶水都要做樣子。”華錦抬頭,看見莫海拿了剛倒的那杯茶水喝了,正在研究杯底。
華錦聽他這么一說,心中不由得一動,連忙搶過那杯子,果然,杯子從外型看很大,可是因為底子太厚,所稱的水自然少了。
看著這個杯子,華錦突感茅塞頓開,“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兩位,現在我們要找的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樓梯。”
唐千山詫異地看著華錦:“你說什么?樓梯?我們要找樓梯?”
“我剛才仔細想了想,覺得你上回來,看見一間房子明明黑著燈,卻有人看守,他守的不是房間,而是一個樓梯,是通往四樓的樓梯。”
見唐千山還在納悶,華錦不由一笑,“唐兄,你想想,我們在外面看著夜香苑有多高,明明是四層的高度,可是如今到了三樓卻沒有樓梯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哦”,唐千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華兄,還是你聰明!看出了端倪。”
華錦笑著一擺手,“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肯定是天地閣重修了夜香苑,現在不知道是將樓梯移了位置,但是還是封在了房間內?”
“外面沒有,那定是封在了房間里面。”唐千山撓撓頭,也分析道。
“不錯,唐兄,我也是這么想的”,華錦接話。
“可是,我們怎么知道是哪個房間呢?”莫海皺著眉頭問道,他的這句話正好切中了要害,這也正是華錦在思考的一個問題。
沉吟了半晌,華錦猛然抬頭,眼睛中閃現出一抹亮光,“我想到了,應該是‘子’字號,你們兩個想,這里的所有方向全部按地支排列,子在最頭上,天地閣,顧名思義,就是要與天地同生,自然要排頭,看來他們也是要討個好彩頭,所以應該就是‘子’字號。”華錦如此一一道來,聽到兩人頻頻點頭。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就去找找。”莫海說著便要起身出去。
華錦一把拉住莫海的胳膊,“莫大哥切莫心急!”
“嗯?不找難道咱們要坐在這里空等不成?”說著,莫海又要往外走去。
“莫大哥,你知道”子“在什么地方?”華錦隨口問道。
莫海一聽華錦問,便蔫坐在桌前:“不知道。我對這個不太了解。”
唐千山瞥了一眼莫海,問道:“華兄可知?”
華錦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因為這里絕對是高手布置的,完全沒有規則可循,所以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到了怎么可以上去。”
“啊?那你快說怎么上去?”二人同聲問道。
“兩位,請跟著我走。”說著華錦拉開了房門便走了出去。
三樓的走廊此刻空無一人,他們往樓下一望,一樓的大堂依然是人頭攢動,一個個姑娘裸露著潔白的肌膚,正和一個個垂涎三尺的男人飲酒狂歡,還隱約可以聽見樓下姑娘招呼客人的聲音。
當下,華錦帶著唐千山、莫海挨個走過三樓房間,悄聲行走,免得驚動了房間內的人。這三樓可以說是人跡罕至,想必是沒有人能出得起剛才華錦出得那個價錢吧。
走到三樓中間的位置,華錦突然停下了,身后二人抬頭一看,便是‘子’字號房間。
唐千山再次看了一眼,正欲說話,卻被華錦一把拉住,沖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華錦一伸手,吱嘎一聲,緩緩地推開了房門。
屋內點著蠟燭,燭光被開門帶進的一陣風吹的搖曳不止,顯出一絲詭異。
三人進屋,見房間內空無一人。華錦回身輕輕掩上房門,三人穿過外屋徑直走到內屋,便看到了一個樓梯通往頂樓。
華錦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不做停留直接上了樓梯,唐千山和莫海趕忙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后也踏了上去。
上到樓梯半中腰,便能看到在樓梯的盡頭有一扇門緊閉著,門上有鼻環,華錦略一遲疑,“啪啪啪”,上前輕輕拉響了鼻環。
只聽的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多會便有人來開門。
“找誰?”那人冷冷的問,聲音中不帶一點兒情感,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找做生意的人。”華錦也冷冷地答道。
“什么生意?”還是那個聲音,冷的讓人的汗毛直立。
“命。”華錦面無表情,聲音中的寒氣讓身后的二人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同時也為華錦的沉著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進來吧。”那人應了一聲,吱呀一聲將門打開,門里面露出了一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裝束與他們遇到的天地閣的人果然一般無二。
一身黑色顯得詭異異常,只有兩只眼睛露在外面,射出兩道陰森森的光芒,仿佛是從地獄來的一般。
那人一轉身,朝著上面走去,華錦三人也不遲疑,相視一眼,跟在他地身后上了頂樓。
進了大門,華錦等人這才看出,原來這夜香苑的四樓竟然是個祠堂,正中擺了菩薩的金身像,而在菩薩像下面卻是一個個排位,每個排位都是背朝外面朝里的放著。
這種擺法實在讓人覺得有些詭異,華錦身后的莫海似乎很是好奇,發出咦的一聲,卻又趕忙捂上了嘴。
放他們進來的那個男子聽到莫海的聲音,轉頭看了看他地樣子,嘴角不由得扯出一絲冷笑,道:“不用奇怪,告訴你們,這就是命,今日你們買走了哪個,來日哪個就會出現在這。跟我來吧!”
說完,便不再搭理華錦三人,徑直帶著他們步入了祠堂后面。
那祠堂后面才是接待客人用的中屋,那漢子將他們領到下首坐下,便有人出來倒了茶水,莫海抿了抿嘴唇,拿起杯子想喝,卻又放下了。
華錦見他這樣,笑了笑,拿起了杯子,放在唇間輕抿一口,好茶,余香留齒,她舉起杯子一仰脖全部喝下。
本來,唐千山見華錦喝茶想要阻止,但見她已經放在唇邊,而且面露微笑,心知這茶可以喝,便也拿了茶杯喝了。
莫海看看手中的茶,再看看華錦和唐千山二人,一閉眼,也放在唇間喝了。
“哈哈哈,三位果然有膽識,竟找到了這里,還敢喝了我的茶,不錯不錯。”一個女子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一抹嫣紅從內屋閃出。
華錦三人趕忙抬頭觀瞧,只見出來的這女子身形纖柔,楊柳細腰,唇紅齒白,目光瑩瑩,惹人憐愛。
華錦見出來的是個女子,眉頭微微皺起,眼中充滿疑慮,莫非她就是天地閣的閣主?
那女子自然是看出華錦的疑慮,將身上的羅裳一撩,緩緩地坐在椅子上,輕輕一笑,道:“怎么?來了天地閣,卻不知道天地閣的閣主是個女子?哈哈哈哈!”
“你不是閣主。”華錦冷冷看著她,輕輕地說道,語氣卻不含半分溫度。
那女子微微一愣,看向華錦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欽佩:“哦?你怎知我不是閣主?”
唐千山二人也是好奇的看著華錦,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判斷出的。
華錦放下手中杯盞,定定地望了女子一會兒,這才緩緩地說道:“這天地閣的閣主確實是女子,但絕對不是你。”華錦的面上也現了一絲笑容。
“哦?敢問閣下是如何看出?”那女子也很是好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面前的華錦。
華錦轉頭看看四周,又看了看手中的茶杯,道:“這里的布置很是典雅,不像男子的粗狂,卻像是女子的閨房,還有這茶是好茶,不是應付客人的,只有女子才這么細心,再者,我們貿然前來,哪有這么容易就讓閣主出來迎接的道理,所以我猜你不是閣主,但是應該是閣主信任的人之一。”
一口氣說出這番話,華錦心中也在打鼓,不知道自己說的準不準,最后一句是安慰那女子而說的,華錦希望女子聽在耳中應該受用才好。
那女子聽了哈哈一笑,不知是不是因為最后一句話,她似乎并沒有生氣,這讓華錦他們也暗暗松了口氣。
那女子緩緩端起身邊的茶杯,吹開飄在上面的茶葉,放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道:“嗯,清晨雪山水,掛霜頂上茶,不錯。”
優雅地將茶杯放在桌上,她才抬起頭來看向華錦三人,面上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明明很美,卻讓人不敢接近,“各位深夜上了這我天地閣,必然不是品茶這么簡單的吧,不知有什么是我天地閣可以效力的呢?”
華錦也沖她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吹動茶葉,卻不飲,緩緩說道:“呵呵,自是有重要事情才會到此處。我們今日前來是想請天地閣行個方便之門,我震風鏢局失了個鏢盒,希望天地閣能指條尋找之路。”
那女子面上依然掛著笑容,可是這笑容未達眼底,眼中的寒霜凌厲,道:“這可不是天地閣的生意呢,各位,想必你們找錯地方了。”
“你胡說,我和那人在打斗時撕下了那人的衣衫,上面就寫著天地閣三個字!”莫海聽到女子如此說,心中很是氣憤,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那女子的一下子陰沉了下來,眼中寒光更甚,放在左邊扶手上的手也是緊緊的握住了扶手,冷冷地聲音飄出,“難道不會是別人冒了我天地閣的名頭?”
華錦見女子面色有異,使勁瞪了眼莫海,暗示他坐下,坐在莫海身邊的唐千山也趕忙伸手拉了莫海坐下,莫海依然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華錦沖著女子一抱拳,說道:“我這兄弟太急躁了,還請閣下多多海涵。”
女子稍稍放松了精神,看著華錦,突然一笑,道:“你這兄弟可要看好啊,不然丟了性命都不知道怎么丟的,這閻王爺啊,最喜歡怨魂的呢。”
說完,沖著莫海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莫海瞥見,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華錦知道這個女子絕然是不好惹的,慌忙點頭:“是是是,在下自當牢記在心,還請閣下明示,你看我
們找尋的東西應該往什么方向呢?”
“唉,我是真真的不知道,要說我這天地閣做的可都是人命生意,你這個可不是我們天地閣的事。”女子恢復了一臉的平靜。
華錦一手在桌上隨意的敲著,略略沉思,隨口問道:“不知這人命生意怎么做呢?”
“這個好說,正所謂閻王叫你三更去,我便不留你到五更,告訴我們要買誰的命,什么時候要,就行了,簡單。”
唐千山的臉沉了沉,嘴巴里面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還簡單?”
那女子自然聽到了唐千山的話,不漏聲色地說道:“當然簡單了,只要你出的起銀子,想要誰的命都成,對我們的主顧可不就是簡單?呵呵呵呵!”
一陣笑笑聲從女子的口中傳出,在唐千山聽來卻是如此刺耳。
華錦微微皺眉,低頭思索了一下,道:“不錯,確實是很簡單,既然如此,不如我也買一個吧,如何?”
說完這句話,看見唐千山和莫海詫異的看著自己,便向他們投去了放心的眼神,雖說兩人依然狐疑,但是見華錦心中有數,便也不再多言。
那女子望了華錦一眼,猛地一拍桌子,說道:“好,說,你要買誰的命。”
“呵呵,就買五日前搶了我們鏢盒那人的命,怎么樣?”華錦逼視著女子的目光,聲音里帶著一股犀利。
那女子身體微微一震,開始上下打量起華錦來,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不簡單,心中也不由得開始細細思量起來。
華錦見她不語,知道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當下心中穩當了很多,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女子,想看看她下一步會如何去做,想來她應該沒有料到自己會有此一招,華錦不由心中竊笑,只是沒有在面容上表露出來。
果然,思索了片刻,女子不由得將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睛游離到一邊,沒有看華錦,說道:“我怎么知道誰搶了你們鏢盒啊?”
“哦,原來是為了這個,太簡單,莫大哥,你快將那布條給了這位姑娘。”華錦沖著莫海使個眼色,莫海會意,連忙自懷中掏出布條遞了上去。
華錦接著道:“姑娘,有生意上門,你天地閣自然沒有推出去的道理,對吧?我們已經提供了時間地點,還有那人的物品,尋人,取命就是你天地閣的事情了。”
“你……你這是……”,女子指向華錦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一時語塞,就這樣指著華錦,竟然不知如何應答了。
“呵呵,姑娘,如果你們尋不到,取不了那人的性命,從今往后,你天地閣在這江湖上的名聲便砸了,你們就不能再接生意了。”華錦哈哈一笑,繼續說道。
那女子冷冷地望了一眼華錦,猛地一咬牙,厲聲說道:“好,我接。”
“慢著!”華錦一擺手,“我說買他的命,可不是叫你的人動手取命哦,我要親自取,你只要將人送過來給我們就行了,相信這點小事,你天地閣還是辦的了的,不然也不好在道上繼續混了,是吧?”明亮的眸子里中閃爍出狡猾的光芒。
“哼,我算看出來了,感情你們是來砸場子的啊!”女子忽地站起身,怒視著三人,眼中的火焰仿佛要將人灼死。
“不敢,我賣你買,做生意而已。”華錦面容依舊,掛了一層淡淡的笑容,“難不成天地閣答應的事情要反悔?”挑釁的目光望向女子。
女子被華錦噎的一愣,眼中的怒火更勝,她一跺腳,“好,不過,費用我說了算。”
“成交,三日后我來取。如何?”華錦接著追問。
“三日?不行,這么短的時間估計人還不一定找到!”女子搖搖頭道。
“相信有這個布條,你們應該不難找到。”華錦下顎微抬,指向那個布條,“既然來到此,自是相信天地閣的辦事效率,難不成天地閣要讓我們失望而歸嗎?”
“哎呀呀,這回真是砸上了。”女子撓撓頭,露出一臉的無奈。
“怎么會?這江湖中誰不知道你們天地閣的厲害啊!只要天地閣肯出手,不管什么樣的難事都能辦了!”華錦微微一笑,扣上了一頂高帽子,隨即又說道,“那我們就三日后再來,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說完便帶著唐千山和莫海扭頭就往外面走,也不等那女子答復。
在走出中屋時,華錦偷偷回頭,正對上那女子的目光,不含一絲的溫度,好像來自地府,頓感冷汗津津,腳下的步子不覺走的更快了一些。
出了中屋,華錦三人也不在三樓停留,快步下樓,好在樓下生意正忙,老鴇也無暇關注他們,便也無人攔著他們。
在回客棧的路上,三人默默無語,腳下的步子卻稍顯緊快,一直到了客棧,關上房門,三人坐在桌前,長出了口氣,才算是緩和了心跳。
夜風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三人才感到衣服已被汗水浸濕,相視而笑,卻都是勾動嘴角,笑容僵硬,剛才的一幕真真是讓人緊張的很。
“真他媽的緊張。”莫海取出茶杯到了杯茶,一口喝下,“嘭”地一聲將茶杯扔到了桌子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唐千山稍微定了定神,這才從椅子上站起,取了杯子給華錦倒了茶,然后也給自己倒上,將茶杯拿在手中,他望望華錦,由衷地說道:“華兄弟真是足智多謀啊,今天如果不是華兄弟在場,我還真應付不來呢!要不你來我震風鏢局吧,我副鏢頭的位子讓給你,咋樣?”
華錦喝了口茶,看著他微微一笑:“唐兄,我沒這么厲害,其實我也擔心的很哪,那是人家天地閣的總堂,高手自然多的是,這要是一句說不好,咱們可就不好出來了,說不定真讓人家會說中了,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說完撇了眼莫海。
莫海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當時,我沒想那么多,一聽她不認賬我就急了,真想扇她一巴掌!”
唐千山輕拍下莫海的肩膀,說道:“她要真不認賬,你能拿人家怎么辦?那是人家老巢,吃了你都不吐骨頭。”
說完轉頭看向華錦,急切地詢問:“那咱們接下來怎么辦?莫非真的等上三天?那個女人說話到底靠不靠譜啊?”
華錦低頭長出了口氣,“如今之計,只能等啊,我們摸不到門道,天地閣也不是我們隨便就能去探的。再說,既然他們答應了,料想應該不會放我們鴿子,否則他們的面子就失大了,在江湖上就無法立足了,不管怎么做,他們都會給我們一個交代,咱們就靜觀其變。”
唐千山聽后連連點頭,道:“是啊,看來我們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既然已經商量出了結果,華錦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是明明已經很累,卻怎么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這一靜下來,心底的那些瑣事便又重新涌了上來:這離開秦洛邊城已經將近半月的時間了,不知道梨兒在那邊怎么樣,這事看來一時半會解決不了,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幫忙,自然會幫忙到底,梨兒那邊只能先等等了,希望梨兒不要離開,能等著自己回去,最好能找個人帶句話給梨兒。
一夜迷迷糊糊,輾轉反復,直到天亮華錦才昏昏沉沉地睡著。
咚咚咚
三聲的敲門聲突然響起,吵醒了昏睡中的華錦,她一側頭,便聽見莫海的聲音在門外:“華兄弟,鏢局來人了,唐少主叫我請你去。”
“哦,知道了,我馬上就來!”華錦連忙起身,心想這些人速度真可以,來的真快,趕忙收拾了下,看看沒有什么破綻,便來到了唐千山的房間。
一進門,便看見坐在桌前的宋遠城,他正往嘴里扒著飯,一臉疲憊,眼中紅通通的,充滿了血絲,定是晝夜兼程趕來的。
宋遠城看見華錦進來,趕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沖著她便抱拳打招呼:“華兄弟!”
華錦忙道:“宋鏢師,一路辛苦了,快坐下吃飯。”
宋遠城將飯碗一推,哈哈一笑,“已經吃好了,唐總鏢頭叫我給華兄弟帶個話,感謝您的幫助,以后要是有用到我震風鏢局的事,我震風鏢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唐總鏢頭客氣了,華某自當盡力,哦,對了,托鏢之人找到了么?”華錦問道。
聽華錦如此一問,宋遠城眉頭一皺,道:“找是找到了,但是他一聽鏢盒被搶,就要退鏢,連押的銀子都不要了,只說我們不用管了,我們第二日再去尋他,人便沒了。房子竟然都被燒了。總鏢頭覺得很是奇怪,便叫我連夜啟程,馬不停蹄趕來告訴你們,竇林等在都城在尋尋,看能不能尋到點什么,此次我帶了傳信飛鴿過來,方便與鏢局聯系。”
“真是奇怪,鏢盒被搶,他不先想著尋回來,卻要退鏢,連押金都不要了,真奇怪。保了這么多年鏢還沒見過這么奇怪的事情。”唐千山一臉地驚詫。
“這還不算,最奇怪的是人也沒了,房屋起火燒的干干凈凈,什么都尋不到,完全變成了一片灰燼。”宋遠城接著唐千山的話說道,“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想的。”
“大海,叫伙計把桌子收了,上壺熱茶。”唐千山在桌邊坐下,看到桌上的殘羹說道,“我們要好好合計合計,看來這個事情并不簡單。”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只有伙計收治桌子的聲音,幾個人都心事重重,各自在心中仔細分析著這件事的緣由。
不一會兒,伙計便送來了一壺滾燙的熱茶,四人便圍著桌子坐下,莫海給在座的各位一一將茶倒滿。
“我們找到了天地閣的總堂,華兄使計讓他們接下了尋劫鏢之人的買賣。我爹什么意思?那人退了鏢,那我們還要不要付那個三日之約啊。”唐千山對宋遠城簡單說了夜探天地閣的事。
“鏢頭說,不管他退不退鏢,我們都要把鏢找回來,不然咱震風鏢局以后沒法接鏢了啊,這也關系到震風鏢局的聲譽問題。”宋遠城道。
“華兄弟你看呢?”唐千山轉向華錦,顯然已經把華錦當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三日之約,我是準備去看看的,那個托鏢之人這么神秘,我倒想知道鏢盒里到底有什么?能引得天地閣的人親自動手的東西,想必一定不是尋常物了。最關鍵的是托鏢的人付了這么多定金竟然不要了,這事來的蹊蹺啊!”華錦略一思索,開口說道。
唐千山點頭道:“恩,我也好奇,那就這樣吧,宋大哥傳信給我爹,將我們現在情況告訴鏢局,還是讓竇林繼續找找。”
華錦聽到要傳信給鏢局,想到了給梨兒也帶封信,便道:“唐兄,可否幫個忙?”
“華兄客氣,你的事,哪能叫幫忙啊,說,什么事?”唐千山爽快的說道。
“我想請唐兄家里幫忙送個口信去秦洛邊境,走的太急,本想著十日左右便能回去,不成想耽誤了,家中小妹在秦洛等我,怎么也要給她帶個口信啊。”華錦半真半假的說道。
“那是自然,放心,我這就傳信給家中,讓我爹找個人跑一趟,這點小事就不叫事。”唐千山倒是很爽快的答應。
見他這么說,華錦也算放心了,道:“這樣吧,我寫個條子,唐兄請人送去可好?”
唐千山一拍胸口,道:“包在我身上。”
當下,華錦寫了張便簽,裝到信封中,交給了宋遠城。
這件事情現在暫時沒有新進展,和天地閣約的時間還有兩日,華錦四人一時之間倒是閑了下來,因為心中有事,自然提不起游玩的興趣,便都各自待在房間中休息。
解決了梨兒的問題,華錦心中也算去了一塊大石頭,昨夜睡得不安穩,下午時間便補了午休,這入夜了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既然睡不著,華錦便索性起了身,打開窗戶,看著的天上的月亮發呆,淡黃色的光暈灑滿大地,星河點點,讓人浮想翩翩。
華錦的眼前不由得又浮現出了司徒清桓和軒轅慕白的身影,唉,她長長地嘆息一聲,這兩個男人就是自己前世的冤家。
突然一道劍光閃過華錦的眼,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慌忙看向對面屋頂,只見一個黑衣黑裙的女子站在夜空中,也是看見了華錦的眼神,沖她輕輕招手,便輕飄飄地轉身離去了。
華錦心下一驚,來不及多想,趕忙一躍出了窗子,上了屋頂,跟著那女子方向奔去。
前面的女子好像有意等著華錦,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不一會兒,便將華錦引導了天地閣附近,停了下來。
那女子輕輕一躍,跳將下來,并不前行,似乎是在等這華錦,華錦便也從屋脊上一躍而下,站在了那女子身后。
“姑娘可是找我?將在下引導此處不知所謂何事?”華錦眉頭微皺,開門見山。
那女子轉身,華錦一瞧,果真是天地閣中那位女子:“是的,正是在下,公子昨日與我簽了筆生意。”
“哦?可是尋到那人了?”華錦問道。
“還沒有,不過事情已然有點眉目了,我想知道他們劫走的鏢盒中到底是什么?”那女子問的倒是直白。
華錦眉頭皺的更緊,道:“不知道,我們只接鏢,鏢盒中是什么,我們從不過問。天地閣似乎也不問賣命的原因吧。正所謂有所知有所不知。”
“呵呵呵,說的不錯,但咱們交個朋友總可以吧?”女子見在華錦這問不出什么,便轉了話題,呵呵一笑。
“這個,當然好,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和賣命之人交朋友呢,不過也好,多一個朋友,只希望在困難時朋友能伸出援助之手,而不是落井下石。”華錦不卑不亢。
“那是自然,我叫徐寶寶,不知公子貴姓何名?”女子倒是磊落,毫不扭捏。
“華非花!”華錦直視著她的目光。
“這個名字很好聽呢,像姑娘家的,呵呵,有趣的緊哪!”徐寶寶道。
華錦眉頭緊皺,道:“沒有人形容男子的名字好聽,是在下父親取得,還
請姑娘不要評論才好。”
“是是是,奴家錯了,公子不要怪罪,請公子樓上一坐,算是賠禮可好。”見華錦面露不快,徐寶寶慌忙道歉,然手笑盈盈的指著夜香苑的上面。
“那倒不必,三日之約也快,到時我自然會上去,今日要是沒有其他之事,我便回了。”說著華錦轉身欲離開,就在華錦轉身之際,突然一股勁風沖著她便掃了過來。
華錦彎腰躲過一劍,秀眉上揚,問道:“徐姑娘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夜色不錯,睡不著,找人練劍。”徐寶寶嘴上說著,手中的劍可是沒停,又一劍刺向了華錦的發帶。
華錦折扇輕揮,掃去她那一劍,轉身繞過徐寶寶,手中已經多了一物,道:“徐姑娘,還是回去休息吧,今夜不適合練劍。”
徐寶寶抬手一摸耳朵,耳垂上的琉璃耳墜已經不見,抬頭一看,華錦手中晃動著的可不就是自己的琉璃耳墜么。
伸手在另一只耳朵上一抹,琉璃耳墜便被取下,抬手拋向了華錦,道:“這個也給你,姑娘,你有耳洞,決然不是翩翩俏公子啊,哈哈哈哈。”說完一陣大笑,并不回頭看華錦,轉身一躍,一縱身,便上了夜香苑的三樓。
這個女子的輕功和武功都是強手之中的強手,華錦面色一沉的看著手中的一對琉璃耳墜,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冰冷的寒光。
這天地閣還真不是個好惹得地方,怪不得江湖上的人一說起天地閣三個字便會變色,看來決然不是浪得虛名的。就這個徐寶寶的功夫,如果真要單打獨斗,自己未必是她的對手。剛才的幾招,只不過是虛招,人家并沒有盡力。能摘下她地耳墜也是巧合中的巧合,更不堪的是徐寶寶竟然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
站在地上,呆呆地望了一陣,華錦便起身往回走,
來到輕去的也輕,華錦出去回來旁邊的唐千山三人都沒有察覺。
她趕忙悄悄進屋關了窗戶,靜靜地坐在床榻之上,細細地思索今天之事:徐寶寶今夜前來,似乎是為了試探他們是否知道鏢盒中所放之物,難道劫鏢之人并沒有將鏢盒送回天地閣?還是劫鏢之人本就不是天地閣的人,只是故弄玄虛,誤導我們。
思來想去,華錦也沒有想去個所以然,慢慢地,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這一夜,又在迷糊中度過。
翌日清晨,華錦便將晚上的事告訴了三人,只是對于徐寶寶道破自己身份的事隱瞞了下來。
“那徐寶寶到底是什么意思?”唐千山問道,“這天地閣想干什么?”
“我猜想,要不就是劫鏢之人并沒有將鏢盒帶回天地閣,要不就是劫鏢之人根本就不是天地閣的人,而是故意擾亂我們視線。那徐寶寶昨夜是為了試探我們是否知道鏢盒中放了什么。”華錦冷靜地說道,“我和她交過手,武功不弱。”
“不是天地閣?那會是什么人?什么人膽子這么大,竟敢冒充天地閣的人?”唐千山疑惑的瞇起了眼睛。
“明日就是約定時間,去看看便知道,現在想這么多有什么用。”莫海小聲的說道,被唐千山冷目一掃,說的聲音更小了。
華錦卻是笑一笑,道:“莫兄所言極是,與其胡亂猜想,不如坐等明日。反正已經等了兩天了,也不在乎多等這一晚!”
“急死我了,我真想出去跑個十圈,等等等,等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唐千山著急的在屋中直轉圈圈,惹得其他三人抿嘴直笑。
剩下的時間倒是安靜,無人打攪,四人之間倒也沒有什么商量的,都等著三日之約的到來。
終于,夜幕降臨,因為下了小雨,天氣也沒了前幾日的悶熱,夜風帶著潮濕吹進屋內,甚是涼爽,四人用了晚飯,便往夜香苑走去,一路很是沉靜,似在思索一會可能發現的狀況。
其實幾個人的心情都很緊張,畢竟這件事情關系重大。
今日的夜香苑很是安靜,雖然還是燈火通明,但是大門上卻掛著‘停業休息’的牌子,四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充滿疑色,妓院還有休息的時候?是嫌銀子掙的太多了嗎?
老鴇斜斜的靠在門邊,看見華錦四人走近,便起身迎了上來,“真看不出,公子還是上門做生意的啊,得,徐堂主三樓上候著呢,我帶你們上去。”
說完便轉身帶著華錦四人走上樓梯。今日的夜香苑特別安靜,少了鶯鶯燕燕的歡笑聲,到顯得沒落了幾分。
這三樓是華錦他們第二次上來,這次和上次大不相同,雖然都是屋門緊閉,但是只有一間房子內點了燈,老鴇帶他們走到‘丑’字號房間門口,便停下來了,輕輕敲門:“徐堂主,客人到了。”
里面傳來了清脆的聲音:“進來吧。”
推開門,老鴇做了請的手勢,自己卻不入內,待華錦四人進入后,便將屋門關上了。
屋內煙霧環繞,帶著淡淡的香味,似百合,又似梨花,華錦聞到這香味眉頭緊鎖,回頭看向唐千山三人。
三人皆面色微紅,心中一沉,被人著了道了,忙伸手去拉唐千山,還沒等拉到唐千山的衣衫,內屋便傳來了緩緩的琴聲,時急時疏,緩緩道來,伴隨著琴聲,淺淺的呻吟聲傳來,嗯嗯啊啊,是有似無,似女子的喘息,似男子的低吟,在看唐千山,面色更紅,額頭細汗布滿,宋遠城竟已經將衣衫解開,莫海還好,眉頭緊鎖,眼神中充滿疑慮。
華錦忙伸手掐了莫海,道:“煙有問題,去打翻那熏爐。”說著一指桌上的熏爐。
莫海不疑有他,直接一步上前,一把將熏爐掃到地上,華錦抬手一道掌風掃向窗戶,啪一聲,窗子破開了,夜風帶著潮氣瞬間涌入,讓唐千山宋遠城一個激靈,也算清醒了。
琴聲中斷,里面傳出輕笑聲:“華公子為何要壞我窗子?”
“徐堂主為何要點這熏香?”華錦反問道。
“這可是我夜香苑的極品呢,很多人想要還要不到呢。”說著徐寶寶送內屋走出,玲瓏的身段只披了薄紗,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再說了,公子上回來還沒輪到點香,便放到了一位姑娘,今日特意為公子補上。”說話間便已倚上唐千山。“唐公子覺得怎么樣?”
“你怎么知道我。”唐千山后面的話咽在喉嚨中,自己都來了北虞這么幾天了,要是還查不到自己是誰,這天地閣還真沒辦法在道上混了。
輕輕一笑,倒是不介意唐千山的懷疑,徐寶寶伸手向唐千山懷中探去,被唐千山一把拉出了手,退后一步,失去了依靠的徐寶寶稍稍一斜,又靠上了旁邊的莫海。
“小兄弟,身材不錯嘛,讓姐姐摸摸。”莫海一推,徐寶寶便向著華錦靠過去,華錦后退一步,錯過了徐寶寶,她這才穩住了身子轉身坐到了桌前。
“真無趣。”輕啐一句,徐寶寶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的喝著。
“徐堂主,咱們的約定可是完成?”華錦上前問道。
“沒有。”
聽她說的理直氣壯,華錦的眉頭微微皺起,“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人沒找到。”徐寶寶放下茶杯,直直的看著華錦。
“哪有這樣的?”唐千山一急,坐到了徐寶寶對面。
“人不是我天地閣的,我查了,有人冒充。這個你們放心,我們定會繼續調查,敢冒充我天地閣的人劫鏢,就要有膽子承擔后果。”徐寶寶并沒有搭理唐千山,而是一動不動的看著華錦。
華錦微微皺眉,“冒充?”
“就是,你說冒充就冒充啊。”宋遠城也在傍邊說道。
徐寶寶看了眼宋遠城,道“我天地閣在道上也是小有名氣的,我說是冒充就是冒充,但是,不管是不是冒充,我都會給你們個交代,閣主已經下令,徹查到底,抓了人我自會通知你們。”
徐寶寶放下手中的杯子,面露嚴肅的說道:“你們真的不知道鏢盒中所放之物?”
華錦一愣,看向唐千山,唐千山也是愣在當場,便道:“我們不知。”
徐寶寶聽后面色越發的陰沉,道:“我本不準備告訴你們的,但是閣主說了,是我們沒有完成交易,理應賠理,讓我天地閣將查到的所有關于鏢盒的消息都告知你們。”
華錦四人聽她這么一說,都覺嚴肅,相互對視一眼,便坐在了桌前,等著徐寶寶繼續說。
徐寶寶似乎沒注意華錦幾人的表情,自顧自的喝起了茶水,華錦也不催她,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劫鏢之人你們可有注意?”徐寶寶突然問道。
華錦低頭回憶,道:“他們都蒙著面,但是持劍的姿勢好象很奇怪。”
莫海也皺著眉頭道:“是有點奇怪,該刺的時候卻是砍下。”
徐寶寶這才放下了茶杯,道:“那就對了,我們查到的消息是,劫鏢之人不是我們三國中人,到像是邊外來的,你們覺得呢?”
華錦四人都低頭回憶。
“唐少主,現在想來那些人的武功真的很是怪異,明明持劍,有時做出砍的動作,腿上的功夫明顯要比手上的好很多,跑起來故意壓低身子,但是后面出來攔截我們的肯定是我們昶夏人。”宋遠城回憶后說道。
“哦?你怎知是我昶夏人?”唐千山面露疑色。
“我們當時混戰,有一人的衣衫被挑破,我看見了他臂上的紋身,是我們昶夏的吉祥圖騰,不會錯的。”宋遠城比劃了下手臂的位置說道。
“恩,這就不會錯了,我們得到的消息也是說邊外來人劫走了鏢盒,放出這個消息的正是昶夏龍虎幫的二當家。”徐寶寶道。
“那現在怎么辦?”莫海看著唐千山問道。
“邊外?大老遠的劫鏢,現在算來,鏢盒說不定已經出了三國境內呢。”唐千山喪氣的說道。
“呵呵,這到沒有,鏢盒沒有出境。”徐寶寶輕笑道,“現在這鏢盒可是搶手的不行呢,三國都派了人馬在找尋呢。”
華錦疑惑的看著徐寶寶:“都在找?”
“可不是?秦洛的重影門,昶夏的龍虎幫,我們天地閣也接到了一個找尋任務,這還是我們天地閣有史以來接到的第一個找尋任務呢。”徐寶寶道。
華錦一聽,秀眉皺起,道:“你為何告訴我們這些?”
唐千山三人聽見華錦這么問,也看向徐寶寶,這么輕易的就將消息透露給自己,可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徐寶寶微笑著掃過眼前的四人,目光停留在華錦身上,“還不是因為華公子。”說著便倚了上來,華錦眉頭皺起,稍稍錯身,躲過徐寶寶的伸出的手,徐寶寶也不生氣,將手收回坐好,才道:“我們天地閣也是講信用的,說好的三日給你們劫鏢之人,可是我們沒有尋到人,只好將我們知道的消息都給你們了,算是賠理,這個還是劃算的吧。”
唐千山看看華錦,只見華錦正低頭思索什么,便也不打攪她,只愣愣的看著徐寶寶,不知怎么回答。
“徐堂主,我想請問,北虞是什么人尋這個鏢盒呢?”華錦抬頭問道。
“呵呵,華公子,能說的,我都告訴你了,這個是我閣內機密,怎好叫你知道。”徐寶寶聽到華錦問的也不生氣,雖面上還是帶著微笑,可是這笑意可是沒到眼底。
“是,是我唐突了,抱歉,那徐堂主可否指條路給我們呢?”華錦輕輕一拱手算是道歉。
“呦,讓我給你們指路啊。”徐寶寶夸張的抖了下帕子,一陣淡香味隨風飄來,莫海連忙捂住了鼻子,到惹得徐寶寶輕輕一笑,“你這個兄弟真是可愛,用過一次的招數,我怎么會在用一次呢。”
唐千山撇了莫海,略顯討好的問道:“徐堂主可有路?”
“那是自然,華公子,我閣主似乎很是了解你呢,早就想到你會這么問,叫我代句話給你,此事與華公子本沒有關系,但是如若華公子一定要介入的話,便叫華公子哪來回哪,歸于原點找。”
華錦眉頭緊鎖,“什么意思。”
“這就要問華公子了啊,華公子打哪來的?”徐寶寶問道。
“華兄從秦洛來的。”唐千山回答道。
徐寶寶并不搭理唐千山,只是直直的看著華錦,道:“華公子若想找鏢盒,就去秦洛吧,閣主是這個意思。”
華錦低頭思索,看來還是要回秦洛一趟,便拱手對徐寶寶說道:“謝謝徐堂主了,既然如此,我們便回了,再次謝過。”說完便起身準備往外走,卻聽到徐寶寶在身后說道:“華公子,后會有期呢。”
華錦一愣,眉頭微微皺起,卻不轉身,只是稍作停留,出了屋門,唐千山三人在華錦身后,對著徐寶寶也是一拱手,齊聲說道:“謝過。”便跟著華錦走出了房間。
回客棧的路上,四人行的很慢,三人見華錦一路低頭思索,也不好打攪,只是跟在她身后靜靜的走著。
回到客棧,華錦才轉身,對著身后的三位一拱手,道:“今日一晚,唐兄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說,可好?”
唐千山心中雖有疑問,但是見到華錦這般說了,便也不在多說什么,只道:“華兄請。”
華錦也不在說什么,轉身步上樓梯,正待推開房門,卻聽見屋內傳來細小的腳步聲,推門的手一停,轉身看向唐千山等人。
唐千山本來也是跟著華錦上樓的,只是他的房間要路過華錦的房間,這華錦突然停住了推門的手,看向自己,他也露出詢問的目光。
華錦指指房間,唐千山一愣,便也明了華錦的意思:屋內有人!
伸手攔住正欲上行的宋遠城和莫海,手指放在唇間,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便壓低步子,慢慢向華錦靠攏。
身后的宋遠城便帶著莫海,悄悄下了樓梯,出了客棧,向客棧后面走去。
看著宋遠城二人在門口消失了一會,華錦這才伸手推開了屋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