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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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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由開始的淅淅瀝瀝開始變成瓢潑大雨,地上濺起一個個大大的水花。

但這府中的喜慶絲毫沒有因為大雨而停止,也毫不影響軒轅慕白迎娶華錦的心。

整個太子府中,大紅綢布圍滿各院,大紅的喜字貼滿各處。因為雨霧彌漫,府中的下人都撐傘而立。

在傘下,媒人背著華錦從錦瑟閣出來,大紅的蓋頭遮住了她的臉,也擋住了她嘴角流下的一絲血紅。

隱約間能看見對面站立的軒轅慕白,一身大紅的喜袍,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

作為新娘,華錦此時的情緒似乎過于平靜,完全沒有即將嫁為人妻的羞怯和喜悅,更沒有對未來夫婿的殷殷期盼,沒有告別家人的傷感和哭泣,也沒有強迫婚嫁的痛不欲生。

她就這么平靜淡漠的被媒人背著,在撐起的傘下,緩緩的向軒轅慕白靠近,這一份平淡讓軒轅慕白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他緊張地看著一點一點走進的即將成為自己新娘的人兒,手心里已經滿是汗珠。

許是走的有點長,媒人腳下不穩,身子猛然向前傾斜,眼看就要跌倒在地,背后的華錦也要跌落在地上。

說時遲那時快,一雙大手在空中輕輕一撈,華錦便穩穩當當地靠在了軒轅慕白的懷中,在這帶著潮氣的冷風中,他的胸膛暖暖的,讓華錦不由得使勁靠了靠。

握著華錦的手放在胸口,她的手柔軟細膩,帶著冰涼,好似天空中雨滴的溫度。

軒轅慕白皺起來眉頭,帶著嗔怪地關懷,問道:“你的手怎么這么涼?很冷嗎?我叫春來找件袍子給你。”說著叫了春來。

還未等軒轅慕白開口,春來便道:“我去拿袍子。”說完,一溜煙地下去了。

華錦靠在他的懷中,語氣淡淡地說道:“不用,我根本不需要。”

這個聲音毫無溫度,“你都不管我愿不愿意了,還管我冷不冷干什么?”華錦一句淡淡地反問,讓軒轅慕白一時間透不過氣來。

望向華錦的眸子,眸子平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半響,軒轅慕白摟著她的手又緊了緊,笑著說道:“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我的新娘還沒拜堂便病倒了,還是加件袍子吧。”

華錦不置可否,不再言語。

一陣風吹過,帶著雨水的潮氣,華錦深吸了口氣,欲將手收回,軒轅慕白卻是不讓,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幾分,“你的手太冷,我幫你暖暖。”說著輕輕的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面上,手清冷清冷的。

手是可以暖熱的,但是心呢?軒轅慕白心中暗自嘆了口氣,我什么時候才能將你的心暖熱呢?你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感受到我的溫度?

緊緊攥著懷中人兒冰涼的小手,軒轅慕白的心如翻騰的江河,他多想這個人兒能真真切切地屬于自己,所以他要努力。

不多時,春來已經將衣袍拿來了,軒轅慕白輕輕替她披上,軟軟的袍子穿在身上,確實暖和了許多。

華錦軟綿綿地抬腳,正欲向里走去,卻被軒轅慕白一把拉住,“我抱你進去。”

因是在府內迎娶,自然是沒有花轎的,先前那段媒人背了過來,后面那段只要過了火盆,便算是進了府了。

聽到軒轅慕白說要抱自己進入,華錦也不由得微微一愣,太子殿下親自抱著自己的新娘進府,怕這歷朝歷代都沒有這么貴的禮吧。

正在愣神之際,華錦只覺身子一輕,已經被軒轅慕白抱在了懷中。

華錦試著掙扎了幾下,但都是徒勞,怎么也掙不開,索性放棄了掙扎,只得隨他了。

媒人見太子殿下如此,自是不敢多說什么,趕緊將自己手中的大紅花結放在了華錦懷中,兩個紅紅的人兒緊緊貼在了一起。

軒轅慕白深情地看了一眼懷中的華錦,便一路抱著她準備進入臥梅殿。

“慢著。”突然,一道冷聲沉喝從上空傳來,好似晴空的一道霹靂。

軒轅慕白懷中的華錦一聽這聲音,身子猛然一震,登時變得僵硬無比,眼睛更是急切地趕緊朝著聲音的來源地望去。

隨著來人風速一般的闖入,下人的傘皆被打散落在地上,瞬間雨滴落下,淋濕了地面,周遭的氣溫瞬間降至了冰點。

隱約間,一抹紅色的身影站立對面,墨絲飛揚,面上銀色面具泛著寒冷的光,如寒潭般的眼眸冷厲懾人,直直的看著軒轅慕白。

在他的目光下,軒轅慕白似是渾身力氣瞬間被抽走,抱著華錦的手微微顫抖,再也抱不住了,眼看懷中的人就要掉落在地上,對面的紅衣男子伸手輕輕一拉,華錦便落入他的懷中。

同樣是兩個紅紅的人兒,伊人依舊,只是抱著女子的男子換了。

緊緊的靠在那人的懷中,熟悉的氣味瞬間進入鼻翼,華錦不禁貪婪地深吸了幾口氣。

面具后面的那雙晶亮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溫度,只是華錦看到了,在那眼底的深處,依舊有她最最熟悉的東西,那樣東西他永遠都不會遺棄的。

是他,是司徒青桓,華錦愕然,只是他何時愛上了這扎眼的紅。

看著他的眼睛,華錦心底的暖意漸漸升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也不那么冰冷了。

“囊中之物豈可輕讓!”冰冷的聲音在華錦耳邊響起,震顫著她的心房。

說完,司徒清桓摟著華錦的手猛地收緊,飛身一躍,上了屋頂身后傳來了刀劍碰撞的聲音。

雨簾越下越大,天地全都被雨幕所掩埋,太子府中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徹底驚呆了,竟敢有人在太子殿下大婚之日來搶新娘。

待他們回過神來,人早已經躍上了屋脊,慌亂中侍衛們趕忙拿起刀劍,朝著外面追了出去,其他的下人趕緊撿起地上的雨傘,重新這當在軒轅慕白的頭頂。

此時的軒轅慕白全身都已經濕透了,但是他渾然不覺。

被司徒清桓帶上屋頂的一瞬間,華錦不經意地一回頭,隱約間看見軒轅慕白愣愣的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

那些侍衛追出大門,哪里還有司徒清桓和華錦的蹤影,他們只是做了做樣子,便又重新回到了太子府中。

輕盈的身子帶著華錦在濕滑的屋脊上飛奔,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滯,一路跑去,來到了一個所在。

客棧內

司徒青桓將華錦輕輕地置于地上,他并沒有去了華錦的大紅蓋頭,而是對立站在華錦面前。

濕濕的衣衫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我只問一遍,你可愿意嫁給我?”

如此深情的一句話,卻叫他說著這般寒冷,怔的華錦不知該如何回答,但是下意識卻讓她微微點頭。

司徒清桓冷峻的面上浮上了一個不易覺察的微笑。

得到華錦的回答,他一伸手,將華錦的蓋頭扯掉。

他的目光犀利而敏銳,仿佛要看透華錦的心,穿透她的靈魂一般,他的身上帶著陰冷,邪肆,使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輕輕顫了一顫。

蓋頭揭掉,他便看見她唇便的血跡,眼神突然變了,疑問,擔憂看向華錦。

華錦輕輕抬手抹去唇邊的血跡,微微一笑,“你來了。”便是不盡的黑暗籠罩,支持許久的身子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軟軟的跌入司徒青桓的懷中,閉眼前,他眼神中閃過的心疼沒能躲過她的眼。

馬車的顛簸驚醒了華錦,車內空無一人,華錦微微起身,撞到了車廂壁上。

嘶——

一聲悠長的馬嘶,馬車停住了,車門打開,梨兒跳了進來,“姐姐。”

梨兒進來扶著華錦坐好,這才繼續說道:“姐姐身上的毒以解,只是那軟經散的藥效,還要過上一日才能散去。”

華錦靠在車廂壁上,看著梨兒,問道:“你怎么來了。”

“是君上,那日你被劫走,我實在是想不到辦法,便去王宮找了君上,幾番打聽,才知道你被軒轅慕白那個家伙帶走,我們便連日趕來,終于在你們拜堂前趕到。”

華錦聽完梨兒的話,眼神不住的往外飄去,卻不見司徒青桓,“他呢?”

雖然明知道華錦說的誰,但是調皮的梨兒還是問道:“姐姐說的誰?”

華錦忍不住白了梨兒一眼,梨兒這才老實回答:“君上先回擎川了,我們要等著解了姐姐的毒才能上路,晚了一天。”

華錦點頭,“那就趕路吧。”

想到司徒青桓已經在擎川等著自己,華錦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待了,只想快快的回到他的身邊。

在昶夏太子府,華錦真的很怕軒轅慕白用強的,很怕自己沒辦法逃出,整日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現在終于可以放松,困意也漸漸涌上。

看見華錦眼中的困意,梨兒輕撫華錦躺下,車廂內點了厚厚的羽被,躺著倒也舒服,隨著馬車的搖晃,華錦漸漸沉沉睡去。

載著華錦的馬車并沒有直接駛入王宮,而是停留在司徒青桓在城外的一處別院,這讓華錦的心隱約有著一絲不安。

夜漸漸降臨,梨兒準備了浴桶準備為華錦凈身,幾天連續趕路,卻是讓剛剛恢復的華錦有些吃不消。

浴桶中放了花瓣,這花瓣還是新鮮的,被熱水一泡,帶著淡淡的香味,坐在浴桶之中,華錦聞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扉,這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熱水包裹這華錦,很是舒服,令華錦昏昏欲睡,隱約間,有人進來了,華錦以為是梨兒,也沒有睜開眼睛。

水被輕輕撥動,一只手輕輕撫上了華錦的肩頭,惹得她輕笑出聲:“梨兒調皮,幫姐姐擦背吧。”

身邊的人也不說話,只撥動桶中的水,華錦微微皺了眉頭,不是梨兒。

怔的睜開眼睛,卻看見司徒青桓面無表情的坐在浴桶壁上。

華錦微愣,身子潛入水中,司徒青桓伸手一撈,華錦便被他從水中拉了出來,無處藏身的華錦頓時面色羞紅,微微低下了頭。

司徒青桓審視這華錦,眼神從她的臉上,慢慢掃過她的雙峰,最后落在水中隱約可見的腿間。

呼吸越來越重,司徒青桓一把抱起華錦,突然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領華錦的手臂上的汗毛立起。

抱著華錦的司徒青桓徑直走到了旁邊的床榻之上,毫不溫柔將華錦甩在床榻上,便覆上了她的唇。

司徒青桓吻很使勁,絲毫不顧華錦的感覺,華錦只覺得自己的舌尖被他咬在齒間,疼痛傳來,血腥在唇間蔓延。

疼痛讓華錦本能的抗拒,司徒青桓卻不愿放開她,松開她的唇,又覆上了她的雙峰,白齒輕咬峰頂紅梅,輾轉吞吐,華錦微微皺眉,雙手被他固定在上方,掙扎,卻又掙不脫,反而使得司徒青桓更使勁的吮吸。

夜色朦朧,屋內男人與女人最原始的戰爭拉開帷幕,一手固定華錦的手,一手向下探去,絲毫不顧及華錦的身體是否有反應,直接進入,突來的疼痛,讓華錦忍不住輕哼出聲,只一聲,便刺激了身上的司徒青桓,一團火熱直接進入,令華錦緊鎖眉頭。

清晨,樹枝間的小鳥輕快的叫聲,使得華錦悠悠轉醒,身體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身邊沒有人影,絲毫看不出有人睡過的痕跡。

吱呀一聲,梨兒推門而入,看見醒來的華錦,面上露出笑容,“姐姐醒了,起來吃飯吧。”

“他什么時辰離開的?”華錦微微起身,問道。

梨兒一愣,轉而便想到華錦說的他是誰了,道:“君上昨夜就走了,對了君上留了東西給姐姐。”端過了一個黑漆帶金雕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身大紅色的鳳衣帶著一整套霞配。

“姐姐,君上交代,讓你明天穿了這套衣衫在別院等著,他會親自來接姐姐回宮的。”梨兒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歡喜,大紅色的鳳冠霞配,只有正宮娘娘才能穿的。

華錦倒是看著這身衣衫,微微一愣,欲伸手撫摸這紅色嫁衣,卻被腕間的一串鈴鈴作響的銀質鈴鐺吸引了注意。

這串銀質鈴鐺做工很是精巧,細細的銀絲相連,穿過六枚同樣質地的小巧的鈴鐺,舉手間,鈴鐺隨著晃動,發出鈴鈴聲。

另一只手欲要撫摸這銀質鈴鐺,卻發現手腕處也有一串同樣的手鏈,再看腳上,腳腕處也有。

梨兒也是注意到華錦的表情,順著她的眼神望去,便看見了華錦手上腳上的鈴鐺。

“這。”梨兒詫異的看著華錦。

華錦也是滿目疑問,仔細看著銀鏈,做工精密,竟然沒有借口,輕輕撥拉一下,發出清脆的銀鈴聲,卻又不會脫落。

“呵呵,一定是君上,他想拴住你。”梨兒輕輕一笑,似乎是想到了原委。

華錦皺著眉頭看著手腕間的銀鈴,為了拴住我么?他可知道,他他問出是否愿意嫁給他的那一刻起,自己便沒有想過再離開他,上天入地,自己定要跟隨他一輩子。

天還沒有亮,華錦就被叫了起來沐浴凈身,凈身后在梨兒的幫助下,穿上了那套紅色的嫁衣,那嫁衣很是漂亮,一只金線繡的鳳凰盤旋在身上,隨著華錦的走動,似乎隨時要展翅高飛般的。

看的梨兒愣在了當場:太漂亮了,君上果然是愛姐姐的,看著眼前的華錦,梨兒眼中蓄滿的眼淚。

扶著華錦坐在銅鏡前面,梨兒輕輕拿起案上白玉發梳,邊給華錦梳頭,邊說道:“姐姐,君上果然是愛你的。”說著,眼淚忍不住留了下來。

看著鏡中的自己,華錦執起青黛細細描了眉,又在唇上沾了胭脂,最后梨兒給華錦帶上了重重的鳳冠。

今天的華錦美極了,唇紅齒白,一身紅衣顯得華錦更是膚如羊脂,彈指可破。

他們剛收拾妥當,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君上到了,姐姐,我們出去吧。”說著梨兒輕輕拉開了屋門,果然,司徒青桓立在門外。

看著一身紅色嫁衣的華錦,司徒青桓愣住了,眼神中滿是驚艷,梨兒對著司徒青桓微微俯身,“叩見君上,吉時已到,該給新娘子蒙紅蓋頭了

。”

司徒青桓這才反應過來,接過梨兒遞上的紅蓋頭,輕輕的罩在華錦的鳳冠之上,執起華錦的手,向外走去。

坐著馬車,一路上并沒有鞭炮賀喜,也沒有鳴鑼開道,就這樣安安靜靜,向著皇宮行去,但是紅蓋頭下面的華錦,心情卻是激動的,雖然很低掉,不張揚,但是這是自己最美好的日子,自己與他最重要的日子,今天,自己便要成為他的妻。

到了地方,司徒青桓親自扶了華錦下車,隱約間,能看到跪了一地的大臣,耳邊不時傳來小聲的議論。

“又是這個妖女,君上還要娶她……”

“小聲點,君上看過來了……”

“竟然穿了正紅,還從大殿進入……”

蓋頭下的華錦,眼圈微微泛紅,這是他當年許給自己的,娶我為妻,一生不離不棄。

司徒青桓拉著華錦的手一路緩緩的前行,到了白玉殿前,輕輕將華錦抱起。

身后驚呼身一片。

司徒青桓并不在意,抱著華錦的腳步走的更加堅定。

上了白玉階梯,便來到天地桌前,輕輕的撫這華錦站好,與他并肩而立。

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

“一拜天地!”

聲音剛落,邊見身邊的司徒青桓矮下了身子,華錦忙收了思緒,忙彎下腰去。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華錦被人扶著轉過身子,慢慢的俯下身子,隔著大紅蓋頭,華錦依然能感覺到司徒青桓那雙深潭般的眼眸,向自己這邊掃來。

直到送去洞房,華錦才慢慢回過神來。

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華錦才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榻之上。

頭上的鳳冠壓的她微微低著頭,從早上便沒有進食的肚子,咕咕咕的抗議著,華錦輕輕撩了喜帕,屋內空無一人。

桌上放著芙蓉桂花糕,海棠糯米丸子,華錦欲去掉這礙眼的頭蓋,卻突然覺得一道冷峻的眼神射向自己,抬眼一看,司徒青桓就站在自己的左手邊。

他沒有出去?讓華錦一愣,慌忙放下了大紅頭蓋,端正的坐好。

“取了吧。”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華錦微微皺了眉頭,他生氣了,雖然自己也是第一次進洞房,但是也是知道新郎要用纏了紅布的稱桿挑起新娘的紅蓋頭,討一個成心如意的好彩頭。

見華錦不動,司徒青桓上前一把撩起了紅色蓋頭,動作毫無溫柔,蓋頭帶動頭上的鳳冠,扯的華錦頭皮生疼。

眼中漸漸聚了淚水,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人,無聲的哭訴。

看見華錦眼中的霧氣,司徒青桓微微皺了眉頭,低下身子,“哭了?哭的時候還在后面呢。”說完拂袖而出,留華錦一人在房間。

梨兒是在他出后偷偷進來的,看見華錦的紅蓋頭被丟棄在地上,“這怎么了?”

華錦輕輕搖頭,“幫我把這鳳冠取了吧,太重。”

取了鳳冠果然輕松,華錦下了床榻,伸手拿過一塊芙蓉桂花糕,放在口中,香甜蔓延,很是可口。

“小姐,這不合規矩吧。”梨兒皺著眉頭。

“哪有什么規矩啊,你看我們今天也沒有全按規矩辦啊。”華錦咽下口中的桂花糕,忍不住有拿起一塊。

梨兒說不過華錦,便也不再管她,輕輕退了出去。

吃了點東西墊了肚子,華錦在床榻邊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等著司徒青桓。

可是知道夜幕降臨,司徒青桓也沒有再出現。

華錦等的心慢慢的涼了下來,靠在帷幕上漸漸睡著了。

夜色漫漫,司徒青桓從大殿出來,腳下不受控制的走到了華錦住的院子。

推開門便看見華錦靠在帷幕上睡著的身影。

燭火跳動,映在她的臉上,安靜,平和。

司徒青桓盯著睡夢中的華錦,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眼前的這個女人,給了自己最深的愛戀,也帶給了自己最深的傷害,對這個女人,自己真是又愛又恨,每次見到她心中都不斷的對自己說,不要看她,不要理她,可是自己的眼自己的腳總是不受控制的去看她,去靠近她。

那日,梨兒進宮告訴自己,華錦被人劫走了,自己的還是會擔心,幾日的探訪,找不到她的蹤跡,心漸漸被恐懼籠罩,那時候,自己也算認清楚了,這輩子是不能放開她的了,她想逃,便斬斷她的腳,無論如何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許是睡的不舒服,床榻上的人悠悠轉醒,睜開眼眸,還帶著迷茫,直直的看著司徒青桓,但是眼神還沒有聚攏。

這樣的華錦看在司徒青桓的眼中,讓他的心微微顫抖,心中最狂野的原始,在輕輕撩動。

低頭覆上華錦的唇,暖暖的,舌尖挑動,深深吻下。

今日的司徒青桓帶著狂野,手中使勁,衣衫破裂,唇一路向下,覆上肩頭,白齒咬合,留下齒印,這是自己的印記,獨特的,只屬于自己的。

痛讓華錦微微皺眉,可是看見身上司徒青桓眼中的傷害,華錦只能默默忍受,這個男人,讓自己愛的心痛,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怎么的痛自己都愿意承受。

一夜纏綿,東方露白華錦才沉沉睡去。

看著懷中的華錦,司徒青桓露出微微的笑容,終于抱在懷中了,那么真實,如果這是夢,自己情愿永遠不要醒來。

“君上……”門外,小太監輕輕叫著,東方露白,是司徒青桓起身的時辰,一不會大臣便會齊聚金鑾殿上,等著君上早朝。

身子微微一動,懷中的華錦似乎感覺到身邊的人將要離去,睡眼朦朧中還是不愿放手,環著司徒青桓腰上的手微微收緊,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司徒青桓愣在當場,看著腰間的手,腕間是自己親手合上的鎖情銀鏈,掛著鈴鐺,隨著華錦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鈴鈴聲。

這樣的聲音,讓司徒青桓緊繃的面容漸漸緩和下來,轉眼又看向懷中的華錦,睡夢中的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均勻的呼吸令她的胸膛不斷起伏,簡單的平靜,讓司徒青桓心中生出一分安定,面上已是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君上……”外面的小太監催的更急了,司徒青桓皺了皺眉頭,執起華錦放在他腰間的手,輕輕的放在旁邊,司徒青桓小心的不吵醒華錦,退了出來。

“傳孤口諭,碾玉軒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去。”退出屋外的司徒青桓對小太監交代道,語氣冰冷,嚇得小太監身子微微顫抖。

雖已進入秋季,但是秋老虎似乎還要厲害上幾天,陽光暴曬在窗外的柳樹上,蒸發的水份,使得本就是低垂著的柳枝更顯的垂頭喪氣。

華錦就坐在這窗邊,樹下光影斑斑,幾只小蜜蜂頂著酷熱的陽光勤勞的飛舞著,身后的梨兒低著頭站著。

“君上下了命令,碾玉軒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去。”梨兒輕聲說道,她很是不明白,君上為什么會下這樣的命令,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什么會相處成這個樣子。

梨兒抬頭,看向坐在窗前的華錦,她就那樣直直的看著外面,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梨兒說的話。

梨兒有點著急,上前一步:“姐姐。”

華錦睫毛閃動,這才轉過了頭,看著梨兒的眼眸波瀾不驚。

“姐姐,你說君上為什么下這樣的命令。”梨兒焦急的望著華錦。

“他下了什么命令?”華錦輕輕的問道。

梨兒心中不免犯了白眼,感情剛才自己說的姐姐完全沒有聽見,“君上下了命令,碾玉軒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去。”

“什么軒?”華錦問道。

“碾玉軒。”梨兒問道,眼神中帶著疑問,姐姐似乎聽錯了重點。

碾玉軒!碾玉……

華錦心中一絲苦笑,他將這個玉軒閣的名字改成了碾玉軒,有什么意義嗎?還是他的心已經變了,苦澀之味在心中蔓延。

看見華錦這般便去,梨兒以為她也在為禁足傷感,輕輕嘆了口氣,退了出去。

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歡快的叫聲刺痛了華錦的耳膜,猛地關上窗子,華錦靜靜的趴在床榻之上。

碾玉軒,名字變了,從每種意義上說,自己在他心中的位子也變了,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責怪他呢?是自己傷害了他的心,他才會這般的吧,眼淚從眼角流出,華錦心中自責不已,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留在他的身邊,彌補他,祈求他的原諒,可是他是不是真的能原諒自己,自己與他是不是真的能回到從前,華錦的心中不知,只是隱隱的期待著。

已經過去五日了,華錦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香肩微露,肩上五個咬痕,有的已經結疤,有的還在流血,拿起案上的凝血散,華錦輕輕的灑在傷口上,疼痛讓華錦微微皺了眉頭。

鏡中的咬痕都是司徒青桓留下的,每晚入夜而來,清晨而走,不留下一句話,只留下一個咬痕,狂野伊始,留下一個印記,不容拒絕。

每晚冷冷的唇敷在自己的肩頭,狠狠的咬下,似乎是在提醒自己曾經的傷害,接著便是不盡的求歡,每一下都抵到深入,震得華錦身子顫抖,可是望向他的眼眸,冰冷的毫無溫度,讓華錦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能迎合他的狂野,最后暈倒在他的懷中,清晨醒來,身邊的人早已不在,只留下一瓶凝血散。

看著窗外夜幕漸漸降臨,今日他還會來嗎?一定會來,今夜,一定要問出口,華錦心中暗下了決定,一定要。

夜慢慢彌漫開來,夜風中,窗外的柳樹隨風擺動,輕輕的掃過窗子,留下沙沙聲。

華錦靜靜的坐在床榻之上,猶如那日洞房,等待著司徒青桓的到來。

隱隱傳來腳步聲,華錦的心突的跳的飛快,是他來了,越來越近,華錦的眼緊緊的盯著門扉。

吱呀一聲

門打開了,正是司徒青桓。

司徒青桓一進門便看見華錦直直的看著自己,燭光下的她,眼眸如夜空中星星,明亮耀眼,直直的看著自己。

沒有想到這種狀況,讓司徒青桓微微一愣,皺了眉頭,在這種眼神中,已經邁入的腳微微停了一下,才接著繼續走進。

一直走到華錦的面前,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的看著司徒青桓。

二人便這樣站著對視,時間靜止。

突然司徒青桓動了,一步向前,一手托住了華錦的后腦,俯身下去,唇便覆上了她的唇,長長的深吻,使得華錦透不過氣來,本能的推開,感覺到華錦的反抗,司徒青桓摟的更緊,華錦忍不住皺了眉頭,掙扎的也更厲害,手使勁的向司徒青桓甩去。

啪——

不經意中一個巴掌胡在了司徒青桓的臉上。

司徒青桓頓然停止了動作,盛怒覆上司徒青桓眼眸,劍眉緊鎖,狠狠的看著眼前的華錦。

再看華錦,嘴唇紅腫,眼中帶著霧水,可憐兮兮的看著司徒青桓,眨了眨眼睛,看著左臉上一個紅色五指印,配上他現在盛怒的表情,華錦竟有想要大笑的沖動。

嘴角抽動,隱忍笑意,可是看著眼前的司徒青桓,華錦真的是忍不住。

“呵呵……”先是幾聲輕笑,聽見笑聲的司徒青桓更是生氣,眼睛都漲的通紅,可是華錦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也忍不住,大笑出聲。

笑的眼淚從華錦眼角流出,看著這樣的華錦,怒氣一點點在司徒青桓眼中褪去,微微嘆了口氣,坐在華錦身邊。

“哈哈哈……”大笑使得華錦微微拱起身子,趴倒在司徒青桓懷中。

稍稍止了笑,華錦趴在司徒青桓的懷中,輕輕的說:“我愛你。”

輕輕的,隨風漂進了司徒青桓的耳朵,使得他微微一愣,身體瞬間僵硬,感覺到他的異樣,華錦身子沒動,繼續說道:“我會留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一步也不會,相信我。”

司徒青桓的身子慢慢柔和下來,輕輕的摟上華錦的肩,將她的身子扶正,與自己對視“好,就讓孤看看,你是如何愛孤的。”說完又低下了頭,在華錦脖頸間留下了一個個深深的吻痕。

夜靜悄悄,華錦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司徒青桓可以隱忍的熱情,生硬的溫柔,盡量放慢的動作,刻意的克制,似乎都是為了不弄疼痛華錦,最后還是在華錦的肩頭留下了一個咬痕,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歉意,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失去了他以前的溫柔,華錦想到這便低下了頭,不忍看見他的眼眸。

是自己給他的傷害,使他忘記了如何去愛,如何溫柔的去愛嗎?華錦的心隱隱作痛,淚只能在心底留,側目看見枕邊的司徒青桓,哪怕是熟睡也是緊皺的眉頭,華錦伸手,覆上他的眉頭,想將它撫平,睡夢中,感覺到華錦的撫摸,司徒青桓的眉頭漸漸舒展,伸手拉過華錦的手,輕輕的落下一吻,極其溫柔,只有在夢中,才能見他的溫柔。

口諭是在午膳時刻送到的,大太監明褚親自送來的。

“君上口諭,封南宮華錦為碎玉娘娘,入住碾玉軒。”短短的幾個字,封了華錦為碎玉娘娘。

碎玉娘娘,多么可笑的一個稱謂,從此華錦便是這碾玉軒的碎玉娘娘了,碾玉碎玉,司徒青桓是想要完全毀了華錦吧,愛之深責之切,是愛的太深還是傷的太深,愛,本來就是一把雙刃劍,傷了自己痛了別人,梨兒的眼角流出了眼淚,她是在替華錦哭泣,還是在為司徒青桓感嘆,只有身在局中二人不知,越深的傷害皆是由越深的愛戀帶來。

碾玉軒的大門打開了,院內的人可以自由出入了,可是除了這碾玉軒,華錦也沒有想去的地方。

空中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地上,真個皇宮映在這冷月中顯得更加慘淡,司徒青桓獨自走過一條條回廊,走了這么久,他還是一個人,想到碾玉軒的華錦,他的心底還是帶著絲絲寒意的,他以為自己可以忘情棄愛,可是一切堅持都在見到她時破碎,只想將她揉碎嵌入自己身體,所以每一次求歡忍不住的使勁,壓抑在心底的害怕在那時化作一下下的撞擊

,猛烈再猛烈,最后落在她的肩頭,每日清晨早起,看見她肩頭的傷,都會心疼,可是還是忍不住再次傷害,仿佛只有那樣自己才能將她完全的占有,不管是天涯海角自己都要和她在一起,不愿放手。

司徒青桓在夜的皇宮走獨自走著,屏去了大小太監的跟隨,孤獨的走著,突聞一陣歌聲傳來,聲音細兒清脆,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凝神望去。

柳樹蔭下,一個著白色長裙的女子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自己,在月光下,女子面容清冷,帶著淡淡的笑意,就在那柳樹下,靜靜的等著自己,似乎只要自己在向前一步,便能涌她入懷,她更愿意陪著自己經歷那天荒地老。

“蕊兒……”司徒青桓輕叫出聲,伸出一手,那樹下女子緩步上前,芊芊玉手輕輕放在他的手中。

“桓……”女子溫柔的看著他,紅唇輕啟,魂牽夢縈的呼喚在耳邊想起。

司徒青桓輕輕覆上那女子的唇,只停留片刻,轉到耳后,舌尖輕輕舔著她的耳墜,“再叫一聲。”

“桓……”女子軟倒在他的懷中,輕輕的呼喚。

打橫將女子抱起,司徒青桓大步邁向最近的留香殿。

今日,天氣甚好,秋風輕掃大地,楊柳隨風輕拍,帶著絲絲秋的涼意。梨兒端了銅盆進來,打水為華錦梳妝。

昨夜等到很晚,知道東方露白華錦才沉沉睡去,一夜司徒青桓也沒有來,讓華錦的隱隱不安。

似乎是看出了華錦的不安,梨兒便替他挽發邊說,“姐姐,入秋了,日子一天比一天涼,趁菊花正好,我們去轉轉吧。”

華錦望向窗外,樹葉漸漸黃了,秋風吹過,幾片落在地上,快要入冬了,現在只有菊花開的最好了,若錯過了花期,只能來年賞菊了。

面色漸漸緩和,華錦自然不舍駁梨兒的興致,微微一笑,道:“好,就出去走走吧。”

慢步菊園,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空中的香氣,頓覺心情也開朗了很多,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桓,你看,那朵開的多好。”

“你喜歡?我采來送你。”

熟悉的聲音驚動了閉目的華錦,睜眼望去,身子瞬間僵硬。

司徒青桓眼中的柔情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那目光曾經只屬于華錦一人,而現在,他懷中的無骨美人,卻獨享著他的溫柔。

她依在司徒青桓懷中,嬌媚淺笑,那笑容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覺得骨頭酥軟,她眼波流轉,在不經意見望向華錦,瞳孔一縮,眼底似有一抹異樣閃過。

司徒青桓也是覺得有道目光探來,本以為是哪個不長眼色的奴才,劍眉微皺,便要發火,抬眼望去,卻是愣在那的華錦。

采花的手稍一停住,卻被花上的蜜蜂蟄了個正著,眉頭皺的更緊,手指縮回,懷中的女子自然是看見,“桓,被傷著了。”連忙將他的手指放入唇間,輕輕吸著,動作表情極其溫柔,仿佛這個動作她早已做了幾百幾千次似的。

“叩見君上。”梨兒面色難看的俯下身子,伸手輕輕拉了華錦。

華錦似乎沒有覺得梨兒的提醒,并不行禮,只直直的看著司徒青桓。

似乎是被她的眼神看得,司徒青桓微微低頭,抽出了手指,“愛妃,無礙的。”

說著拉過那女子的手,走到華錦身邊,“這是玉軒閣的蕊兒娘娘。”對著華錦輕聲說道,但卻并不將華錦介紹給懷中的女子。

聽到他的話,華錦身子一怔,向后倒去,好在身后便是梨兒,將她扶住。

玉軒閣,玉軒閣,蕊兒……他是故意的,他是在懲罰自己嗎?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看著司徒青桓的眼神也變的充滿不盡的委屈,看的司徒青桓一刻也不敢在此停留,將懷中的蕊兒娘娘摟的更緊,越過了華錦,向華錦身后走去。

懷中的蕊兒確實微微回頭,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心中帶著一絲疑問,自己的院落不叫玉軒閣的,是司徒青桓無意說錯的么?一直知道玉軒閣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是他早已經將玉軒閣改名為碾玉軒了啊,眉頭微微皺起瞳孔收緊,看向華錦的眼神一瞬間凌厲了起來,她便是住在碾玉軒的碎玉娘娘!悄悄撇一眼摟著自己的司徒青桓,他面容冷清,毫無表情,早已不見了剛才的溫柔。

蕊兒明白,自己被他帶回宮中,他對自己一直是面上溫柔,就算是夜里纏綿也是無盡的溫柔,可以卻沒有一次真正的交合,他從不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剛進宮時還期盼著懷個龍子留住他的心,可是漸漸也放棄了,好在他對自己的寵愛一直還在,使得在整個皇宮無人敢凌駕于自己之上,其他的妃子見到自己也是要行禮叩拜的。

可是那個女子,那個碾玉軒的碎玉娘娘,卻獨占了他正正半月有余,要不是自己昨夜故意站在他必經之路的樹下等待,怕是也見不到他。

后宮,就是女人的天下,要在這里爭奪出一片天地,靠的就是男人的寵愛,或者生個孩子作為護身符,無奈他似乎并無心誕下子嗣,那么寵愛便武器,可是那個女人,將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蕊兒露出淡淡的笑容,微微昂頭,輕聲問道:“桓,她是誰?”

司徒青桓低頭迎上蕊兒的目光,輕點她的鼻頭,“她便是你,你便是她。”說完便不在搭理她,一路向留香院走去。

直到司徒青桓走遠,梨兒才輕輕的喚了一聲:“姐姐。”

眼淚從華錦眼中流出,心痛的感覺,令華錦渾身冰涼,梨兒看著這樣的華錦,心中懊悔,如若不是自己要求出來散步,是不是就不能不去心痛?明知是掩耳盜鈴,也好過姐姐這般難受。

秋風掃過地上的落葉,更是冷了上了幾分,凄涼不僅僅是這個世界,還有華錦的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華錦的聲音輕輕的,一曲擎川小調,寄托著思念,被秋風送到了司徒青桓的耳中。

聽到歌聲的司徒青桓,身子突然停了下來,引得身邊的蕊兒疑惑的看著她。

“你走吧。”司徒青桓的聲音輕輕的,可是看向蕊兒的眼神卻是冰冷的,毫無溫度的,令蕊兒身子一抖,低下了頭緩緩的離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歌聲在風中輾轉,司徒青桓的腳不受控制的轉身,向回走去。

原來的地方,哪里還有人影,華錦早已離開,司徒青桓看著盛開的菊花,心口一處猛然塌方。

這首擎川小調,是自己寫給華錦,卻沒有想到這么多年了,她還記得。

那時候相思無處安放,便寫了曲子,華錦配上了這個詞:青青是你的衣衫,悠悠是我的心境,即使我不能去赴你的約會,你為什么不等我?青青是你的佩帶,悠悠是我的愛戀,即使我不能去赴你的約會,你為什么不來找我?站在原地,我遙望著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伸手折下一朵伸開的菊花,司徒青桓心中痛楚蔓延,是什么即折磨了我也傷害了你?

“明褚。”司徒青桓輕聲呼喚,他知道太監明褚,定然隱在角落。

“是。”一人影從樹后走出,看著司徒青桓這般傷心,滿眼心痛。

“將這朵菊花送去碾玉軒吧。”說著伸手遞上了手中的菊花。

明褚眉頭皺起,但還是接過了菊花,往碾玉軒的方向走去。

秋風中,只有司徒青桓一人,靜靜的站著,面無表情,眼神落寞凄涼,風吹過,卷起了他的衣衫,吹動了他的發髻,可是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似乎天地間只有他一人。

華錦剛回到碾玉軒不久,明褚便到了。

“明褚見過碎玉娘娘。”俯下身子的明褚低聲說道。

聽到明褚的稱呼,華錦泛起一抹苦笑,“明公公是在嘲笑我么?碎玉娘娘……”

“灑家不敢,君上讓將新采的菊花送過來,灑家跑一趟而已。”明褚將手中的菊花遞給了梨兒。

“明公公,您跟在他身邊也很多年了吧。”華錦看著對面的明褚,問道。

明褚在聽到華錦稱呼司徒青桓為他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略帶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將目光望向她后面的地板,“是,奴才跟在君上身邊有年數了。而且,奴才認識娘娘也已經近十年了,娘娘還如初見那般,摸樣一點都沒有改變。只是……只是娘娘,這宮中已經不是以前的宮中了,您明白嗎?”

華錦一愣,不知道他要表達個什么意思,疑惑的看著他。

“那時候娘娘盛寵,自然可以不管不顧宮中規矩,可是現在,這宮中有其他得寵的妃子,娘娘……娘娘你便不能再向以前那般任意而為了。”明褚看著華錦,輕輕地說道,這幾句話中自然是包含了許多的深意。

華錦也是個聰明人,聽了明褚的話,她的眉頭微蹙,自然明白了七八分。

他要表達的應該不是這個意思,他想說的是,自己已經是過去的了,現在司徒青桓心中已經有別人了,他在提醒自己不要以為以前受寵,便能一輩子受寵。

這個明褚,不愧是只老狐貍,連話都說的這么含蓄。

望著一臉認真的明褚,一絲苦笑泛上華錦的面龐,她將目光游離到一邊,輕嘆一聲,男人的愛戀,真的這般脆弱?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輕輕地吟出這幾句詩,華錦的心莫名地疼痛起來,蒲葦紉如絲,磐石真的會無轉移么?她輕輕地搖搖頭,將游離的目光收回。

“謝明公公提點。”華錦重新恢復了平靜,淡淡地說道。

“娘娘是個聰明人,您明白就好,娘娘您好好休息,奴才先告辭了!”說著,弓著身子出了殿門,朝外走去。

明褚出了碾玉軒并沒有直接回司徒青桓身邊,而是拐彎去了蕊兒娘娘的留香院。

在明褚的心中,是不喜歡華錦的,這個女人讓他最疼愛的君上受傷,看著君上痛苦,明褚的心中也是難受的。他就不明白了,君上這么喜歡華錦,為什么她卻總是傷害他呢?感情的事情,他是搞不懂的。

當然,他也不喜歡留香院的蕊兒娘娘。這個女人,拿著羽毛當令箭,仗著君上對她的寵信,在宮中作威作福,多少君上曾經的妃子被她陷害,對這個女人他沒有一點好感。

可是現在他還是要去留香院,因為他知道,或許可以借留香院的手,除去華錦。他不能再讓君上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留香院內,蕊兒正在生悶氣,地上碎了一片杯盞,都是她的出氣筒,此刻,她正坐在椅子上,胸脯一起一伏,生著悶氣,所有的宮女太監誰也不敢做聲,殿內的氣氛很是壓抑。

“喲,這是怎么了?看看這一地的碎片,你們這么奴才,怎么不打掃呢?”明褚故作驚訝地大喊了一聲,一眾太監宮女這才趕忙將地上的狼藉收拾利索。

然后,他才轉向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女人,“是哪個狗奴才狗膽包天,竟然讓咱們的蕊兒娘娘發這么大的火?”

嘴上明知故問,看著氣的直打哆嗦的蕊兒,明褚的心里早已經樂開了花:燒吧燒吧,你越是生氣,便越是能對付碾玉軒的那個南宮華錦。

看見來人是明褚,蕊兒趕忙將心中的怒火暫且壓了下去,換上了甜甜的笑容。

她心里明白的很,這個明褚,可是司徒青桓身邊的紅人,一等一的大太監,在這宮中,想要辦成事,可是全要靠他的。

“哎喲,明公公怎么來了?快來人,收拾一下,給公公上茶。剛才幾個奴才不聽話,讓公公您看笑話了!”

立在外面的小宮女急忙進來,收拾的收拾,端茶的端茶,片刻便收拾妥當退了出去。

一壺香噴噴的龍井茶擺在了桌上。

蕊兒娘娘一揮手,所有的人趕緊退出了寢殿,并將門輕輕地關上。

見宮女太監都退了,明褚這才仔細打量起堂上坐著的這位蕊兒娘娘,平時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所以君上讓來也只是來去匆匆,并未好好地看過這堂上之人。

他上下將這個女人仔細瞧了瞧,不看還罷,這仔細地一端詳,還真讓他看出問題來了,這個蕊兒娘娘的容貌竟然與那碾玉軒的碎玉娘娘倒有幾分相像。

明褚不由得一愣,他突然間明白了,君上為什么會將這個女人帶到宮里,又為什么會對她獨寵,原來只因她與昔日的人兒長的相像。

沒來由的,明褚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看來在君上的心目中,始終都沒有忘記這個女人。愛的越深,對他的傷害就會越大,他不能再看到君上受到任何傷害了。

打定了主意,眼睛骨碌碌地在蕊兒娘娘的臉上轉動了幾圈,將茶杯緩緩放到口邊。

“娘娘可知,那碾玉軒住著的碎玉娘娘是誰嗎?”明褚啐了口嘴中的茶末,似乎是漫不經心地隨口說道。

“本宮不知,還請公公明示。”蕊兒娘娘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

明褚放下了杯盞,身子微微前傾,小聲的說道:“她叫南宮華錦,小名花蕊。”

說完這一句,明褚公公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對面女人的變化。

果不其然,坐在堂上的蕊兒娘娘在聽到華錦的小名叫花蕊時,面色瞬間蒼白,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趕忙伸手扶住了桌子。

明褚看到了,扶著桌子的那只白皙的玉手已經在微微發顫,還有那眼睛中噴射出的怒火。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暗喜,對了,這便是自己要的效果。

知道蕊兒娘娘此刻什么也說不出來,明褚也不去管她,接著說道:“娘娘,你不知道,這個碎玉娘娘和君上之間存在一些誤會,她曾經和一字并肩王一起背叛過君上,被君上親眼瞧見了,君上那個難受啊,處罰了一字并肩王,并且流放了南宮華錦,可是君上心中還是忘不了她,你說,現在她回來了,會怎么樣?”

明褚故意壓低了聲音,帶著滿面愁容說道。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一章她被下了藥第四十六章安胎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十章用她的命換自由第二十九章突圍第四十三章鬧劇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四十一章意難忘第二章他終是信不過她第六章公子用身體救了她的命第五章永隔天涯第三章陛下,你我從此恩斷義絕第三十一章佳人歸來第三十九章華錦中毒第二十五章從長計議第四十七章固寵第三十六章荒廢的宮殿第九章只要她愿嫁,他就愿娶第二十二章心靈煎熬第四十章宗圣皇族宮殿第十六章弄死她第四十六章安胎第三十七章神山第九章只要她愿嫁,他就愿娶第五章永隔天涯第九章只要她愿嫁,他就愿娶第三十四章原來是叔父第二十八章初戰告捷忠言逆耳第三十三章還有第四樓第十五章失蹤第四十四章大婚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十三章要了我吧第四十四章大婚第九章只要她愿嫁,他就愿娶第二十三章逃脫控制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二十八章初戰告捷忠言逆耳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一章她被下了藥第十九章綠意女郎第三十四章原來是叔父第四十四章大婚第三十章心愿河燈第二十九章突圍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二十三章逃脫控制第四十五章蕊兒的計劃第十二章斷了她的后路第九章只要她愿嫁,他就愿娶第十二章斷了她的后路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二十四章一生守護第七章舊主夕陽公主第四十四章大婚第三十九章華錦中毒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四十九章暗斗第三十四章原來是叔父第四十章宗圣皇族宮殿第四十章宗圣皇族宮殿第八章走得越快越好第三章陛下,你我從此恩斷義絕第十二章斷了她的后路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十九章綠意女郎第十章用她的命換自由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二十章與君纏綿第二十七章回眸往事第三十八章龍心鳳身第十八章愛恨情仇第五章永隔天涯第二十四章一生守護第五章永隔天涯第八章走得越快越好第七章舊主夕陽公主第三十五章神秘古卷軸第十二章斷了她的后路第四十章宗圣皇族宮殿第三十三章還有第四樓第十四章身犯死罪第十六章弄死她第四十五章蕊兒的計劃第十一章逃離魔掌第九章只要她愿嫁,他就愿娶第四十六章安胎第二十八章初戰告捷忠言逆耳第十三章要了我吧第二十九章突圍第四十二章君上到第一章她被下了藥第十六章弄死她第三十八章龍心鳳身第三十六章荒廢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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