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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青桓,我告訴你,咱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早就已經結束了,以后別再說我是你的女人,我也不可能再成為你的女人了。”華錦沒有嚎啕大哭,她的語氣異常平靜。
而正是這種平靜,徹底激怒了司徒青桓,因為他知道這意味著華錦已經對自己封閉起了心門。
“廢話少說,我今天還非得看了。”說著,司徒青桓一把抓過南宮華錦的右腳。
“你給我住手!”南宮華錦想要掙脫,奈何他攥的太緊,竟然動彈不了分毫。
司徒青桓將華錦的褲管輕輕撩起,一看之下,“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華錦的腳踝處有一些擦傷,雖然傷口不深,但已經冒出了點點血跡,索性并沒有腫起,看這情形,應該是脫臼。
司徒青桓呆呆地看著眼前女人的這只傷腳,在心里不停地問自己,“司徒青桓,你真的不愛她了嗎?你真的可以拋棄她嗎?她在你心里的地位真的可以有人取代碼?”
想著這幾個問題,他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他晃了晃腦袋,他給不了自己答案。
“司徒青桓,你給我放手,告訴你,我不用你幫,死都不用你幫!”華錦一邊喊著,一邊用力往回抽自己的腿。
“不用我幫?好,那我就讓你疼死好了!”司徒青桓猛然一松手,南宮華錦沒有預料他會放手,傷腳“咚”地一聲撞在了地上。
“啊!”南宮華錦一聲慘叫,臉上瞬間血色全無,巨大的疼痛使她連話都說不成句了,她狠狠地咬著牙,“司徒……青……桓,行……你……你……你……夠狠!”
說完,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淌了下來。
“怎么?是你不讓我幫的,如今我真不幫了,你又來氣了,我說,南宮華錦,你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難伺候的?”司徒青桓一臉戲謔。
華錦咝咝吸著冷氣,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著他。
司徒青桓也沒有再說話,他幾個箭步跨到華錦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她的傷腳。
只聽“嘎巴”一聲脆響,緊接著是南宮華錦的一聲慘叫,“好了!”隨著司徒青桓輕松地聲音,他再次將華錦的腿扔在了地上。
“你……”,南宮華錦眉毛一挑。
“你什么你,試試,看是不是已經好了?”青桓也將自己的眉毛一挑,不等她說完,搶先說道。
華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慢慢試著從地上站起來,她活動了一下腳腕,果不其然,完全不疼了。她又試著走了幾步,確實和沒受傷前一模一樣。
司徒青桓望著小心翼翼的華錦,眼睛里含了笑意,只是華錦并沒有看到。
“既然已經沒事了,那就趕快趕路吧!”司徒青桓收起了自己的笑意,冷冰冰地沖著華錦說道。
華錦沒有說話,她趕緊走到自己的棗紅馬前,仔細看了看馬鐙的位置,“奇怪,馬鐙怎么會突然自己斷了呢?”
“哎呀”,突然華錦大叫了一聲,“我這馬鐙是被人割斷的!”
青桓聞聽此言趕忙沖了過來,他抓起來一看,南宮華錦說的沒錯,這馬鐙果然是被人成心割斷的。
“是誰?會是誰呢?”司徒青桓腦子里搜尋著這幾日所有和華錦接觸過的人,但是卻沒有一點頭緒。
看著青桓微微皺起的眉頭,華錦的心中突地生出一絲感動,他還是關心自己的。
“你不用再擔心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華錦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司徒青桓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擔心?我擔心什么?”
“你……我……”,瞬間的尷尬將華錦的臉燒得通紅,她狠狠地叫道:“司徒青桓!”
“行了,不要再羅嗦了,趕緊走吧!”青桓轉身朝著自己的青驄馬走去。
“青桓,小心!”華錦突然發出一聲大叫,接著身形陡然躍起,腰間的軟劍已然在手。
“鐺鐺鐺”,幾聲脆響,幾柄飛刀落在了司徒青桓的身后。
“什么人?”司徒青桓猛然轉身,而后華錦并排站在了一處。
“嗖嗖嗖”,沒聽到任何響動,十幾個蒙面黑衣人從周圍的樹上飄然而下,將兩人團團圍在當中。
“你們是什么人?竟然來偷襲孤王?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他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指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并沒有答話,只見其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沖著其余人點了點頭,然后手一揮,眾人各執兵器,慢慢向前。
包圍圈越來越小,司徒青桓和南宮華錦只能背靠背,在包圍圈中不停轉動自己的位置,密切觀察著黑衣人的動靜。
這些黑衣人好像并不太著急,他們圍著兩人不停地轉來轉去,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
“匹夫,拿命來!”司徒青桓被這些人貓捉老鼠的把戲激怒了,他大吼一聲,手中的長劍一揮,朝著眾人便劈了過去。
這些黑衣人腳下的步伐甚是靈活,輕功也甚是了得,只見他們身子輕輕向上一躍,司徒青桓的一劍擊空。
“哈哈哈哈,有兩下子,孤王最喜歡和強者打斗,來來來!”一邊說著,青桓手中的寶劍舞的呼呼風響,一招緊似一招朝著眾多黑衣人而來。
南宮華錦也抽出自己的軟劍,和黑衣人站在了一處。
打斗了幾個回合,華錦突然發現這些黑衣人有些不對勁,因為他們這次攻擊的目標顯然是青桓,招招只奔他的要害。
而對于自己,他們只是疲于招架,并沒有要好和自己真打實斗的意思。
“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對青桓下殺手?為什么對自己卻手下留情?”
一邊揮舞手中的軟劍,華錦一邊想著心事。
當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黑衣人晾在了一邊,他們全部撲向了青桓。
如今的司徒青桓已經被蒙面人圍在了當中,蒙面人手中的鋼刀一道接著一刀的砍向青桓的要害。
雖然華錦知道青桓的武功高出自己許多,但是看到這么多人對付他自己,她的心突然被揪的生疼生疼。
這是愛一個人愛到極致的表現嗎?華錦在心中問自己。
青桓手中的寶劍招式變幻莫測,不多時已經有幾個蒙面人被刺中,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
華錦的心這才放下不少,她想上去幫忙,但發現竟然插不上手,只好站在他們的身后觀察著動靜。
“華錦,這里危險,你趕快走!”司徒青桓一邊和蒙面人周旋,一邊大聲喊著,焦急地神色溢于言表。
“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南宮華錦更是一臉決絕。
“你這個丫頭,真是不知好歹,你在這里只會給我添麻煩,我不想看到你!”司徒青桓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兩道好看的眉毛倒立了起來。
“我不走!”華錦亦是大喊。
“不知好歹的混蛋,快給我滾!滾,從我眼前消失。”司徒青桓徹底發怒了,他一邊將身旁的一個蒙面人砍翻,血紅的眼睛死死地望向了華錦。
望著這個瘋狂地男人,華錦害怕了,他還從未見過司徒青桓如此的表情,即使是大婚前她被人陷害,他看到她服食媚藥時的樣子,也未曾憤怒成這樣。
怎么了?他今天是怎么了?南宮華錦呆住了。
“你這個傻瓜,真是個大傻瓜,這么危險都看不出來嗎?這些人都是絕頂高手,我已經在撐了,為的就是給你留下逃跑的時間,為什么?為什么你就不懂我的心哪!”
司徒青桓看著呆立不動的華錦,心中翻江倒海。
蒙面人似乎也看出了司徒青桓的用意,但是他們好像對華錦并不關心,只是以更加凌厲的招式攻向司徒青桓。
司徒青桓揮舞手中的寶劍,拼盡全力與他們奮戰。
突然“噗”地一聲,蒙面人頭領手中的鋼刀刺進了司徒青桓的肩頭。
“嗯!”青桓低喃一聲,鮮血順著肩頭淌了下來。
“青桓!”不遠處的華錦身子一震,一聲大喊沖出了喉嚨,舉起手中的軟劍沖了上去。
“別過來!”青桓阻止。
但華錦根本沒有聽見,她瘋了一般沖進了黑衣人的包圍圈。
“她是愛我的,她還是愛我的!”望著眼前女人拼命的架勢,肩頭的傷已經不重要了,青桓好看的臉上綻放開了笑容。
黑衣人被青桓臉上的微笑嚇了一跳,什么人,什么人還能在挨了一刀的情況下面露笑容。
他趕忙一用力,將青桓肩頭的鋼刀拔了出來。
“噗!”鮮血隨著刀鋒的離開而噴涌出來,瞬間便染紅了青桓的衣衫。
“都沖著我來,誰要是敢傷害她的性命,我一定會將他亂人分尸!”手中寶劍的劍鋒掠過在場的黑衣人,眼中射出的目光要吃人一般。
黑衣人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相互對視了一眼,暫且停止了攻擊。
“青桓,你的傷沒事吧?”趁此機會,華錦一個箭步躍到了司徒青桓的跟前。
“不用你關心,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到你!”青桓的語氣中透著冷漠,華錦的心被刺的生疼。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恨恨地眼神望著他。
這一刻,他的心也很疼很疼。
看見兩個人的樣子,黑衣人沖著手下人一揮手,剩下的蒙面人“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司徒青桓和南宮華錦頓時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立刻背靠背準備應戰。
黑衣人們依然沒有聲響,只是握著手中的兵器,一步一步向著兩個人靠近,看這架勢,顯然是經過專門訓練的。
眾人僵持了一會兒,還是司徒青桓一聲大喝,身子躍起,手中的寶劍直刺黑衣人頭領的咽喉。
這一招又快又狠,黑衣人心下一驚,趕忙閃身,劍鋒擦著脖子的肉皮劃了過去,再看脖子上,已經現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黑衣人眉頭一皺,眼中的殺意更濃,只見他身子一躍,跳上了旁邊一棵古樹,他沖手下人一揮手,黑衣人放棄了對華錦的攻擊,全部沖著青桓殺了過來。
司徒青桓毫無懼色,揮動手中的寶劍,左突右沖,眾人站在一處。
一時間,華錦發覺自己竟然插不上手,只得站在一旁干著急。
突然,她發現樹上的黑衣人手中竟然握了一把黑漆漆的弓箭,錚亮的箭頭已經瞄準了包圍圈中的司徒青桓。
“青桓,小心!”華錦大喊一聲,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箭矢帶著呼呼的風聲朝著他的前胸飛來。
沒有多加思索,南宮華錦已經將身子騰起,幾乎是和箭矢同一時間到達了青桓的身旁,她猛地往他身上一撲。
“噗!”箭射進了她的后背,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黑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南宮華錦竟然能替司徒青桓擋箭。
突發情況一時讓他們有些發懵。
頭領略一遲疑,然后抬起右手一揮,眾多黑衣人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華錦,你不要嚇我,千萬不要嚇我啊!”青桓緊緊抱住懷中的華錦,“你為什么這么傻,為什么這么傻啊?”
兩顆晶瑩的淚珠滴落在了華錦的臉上。
“我……我……沒事,只要你……好好地。”華錦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
“華錦,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對嗎?你還是愛我的,留在我身邊,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他將頭靠在她的頭上,忍不住輕輕啜泣起來。
華錦的嘴巴微微抖動了幾下,沒有說話。
如今既要趕往大營,華錦又受了傷,青桓的心煩亂的不得了。
為避免華錦的傷口發炎,他先簡單地給華錦做了處理,敷上刀傷藥,然后抱著她上了自己的青驄馬,桃紅馬緊緊跟在后面,一起朝著大營進發。
到了大營,司徒青桓專門安排了一件帳篷供華錦養傷。
因為前方戰事吃緊,青桓一方面要親自上戰場打仗,另一方面因為華錦受傷,因此也放松了對華錦的看管。
雖然花錦知道此次自己若逃了出去,青恒勢必會大怒,但是沒有辦法,她必須得走。
于是在一個恰當的機會華錦逃離了青桓的軍營,一路向著軒轅慕白的軍營奔去。
她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大營守衛的警覺。
“什么人?”兩個守衛手中的長矛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咳咳咳,我是來找你們太……太子的。”華錦喘息著說道。
“找我們太子?你是誰?找我們太子干什么?”
兩軍交戰,什么都得多加小心,萬一這個人是個細作,是來刺殺太子的那可不得了。
“你把……你們太子……叫出來,一問便知。”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趕忙跑進去稟告軒轅慕白。
“什么?一個受傷的女人?”軒轅慕白一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莫非是她來了嗎?”
他趕緊從大
帳之中出來,來到了營門口。
那個熟悉的身影立即出現在自己面前。
“真的是她!”
軒轅慕白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了南宮華錦的身旁,一把將這個朝思暮想的人兒抱在了懷中。
“華錦,是你,真的是你嗎?”淚珠從腮邊滾落下來。
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華錦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慢慢從懷中掏出了那枚玉石。
“華錦”,軒轅慕白低喃一聲,緊緊握住了這只拿著玉石的小手。
“我給你……給你拿……拿到了!”虛弱的聲音飄至耳邊,慕白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華錦,你怎么這么傻啊?為了這塊玉石,難道連命也不要了嗎?你的心意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雙臂緊緊環著這個可人兒,眼淚滴落到她蒼白的面頰上。
“我……”,華錦還想說什么,但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軍醫,軍醫,快叫軍醫,醫不好她我要你們的命!”軒轅慕白狂吼起來。
幾名軍士趕忙連滾帶爬地叫來了軍醫。
好在華錦的身體底子好,沒過幾天,傷勢基本沒有大礙了。
“華錦,女孩子不應該這么辛苦的。”
軒轅慕白低頭看著慕容華錦,將滿眼的溫柔藏于眼底。
但他知道,現在尚不是時候。
華錦嘴上雖一直說對司徒清桓死心了,但是每次遇見司徒清桓,都會影響華錦的情緒。
只是華錦不承認,慕白也心存僥幸,希望這是華錦真的對青桓死心了。
慕白一直怨恨自己,為什么不是自己先遇見華錦,哪怕與華錦都生在平常百姓家,為每日吃喝發愁,也比現在見面確不敢表露心意好的多啊!
“唉”不由得,慕白低聲嘆氣。
“慕白這是在心疼我嗎?”
華錦拿起放于桌上的杏花糕,放入口中,杏花香在口中化開,眼睛瞇起。
這一瞬間,慕白不愿移開視線。
“如果可以,我愿付出我的全部,只愿時間在此時停住”,慕白心想。
二人陷入自己思緒中,卻忽略了不遠處投來一道嫉妒的目光。
女人的妒忌非常可怕,尤其是將一顆心一身榮華一家興衰都投注在這個男人身上的女人。
“南宮華錦,你為什么不去死?我要將你的臉毀掉,看你還如何迷惑我的慕白。”
長長的指甲潛入掌心,疼痛根本沒辦法降低心中的恨。
“詠翠,密函通知隱鳳,該出手了。”
連著幾天的陰雨天氣,讓華錦心中似有一團吐不出的氣,隱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華錦甩甩頭,希望把這種不踏實的感覺甩走,這樣偷偷溜走,司徒青桓肯定氣的跳腳吧。
華錦低笑,不知道他又會想出什么方法發泄。
“華錦,下著雨呢,你怎么開窗啊?”
慕白從外面進來,將華錦拉入里間,忍不住輕撫華錦被打濕的肩頭。
“華錦,有個好消息,你愿意聽么?”軒轅慕白拉華錦坐在桌邊,順手倒杯熱茶放于華錦手中,希望熱茶能驅除雨水帶來的寒氣。
“什么好消息,要你冒雨趕來通知我?”華錦又將熱茶塞與軒轅慕白手中。
軒轅慕白將茶杯貼在唇間,熱氣輕撫臉面,一直暖入心中。
看了華錦半天,他才緩緩開口,“”梨兒來了!“
“真的,在哪?”
華錦一聽梨兒兩個字,站起身就往外走。
還沒邁出一步,卻被軒轅慕白一把拉住。
“我已經接回來了,讓她收拾下,馬上就來了,我先來告訴你,讓你高興高興啊!”
“姐姐!”正說著,梨兒熟悉的聲音已經出現在門外。
“梨兒!”華錦忍不住抱緊梨兒,眼睛濕潤,這幾年梨兒一直陪在華錦身邊,也是華錦一直堅強的理由。
情緒發泄完,華錦拉梨兒坐在桌前。
看著面前親如姐妹的兩個女孩兒,軒轅慕白心中亦是非常感動,他識相地悄悄離開,還幫他們把門關上了,讓她們好好親一親。
這一晚,華錦與梨兒徹夜未眠,天蒙蒙亮二人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華錦一向淺眠,在院里有人走動時就已醒來,看著熟睡的梨兒,心中很是感慨。
“終于還是團圓了”,她為梨兒壓好被角,輕聲下床,這小丫頭這段時間估計也沒休息好,車馬勞頓的。
華錦洗漱完坐在院中,連日的烏云也吹散,今日是個難的的好天氣。
日頭雖大,但是地面潮濕,石凳還是有點涼,華錦心中感慨與司徒青桓的關系,什么時候開始猜忌已經成了兩人的主要聯系?
“南宮小姐,有人送來一封信。”她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說話的聲音。
華錦抬頭一看,原來是負責馬廄的小司,他的手中拿著一封折好的信。
華錦疑惑,“誰會把信送到這里呢,誰又知道我在這里?”
“速回秦洛。”沒有署名,也沒有落款,但是信封里別著一枚絡穗和一段頭發。
華錦將絡穗緊緊攥在手中,猛然間,華錦臉色突變,信箋如一只翩飛的忽地,飄在落地上,
“姐姐,你這是怎么了?”梨兒正好從屋子中出來,看見華錦面容突變,慌忙拾起地上的信箋。
華錦認得這個絡穗,這是娘的,這種打絡穗的方法只有娘會。
小時候華錦不想自己用的絡穗和別人的一樣,專門和娘研究的新法子,在絡穗的最后一圈時故意的挑出一圈插進去,所以在尾部有挑線的痕跡。
“梨兒,去問問馬廄的小司,誰送來的這封信,一定要找到送信人。”華錦反應過來,連忙安排梨兒。
“華錦,怎么了?”軒轅慕白從遠處走來,聽到了華錦的吩咐。
“慕白,有我娘的消息了,但是好象不是好消息!”華錦滿臉地激動與擔憂,遞上了絡穗及頭發。
軒轅慕白接過絡穗和頭法,眉頭微皺,這會是司徒青桓的手段嗎?
馬廄小司被帶了過來。
“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我問你,信是誰給你的?”
“回殿下,是個乞丐。”
“說具體點。”
“回殿下,早上奴才開門,就有一個乞丐躺在門口,奴才準備趕他走,他就問奴才府中是不是有個姓南宮的姑娘,奴才回答是,他就給了奴才一個信封叫奴才轉交。”
“你馬上帶人去城中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哪個乞丐?”軒轅慕白心中已知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是要去找找的。
打發手下出去,軒轅慕白回頭。
“華錦,你怎么看?”他輕聲問道,眸子里全是溫柔。
華錦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眼神沒有離開絡穗。
“應該是司徒青桓,看來他很生氣,不然也不會用我父母來威脅我回去,他最不屑的就是威脅。”華錦冷靜下來,就現在的情況分析。
“那你準備回去么?”
軒轅慕白不想華錦離開,但是司徒青桓控制著華錦的父母,這實在是個矛盾的選擇。
“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我會陪著你。”軒轅慕白堅定的看著華錦。
“哼,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走掉。”軒轅慕白心里想著。
“先等等,司徒青桓應該不會動我父母的。”華錦將絡穗和頭發收在貼身的小袋中。
她抬頭遙望遠處:爹娘,你們再等等,我一定想到辦法救你們出來,現在請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自從收到信函已經十日有余了,軒轅慕白派出去的家丁并沒有找到那個送信的乞丐,或者那個乞丐根本就不存在,是司徒青桓派來的人假扮的。
軒轅慕白也并沒有閑著,動用了所有安插在秦洛的眼線,反饋來的信息都是秦洛未發現任何異常。
秦洛和北虞正在打仗,司徒青桓也正在戰場,兩國戰事緊張,按理說司徒青桓現在根本無暇顧。莫非自己的猜測有錯?
幾日來,華錦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爹娘,你們到底被藏在什么地方了啊?華錦坐在床邊,遙望遠方,思緒飄散,連軒轅慕白進來都沒有察覺。
軒轅慕白輕輕進來,見華錦發愣,他沒有驚動華錦,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華錦身后。
眼神落在華錦身上,今天的華錦一身白衣,頭發也是隨意的束著,幾縷發絲隨風飄動,這樣安靜的華錦不多見。
華錦安靜的依于窗前,幾絲散落的發絲隨風輕舞,眼神飄落遠方,身后同樣白衣的軒轅慕白,滿眼溫柔的落在前面的人兒身上,發帶也隨風輕舞。
廊后梨兒的身影出現,她本想上前,但看到兩人的樣子卻又停下了腳步。
在梨兒眼里,這如同一幅名家畫筆,如果不經歷以前,如果不知道司徒青桓,他們二人也是一對神仙眷戀吧。
輕咳一身,梨兒才慢慢從廊后走出。
“姐姐,加件衣服吧。”梨兒走進房間拿起放于架上的外衣輕輕搭在華錦肩上。“
“有點小風,別著涼了。”梨兒幫華錦將衣領緊了緊。
軒轅慕白慌亂的收回眼神,對梨兒有一絲怨恨還有一絲羨慕,怨恨梨兒這么早進來,這么安靜的華錦自己還沒有看夠,羨慕梨兒能這樣隨意的關心華錦,可以隨意的靠近。
一絲嘲笑劃過嘴邊:羨慕一個女人,我軒轅慕白竟然會羨慕一個女人。
輕撫額頭,軒轅慕白將這絲奇怪的想法驅逐出腦海。
“華錦,出去走走吧,憋在家里也想不出辦法,你也說了司徒青桓不會對你父母怎么樣的,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再等等就有消息了。”
軒轅慕白知道華錦擔心父母,這時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希望華錦早日恢復活力,這樣安靜的華錦很是讓人擔心。
“是啊,姐姐,我們出去走走吧!”梨兒將華錦的頭發散開,又重新綁好。“和姐姐分開的那段時間,梨兒天天想著快快和姐姐見面,天天對著菩薩許愿,現在見到姐姐了,也該去給菩薩說一聲了。”
華錦知道梨兒和軒轅慕白都擔心自己,也是,這樣干坐著不吃不喝不睡覺是一點都沒用,出去走走吧,華錦是不相信菩薩真的能幫到自己,但是梨兒是深信的,陪她去走走吧。
“好吧,我們去見見菩薩,希望菩薩能幫助爹娘”華錦站起身,輕輕撫下衣衫,拉著梨兒往外走。
軒轅慕白正準備起身跟上,看見暗處的侍衛清影打出了有事報的手勢,眼下只有事情緊急,他才會這樣做。
軒轅慕白慢慢落后,清影快速俯身上前,在軒轅慕白耳邊低訴。
華錦看見是清影,所以有意拉著梨兒走過長廊,在前院假山側等軒轅慕白。
一會軒轅慕白就出現了,但是臉色不是很好看。
“華錦”,軒轅慕白站在華錦跟前,似乎馬上要說的事讓他猶豫。
“你直說吧,我能接受。”華錦握緊拳頭,讓軒轅慕白這樣的肯定和爹娘有關。
“收到一個禮盒,寫著你收。”
“禮盒在哪?”
“在后帳側門。”軒轅慕白領著華錦穿過下人房,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側門,“這個側門是處理營中特殊事件用的。”
他們走過去的時候,側門已經打開,一個禮盒端正的放在側門中間的地上。
“奴才見過太子殿下。”門口一個兵士跪在地上。
“怎么發現的?”
“回殿下,太子妃的貓病死了,叫奴才送出去找個地方埋了,奴才才開了這側門,一打開就看見這盒子放在這,奴才家里以前是仵作,奴才聞到血了,不敢動就報了李總管。”
跪在地上的兵士聲音顫抖的敘述。
禮盒放在地上,邊上已經有血滲出來了,呈現黑紅色,華錦慢慢靠近,面色灰白,雙手捧起禮盒。
華錦走的有點搖晃,眼淚蓄滿眼眶,自北甯辰亡國,華錦被司徒青桓帶進宮中,就未與父母在見過面,本以為在無機會相見了,那封信箋帶著的絡穗有勾起了華錦對父母的思念,而現在這滴著血的禮盒里,不知又是父母誰人。
華錦顫抖著將禮盒放在石桌上,自己也似被抽空了力氣般跌坐在石凳上。眼睛怔怔的看著禮盒,卻不敢伸手去打開。
“華錦。”軒轅慕白張了張嘴,叫出華錦的名字,才發現自己也如華錦般害怕。
雖然沒有見過華錦的父母,但是他們生養了華錦,為自己的生命帶來了華錦,對軒轅慕白來說,華錦的父母就是軒轅慕白的恩人。
而現在,華錦怔怔的盯著禮盒的樣子,讓軒轅慕白覺得很無助,很痛恨,痛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沒有能力保護華錦在乎的人,這種挫敗感讓軒轅慕白喉嚨發緊,不能發聲。
微風吹動,血腥味在帳中蔓延,充斥著所有人的鼻翼。
華錦握緊拳頭,忍指甲嵌入掌心,疼痛亦不能阻止眼淚滑落,一使勁,華錦掀開盒蓋,一枚人頭在禮盒內。
凌亂的頭發說明此人在死前遭受的屈辱,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血,從華錦手中滴落,華錦顧不上流血的手,也許只有疼痛能讓華錦平靜不至于崩潰,關節由于使勁已經發白,華錦輕輕的伸出雙手,輕輕的抱起盒中的頭顱,放在懷中,眼淚滑落。
“娘……”“華錦跌坐在地上,一聲哭喊,懷抱娘親的頭顱,昂頭任眼淚流出,滴落在地上。
軒轅慕白遣散兵士,只留梨兒陪著,自己遠遠站著。
那一聲哭喊之后,華錦再沒發出聲音,只是緊緊的抱著娘親的頭顱,眼淚已經流干,只有空洞的眼神在訴說著主人的心痛和傷悲。
好在有梨兒陪著,梨兒抱著華錦,替華錦流出眼淚,軒轅慕白遠遠的看著,能做的只有陪著華錦,只是陪著。
華錦靜靜的坐在帳外一夜,梨兒雖給她披上了衣服,也難抵夜里涼風,華錦還是生病了,第二天清晨暈倒在梨兒懷里。
軒轅慕白輕輕抱起華錦,連日的擔心,突然的打擊,讓堅強的華錦終于倒下,如果可以,軒轅慕白希望可以扛起華錦的一切悲傷。
中午華錦慢慢轉醒,醒來的華錦慌亂的找尋娘親的頭顱。
“我已經叫人收斂了。”軒轅慕白拉住華錦的手,輕輕擁入懷中。
“謝謝,我要走了!”
華錦起身,已經恢復了從前的冷靜。
軒轅慕白知道留不住她,“我陪你一起去”,他的話語溫柔似水。
“不用了,娘親先留在這,你幫我先下葬吧。”華錦只身往外走。
“姐姐,我隨你去。”梨兒似乎早知道華錦要走,在華錦一說出要走時就已經出現在門口。
“不用,你留在這照顧我娘。”華錦走過梨兒身邊時按了按梨兒的肩頭。
梨兒知道此去是戰場,自己又無武功,跟著去是會拖累華錦的。
“慕白,送我匹馬吧!”遠處飄來華錦的聲音。
“黑駒給你。”軒轅慕白回道。
“謝了!”
黑駒是軒轅慕白才收服的一騎良駒,華錦騎上就知道這馬很好。
華錦是沒想到司徒青桓會用娘親的頭顱來威脅自己,父親還在他手上,所以華錦也顧不得愛惜馬匹,一路狂奔,日夜兼行,終于在三天后趕到了兩國邊境戰場。
已換了男裝的華錦一身疲憊,但是華錦知道不能貿然前去軍營,不然很容易被當成敵國的奸細,沒見到帝王就被射殺。
華錦先投了店,同時在店門上留下秦洛王宮專用的聯絡暗號,這樣就有人來聯系自己了。
秦洛王宮的暗線都是垂直聯系的,上下級之間并不認識,所以華錦不擔心來人認出自己。
夜里剛滅了燈,華錦就聽見屋頂有響聲,人來了。
華錦假寐在床上,月光下,有東西自窗頭伸入,華錦閉氣假寐,來人將她帶出客棧。耳邊傳來呼呼風聲,隱隱有蝙蝠煽動翅膀的聲音,是個山洞。
來人將華錦放于地上,一絲異臭傳入鼻翼,華錦皺著眉頭睜開眼睛,果然是個山洞。
“是你放出接頭暗號?”來人蒙著面,聲音也是故意壓低了的。
“是我,通知君上,南宮華錦到了秦洛。”
“南宮華錦來了?”來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來干什么?”
“不清楚,好像是接到君上的信箋來了。”
“君上的信箋?好,我會傳達,你走吧,出洞十里穿過樹林,就是進城的路。”來人讓出洞口讓華錦出去,“不要回頭。”
華錦出洞后前行三里多馬上掉頭,照慣例那人會在洞里等一會,確認自己走了才會出來。
果然華錦剛隱于洞口的樹上,那人就從洞里出來了。
一路跟蹤接頭人,竟然是客棧對面的教書先生。
華錦知道教書先生要將消息傳出去,肯定還有下一個接頭人,只要一路跟著就能找到司徒青桓。
果然后半夜一個獵戶模樣的人從私塾出來,在夜色中悄悄出城。
華錦一路跟著,獵戶出城后來到邊境河,隱身在河邊矮樹內,華錦離他不遠不動聲色。
半炷香時刻,在獵戶隱身的矮樹叢中傳出咕咕咕鳥叫的聲音。
華錦知道這是獵戶發出的接頭暗號,看來他們約定的時間,在同一時間來到同一地點,先確認無人跟蹤,再相繼發出見面信號。
果然不多一會,不遠處也傳來咕咕咕的鳥叫聲,華錦按兵不動,她知道這還不算完,現在戰爭在即,暗人們也會十分小心的傳遞情報。
又過了半炷香時刻,獵戶模樣的人從矮樹叢里出來,不遠處貓著腰出來一個士兵。這才是最后的接頭人,只要跟緊這個人,就可以找到司徒青桓的住處。
待他們接完頭,士兵既往城中走去,莫非司徒青桓在城里?
不應該啊,兩軍交戰,為了安全司徒青桓應該不在軍營,但是需要指揮戰爭,他應該會在軍營不遠的地方,而大軍是不可能藏身在城中的。
華錦心中很疑惑,難道司徒青桓在城中看管爹爹?想著這樣也是有可能的,華錦更不敢放松的跟這前頭的士兵。
沒想到士兵在城里轉了一圈,又折出城了,這會既一路向著邊境河西面而去,但是卻繞過了秦洛大軍的軍營往后面樹林而去。
華錦跟到這里,知道司徒青桓就在附近了,果然,進入樹林沒走多久,就看見一個白色的帳篷隱在茂密的樹林中。
找到了司徒青桓,華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潛入帳篷附近,如果司徒青桓在這,自己的爹爹又在什么地方呢?
正在華錦思索的時候,遠處傳來了號角聲,戰鼓也被敲響,這是要開戰了。
司徒青桓身披戰甲的走出帳篷,看來他早就知道北虞等不及開戰了。
在秦洛與北虞的戰爭中,誰先等不及,誰就輸了一分士氣,兩國實力相當,先出手的一國,勢必降自己最強的武器曝露出來以鼓舞本國將領,而這樣也將自己的實力曝露在敵方的視線內。
后一方雖會在戰爭開始時受對方牽制,但是一旦秦洛反應過來,或者說秦洛做好了準備,反攻必定厲害。
這一點司徒青桓也是知道,所以一直按兵不動,等待對方等不及。
其實北虞選在這個地方作為戰場,本來就是錯誤的,這里最近的一座城是秦洛的,秦洛可以準備充足的糧草,而士兵也可以得到很好的休息。
反而北虞的士兵將領,因為連續的征戰,到這里已經很是疲憊了,這也是北虞想早點結束戰爭的原因,北虞想速戰速決。
兩軍對峙于邊境河兩岸,情勢險峻,兩軍旗鼓相當,戰士做好了沖鋒的準備,站鼓震天,兩國都知道對方的實力,敵不動我不動,都在等待對方將士精力放松的那一刻。
“華錦!”突然一人沖進兩軍對峙的中間喊著自己的名字。
華錦定睛一看,那不是爹爹又是誰人?
這兩軍陣前沖出一人,這是何等的危險!
華錦顧不得多想,飛身沖入陣前,希望在兩國發兵前攔下爹爹。
這時,一炳長箭跟著爹爹身后射出。
“爹…”華錦奮力撲相爹爹,可還是慢了一步。
她剛將爹爹摟入懷中,長箭已經射入爹爹后背,箭頭穿過爹爹前胸插入華錦胸膛,身上的疼痛無法掩蓋心中的疼痛,一直壓抑的緊張害怕,瞬間爆發。
“爹爹…”。眼淚已經流不出來,或者說眼淚已經沒辦法釋放華錦現在的悲痛,嘴巴微張,華錦卻不能在發出任何聲音。
“南宮華錦!”
司徒青桓發現了華錦,驅馬往她的方向奔過來。
“保護君上…”秦洛的大軍出兵了。
“沖…”北虞的大軍也出軍了。
箭雨射向華錦,悲傷中的華錦卻顧不了這么多,沉浸在爹爹不瞑目的眼眸中。
司徒青桓將華錦護在身后,劍鋒揮舞,擊落射來的箭,直到秦洛大軍靠近,箭雨不再飛來。
“走…”司徒青桓拉起華錦,華錦一把打掉司徒青桓伸來的手,反而將爹爹的身體又往懷里緊了緊,對華錦來說,生死已經沒什么重要的了,在這一刻,華錦想隨爹爹一起去。
自前朝滅國秦洛雄起,哥哥戰死,自己被擄進宮,不斷支持著華錦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見到爹爹娘親,一家團員,隱居山林,不問世事,過著安靜平和的生活。
但是現在,最后的信念也被奪走,還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
“走。”司徒青桓一把拉起華錦,華錦掙扎著想要甩開他,突然眼前一黑,失去知覺的軟在司徒青桓的臂彎當中。
司徒青桓橫抱起華錦,沖出戰場,沒有什么比這個女人重要。
華錦胸前的鮮血刺痛了司徒青桓的眼睛,這個女人是我的,只有我能傷害她,誰敢動她,我要他十倍償還!
“軍醫。”司徒青桓抱著華錦沖入后方帳篷。隨后跟來的軍醫上前準備撕破華錦的衣服查看傷口被司徒青桓一把拉開“滾”
“拿最好的藥!”嘶——
衣服在司徒青桓手中撕開,因為扯動傷口,華錦輕哼一聲,司徒青桓既不知該怎么辦,血在流出,胸前一個血窟窿。
“君上,快上藥”。
后面的軍醫知道這個女人對君上的重要,忍不住提醒。
這才反應過來的司徒青桓慌忙拿起藥,拔了兩次竟打不開藥瓶上的塞頭,一使勁捏碎藥瓶,直接將藥粉撒到傷口上。
血終是止住了。
這個女人,永遠不知道愛惜自己,每一次的出現都叫司徒青桓慌亂。
看著因疼痛而微皺眉頭的華錦,司徒青桓忍不住伸手撥開她散落在額前的發絲。
只有在這個時候,這個女人才軟弱的需要保護,只有在這個時候,這個女人才不會做一些氣的司徒青桓想殺人的事出來。
上次出現這樣的感覺是什么時候?是這個女人奮不顧身為自己擋一箭的時候,也是這樣,受傷躺在床榻上,安靜的讓人想摟在懷里,許她一世無憂。
等華錦再醒來,感覺后頸傳來陣陣疼痛感,這讓華錦知道自己暈倒的原因,被人打昏了。
她環顧四周,無人。
華錦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就準備沖出帳篷尋找父親的尸身,卻被要進入帳篷的司徒青桓一把拉住。
“你去哪?”
“我爹爹呢?”華錦冷冷的看著司徒青桓。
司徒青桓松開華錦的手轉過身去,“我派人找去了。”
哼,一聲冷笑,可笑啊,不是你帶我爹爹來的么?不是你射殺的我爹爹么?
因為拉扯,華錦包扎好了的傷口再次裂開,血滲透衣襟,似朵朵紅花,妖艷燦爛。
“華錦,我們不能回到從前么?”司徒青桓看著華錦胸前的血紅花,輕輕的問。
華錦怔怔的看著司徒青桓。
“哈哈哈哈……”多可笑的問題啊,在發生了這么多事以后竟然還想能回到從前?
華錦的大笑在司徒青桓眼里是赤裸裸的挑釁,一把拉過華錦,以唇堵住這笑聲。
華錦奮力推開司徒青桓,食指蘸胸前紅花,唇與唇間,微微一笑,“青桓。”
一聲青桓,令司徒青桓淪陷,仿佛回到初始相見,那個領路的小姑娘,淺淺一笑,似在眼前。
司徒青桓伸出手去,想要觸摸記憶中的華錦,突然感覺腹部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肚中,而匕首上的手竟然是華錦的。
司徒青桓瞪大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一只手緊緊捂住匕首。
華錦抬手,滿手血紅,怔怔看著司徒青桓的身上被血染紅。
“冰!”司徒青桓喚一聲,一個暗衛出現,“帶她走。”
叫做冰的暗衛拉過華錦就出了帳篷。
后面傳來將士的呼喊聲:君上被刺了。
冰一路拉著華錦狂奔,并不顧及華錦的傷口,在他看來,這個女人極度不識好歹,突然出現在兩軍對壘中間,差點被亂箭射殺,被君上救回來,卻刺傷了君上。
不知奔了多久,冰一使勁,華錦摔倒在地上,“就到這,你好自為之。”
冰在司徒青桓身邊做暗衛也有段時間了,知道這個女人對君上不一般。
雖不知道為什么君上會這么在乎這個女人,但是君上命令自己帶她走,自己就必須做,不問原因,這就是暗衛。但是君上只說帶她走,卻沒說送去哪里,所以到這里也算仁至義盡了。
前面是一片無人進入的森林,而冰卻將華錦帶到了這里就轉身離去。
因為奔跑,華錦胸前的血流的越發的厲害,但是心感悲痛的華錦并無暇估計身體的疼痛。對周圍環境喪失觀察力的華錦步履微顫的走入森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