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他一頓之後,我和慕又慈之間的關係就被傳成了男女朋友了。”
這還是沈伯言第一次對莫長安解釋自己當年和慕又慈的事情,他甚至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解釋過。
“被傳成?”莫長安聽了這話也是不解,如果她知道的沒錯的話,當初沈伯言和慕又慈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這事情甚至在沈伯言畢業了之後,她進入了他讀過的學校時,都還不是什麼舊聞。
“嗯,因爲當時在所有人的眼裡,我都是幫慕又慈出頭的,你也知道的,高中那樣的環境,本來就是人云亦云很多事情一下子就傳開了。當時景哲說,我性格那麼悶,談談戀愛也好,然後就成了男女朋友。”
沈伯言側目看了莫長安一眼,然後就嘴脣輕抿而後才繼續說道,“那場車禍,是我和爺爺最大的一次衝突,因爲我原本是不願意留學的,也不願意去美國,爺爺將一切罪責歸咎到慕又慈身上,我當時十八歲,正值叛逆,所以爺爺問我是不是hi因爲談戀愛而不去美國的,我順口就答了。於是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莫長安也轉眸看著他,就正好對上他的眼神,深邃的沉靜的,認真的,他不是在說謊……
一下子不知道應該答什麼了,靜靜地站在那裡。
沈伯言說這些,原本就沒有打算得到她什麼回答的,他說完之後,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這些話我沒對任何人說過,所以……”
“所以什麼?”莫長安這才找回了語言,追問了一句,只是就看到這男人眸子裡鮮少見到的一閃而過的狡黠。
“所以回去記得幫我洗澡,我不洗澡沒法過日子的,我目前沒有生活自理能力。”沈伯言的脣角輕輕揚起,笑容是難以見到的燦爛,讓莫長安一瞬間看得有些走神了。
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喔,好。”
開車回家的一路上,莫長安心情都很好,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沈伯言和慕又慈之間的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當然,其實她並不確信沈伯言對慕又慈就一點感情都沒有。
他是個人,是人就有感情,養只貓養只狗三年,都會有感情,更何況是和人呢?
從高一到高三,整整三年時間,慕又慈都和沈伯言以男女朋友的關係在一起,其實就連莫長安都不難看出,慕又慈是對沈伯言有感情的,她愛他,只是因爲遭遇了太多,她內心變得有些扭曲了。
莫長安自認,自己作爲女人,恐怕不及慕又慈,自己撒嬌無能,太強硬太不甘示弱……
而當年的慕又慈,想必是溫婉柔順的,三年時間,沈伯言自然會有感情的。
但是他能這樣解釋給自己聽,莫長安覺得已經很足夠了,丹陽說得也對,因爲在乎,所以纔會想要聽到答案。
車子開到半路,沈伯言笑了笑,這纔想到一件事情要說的,“是了,想起來了,莫長安,你膽子還真是很大啊,金文翰那種沒有任何人品素質可言的人,你也敢直接上去給巴掌?你就不怕他對你動手麼?”
莫長安笑得眉眼彎彎,側目看他,“你不是在旁邊麼,難道還會由著他打我?”
沈伯言有些無奈,她任性起來的樣子讓人無法招架,“你這麼公然當衆出手傷人,等會明天就有警察來請你去喝茶。”
“那我丈夫肯定會送來最貴的律師給我打官司,不是麼?”莫長安悠悠說出這一句,聽上去輕飄飄的,話裡卻是把沈伯言捧得高高,這麼一頂高帽子戴下來,哪還能說半句不是?
沈伯言笑了起來,“少來,最貴的律師不是已經在你的旗下了麼?唐大狀可是連沈氏的帳都不買的。”
莫長安思索片刻就點了點頭笑道,“也對。沈總放心吧,你哪天要是要被警察請去喝茶了,我一定會把最貴的律師送過去給你打官司的。”
沈伯言無奈起來,側目看著她嬌笑的臉,就挪不開目光,她脣角的弧度和眼睛裡的光亮,那麼吸引人。
回到家之後,陳姨就已經買好菜回來了,在家裡頭等著,兩人一進屋就看到陳姨一臉慌張地迎了上來,“先生,太太!你們沒事吧?”
她緊張的樣子,讓莫長安疑惑了一下,“怎麼了?陳姨。”
“我一回來就看到砧板上一攤子的血,嚇死我了,太太你切到手了?”陳姨剛說完這句之後,就看到了沈伯言垂在身側包成一堆的左手,然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先生切到手啊,還好還好。”
還好還好?沈伯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這應該到不了還好還好的地步吧?
陳姨馬上意識到自己這話似乎有些不太妥當,趕緊笑了笑說道,“先生你這就不知道了,我們鄉下有些風俗,說是大肚婆最好不要動刀,要是傷到自己了見了血了,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莫長安點了點頭知道陳姨是好意,“我沒事的,陳姨你別擔心我,你去忙你的吧。”
陳姨這才放心,搓了搓手就去了廚房忙碌。
走進臥室,莫長安就拿了衣服進浴室去換,雖然先前就已經換過一身了,但是剛纔去了一趟醫院,總覺得回來要是不換件衣服就感覺怪怪的。
只是進了浴室之後,剛脫掉上身的衣服,浴室的門就被推開了,原本這也是她的家,在自己家裡,主臥的浴室裡,又不是洗澡,換個衣服而已,她根本就沒想過鎖門,又哪裡想到他會進來。
莫長安對著鏡子,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慌忙伸手擋住自己的胸前。
沈伯言從鏡子裡看到她眼睛裡頭瞬間尷尬的驚惶,然後他就這麼大咧咧地走了進來,走到浴缸邊開了水龍頭放洗澡水。
彎身伸手扭開水龍頭的時候,沈伯言終於是沒忍住脣角的弧度漸漸彎起,想到先前看到的那一幕不錯的風景,忍不住彎了眉眼。
聽得身後悉悉索索她穿衣服的聲音,沈伯言輕聲清了清嗓子,“咳咳……”
然後他幾乎能夠感覺到身後的動作一下子僵住。
莫長安有點臉熱,明明就是夫妻了,但是還是有點臉熱,尤其是這傢伙還咳咳兩聲是個什麼意思?
剛這麼想著,沈伯言就用言語告訴了她,他咳咳兩聲是個什麼意思。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長安,你這再次發育的確是越發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