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星兒都不會讓你給他!”
莫長安想到沈長恭竟是還敢讓沈伯言把沈氏還給他,就忍不住想要冷笑。
真是人活久了臉皮夠厚啊,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當初他在沈氏大廳裡頭當衆解僱了沈伯言,又在後來的宴會廳裡頭對沈伯言說,從今天開始,你不姓沈了……
他對沈伯言做出這些殘忍舉動的時候,就已經要切斷和沈伯言之間的關係了。
現在又厚著臉皮過來了。
沈伯言能忍,她莫長安是忍不了的。
電梯叮一聲響,已經停在了VIP病區的樓層了,沈伯言和她一走出去,這纔看到,派給她的幾個保鏢,早就已經在VIP病區的電梯門口等著了。
看到莫長安和沈伯言走出來,都是姿態恭謹的樣子。
莫長安已經鬆開伯言的衣襟,從他懷裡脫出來,正了臉色,朝著幾個保鏢掃了一眼,然後就說道,“我們走吧。”
說著,就朝著VIP病區裡頭的一間病房走了過去。
遠遠就能夠知道,那間病房裡頭肯定是沈長恭,因爲門口站著兩個黑色西裝的保鏢。
莫長安冷眼看著,只看到門口站著的那兩個保鏢,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陣仗,其中一人馬上就轉身進病房去了。
大抵是去通風報信吧,因爲還沒半分鐘,駱慶就從病房裡頭出來了。
他臉上還不難看出傷勢不輕,起碼比朱丹陽嚴重多了。
景哲的黑拳黑腳不是開玩笑的,駱慶現在還覺得渾身疼,先前心裡就一直在想,不過就是個醫生,怎麼動起手來那麼狠,一看倒像是練了不少時間的練家子似的。
駱慶一走出來,轉眸就看到了已經朝著這邊過來的沈伯言和莫長安。
他對旁邊兩個保鏢示意了個眼神,只是意義並不大。
莫長安的腳步沒有片刻停頓直接走上來的,沈伯言站在她身旁護著。
她只是打算進去和沈長恭面對面而已,對於沈長恭養的狗,她沒有絲毫興致。
駱慶伸手想攔,只剛伸手,莫長安身後的保鏢隊長,就已經直接上來一個擒拿和他對上了。
這些保鏢都是正經從蘇家鍛煉出來的傢伙,個個都有著一股痞子的氣質,雖然是已經被蘇鹿撥給林澤宇了,但是他們還是有著以前養出來的那種脾氣。
蘇家的人都是這樣的,自家少爺和老先生怎麼發脾氣都沒關係的,但是如果有外人欺負著,就絕對不行,而且就算他們鬧出了什麼事情來,只要不是他們的錯誤,老先生和少爺也一定會幫他們扛下來的。
就是因爲這樣,蘇家的人才都特別忠心,而且一個二個到哪兒都有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就不怕事兒大的那種勁兒。
沈長恭這邊加上駱慶統共也就仨人,對上莫長安這幾個保鏢,個個都是蘇家鍛煉出來的痞子一般的保鏢。
哪裡佔得了什麼便宜。
但莫長安並不是來看駱慶捱打的,保鏢們已經和他對上了,她也就直接走了進去。
VIP病區的護士醫生們個個都只能夠裝作對這邊的情況看不見,畢竟VIP病區的病人,誰都開罪不起,而且他們也是收到消息的,剛纔就是那個病房的人,在ICU病區鬧事呢。
醫護人員們的心也都是肉長的,這會子看到有人來幫忙出氣了,個個都是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的樣子。
莫長安重重推開病房的門,門砰一聲就打開了。
病牀上的老人,臉色不太好,不難看出虛弱和蒼老的樣子。
“怎麼?這是來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沈長恭嗓子有些沙啞,看到莫長安進來,就這麼問了一句,冷冷笑了一聲。
“興師問罪?找你興師問罪有什麼用?你這老不死的臉皮比牆轉角還厚,和你有什麼道理可講?”莫長安笑得比他更冷。
這還是沈伯言第一次聽到她這樣的語氣,聲音裡頭都是冷冷的嘲諷,甚至,說到老不死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裡,甚至有了惡毒。
她是真的,在恨著沈長恭的。
“如你所見,我還年輕,而你卻老了。”莫長安朝前走了兩步,“我個人是很想提醒你,你既然爲老不尊,做老的沒個做老的樣子,爲什麼不乾脆……就這麼死了算了?”
她紅脣就這麼微微的翕合著,從這櫻色的紅脣裡頭吐出來的字句,句句惡毒。
莫長安朝著牀邊走去,越走越近。
“你爲什麼不死了算了呢?你死了大家都開心,卓昭然開心,卓白野開心,卓白洛開心,伯言開心,我也開心,皆大歡喜,不是麼?你活著的意義是什麼?爲了讓人詛咒你?你爲什麼不死了算了?”
莫長安一字一句都極盡惡毒,她眼睛裡頭毫不掩飾的都是恨意都是惡毒,就這麼落在沈長恭的臉上,看進他的眼睛裡去。
“如果我,活成你這麼失敗的樣子,我早就去死了。”
莫長安繼續說著。
沈伯言站在旁邊聽得驚心,她是真的恨了真的痛了,纔會說這些話的吧,他甚至從來想都沒想過她有一天會說出這些話來。
他心裡忽然就很疼,看著她單薄的身體挺著大肚子,卻是爲了保護他,保護她在乎的人,而這樣和沈長恭針鋒相對著。
他忽然就心很疼起來。
“你不該惹我的,沈長恭,你覺得你可以抓得到沈伯言的弱點威脅到他,那是因爲他從小,你在他面前都有威信,但你唬不住我,我不是吃你家飯長大的。你不該惹我的,你覺得你還沒老,老狗還有幾顆牙是吧?安心等著,我會把你的牙齒,一顆一顆生生扳斷!”
莫長安忽然笑了,就這麼惡毒的眼神,嘴脣勾起大大的笑容,看上去,竟是有種異樣的美感,妖嬈得如同罌粟花一般。
笑得妖嬈地說道,“說了你老了沒人給你送終,就不會有人給你送終的,你不是想買個孝子麼?外面那個駱什麼玩意兒?讓他上街走路小心點,不然哪天被什麼大貨車撞出個半身不遂來。像……我爸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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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長安說出這句,沈長恭的臉色微微僵了僵,也沒做聲,只是覺得血都在往頭頂衝。
莫長安已經輕飄飄投出最後的炸彈來,她手中拿著那本離婚證,“你真的認爲,我和伯言,是因爲怕了你才離婚的麼?都這個歲數的人了,你能不能不要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