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勤只是一個十歲不到的黃毛小兒,考慮到這一點,丘萬戴在夏寧汝出發(fā)以后并不著急,而是仔細的將夏勤的東西都整理好了,才帶著他桌上了馬車。
事實上他這么做有一個目的,丘萬戴相信夏寧汝也是這么想的——
福建雖然不算是打仗,但從那頭傳來的消息是雙方開始對峙,這種情況看起來并不會持續(xù)太久,皇帝派夏寧汝去恐怕也是看中了他的武功高強,能夠在短期內趕過去壓陣,那么夏寧汝去福建的速度可能會比尋常他們從京師到福建的天數壓縮再壓縮,這么一來,夏勤那身嬌肉貴的小身板恐怕根本就受不了這種長途奔波、很可能還要餐風露宿的折騰,所以從一開始夏寧汝并不打算帶上夏勤。
現在夏勤跟著他的話,雖然他們看起來也要盡快趕去福建,可實際上呢,就算他們走最快的那條路,但路線的控制權還是在丘萬戴的身上,夏勤這么小根本就不可能脫離丘萬戴的掌控,那么要是丘萬戴有心一拖,他們在路上所花費的時間肯定長,最后他們到了福建的時候,說不定夏寧汝已經跟這兵部一起擺平了當地的戰(zhàn)亂。
這樣既可以保證了夏勤的安全,而后又能不讓自己失約,這可謂是一舉兩得。
夏寧汝出發(fā)以后,丘萬戴才與西門吹雪說這件事,他滿心以為西門吹雪應該會很順當的答應了他的要求,不想西門吹雪瞅了他半天,忽然來了一句:“沒事找事。”
丘萬戴:“……”
“我說的不對?”西門吹雪冷哼。
“那個,”丘萬戴尷尬的咳了一聲。“其實我另有打算?”
“私奔?”
“咳咳咳——”丘萬戴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道了,咳了半天,整個臉也面紅耳赤。
“我的意思是,我們告訴我?guī)煾蛋桑缓笞屗拇滴淞秩耸恳粔K去福建……”
西門吹雪聽罷,若有所思的看著丘萬戴,直把他看得發(fā)毛
。
“所以,不好嗎?”
西門吹雪搖頭:“我只是在想,你沒有與我商量便擅自做決定,是不是該有什么懲罰。”
看著西門吹雪虎視眈眈的眼神,丘萬戴頓時覺得菊花一緊,某隱秘處還隱隱的疼了起來。
——上次被折騰的很慘的陰影猶在,雖然后來幾次都沒有這么慘,但丘萬戴總覺得這一次又被某人逮著機會。
“你、你你有話好好說,別耍流氓啊!”丘萬戴臉在發(fā)燙,結結巴巴的說道。
西門吹雪挑眉:“耍流氓?”
丘萬戴擺擺手,“我外面聽到的隨口胡謅,你別當回事。”
西門吹雪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伸手彈了彈他的額頭,“在哪兒?我怎么沒聽過?”
“呵呵。”
“嗯?”
“沒什么。”
“嗯。”
丘萬戴:“……”
當天晚上,丘萬戴還是被折騰的很苦逼。
最后意識模糊的時候,他最后想起的一件事——好在不是明天出發(fā)。
不然他肯定整個人都要被顛散了。
至于他們之前所說的要通知丘道人的事情,西門吹雪在沒怎么考慮的情況下就把消息發(fā)了出去,不過發(fā)是發(fā)給了陸小鳳,很快也得到了那邊的回音,只說他們會將這邊的事情搞定以后,就慫恿所有江湖豪杰去保家衛(wèi)國。
夏寧汝走后的第三天,賴不下去的丘萬戴領著下夏勤出發(fā)了,身邊帶了兩個護衛(wèi),他的背后似乎還跟著不少的暗衛(wèi),據說都是夏寧汝欽點來保護他們路上安全的
。
人家打著夏寧汝的名號,他們當然不可能拒絕,上了馬車,準備從陸路出發(fā),再走水路。
丘萬戴在離開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路線,陸路費時長,而水路短,當然還有一種江湖人趕路專用的路線,在還沒有發(fā)生這么多事情以前,丘萬戴與西門吹雪經常用這種方法趕路,最后雖然到了但整個人都風塵仆仆。
丘萬戴不知道夏寧汝究竟是怎么趕去的,但恐怕不會比自己這種趕路方法要好多少。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夏勤出門之后一路上都興奮到了極點。
“去找爹啊。”
“不是,”夏勤撅著嘴不滿道,“我的意思是,哥哥我們不會一路就坐著馬車到福建吧?”
丘萬戴當然不會被夏勤抓住會拖時間的把柄,道:“就算我說了,說不定你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
“哥哥,你說嘛。”
“到了你就知道了。”丘萬戴再次敷衍道,不過他卻透露了一個信息:“現在沿海都在戒備,連爹爹都不能走海路,我們從內陸出發(fā),走一段陸路,再走水路,時間上肯定比不上海路快,但勝在安全。”夏寧汝能不能走海路不知道,但按理來說,如果能走的話,夏寧汝會給他們安排好的,憑著他們的身份肯定是有特權的,但夏寧汝什么都沒有安排,那么也就說明了他之前的想法就是對的。
夏勤看了一眼丘萬戴,乖乖的點點頭,用特別遺憾的口氣道:“我還想去海上坐船玩玩呢。”
“我們不習慣坐船的話,碰上大風大浪會暈船的。”丘萬戴隨口道。
他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陣來自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劍神大人身上吹來的寒氣。
丘萬戴呆了呆,忽然想起了不久以前,他和西門吹雪坐著一條小船,在江面上飄啊飄搖啊搖,當時劍神大人一路上就沒說過話,之后就被他揭穿了,這位根本就是會暈船的主兒。
“噗——”想著想著,丘萬戴沒忍住
。
“哥哥,你笑什么?”夏勤是個好奇寶寶。
“咳咳——”丘萬戴偷偷瞄了西門吹雪的一眼,某人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不過表情可是黑得一塌糊涂。
“哥哥?”
“沒事,我只是在想,爹爹會不會暈船。”
“不會。”夏勤很肯定的說道。
“你坐過船?”
“爹帶我坐過啊。”
丘萬戴想了想,“不會是咱們院子里那條湖上的小船兒吧?”以前夏寧汝沒這么忙的時候,偶爾也是會帶這夏勤在侯府中心的人工湖上泛舟的,有時候還會直接跳下水暢游一番,那時候可是快初冬的季節(jié),也就夏寧汝水性好,也沒抽筋什么的,不過有一次連夏勤都想跳下去,把丘萬戴給嚇了一大跳。
夏勤一臉“就是這個啊,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接著就看見了丘萬戴囧囧有神的臉,他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但還是直覺哥哥的表情肯定不大好。
“哥哥,我說的不對么?”
丘萬戴嘆了一口氣:“那爹爹有沒有帶你坐過別的船?”
夏勤認真的想了想,“可能有,爹爹以前經常帶我出去的,不過我可能太小了,都不記得了。”
丘萬戴摸了摸他的腦袋:“那你到了福建在看見大海以后可要小心了。”雖然有海禁,不過以夏寧汝的手段,他們應該能出海玩一玩,就是不知道夏寧汝有沒有這個時間了。
不對——
“那等我們走水路的時候,你就要開始小心了。”
而后,丘萬戴一語中的。
他們第一天上船,三個人當中,也就丘萬戴一個人不暈船的,但相對于應該是第一次坐船的夏勤,西門吹雪的狀況要好太多了,于是丘萬戴要照顧夏勤多一些,不過他也是會假手他人的,比如他帶著兩個侍衛(wèi)就不是擺著好看的,這兩人顯然是受過嚴格的訓練的,在船上一點不暈,還能給丘萬戴提供不少的便利
。
西門吹雪第二天久不怎么暈了,看起來適應良好。
夏勤小朋友本來以為走水路很好玩,可是在船上的三天時間里,他就暈了兩天半,就是西門吹雪給他在穴位上扎了幾針也沒能阻止小孩兒的暈船,第二天就開始暈乎乎的捏著丘萬戴的領口問他們要到什么時候下船。
丘萬戴給他按摩著穴位,隨口道:“要不明天?”
夏勤可憐兮兮的問道:“我們之后還要走水路嗎?”
丘萬戴想了想,“我們改路線,雖然會遠一些,但不走水路了只管走陸路,你覺得如何?”
已經暈得不能再暈的夏勤扛不住了,連忙點頭。
第三天他們下船了,而丘萬戴也順勢改了線路,過后的十天里,他們都沒有走水路。
最后他們來到洞庭湖的時候,已經過了快大半月了。
丘萬戴只管拖,夏勤卻一天比一天焦急。
“爹爹那邊怎么樣了?”
這大半個月來,福建那邊的倭寇已經平息了不少,最初殺了官員的倭寇都被抓了起來,不過當地還有零星的倭寇正在繼續(xù)煩亂,據說從東瀛和南洋那邊已經有不少的倭寇來援,似乎真的打算干一架,小琉球方面也在戒嚴,朝廷準備往哪兒增兵,對抗準備在小琉球借道的倭寇。
丘萬戴只知道福建方面的消息,但夏寧汝的消息卻鮮少傳來,不過丘萬戴小心像夏寧汝這種妖孽,只有別人怕他的份兒,于是每次都回答夏勤說爹很好,不要擔心。
在洞庭湖面前,他們又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到底走不走水路,因為走回快上許多,夏勤經過了這么多天陸路,其實心里已經很焦急了,但經過上次的事情以后,夏勤對水路有陰影,這一下真心惆悵了許多。
“要不,就再試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