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師傅即將要噴出火的眼睛,都到了這份上,丘萬戴決定破罐子破摔,給予丘道人最后一擊:“何況師傅先前已經答應了西門莊主,讓徒兒與他一塊繼續行走江湖,師傅可別忘了。”
丘道人一聽這話,氣得一掌就往身旁趁手的案幾沉沉一拍,老道士的臉當下就拉得老長。
他之前的確是答應了西門吹雪讓某人繼續與他一起闖蕩江湖,可是某人是假裝不記得他答應西門吹雪緣由了嗎?要不是因為他,他才不會答應西門吹雪這個無賴的,現在居然聯合外人來一塊欺負師傅,這是反了吧?
他手一松,那案幾最后還是沒能承受這喪心病狂的力道,嘩啦嘩啦便分了尸,落下了滿地木碎。
“我當然沒忘。”最后,丘道人從喉嚨里硬擠出了這五個字,要是仔細聽,還帶上了咬牙切齒的勁兒。
反觀明明是丘萬戴開的口,但他說完自己卻一愣,在旁人看來好像又恢復了某種可疑的癡癡呆呆的狀態,似乎連丘道人一巴掌碎了無比厚實的紫檀木也沒能注意到。
西門吹雪見狀,幾乎是一個箭步就上前拉上了小道士的手,二話不說給他把起脈來。
丘道人一看自家徒兒的狀況好像不妥,那原本脹得鼓鼓的氣兒一下就像是被戳爆了一般速度蔫吧了下來,“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一下就這樣了?”他心下一沉,最怕自家徒兒以后真的就這樣了。
仔細探了小道士的脈搏,西門吹雪的心卻是放了下來,雖說從小道士的面色上看還是有些虛,但脈象與剛才沒有什么不同,只有心跳的速度好像有些快,這更像是在緊張什么。
莫非……小道士前幾天的癡呆表現都是因為緊張?可是他究竟在緊張些什么呢?
直到西門吹雪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一會兒,小道士才意識到這個事實,但他的確還震驚于自己下意識的選擇——
在兩人來之前,他還不是沒有考慮清楚咩?怎么自家師傅一問,他就直接做出了選擇呢?
按他現在這種狀況,如果他不愿意,西門吹雪應該不會逼著他跟他一起走,甚至很可能會親手把他送回武當山,畢竟他是真的身子虛著呢,按著左右醫圣的話是還得養上一些日子。
那他的本意究竟是想丘道人趕緊去處理更重要的事由得他自己養著,還是想與西門吹雪繼續闖蕩下去?
但無論如何,他剛才與丘道人說出了那樣的話,好像已經奠定了他以后杰克蘇或者炮灰路的基礎,于是這樣真的大丈夫咩?丘萬戴很糾結。丘道人不喜這些煩雜事兒,但為了整個武當不想也得咬牙上,至于他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員,不過恢復記憶卻是讓他開了某種程度上的金手指,既然知道有人想要危害整個武林,如果他們不奮起,那么最后的箭頭好像也是指向炮灰……
小道士慢慢垂下了腦袋,反正他和西門吹雪一道走,以西門吹雪前些日子一直維護他的況,他應該沒什么事兒吧?而且他這具身體因為自小開始練功練得非常扎實,所以除卻內力因為年紀小不算渾厚之外,別的方面都相當的優秀。
如果不是他的身體還沒好,他總想練練劍,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能理解太極劍法的精髓,一招一式之間的奧義好像都可以說了若指掌——
等等,莫非他身體里面的確有一統江湖帶來的某些好處,比如他曾經得到了解百毒的天賦(雖然有那坑爹的百分之一的失敗幾率),比如他曾經也對太極劍法的精髓融會貫通,成為游戲里的武當第一人。
雖然前者不怕中毒這點有利有弊,但后者只要他繼續修煉好他的武功——在武林里稱得上頂級武功的太極劍法,他肯定能攀上頂尖高手的行列曖昧不是罪全文閱讀。
這么一來他也不是沒本錢的!
丘萬戴握拳,反正都已經做出了選擇,糾結這么多好像也沒鳥用就對了。
小道士的手一繃緊,西門吹雪就感覺到了,但這樣的動作,卻像是小道士在表某種決心。
“萬戴……”丘道人的手在自家徒兒的面前晃了晃,繃著一張老臉壓低嗓子問道:“丘萬戴?”
“是!”丘萬戴反射性的掙脫了西門吹雪的手,差點就從床上蹦到了床下。
西門吹雪:“……”
“師傅,怎么了?”
丘道人:“……”不是應該他問自家徒兒怎么了嗎?
小道士一臉疑惑狀 。
“說說這幾日究竟怎么了?一天十二個時辰除卻睡覺的時間有大半數的時間愣,問你也說沒事兒,給你把脈也把不出個所以然,出了什么事兒,到底哪里不舒服,干脆痛痛快快的說個干脆,再不然我便派人去茅山給你請幾個道友過來給你看看是不是身體里附了什么臟東西。”
小道士:“……”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展開嗎?
不得已,丘萬戴只好拍胸脯兒保證道:“徒兒真的沒事,只是精神不怎么樣,平日有些困倦,左右先生和西門兄不都說了這是正常的嗎?”
“我現在就派人去茅山。”
“哈?”小道士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西門吹雪一眼,瞪得圓圓的大眼睛中帶上求助的信號。
西門吹雪被那烏溜溜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對丘道人道:“阿戴并非撞邪,請道長信我。”
“師傅你放心,我真的沒有不舒服,而且有師傅賜給徒兒的桃木劍在,徒兒又怎么會撞邪。”他的小木劍材質是桃木,平日除了自衛強身健體,還能鎮魂辟邪,絕壁是一舉數得的好東西,“你已為徒兒耽擱了好些日子,就算武林有其他同道扶持,武當那兒也離不得你。”
“你木師伯出關了,有他幫襯著掌門人,我當然可以撒手不管。”丘道人理所當然的說道。
“什么?”小道士幾乎是失聲的開口道,“木師伯出關了?”
“那老家伙早就應帶出關了,你這么吃驚做什么,”丘道人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他拖了好些天才出來,這江湖紛爭也落不到我的手里。”
“我……”丘萬戴心里捉急又拙計,他真不知道應該怎么對他師傅說木道人絕對不是個好東
西,他會害死石掌門師伯,也不知道會不會順手害死你啊。
他甚至連對他師傅說上一句“小心木師伯”的話也說不上。
不過好在,打小他家師傅就知道他不喜歡木道人,所以武當上下也只有石掌門師伯與師傅知道他身體里的秘密。
直到這一刻他才現要推翻陸小鳳這里面的boss并沒有想象中容易,比如他與師傅雖然親近,但是在沒有證據以下把所有的事告訴他家師傅,說不定懶師傅立刻親自去把茅山掌門人給請過來給他驅邪治鬼。
只是這一次石掌門中毒卻無端解開了的事,不會因為木道人也參與其中,所以他的秘密就暴露了吧。
“師傅,”小道士定了定神,聲音壓得很低,“我不想讓木師伯知道掌門師伯是怎么解毒的事地獄電影院。”
丘道人怔了怔,隨即撇了撇嘴道:“你這小子在想什么,十多年都這么過來了,你覺得掌門人會把那點破事說與他聽嗎?”他故意說得不怎么在乎,可這顯然與他之前與西門吹雪對峙的表現不符,絕對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看了一眼一直沒什么表示的西門吹雪,心里頓時覺得頗為不怎么高興,小萬戴雖然一直不喜木道人,可他一直在山上生活,也算是與木道人認識了十多年,現下他才與西門吹雪這廝兒混了幾天就如此信任他,這算是什么道理?酸溜溜的丘道人還特別仔細計算了一下,這不還不過半月么?
——可惜丘道人忘了一件事,距離小道士第一次見西門吹雪,也已經有八年多了。
事實上劍神大人帶給小道士陰影都被小道士克服了,丘道人不是當事人,當然無法理解這事兒,不過十幾天,兩人經歷的事也不算少了。
丘萬戴心里還是有那么一丟丟不放心,不過還是拉了拉著自家師傅的手:“師傅你別生氣,我自然是信任你與掌門師伯的,但我……”他咬了咬牙,還是給自家師傅透了點口風,“一直覺得木師伯不能信任。”主要是這人真的半點都不能信,萬一給他知道了,他一定死路一條,為了怕丘道人迫不得已的況下把事漏給了木道人,他還是把話說重了些。
他這么開口,當下就迎來了兩道詫異的眼神,不過丘道人的卻是更加復雜,他雖然知道自家徒兒不喜歡木道人,但是卻從想過這小子居然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更何況現在還有西門吹雪這個外人在,他家小徒兒腦袋真的沒出什么問題嗎?
丘萬戴著急了:“師傅,算徒兒求你,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告訴木師伯。”他想了想道,“若是我想讓他知曉,我會自己告知他的。”
丘道人看到自家徒兒一臉認真不像說玩笑話,心下越感到復雜,一邊是自家師兄,一邊是自家徒兒,他與師兄關系不錯,兩人之間沒有什么利益沖突,只是這些年都不算親近,說道親近,丘道人心里自然是偏向自家徒兒多些。
罷了,其實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小徒兒身體的秘密自然還是重要些。
丘道人不忍自家徒兒身體剛好又為了這些事兒傷神,于是戳了戳小孩兒的腦袋道:“別想太多,這事兒為師應下了,倒是你,別我這邊什么也沒說,你那頭自己露出了馬腳。”
丘萬戴松了口氣。
“謝謝師傅。”
丘道人又道:“西門莊主,明日貧道得回武當了,貧道的小徒兒就拜托閣下了。”反正這人一直沒有想過避嫌,小萬戴對他似乎也沒有放人之心,看著也是能信任的,丘道人看在自家徒兒的面子上,還是承認了這一點。
只是這種托付讓他總覺得有點兒別扭。
“道長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阿戴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西門吹雪雖然看著面無表,卻讓人感覺鄭重無比。“有西門莊主的保證,貧道也能放下心來。”他轉頭看著臉上帶著笑意的丘萬戴,虎著臉道:“還有你,雖然你不想傷人性命,但若那人一心取你性命呢?總不能被人騎在頭上還不反擊吧?”
丘萬戴:“……是,徒兒謹記師傅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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