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日。
清早天還沒亮,丘萬戴就被喊了起來,這倒是比起大年初一那日還是要好些。
一般人都不會選擇在元宵這日祭祖,但夏寧汝決定了的事情一般很難改變。
丘萬戴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不過夏勤卻在看見他以后就撲騰到了他的身上,一副睡眼惺忪的小模樣,丘萬戴不得已把他抱起來,小家伙就自動自發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小下巴朝著他的肩膀釣魚了好幾下,不小心磕到了以后終于老實起來,安安靜靜的趴在丘萬戴的肩膀上睡覺。
夏寧汝先帶著他們從書房走進地下道,穿過靜謐的甬.道后,三人來到老宅,大門前早有輛看起來十分氣派的馬車正等著他們,而馬車的前后有儀仗隊,最后跟著的是祭祖所用的祭品,丘萬戴一眼看去,看了半天才看見了龍尾,根本數不過來祭品究竟有多少抬。
此時天色依舊蒙蒙亮,府外不遠處的大街上只有零星幾個人,興許是他們基本沒有見過順寧侯府有這么大的陣仗,應該這么說,如果不是終于出來一些人,他們才能確認這個順寧侯府里頭真的有順寧侯這個人……等等,他們看到的是幻覺還是順寧侯本人?沒聽過順寧侯已經掛了啊?阿彌陀佛,年還未過,佛祖不會跟他們開這么大的玩笑吧。 ωwш ?ttκa n ?¢ ○
順寧侯府的宗祠并不在府里,而在城郊,這個點時間正好,等他們走到城門的時候,城門應當正好開啟。
不過今天城門開啟還是早了些,因為順寧侯要在吉時帶著一家人前往城郊八里山祭祖。
馬車一路顛簸,還好為了祭祀大家都沒有吃東西,所以丘萬戴雖然感覺到有點小不適,但總體來說,還是一路平穩的來到了八里山。
八里山延綿起伏,重巖疊嶂,因為正值冬季,漫山遍野一片雪白,蕭瑟卻顯得豈是雄偉壯闊,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夏寧汝早就打點妥當,從山腳入口處已經有人在此等候,八里山有好幾個進山口,但夏家宗祠與先人安歇的風水寶穴卻只能從一條馬車上不去的小徑而上。
夏勤先是自己不愿意走,夏寧汝寵著他,自己把他抱在懷里帶著他往前走,蜿蜒的小徑兩側都是壓著雪的松柏與翠竹,看起來倒也清幽別致,差不多走過了最初的小徑,到了修有石扶手的階梯處,夏勤自個兒就醒了要下地走,還拉著丘萬戴一起蹦蹦跳跳的一路往上走,看起來不僅認得路還記得清清楚楚。
等到了目的地,丘萬戴不由感嘆這地兒果然是好風水,面水靠山的格局,只是因為冬日的關系,湖面上結著冰,仔細一看倒有幾道冰裂紋,岸邊的樹木都能從冰面上倒影上來,站在宗祠朝著下望,視野相當的開闊。
夏家宗祠仿若一座完整的府邸,在深山老林當中卻不顯得突兀,恍若這宗祠本該建在這里,而先人的穴位則在宗祠的后頭。
丘萬戴一直以為夏家只有他們三人,從來就沒有注意過夏家原來也有旁支這種東西,而他們到的其實是最晚了一家了,旁人見了夏寧汝都得行禮,就這么一眼看去,居然也數不過來,但目測至少有三十號人以上。
丘萬戴看得呆了呆,又看了看鎮定自若的夏勤,訥訥的說道:“爹,你沒有說會有這么多人回來。”
夏寧汝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說了又如何?”
事實上夏寧汝說的也沒錯,他說了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阻止他嗎?
“不過是些旁人,但始終都是夏家人,你是大房長子,自然得讓他們認得一下幻世之刺客傳說。”
丘萬戴木著臉,其實他真的很好認,如果當年原身流落的是在京城權貴圈,而不是湖廣,估計早就被人送回了夏寧汝的府上——當然也可能會被某些有心人士就這么殺害了也說不定。
“人真多啊。”是吃準了他跑不了吧。
夏寧汝笑了笑,“你的注意力應當是放在認祖歸宗上頭。”
丘萬戴又怔了好一下,握著夏勤小手的手慢慢收緊。
直到站在宗祠的大門前,丘萬戴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你知道的吧?”他對于認祖歸宗這件事有點抗拒。
夏寧汝的腳步一頓,連帶著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瞬間停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又走了起來,“那又如何。”他居然還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至少你現在站在這里,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丘萬戴:“……”
就在丘萬戴恍神之際,禮儀官忽然朗聲告知:“吉時到,拜謁開始。”
開弓沒有回頭箭,夏寧汝說的對,至少他已經站在這里,自然得心存敬畏。
夏寧汝似乎是信佛的,佛道一向不分家,但拜謁祖先這事兒上,都是按照道家的來。
夏寧汝準備的牲口祭品比他見過的法會都多得多,不過丘萬戴在武當山生活了好些年,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典禮,就在禮儀官喊出吉時到的時候,他便下意識的站直。
拜過宗祠里的祖宗,夏寧汝帶著他去祭拜先人,等這些都結束后,才到他認祖歸宗之時。
在夏家至少三十號人的見證下,夏辛再入族譜,成為真真正正夏家的一員。
在他的名字重新寫入族譜的時候,丘萬戴看著夏寧汝有點兒激動的神色,心想這人真的不介意嗎?
至少看起來表面上是的,夏寧汝一向不按牌理出牌,不過倒也真的有幾分高興。
直到祭祖結束,馬車將所有人都往城里拉的時候,夏寧汝的心情一直都相當的好。
他早就在城中最大的麒麟樓訂下了酒席,只是他們的桌上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就沒有人,連胖子的一些老輩都只能坐在次桌上。
丘萬戴一般不懂這些,卻也覺得這樣的安排好像有點問題,可這么做,似乎也是代表了夏寧汝絕對的權威。
也不知是不是代表著,順寧侯要再次崛起。
十五過后,年也過了,夏寧汝雖然仍然未得到一官半職,卻也勤快了起來。
遼東的局勢越發緊張起來,戰事似乎一觸即發,而夏寧汝時不時的被召到皇宮商談。
因為老宅從新年開始就有人來訪,所以他們有幾日是住在老宅,等十五過后,已經沒有拜年的人了,而取而代之的卻是各路臣子與權貴,也就是與丘萬戴與夏勤無關,這些天夏寧汝都住在老宅,而他和夏勤都住在新宅,反而得了自在。
丘萬戴雖然現在占了夏家長子的位置卻毫無自覺,每天也沒打算見客,更沒有想著與京城權貴圈里的官二代和爵二代聯個誼什么的,讓一群人好不捶胸頓足,主要是雖然現在形勢未明,可眼見夏寧汝以后絕對是一方勢力,夏大怎們能學那大家閨秀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
陸小鳳倒還是在京城,一連十數日他都在幫著打聽西門吹雪的消息,直到第十一日,才得了西門吹雪從武當傳回來的信。
陸小鳳沒有多少詫異,卻跟丘萬戴說道:“原來他只身去了武當,不會是為了拐了他徒兒去跟你師父負荊請罪吧?”這句話當然是玩笑話,丘萬戴卻也鬧了個紅臉黃金遁全文閱讀。
“當真在武當?”
“你師父的信鴿,那還有假?看來是真的打算請救兵了,”他嬉皮笑臉的看了丘萬戴一眼,“我說的是真的,你說他會不會已經跟你師父說了你們的關系,然后被打個半死,啊,打個半死倒不至于,西門吹雪的武功還是不錯的。”
丘萬戴:“……”
“你怎么這個表情,不會是之前都騙我的吧?”
“……我在想師父會不會打死我。”
陸小鳳:“……”
“夏寧汝會不會打死你?”
丘萬戴:“……”
不好笑好嗎?他和西門吹雪都煩惱這個問題煩惱好久了,若他兩人不是這種關系,估計……
等等,如果他們不是這種關系……
好吧,沒有如果。
十五過后,年也過了,夏寧汝雖然仍然未得到一官半職,卻也勤快了起來。
遼東的局勢越發緊張起來,戰事似乎一觸即發,而夏寧汝時不時的被召到皇宮商談。
因為老宅從新年開始就有人來訪,所以他們有幾日是住在老宅,等十五過后,已經沒有拜年的人了,而取而代之的卻是各路臣子與權貴,也就是與丘萬戴與夏勤無關,這些天夏寧汝都住在老宅,而他和夏勤都住在新宅,反而得了自在。
丘萬戴雖然現在占了夏家長子的位置卻毫無自覺,每天也沒打算見客,更沒有想著與京城權貴圈里的官二代和爵二代聯個誼什么的,讓一群人好不捶胸頓足,主要是雖然現在形勢未明,可眼見夏寧汝以后絕對是一方勢力,夏大怎們能學那大家閨秀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
陸小鳳倒還是在京城,一連十數日他都在幫著打聽西門吹雪的消息,直到第十一日,才得了西門吹雪從武當傳回來的信。
陸小鳳沒有多少詫異,卻跟丘萬戴說道:“原來他只身去了武當,不會是為了拐了他徒兒去跟你師父負荊請罪吧?”這句話當然是玩笑話,丘萬戴卻也鬧了個紅臉。
“當真在武當?”
“你師父的信鴿,那還有假?看來是真的打算請救兵了,”他嬉皮笑臉的看了丘萬戴一眼,“我說的是真的,你說他會不會已經跟你師父說了你們的關系,然后被打個半死,啊,打個半死倒不至于,西門吹雪的武功還是不錯的。”
丘萬戴:“……”
“你怎么這個表情,不會是之前都騙我的吧?”
“……我在想師父會不會打死我。”
陸小鳳:“……”
“夏寧汝會不會打死你?”
丘萬戴:“……”
不好笑好嗎?他和西門吹雪都煩惱這個問題煩惱好久了,若他兩人不是這種關系,估計……
等等,如果他們不是這種關系……
好吧,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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