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陽光也算柔和,但站久了還是會累,好在樑謹夜並沒有讓慕千雁等太久,沒一會兒李公公就走了出來,請慕千雁和殷兒進去。
佈置簡潔大方的御書房內,瀰漫著一股慕千雁極其熟悉的,若有似無的龍涎香,紫檀木製的桌案前,樑謹夜正專注的批著奏摺,那一身明黃龍袍透著隱隱的尊華。
說是九五至尊,毫不爲過。
可引起慕千雁注意的卻並不是這些,而是御書房之中,還有一個人,正病殃殃的靠在案幾上,喝著茶。可那蒼白容顏下隱藏的銳利,卻不可小覷。
短短一瞬,慕千雁便清楚了此時御書房的環(huán)境,然後屈膝緩緩行了一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兒臣參見父皇?!?
似乎訝異殷兒會來御書房,樑謹夜終於擡起了一直低著的頭,看向兩人,那眼,是說不出的深沉。
接著,他脣角一勾,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笑道:“裘兒可是好久不曾來朕的御書房了??墒窍腚蘖??”
說著,他也不顧外人在場,朝著慕千雁伸出一隻有力的手來。
她微微一愣,似乎羞澀的看了一旁坐著喝茶的男子,然後低著頭,慢慢上前將自己的小手放在了樑謹夜寬厚的手掌裡。羞紅了耳根。
樑謹夜?jié)M意的笑了笑,手一拉一扯,便將那羞澀嬌俏的女子扯到了他懷裡。慕千雁卻是沒依著坐在他的腿上,而是暗中使了些力,便正好靠在了樑謹夜的身側。
“皇上,臣妾……”
她開口就要說明來意,樑謹夜卻突然伸手捂了她的脣,讓她稍等。然後御書房內便響起一道清朗如月的聲音,說:“皇上考慮的如何?”
尋聲看去,白衣男子蒼白的面容上,那雙眼睛卻隱隱帶著一種上位者的氣勢,有些玩味,卻胸有成竹。
樑謹夜聽言,冷哼一聲,道:“三皇子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有把握的事,爲何不做?”風淺墨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行了一禮,漫步走了出去。那看起來病殃殃的身子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風骨。
起身時,他似乎不經意的朝慕千雁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深漩的眼,意味深長。
慕千雁抿脣,柳眉微微一挑,會意一笑。
這時,攬著她腰肢的手臂一緊,樑謹夜開了口,說:“聽聞裘兒最近和皇后處的很好?”
明明只是隨口一問,慕千雁卻有些被驚到,隨即理所當然的說:“皇后姐姐都這樣了,臣妾早就原諒她了,可氣那些個妃嬪一見姐姐受罰便沒了禮數,現今把姐姐給氣成了這般模樣?!?
這般說著,她有些感傷起來,手抓著樑謹夜的手,眼淚便溼了眼眶。又說:“您看,殷兒的手都傷著了。”
聽慕千雁一說殷兒受傷,樑謹夜的神色明顯有些緊張起來,至今爲止他也只有一個孩兒,哪怕磕著碰著他都是心疼的。
說來也奇怪,這七年來無論再努力,他也沒再有孩子,難得有妃子懷了孩子,也都莫名其妙的沒了。
見身側的男子推開她向一直站在那一句話也不敢說的男孩兒走去,慕千雁自是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便略退了步,目光似乎散漫的在放奏摺的桌子上游走起來。
估摸下時間,離她離開金鑾殿也有近半個時辰了,想到之前出金鑾殿時的那個侍衛(wèi),慕千雁那雙平靜的眸子泛起一絲陰森的笑來,輕薄的紅脣一勾,說不出的美麗邪惡。
慕千憐習的是媚術,在男女****上面本就沒什麼拘束,如今又中了合歡藥,這個時候只要給她一個男人,只怕能掀起一股大浪來。
說不定現在兩人已經開始纏綿了呢。若這個時候橫空殺出一個樑謹夜……
慕千雁驀的一笑,那眼角眉梢的笑意,說不出的冷漠決然。
……
“嗯,唔~”
薄紗朦朧的寢宮內,傳來纏綿悱惻令人心癢的口申口今聲,隔著幾層白紗,依稀可見兩個人影糾纏在一起,似乎一人衣衫尚完好,而那俱曲線朦朧的玉體如蛇一般纏著那偉岸的身子,似乎渴望著什麼不得滿足。
依稀還能聽到有個男子的聲音說:美人兒別急,慢慢來。
……
“放肆!”
一道雄渾而憤怒的聲音透過御書房的門清晰的傳出,震的門外之人耳膜炸響。
身子一抖,候在門外的李公公膝蓋一軟,險些跪了下來?;噬系耐澜K歸是讓他們這些宮人懼怕的,就算他在皇上身邊呆的最久,遇到其震怒,也是嚇得一句也不敢多言的。
御書房內,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一身明皇龍袍的男子,濃眉怒挑,一身威壓迫人。而桌上的奏摺資料大部分已經被他揮落在了地上!
一片狼藉。
一個女子,傾城之顏。一個男孩兒,童真無邪。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樑謹夜的聲音冰冷而憤怒,在他們的耳邊一字一句的響起:“這傷,真的是慕千憐傷的?”
慕千雁咬了咬脣,輕言:“臣妾親眼所見,想必是真的心情不好,一時眼花,打了皇子?!?
這話說完,她心知以樑謹夜的聰明定然會想到可能是她挑撥離間,想要爭寵,便又有些哭腔的說道:“皇上,之前是臣妾任性,一定要爭出個是非來,破壞了您和皇后娘娘的關係,臣妾錯了……皇上。您別怪娘娘了?!?
說著,她擡起頭,柔軟清麗的神色間說不出的自責難受。似乎殷兒被慕千憐摔傷留了血,是傷了她的骨肉一般。
“擺架金鑾殿!”
御書房內傳來樑謹夜震怒的命令聲,李公公心知不妙,慌忙去準備了。
“是?!?
緊接著,御書房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男子一身龍袍,疾步走出。那威嚴的眉眼,思索著什麼,臉色很是不好看。
御書房內,慕千雁靜靜的站了會兒,也拉著殷兒,隨步跟上。
臨出門時,她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向房內的某處一掃,長袖一揮,一樣物什便收入懷中。
脣角,掠過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