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茶!”
慕千雁才一走到掌櫃的櫃檯前,門外就響起一道霸道的聲音,一個穿著華貴的男子和一個容顏嬌媚的少女走了進來。
似乎不不滿於眼前的環境,那兩人很是不滿的皺了皺眉。
許是那兩人太過囂張,聲音太大,客棧一樓有一瞬間的安靜。
“掌櫃的,房間還有嗎?”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平靜的聲音響起,在一室寂靜中不顯得突兀,似乎理所當然。
少年的穿著乾淨利落,只是淺淺的一個回眸,便讓人呼吸一窒。
那一頭墨玉般的長髮用玉帶束起,頎長纖細的身行挺拔,面色冷然,那張似乎結著一層冰霜的臉不是絕美,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
掌櫃的一愣,慌忙說道:“有,有,還有兩間天字閣。”
掌櫃的聲音似乎將所有人的思緒拉了回來,自顧自的吃起東西來。眼前的少年,長相許不出衆,可那周身的凜冽氣場實在是令人畏懼,不敢靠近分毫。
“好。”慕千雁點了點頭,吩咐桃紅柳綠上去把東西放到房間看守著,便打算讓張無存帶她去那個僱傭兵的地下協會。
就在這時,一道叫罵聲響起,一個打扮的油頭粉面貴公子站了起來,將手裡的茶杯砸在了地上。
清脆的杯子落地聲猛然炸響,伴隨著一道叫罵聲,把客棧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太難喝了!”
那人罵道,正是那個剛剛進門的貴公子。
在他的身側,那個嬌俏少女也一臉嫌惡的皺起眉頭,將手裡的茶盞推了開去,
被那人的罵聲打擾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站了起來,罵道:“幹什麼呢!”
這一聲叫罵,讓那個貴公子一下子就火了起來,一把撩起絲綢制的衣袍,一隻腳就狠狠的踩在了凳子上,模樣跋扈的很。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嚷嚷,本少爺告訴你!今天這兒本少爺包了!”
男子輕蔑的看著那個大漢,然後將那人身上的衣著打量了遍,見那大漢穿著粗布麻衣,就更加的不屑起來。
那句“本少爺包了”似乎一下子就驚到了跟多人,那些正在吃飯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沒道理這麼囂張的。
瞇眼看了看外面已經有些昏暗的天色,慕千雁停住了腳步,微微側頭,冷言:“這位公子,不要胡說八道。”
少年的聲音冰冷入骨,似乎漫不經心,但又冷寂的很,那張雋逸的側臉,優雅入畫。
這種不冷不淡又帶著一絲絲嘲諷的平靜口氣一下子就激怒了那個刻意挑事的貴公子,被粉底塗的極白的臉上眉毛一挑,那人放下架在凳子上的腳,走了過來。
“喲呵?”
那人眼神鄙夷的打量著那個站在客棧門口的黑衣少年,哼,穿的衣服不過普通布料,有什麼資格來和他叫板。
“小子,你很狂啊?”
男子輕浮的聲音響起,那站在門口的少年卻是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看都沒看那人一眼,擡步就往外走。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坐在凳子上的和那個貴公子打扮的男子一道的少女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了周圍一眼,說道:“沒錯,就是我們包了!”
聲音嬌媚,目中無人。
慕千雁皺眉,轉過身來,犀利的眸子在那個少女和那個掌櫃之間徘徊,那視線,幾乎涼薄到了骨子裡去。
被慕千雁這麼一看,又被那兩個明顯很有開頭的男女一說,那個掌櫃的只感覺此時背上冷汗森森,他可是誰都不想得罪,畢竟小本生意,本來已經快倒閉了,原本以爲今天一過這客棧可以再撐起來,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只怕……
哎……
掌櫃的嘆了口氣,還是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衝著那個油頭粉面的貴公子做了個揖,“這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小店客已滿,沒有被您包場這一說。”
“這可由不得你。”
看了那個掌櫃一眼,那打扮的油頭粉面的男子說道:“本公子出三倍的價錢,包你這客棧一晚,隨從太多,也都是要歇腳的。”
說到“隨從太多之時”,那人的臉上是明顯虛榮,要不是家中富貴。如何能有那麼多的隨從。
“這怎麼成!”
還不等那個掌櫃的說話,慕千雁身後的張無存就忍不住了,一個箭步走上前去,聲音粗狂,沒有過激的語氣,也就是出來說出大夥兒的心聲,“你要是這樣,豈不是不公平?”
“有什麼好不公平的?本公子同樣會給你們每個人三倍的價錢當做趕你們走的賠償,你們還賺了一把呢!”
“笑話,你讓人住哪兒?”
“這就不關我們的事兒了。”那個少女毫不在意的藉口道,那眼神高傲的就像要看到天上去,像開了屏的白孔雀。
“你們就隨便找個地方住了吧。”見沒人說話,那個少女就當做所有人都默認了,和那個打扮的油頭粉面的男子就要去掌櫃那兒給錢。
看著眼前穿著華貴的男子遞來的那幾張銀票,掌櫃的臉色一僵,原本堅定的想法有些動搖起來。
如今家中,確實需要錢,很需要。
可是如果收了,那可就什麼都毀了,以後誰還會來這家客棧呢?
注意到掌櫃臉上的猶豫,男子挵著華貴的衣袖,眼神有些嫌棄的掃視了客棧的裝飾一圈,說道:“你也不瞧瞧你店裡的裝修,你看看你看看,嗯?”
他伸出手在客棧內指指點點,“就你這破店?本公子肯來住都是你們的榮幸,讓你這都要倒閉的店蓬蓽生輝啊!你竟然還敢挑挑撿撿?”
“就是。”那嬌俏少女擰著手裡的手絹,鄙夷的說道。
“既然看不起,就別住。”
那剛剛走出門又停下腳步的黑袍少年走了進來,那涼薄的眼神,就算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對方,可少年幽深的眸底卻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他的眼底,沒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