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詩銘莞爾一笑,說道“多謝孔將軍夸獎,小女子之前確實魯莽了,言語不當之處,還請孔將軍海涵!”
“我不是小氣之人,自是不會往心里去!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次你來所為何事?”
“小女子此次前來,一是為了恭賀孔將軍拿下登州府,成就霸業(yè)在即!身為孔將軍的夢游,自然是要來恭賀一番的!”
孔有德笑著說道“你們白蓮教給人河西,就聯(lián)手空空而來啊?”
“孔將軍見笑了,我等自然是備有禮物,不過不便拿在手上罷了,待事情商議完畢,自然會為孔將軍奉上!”
“商議事情?”孔有德有些狐疑的問道。
“沒錯,這就是我等此次錢來的第二件事情!的確是有要事與孔將軍商議,是有關盟約的事情!”徐詩銘緩緩地說道。
孔有德頓時警惕了起來,難不成他們發(fā)現(xiàn)盟約的問題了?現(xiàn)在要來毀約?
白蓮教雖然打仗不行,但搗起亂來可是很在行的,破壞永遠比建設要容易,如果與他們翻臉,自己怕是又要多出一個敵人,由不得他不警惕啊。
當初孔有德拿出來的那份盟約,其實并不是平等的,而且是對白蓮教嚴重不利的。
雖然盟約上說,白蓮教負責提供情報,孔有德在他們情報支持下,拿下登萊二府,然后出兵幫助他們奪取青州府。
表面上看起來是互惠互利的,甚至白蓮教還占了便宜,只需要打探消息,也不需要付出太多東西,就能不費什么力氣獲取一整個府,相比三年前他們在萊陽,幾萬人圍攻一個縣城還失敗了,簡直是相當劃算的買賣啊。
然而事實上卻并非如此,青州府看起來是一塊‘肥肉’,卻隱藏著一些‘毒素’,那就是它所處的地理位置。
山東一共分為六個府,膠東半島上的登州府和萊州府,西南邊的兗州府,西北邊的東昌府,還有位于中心位置的濟南府,青州府就橫亙在濟南府和萊州府之間,是登萊二府的屏障。
一旦白蓮教拿到了青州府,朝廷再想要進攻登萊,就必須先將青州府收復,而且青州府對濟南和運河的威脅,遠比登萊要大,朝廷必定不會視而不見,所以到時候,白蓮教就會成為孔有德的擋箭牌,承受朝廷最猛烈的攻擊。
當初簽訂盟約的時候,孔有德也是看徐詩銘涉世未深,是個傻白甜,才用這種條約來忽悠她的,其他的那些精明的白蓮教頭目,肯定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正在孔有德有些擔心的時候,徐詩銘卻接著說道“孔將軍,當初的約定是你們拿下登萊之后,幫助我們攻打青州府,然后青州府歸我們管轄!現(xiàn)在我認為,可以換一種方式!”
“你有什么想法,請直說!”
徐詩銘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原計劃是這個月拿下青州府,但孔將軍進展緩慢,到現(xiàn)在才拿下登州府,而且你的另一個盟友李九成也被官軍擊敗,等到你們擊敗官軍,再拿下萊州府,恐怕都要過年了!這與我教當初的計劃嚴重沖突!”
“而孔將軍拿下登州城,又擊敗了吳安邦的兵馬,現(xiàn)在沒有繼續(xù)擴充軍隊,必定有大量多余的武器!所以我們希望,孔將軍能夠免費為我們提供一批武器,我們白蓮教自己打青州,就不再勞煩孔將軍的兵馬動手了,也算是完成了當初的盟約!不知,孔將軍意下如何?”
孔有德明白了,原來是白蓮教等不及了啊,看自己進度緩慢,范景文又帶著大部分兵馬進入萊州了,青州府兵力空虛,他們想要自己動手啊。
不過細想之下,恐怕事情不止這么簡單,明軍的兵力都集中到了青州府,現(xiàn)在兵力空虛的可不止一個青州府啊,還有濟南,東昌,兗州這西三府,兵力同樣空虛。
孔有德認為,白蓮教可能不單單只是打青州府主意,他們甚至想把西三府也一起拿下。
現(xiàn)在的時機可比徐鴻儒當初要好的多,山東境內的可戰(zhàn)之兵,幾乎都集中到了萊州,想要趁虛而入,將這些地方拿下來并不困難。
白蓮教從來不缺人手,每次起事都是規(guī)模浩大,基本上都是萬人起步,因為他們的煽動能力太強,常常能鼓動數量眾多的百姓一起造反,雖然很多百姓都是抱著搶一把就走的心態(tài)。
但他們缺少武器,缺乏一些精良的武器,所以就找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因為自己手頭有大量的精良武器。
孔有德淡淡的說道“你們白蓮教打仗不行!當年你父親在兗州府起事,還是有三年前在萊陽的事情,都證明了你們打仗不行!如果你們自己再次戰(zhàn)敗,我這個作盟友的,也于心不忍啊!”
當初第一次和徐詩銘等一眾白蓮教徒見面的時候,孔有德就說過這話,還記得當初徐詩銘勃然大怒,就跟三歲小孩子一樣生氣,孔有德想看看她有沒有長進。
還好,這話雖然對徐詩銘有一些觸動,但她沒再失態(tài),而是比較淡定的說道“孔將軍,人總是會有長進的,我們也是一樣,我們白蓮教已今非昔比!”
“誠然,當初我們在與官軍作戰(zhàn)的時候,有諸多不足,但我們已經找出了問題所在!經過幾次戰(zhàn)敗的教訓,教中有多位壇主鉆研戰(zhàn)陣之道,并且對部分教眾嚴加訓練,我們白蓮教,遠比以前要強大!”
“現(xiàn)在缺的只是精良的武器!我們白蓮教在青州府起事,必定能夠給予萊州府明軍巨大的壓力,甚至能牽制他們一部分兵力,想必這也是孔將軍你愿意看到的吧!”
“既然如此,我可以給你們一批武器,但你們需要出錢!”
聽到這話,徐詩銘稍微有些驚訝,但隨即又鎮(zhèn)定了下來,相比于巨大的利益,出點錢算什么,而且她早有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