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姐沉默了一下,“只要是為了他好,我…都無所謂的。”然后她轉(zhuǎn)過身去開始認真的看著鍋里的紅棗粥,眼睛被蒸汽熏到了,一直不停地眨著眼睛,而我也突然對院子里的青石板地面產(chǎn)生了興趣,走出了廚房。
院子里陸大叔正在做晨練,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晨練,打得還是部隊里面教的拳術(shù),我的心忍不住又往下沉了一下。
廢話不多說,這樣渾渾噩噩的又度過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的時候我才得空和陸大叔單獨聊聊。姜家大宅的那個小院子現(xiàn)在被改造成了兩間,一間是會議室,還有一間是我的私人辦公室,我喜歡這個角落里的安靜,總能讓我放松的思考事情。我約了陸大叔在辦公室里見面,我們很少這單獨待在一起,莫名的我竟然有些緊張。還沒等我開口,陸大叔竟然就先開了口。
“陰丫頭,你們集團的事情我聽說了,很棘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陸大叔擔(dān)憂的問。
“公司的事情還好處理,并沒有什么要緊的。”我說,“我今天找您主要是想說說關(guān)于您的事情。”我猶豫著說。
“我沒有事情,不用擔(dān)心,王娜給你熱了牛奶,我去給你拿吧,他說你昨晚沒有睡好。”說著陸大叔竟然起身站了起來,顯然他并不想談?wù)撟约旱氖虑椋矣谑屈c點頭,什么也沒有說。陸大叔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忽然說。
“后天上午,組織為我召開退伍儀式,你愿意抽空出席一下么。”這是陸大叔第一次請求我做什么事情,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考了全班第一名的小學(xué)生,期待爸媽參加家長會一樣。
“當(dāng)然,我一定會去的。”我肯定的回答。
接下來的兩天過得很混亂也很忙碌,王娜姐已經(jīng)精簡了郵箱里的郵件,但是上傳到我的郵箱里郵件依然有好幾百封,這次集團內(nèi)部突然發(fā)生的變故實在是讓我始料不及,我心里也是深深的自責(zé),雖然從姥姥手里接管了公司,但是我卻并沒有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公司的管理上面,母親在美國照顧姥姥,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幫我處理公司的事情,一時之間我手忙腳亂。除了合作多年的老客戶突然解約,還有公司內(nèi)部眾多的高級主管紛紛辭職,甚至有很多子公司出現(xiàn)了帳務(wù)問題面臨解體,這些事情一下子全都涌現(xiàn)了出來。我雖然在陰陽術(shù)領(lǐng)域頗有建樹,但是顯然,想要管理好公司,我的那些靈異界的朋友恐怕幫不上什么忙。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轉(zhuǎn)眼就到了陸大叔的退伍儀式。我一早上就起來梳洗,選了一件最正常的襯衫,搭配正裝的褲子,這和我平常的體恤牛仔的搭配相去甚遠。一走到院子里,就看見云希明和李云顯像是看著外星人一樣看著我,倒是我覺得根本沒什么,若無其事的上車,一車都是女孩子,難免八卦。
“陰陰姐姐,你今天穿這一身真好看,跟平常都不一樣。”云凝小聲的說。
“有么,我只是隨便的穿的,畢竟這是一個挺嚴肅的場合,穿的太隨便不好,是吧。”我含混的說。
“嚴肅,我天,你還知道什么是嚴肅的場合,你參加董事會都穿著破洞的牛仔褲,還好意思說嚴肅。”閔瀾毫不留情的說。
“董事會又不算是什么重要場合,不都是自己人么。”我說。
“沒錯,現(xiàn)在你的這些自己人正在給你搞事情呢。”阿羅也不留情面的說。
“不過,說真的陰陰,你今天這樣穿真的很好看,很精神,英姿颯爽的,你沒看到云少爺看你的眼神,一定是被你迷住了。”王娜姐說。
“那可不是,要是有個男人那樣看我,只怕我都要融化了。”閔瀾也在一邊酸溜溜的打邊鼓。
“誰說沒有,大哲就總是那樣看你啊。”我說。
“少來,那胖子看我,我躲都來不及呢。”閔瀾趕緊撇清關(guān)系,但是言語之間還是掩藏不住一絲嬌嗔。
“陰陰姐姐,你可不要岔開話題,你和云哥哥到底什么時候辦婚禮?”云凝突然發(fā)難。
“什么?!婚禮?!”這下受驚嚇的就是我了。
“怎么,你們兩個不是要結(jié)婚了么?”云凝說。
“這個…說實話,我沒有接到通知。”我說,“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兩個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這么說的話。”閔瀾無奈的聳聳肩。
“咱們就快到了。”王娜姐說,這次的退伍儀式在城郊的一個軍事訓(xùn)練基地舉行,這地方很偏僻,但是離我們很近,說來也巧,也曾經(jīng)是陸大叔服役的地方,他曾經(jīng)在這里當(dāng)過教官,訓(xùn)練出無數(shù)的優(yōu)秀的武警戰(zhàn)士。再一次回到這里,不知道陸大叔心里是怎樣的感觸。
我們到的很早,部隊的領(lǐng)導(dǎo)坐飛機趕來,還在從機場過來的路上,接待我們的是當(dāng)?shù)氐牟筷狀I(lǐng)導(dǎo),他客氣的表示讓我們先到會議室喝茶,但是陸大叔擺了擺手說,“不用管我們,我?guī)麄兯奶幙纯础!瘪v地的領(lǐng)導(dǎo)也聽說過陸大叔的威名,識趣的退到了一邊。
陸大叔于是帶著我們開始在這個訓(xùn)練基地內(nèi)參觀,說是參觀,其實就是他走在前面,我們一大堆人默默的跟在后面。這處訓(xùn)練基地應(yīng)該是一個秘密基地,至少進出的檢查很嚴格,之前也沒有聽說過,里面的訓(xùn)練設(shè)施也都很專業(yè)。
陸大叔第一站來到的是一個宿舍樓,很普通的宿舍樓,他走到一個雙層床的下鋪,坐了下來,摸著床褥,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個場景我竟然有些鼻酸。然后他又來到食堂,看著今天的菜牌,摸著寫著牛肉包子的菜牌竟然微微的笑了。我聽到身后有人哭了,不知道是王娜姐還是閔瀾,或者是云凝和阿羅。
“我去上個洗手間。”我聽到云希明這樣說,聲音中有些哽咽。
然后我發(fā)覺身后跟著的人群越來越少,等到訓(xùn)練場的時候,連王娜姐也走了,跟在陸大叔身邊的人,就只剩下了,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