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當劉把自己的構思講述給吳安邦和柴青源兩人聽了之后,都是征立當場,不敢相信。
“怎么,你們覺得我這個想法不好?”
“不是.”吳安邦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才道:“不是說大人這個想法不好,實在是.有些太瘋狂了吧?”
找了半天,吳安邦終于找到了一個詞語來形容劉的想法,那就是“瘋狂”。
但劉并不覺得如此,他扯了扯嘴皮子,道:“我不覺得有什么瘋狂的,既然當初遼人可以這樣對我們宋人,后來的金人,西夏人,甚至是吐蕃人都能夠這樣對我宋人,何以我宋人就不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大人,這種事情,算不算是打草谷?”
柴青源也是皺眉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來。
應該說,柴青源和吳安邦兩人的出生比較類似,只是階層高低有區分,但家中都曾經是朝廷的將官,劉剛剛提出的建議是讓他們去招兵買馬,但是沒錢沒糧怎么招募士兵呢?
劉的解決方式很簡單,帶人去搶,但是不能搶咱們自己人,去搶那些金人、遼人甚至是西夏人,哪怕就是吐蕃人也不放過!
別看劉來自民族團結的后世,但實際上他心中卻沒有那種堅定的信念,在他看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今天不反明天反,明天不反后天也會反,總之一句話,只要是給這些人合適的機會,就沒有不造反的。
與其等到將來他們造反,不如早些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
其實這些少數民族容易出現叛‘亂’,不服中央管教,重點的問題歸根結底還是一個教化。
教化程度低了,他們沒法自己起來推翻沉重的奴隸制度,書讀的少了,缺乏廣闊的視野和思考問題的能力,容易接受宿命論。
而對于統治者來說,愚民政策向來是鞏固統治的不二手段,民智的開化往往預示著對社會穩定的巨大沖擊。這種沖擊并非就是壞事,實際上在經過這樣的沖擊之后,真正民主的社會才能逐漸形成。
故而在劉擬定的計劃當中,并非是將普通的異族底層作為搶掠的對象,他讓吳安邦和柴青源選擇的目標,主要還是異族當中的那些奴隸主、統治者階層,洗劫這些人不僅可以獲得豐厚的報酬,同時還能最大限度的降低反抗力度,甚至于得到一定的幫助。
只是他的這種想法完全超越了吳安邦和柴青源兩人的認知,從唐朝起,漢人們長期接受的教育里面,可沒有將異族作為掠奪對象的教育,歷朝歷代的統治者對于異族大多數時候采取的都是安撫政策。
故而想要兩人一時半會兒接受劉這樣“叛逆”的思路,的確是件困難的事情。
“你們去招募士兵,就要去跟這些民族接壤的區域,哪里總有一些不甘被欺辱的年輕人,他們有熱血,有沖勁,還有良好的體質,而且他們心中有著熊熊的戰意,告訴他們,跟著我劉,不僅僅可以保家衛國,更重要的是還能報仇雪恨!”
“大人,這樣做會不會太‘激’烈了一些?若是讓吳階吳大人等知道,他們會作何想法?”柴青源的眉頭仍舊沒有化解,他想想之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擺擺手,劉道:“不用去管吳階,眼下只要能夠給和尚原帶來兵馬,哪怕就是你們搶來的,拉來的,他也絕對不會去追究,勝者為王敗者寇,金兵即將大舉來犯,現在誰敢保證自己就一定可以活到秋后算賬的那一天呢?”
“青源,我覺得大人之言有禮!咱們是要的殺金狗的勇士,不是那些所謂的謙謙君子,跟那些蠻族又有什么好說的,只要大刀片子掄的圓,能夠砍斷脖子,那就是好漢!”
吳安邦的成長環境比起柴青源來終究是要低一些,所以接受起來也相對要快一些,當他練練點頭的時候,那邊的柴青源,還在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呢。
看著兩人各不相同的表現,劉只能是輕輕一聲嘆息,他相信最終兩人都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只不過嘛,柴青源需要的時間更長一些。
相對于招兵來說,劉現在更頭疼的事情是買馬。
“買馬”這個事情,需要的不僅僅是錢,別說是在和尚原周邊,即便是在整個南宋朝廷統治的區域內,想要買到上等的戰馬,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朝廷就會徹底的控制這個領域,一旦有上等戰馬,第一時間就被朝廷給收刮進去;其次,原本北宋時期的養馬地如今喪失殆盡,說句不好聽的話,像歷史上岳飛組織起來的騎兵,那些個駿馬,都是從金人手中搶來的。
“有了人之后,記得一定要去搶啊,搶不到錢,搶馬也是好的!”劉搖頭嘀咕,既是自言自語,也是對兩人的一種‘交’待。
等到第二天一早,劉干脆就將兩人打發出去了。雖說他名義上只給了兩人各五十兵馬,但這次兩人離開和尚原去招募兵馬,帶走的卻是劉那五十個高家子弟兵,這種事情一來就讓原本的宋軍參與,劉還是有些不放心。
吳注意到吳安邦和柴青源兩人的離開,尤其是將那五十個吳看著都眼紅的子弟兵騎兵都帶走了,怎么地他也要來開口問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招兵買馬?劉啊,大哥那里可沒有錢糧給你,朝廷撥付的軍餉,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你哪里來的錢糧去招兵買馬呢?”
“大人,我自己掏腰包都不行啊?”劉笑著回答吳,這個答案頓時讓吳沒了語言。
“這.這怎么成呢?這怎么成呢?不行,這事兒我得去找大哥說說,找大哥說說去!”口中念叨著,吳丟下劉,轉身走了。看著吳遠去的背影,劉心中暗暗好笑,看來吳階說的真是沒錯,這個吳,有時候腦子當真是不好用呢。
另外一邊,折合的兵馬已經完全停止了前進,他派去跟沒立聯系的偵騎還沒有返回,而折合是打定主意,在沒有上峰新的命令下達之前,是決計不會再朝著和尚原的方向前進半步了。
“這朝廷里的消息,怎么就還沒有下來呢?”
駐扎三五天,周圍山林里都已經打不到野味了,折合的心思,也有些煩躁起來。
他可不知道,現在煩躁的人可不是只有他一個。
要說起來,金兀術心中更是煩躁的很!
攻打高家莊的結果,用“鎩羽而歸”已經不能形容了,完全可以說是“大敗虧輸”,如果不是金兀術還有吳乞買的支持,那一萬親兵的損失,沒有個三五年根本就回復不了元氣。
但是大政方針不能壞了,由陜西取道秦嶺,入巴蜀順流而下攻南宋,這是金國高層早已經制定的作戰計劃,哪怕金兀術此時心中余悸未消,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親自率領五萬兵馬,準備前往巴蜀。
是的,在吳乞買和金兀術的計劃里,由沒立、烏魯和折合三人率領的近萬兵馬應該是在金兀術大軍抵達之前拿下和尚原,等大軍一到,就直接揮師過秦嶺,在金兀術心中,漢中城的攻防戰,才是侵略巴蜀的第一場重要戰斗!
殊不料這邊大軍才出發,那邊噩耗就來了,說是烏魯的兩千‘精’銳騎兵全軍覆沒,烏魯本人被宋軍梟獸,而敵人,正是高家莊的劉,只不過一百多兵馬而已!
原本金兀術是不會相信自家兩千‘精’騎被一百多宋軍消滅的干干凈凈,但是在聽到“劉”這個名字之后,金兀術就信了。
對于金兀術來說,如今“劉”這個名字,可是比岳飛、韓世忠、王重陽這些名字更能醒瞌睡,只要有人在金兀術面前提及這個名字,金兀術就感覺渾身顫顫,不得安眠。
“魔咒,此人就是本王的魔咒啊!”
金兀術摁著陣陣發疼的腦袋,不停的在自家帥帳里轉圈子。
他不想跟劉對陣,然而現在整個金國,能夠率領數萬大軍的將領,除了他還有誰?過去還有個粘罕,現在呢?連粘罕唯一的兒子,金軍之中戰力有數的真珠兒都反了,不知去向,和尚原這一仗,除了金兀術,還當真就沒人可以勝任了。
明知如此,金兀術也就沒有向吳乞買上表,他只是命令大軍在原地駐扎三天之后,又朝著和尚原的方向,動身了。
對于已經牢牢占據咸陽城的王重陽來說,金軍大舉過境的消息,讓他感覺很是詭異。
照理說,金軍即便是想加強對南宋的攻勢,也不應該放任他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存在,難道金兀術就不怕他尋隙攻打金兵的輜重后勤隊伍,或者是擴張勢力?
在咸陽城城主府里,王重陽跟清虛散人正因此事而討論著。
清虛散人也覺得此事當中透著詭異,但一時半會也抓不到重點。王重陽則是覺得,既然金兵如此膽大,那就該從武力上給予金兵一次當頭‘棒’喝!
有西夏人提供的軍備,如今王重陽麾下,正兒八經的武裝力量,已經超過一萬五千人,可以說,這已經是一支在金國腹地里,舉足輕重的隊伍了。
“啟稟城主,林英英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