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君跑了一身汗繞了出來:“到底還得是姐姐說了纔算,姐姐吃糖。”
紅景看了他一眼,想要伸手去摸他頭,但看到他的頭髮,一陣無語:“你還是先去洗洗吧,不乾不淨吃了會生病的。”
“哦。”
他難得乖乖聽話了,抓著糖回了院,二流子陪了笑臉,沒把她的話當真,只說:“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紅景送走了他正要轉身,有人大聲叫她:“紅景!”
粗嘎裡都帶出了嘶啞,要麼是激動的,要麼是憤怒的,紅景先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呼呼啦啦的一羣人,急忙正色轉身——什麼情況?
走的近了,紅景纔看出來,是孟雲鶴打頭,帶著一羣人,一臉怒氣衝衝的就過來了。
“這是來給我道賀的嗎?”紅景迎門一站,頗有股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呸!紅景你還有臉說。”孟雲鶴一步跨出來,一身喜服都看不出顏色了:“你明知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就是故意叫那小子去我家的!你把那小子叫出來!”
紅景失笑:“你知道你自己說的什麼嗎?反正我聽不懂,你今天大喜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今天也大喜,你看我家安門了,新房子新傢俱,今天搬遷,我忙的都不知東西了,還有空搭理你?”
真是連表情都不屑給他半個,她的傢俱,多半都是自己拼的,木匠做出的板子,甚至拼的時候,連木匠都不知道,她一個人做了那麼多事,豈止是一般的忙。要真是動手故意弄他,他還能站這兒?
“不給她點顏色她是不知道悔改的,讓那小髒孩出來!”孟唐氏從後面擠出來:“我告訴你紅景,你這輩子都不可能進我孟家的門,早死了這份心吧!”
啥?紅景嘴角撇起:這就是傳說中的給臉不要臉啊,紅景轉身去關大門,——門上貼著大紅的對子,門心都是安門大吉。
“你幹啥?想躲進去嗎?想的美!”孟唐氏見她沒說話,看她又要關門,急忙搶上來,伸手要扒她。
紅景把門關上,往一旁一錯身,孟唐氏直接撞在門板上:“啊……”
“誰說我要躲?我只是不想讓髒東西進我家新院子,你剛纔說什麼?進你們孟家?切,是不是忘了我寫的休書?孟雲鶴你自己說,我在休書上寫了什麼,你是不是又不想要你的……”
紅景話沒話完,孟雲鶴急忙打斷:“我不找你!”
他知道紅景厲害,以前還不顯,但她蓋房子的時候,經元都來看她了,里正和經元說什麼還要通過她,他的前程當然要!
不過,楊二妞的肚子已經平了,孟雲鶴下巴一揚,說:“你讓小髒孩出來,我今天得好好收拾收拾他,看看這麼大的日子都被他給搗成什麼樣兒!”
他扯著自己的衣服,若不是知道那是喜服,還真不知道以前的以前,紅景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
“我怎麼不能笑?這是我家門口,你帶著這麼多人,是想要嚇唬我嗎?我好害怕啊。”紅景做了個好怕怕的動作,順手摸了一下頭上的針,又看了一眼還在門上靠著的孟唐氏:“鬧夠了就回去,你辦你的喜事,和我家喜事不沾邊。”
這打發人的語氣,說惱了有些人——“你這小丫頭,怎麼說話呢?秀才娶妻,里正嫁女,一個村的人都來了,能到你家門口是你的福氣。”
“你這丫頭說話也太不分輕重了。”
“就是啊……”
雖然不知道這都是誰誰誰,但這話,紅景一點兒都不忍著:“就是什麼啊,這和你們有關係嗎?反正和我沒關係!秀才而已,娶個媳婦怎麼了,哪個男人不娶媳婦啊?還到我家門是我的福氣……我家這新房子,你們站這兒纔是沾了福氣,不懂瞎說話,說些瞎話。”
“哎呦——我頭疼,我暈了半天竟然沒一個人扶我?”孟唐氏眼看紅景一個人就說過這些人了,立刻哎呦呦起來。
紅景直接拍了一下門,啪的一聲,把孟唐氏嚇得一哆嗦:“你頭疼?要不要我給你治治?”上次治過她,然而這種人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紅景冷笑:“趕緊滾到你兒子身後,別髒了我家門!”
孟唐氏不敢硬留,但是也不甘心走,咒罵道:“你纔不乾淨呢,你自己髒,就說別人髒,你這兒也不乾淨,你……哎呦!”
她說話沒看路,退了兩步自己摔了,孟雲鶴雖然覺得她丟人,但到底是自己釀,伸手拉了回來,也不管把他娘拉的有多狼狽,接了一句:“這兒也是藏污納垢的!”
“你哪來的臉,還在我面前說這話?”紅景掃了一眼他們,徹底冷了臉:“孟雲鶴,我要是你,現在立馬回去,不在這兒丟人顯眼的,畢竟你惹我不開心,你那點兒破事,就會傳到今年新科舉子那兒,你……”
“何必那麼麻煩,就他那些事,里正知道了,也有他受的。”
門裡有人說話,大門隨後打開。
紅景臉色一變:“你們怎麼出來了?”
——是蕭澤琰和惠林葉。回頭看時,看到紅安拉著樑君,直接躲在門口。
這不是添亂嗎?她一個人能搞定的事,紅景瞪了一眼惠林葉,多半是她的主意!
惠林葉湊過來,嘴脣不動,咬著牙說:“你以爲我想啊?這是你家阿澤的主意,說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我是不放心纔跟出來的。”
紅景嘴脣一扯:“我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看我的。”惠林葉收了笑,往她面前一站:“鄰里鄉親們,大爺大叔大哥大嬸大嫂大妹子們,你們參加喜宴就吃好喝好玩好,新郎官陪著客人敬酒喝酒纔對啊,你們都跑出來了,新娘子不管了?”
她一說話就帶了一股子推銷風,紅景扶額:“說這些有毛用。”
剛說完新娘子,新娘子就來了——楊二妞一身大紅嫁衣,比孟雲鶴好看多了,蓋頭已經掀了,她是纔到,畢竟那麼乍眼的一身,在人羣裡特別明顯。
她一過來就說:“紅景,我是看你可憐,纔對你好臉色的,你也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