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遇春哭笑不得,覺得紅景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不認識藥還這麼說,他要怎麼回?
本來是想要討好她的,要是回的不好聽,那不就白示好了?
紅景也想到這一點了,拿出紙筆說:“我也是太心急了,你再說一遍那些藥,我留個底兒,要是能找到相對的藥物,也是好事。”
毒藥不好配,解藥更難,紅景現在算是體會到了——以前總說什麼是藥三分毒,真的毒藥那就是見血封喉的,根本就不留一點餘地!這麼比對下來,什麼三分毒,已經很柔和好嗎?
葉遇春急忙重複剛纔的藥方:“麻風草,天星碧,暗夜陀羅,白芒……”希望紅景記下之後回對他說些同樣的藥方。
紅景寫的是簡體字,大概只有她自己能看懂了,寫完又對了一遍,沒有停筆:“你剛纔不是說那幾個方子你都記住了嗎?都說出來吧,畢竟可遇不可求,書都被你撕了,以後的人更不會知道了。”
“還有大馬小馬,癥狀是驚悸……”
葉遇春確實都記得,雖然有些磕絆,但邊說邊想還是說齊了,紅景寫完審視了一遍:“如果這真是方子,那可是害人不淺。”
這話合了葉遇春的意,他拿走另外一張:“你也這麼說吧?我就知道毀了是對的。”
“方子是好的,但你毀了就不對了,以後就斷了,再沒人知道了。”紅景對這個說法認同,方式不認同。
本來這個時候就傳承不易,再若是刻意毀之,那纔是真的斷絕了,紅景深有感觸:“雖說是毒,但用的好了,也是藥。”
“這話,大概也就你敢說了……”葉遇春看著那些字,勉強認識,“這是我剛纔說的藥方嗎?你也不準備留下了嗎?”
“我暫且記一下,能跟上你念的速度,當然寫的是我自己看的懂的,改天再眷寫。”紅景伸手拿了回來,差點忘了,她寫的漢字數字都和他們有代溝。
解毒藥做出來,她就先吃了一粒,看的葉遇春也想要吃了嚐嚐:“你爲什麼要沾糖?”
問題真多,紅景一邊收拾著藥具,一邊回答:“因爲藥苦,很多人都覺得苦,我現在先忙一下,你先自己記一下我中午時候給你說那個藥方。”
她給阿澤送藥,但是沒說她已經知道解藥方的事——驚喜也是需要製造的。她要真能把毒一次解開,那真屬於驚喜的。
……
翌日,紅安就在這兒“監工”,有他在,比紅景在這兒強多了,沒人和他說什麼閒話,惠林葉又來幫忙,紅景就騰出空了,背了藥簍上山。
蕭澤琰要跟著她去,葉遇春也跟著她去。
“那行,你拿著東西。”紅景直接把藥鋤鐮刀給葉遇春拿,她就只背了個空簍,走在前面。
蕭澤琰到山腳就折了樹棍給她:“山路陡峭,多加小心。”
紅景一笑,葉遇春在後面伸手:“我的呢?”
“你手裡不是有嗎?”紅景回頭看他,那鋤頭他已經在拄著了。
蕭澤琰更絕,扶了一把紅景,直接拉開距離。隱隱有甩開葉遇春的跡象,紅景急忙拉住他:“小心他迷路,還得回來找,多麻煩,等著他跟上。”
他沒好氣:“你快點!再這麼慢我們不等你了。”
葉遇春氣喘吁吁的:“不帶你們這麼樣的,故意坑我呢?這一路上,我也沒看見半點草藥。”
紅景隨手摺的他都沒看見,但揹簍裡已經有很多枝了:“眼看著我這就要滿了,你還啥都沒看見呢,那你真是白跟來一趟,修行在個人,我能教你,但替代不了你,你自己上點心吧。”
把揹簍給他看過,紅景把鐮刀拿了過來:“中午不回去了,你路上負責採能吃的,我一會兒去舀幾條魚。”
“我……”
葉遇春剛要說他不會,蕭澤琰就搶先說:“我抓野味,不貢獻的就別吃了。”
把他想要說的給堵死了!
紅景的聲音遠遠傳來:“這還有仙茅呢,山茱萸也可入藥……這回心草長的這麼旺,回去栽種,杜仲白芍也是野生的,今兒算來著了……”
葉遇春緊趕慢趕,趕到的時候紅景已經都摘完扔揹簍裡了,藥鐮上沾了些泥,她正拿著樹葉擦,蕭澤琰在遠處,抓了一隻野雞。
“這就當中午飯,我去舀魚,葉遇春,你的揹簍給我。”紅景的揹簍裝的快滿了,葉遇春的還空著,他還是頭一次上山覺得周身俱疲,給揹簍的時候,連藥鋤也給了。
紅景拉了他一把:“我教你個絕招,走。”
“你上來跟沒事人似的,不累啊?”他撐著藥鋤,跟在後面:“我也爬過山,就這次,最累。”
“你沒用心,當然累,”紅景從水邊找了些草,往簍子裡塗抹:“凡事要用心,有句話叫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精誠之意就是用心,你學做菜的時候,肯定就不累,但你摘菜削皮的時候,就格外容易累,是不是?”
葉遇春折了根嫩葦叼在嘴裡:“還真是,我那時候學顛勺,胳膊都腫了,也沒覺得很累,倒是打雜的時候,每天都累得不行……”
這麼想著,就見紅景把揹簍續到水裡,用草繩拽著,她就蹲在水邊,嘴裡唸唸有詞,然後慢慢往上提,提出半截時,往裡看了看,又續回水裡了。
“你這是做什麼?”他湊了過來:“魚會那麼傻?”
“說不一定哦。”
她狡黠一笑,等了一會兒又提,這次就迅猛了許多,嘩啦一聲,簍子直接提出來了,裡面巴掌大的魚四五條!
“手氣真好,”紅景喜笑顏開,衝著往這邊來處理野雞的阿澤說:“阿澤,四條呢!”
蕭澤琰拎著剛拔了尾巴的野雞,正要應聲,野雞忽然一個撲棱,他沒防備,竟被掙脫了!
那野雞撲棱著直往紅景臉上撲——野雞可是會飛的,紅景下意識的擡手擋臉,可不想被啄一口或者撓一爪子,被野雞直接撲在胳膊上,重心一下子就後傾了!
她本就站在水邊,往後一倒,後面就是水潭!
“啊!”
嘩啦!
“紅景!”
蕭澤琰想都沒想,直接跳了下來,伸手就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