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聲音那麼大,張玉明在門外,讓下人都退了,他親自守著。
紅景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下人散開,她也沒讓人帶路,自己就過來了。
走路悄麼聲的,只聽到書房裡說:“那個丫頭別說當你正室,就算進門都有問題!”這是在說她吧?紅景一笑,小聲接了一句:“我不進門,到時候他會求著擡我進去。”
“你……什麼時候來的?”
張玉明嚇了一跳,纔想斥責就急忙收話改口,聲音也不敢大,怕書房裡聽到,也怕紅景說什麼。就好像他以前給將軍做親兵的時候守門的尷尬,一般人不會懂。
紅景柔柔的笑:“剛到,你在這兒守門呢?那我進去了。”
“哎……”
張玉明來不及說什麼,紅景已經推開了門。
——她本來就不是來問的,只不過是和他說一下而已。
蕭海璟正憤然而語,蕭澤琰的面無表情已經刺激到他了,門又忽然開了,他火大直罵:“不長眼的東西!主子沒叫進來作甚!滾出去!”
“我不會滾,要不,你給我做個示範?”紅景淡淡的說著,看他們都在站著,她就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剛纔聽到了一句不太好的話,阿澤,別人說什麼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思呢?”
惠林葉那個烏鴉嘴,還真是被她給說中了,這傢伙果然在說她壞話,幸好她來的及時,要不然可就虧大了。
“能讓你進門就不錯了,你還想怎樣?”蕭海璟覺得這女人實在是貪心不足:“我是覺得你還算明理,好商好量的還能說,要是你實在不聽,別怪天家無情!”
紅景充耳不聞,只看著蕭澤琰。
蕭澤琰也看著她,四目相對,他的眼神大有深意。
“你別太妄想了,能給你的你就接著,別等到時候什麼都沒有了,你又鬧事……你!”
紅景本來想要旁若無物的,但他偏偏囉嗦,蕭澤琰還沒出聲呢,話都被他給搶了。沒進來的時候就有些惱,此時看他還想動手拉扯她,直接不忍,從頭上抽了長針直抵他喉——
蕭海璟額上暴汗,他竟然感到了殺氣!
“說夠了嗎?”紅景雖然身高不高,但氣場十足,即便是仰臉看的,他也得小心回話:“你想幹什麼?”
紅景瞪他:“閉嘴!讓阿澤說。”
蕭澤琰一直都沒說話,紅景在外面沒聽到他的聲音,進來這麼久,他依舊沒開口,此時看著老四被逼,他伸手把紅景的手壓了下去,終於開口:“放心,我答應過的,都會做到。”
“我不放心,你答應過的,沒做到的也不少。”紅景直接懟了回去:“我本來不是來和你說這些的,但既然這事已經提起,那就明說吧。”
她沒問過他,只是不想給他增加負擔而已,她的想法,其實根本不復雜,只要蕭澤琰的想法還是和她一樣,她就不要別的。
他手往下滑,捏住了她手的針:“我說過,你嫁給我,就是我的人,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和你一直走下去。”
說著話,他把那針從她手裡抽了出來,插回了她頭上。紅景僵了一下,纔想起來。
“……這是你的酒後真言?”
洞房夜的話,她能記得,完全是因爲那夜太疼。
“我就食言那一次,你不能以偏概全。”他很自然的擋開了紅景和蕭海璟的距離,按紅景坐下:“這次我們分開走到關城,你應該相信我了吧?”
“我很想相信你的。”紅景確實很感動,但感動很容易遮掩事實。
“三哥!”蕭海璟急吼吼的打斷:“你別被這女人蠱惑了!”
“唰!”
紅景的袖裡劍直接甩了出去——長久沒練,有些失準,劃過他的外袍下襬,落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蕭海璟又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要是沒長記性,我就給你好好長長。”紅景一眼撇過:“我和阿澤說話,與你何干!”
蕭澤琰乜了一眼那短劍:“紅景,你放心,我回宮之後,必然出來接你。”
“你確定你能回去之後還出來?就算不接我,你能自由出來嗎?”紅景自嘲:“別被我給說中了,君言何斷真假呢。”
聽到這句,蕭澤琰想奇被試探的時候,他眼神轉深:“你當初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卻不說破,只和惠氏說了,然後一起試探我?”
“我沒那麼無聊,不喜歡猜來猜去,有話明說是我的風格,那天只不過是湊巧,那首板書就是那麼說的,詞我一個字都沒改,你既然不想給我明確的回覆,就不要提以前。”紅景只不過想要他一個回答而已,很難嗎?
不是她不信他,而是他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接她,真要回去,是生是死都不在自己手裡,這種狀況下,她敢期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