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此言何意?”
那長臉男人拉了一把那頭戴書生帶的男人,兩人都坐下了。
惠林葉的發(fā)型和紅景的發(fā)型一眼分明,姑娘婦人區(qū)分明顯,所以那人說話,就少了幾分咄咄逼人。
但惠林葉說的話一點(diǎn)也不比紅景好聽:“我是說你們讀書讀傻了吧?什么話都敢說的?你們是什么功名在身啊?以后能娶什么樣的女子為妻啊?不知道現(xiàn)在都推崇守備大人那種君子好男人的嗎?”
“姑娘你……”
那長臉男人也被堵的不輕,張口就要說,被方臉男人給打斷了:“姑娘志向甚好,敢問可有定親?”
“這算什么志向啊,最多只是成親嫁人而已,”惠林葉撇嘴:“我是要做首富的,把嫁人當(dāng)志向的女人,注定是依附男人而生的,男人給坨屎,都是香的。”
紅景笑噴了:“噗!哈哈……姐姐你快別說了,咱們這是酒樓,客人還要吃飯的。”
“對對,對不住各位,一提起臭男人,我就忍不住牢騷,過去了過去了,咱不提這些。”惠林葉換了笑臉,回身到柜臺處拎了里面的茶壺,給他們倒茶。
被噎成這樣,那男人忍不下,蹭的起身:“你這女人,這般看不起男人,那你還不是要嫁給男人?哼,說的什么胡話,這世上注定是要陰陽調(diào)和的!”
“別扯玄學(xué)啊。”惠林葉倒了茶水之后就退開了:“就事論事而已,我說的是打女人的男人。”
正說著,又進(jìn)來一波客人,惠林葉去招呼,在柜臺里的紅景就冷眼撇著那幾個(gè)書生,只希望他們不要太過自命清高,不然等會兒會羞憤自盡的。
一見有客人來,那男人似乎找到了突破口:“這男人打女人,本不是過錯(cuò),若是夫妻,有道是夫?yàn)樘欤煲蚶滋煲掠辏际菍Φ模际菓?yīng)該,有何不能打?”
“你當(dāng)你是皇上嗎?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呢,”紅景涼涼開口:“男人若是有本事,自然愛護(hù)妻兒,維護(hù)一家老小,這男人若是沒本事,只能在家里打女人找會顏面,一從家里出來就成了慫包軟蛋,什么都做不了。”
有人進(jìn)來拆臺:“誰說的!有人做了高官,照樣打老婆,女人就是賤骨頭,不打不聽話。”
這是個(gè)糙漢子,厚實(shí)的棉衣被他撐的膀大腰圓,一臉橫肉,看著就兇。
“哎呀,打女人出來的男人,應(yīng)該是男人生的吧?”紅景直接甩過去一句:“畢竟女人被打了,會被打死的,人都死了還生什么孩子?男人自生自產(chǎn)咯。”
“你……”
一句被堵死,他們哪里知道后世那些反懟名言金句呢?
“妹子你別欺負(fù)人了,人家是來吃飯的。”惠林葉真成跑堂的了,兩個(gè)伙計(jì)都在后廚,只負(fù)責(zé)上菜。
那糙漢子說:“姑娘你倒會說話,看你沒有人家,給大爺做個(gè)妾?”
“我忍不住了,杜晨興都不敢這么說,百般求娶就等著點(diǎn)頭呢,你是哪個(gè),隨便就敢要人做妾?”紅景一副伶俐小妹的模樣:“我家那入贅夫君當(dāng)初求正名的時(shí)候,還是因?yàn)樗幕始疑矸荨:撸娈?dāng)是不亮身份就是一般女子普通姑娘了?女子就不該有大志氣了?古往今來奇女子少了?”
“奇女子不少,但都不是自封。”此時(shí)只有那方臉書生能接話了,他本就沒有看不起女人,雖然沒有高看一眼,倒是也有幾分平等對待的意思,此時(shí)紅景這話一出,沒誰敢再肆意說,就連剛才那一直叫囂的戴書生帶的男人也不敢開口了。
他說:“古今奇女子有真有假有虛有實(shí),不能足一而論,姑娘占那一方?竟可令皇族折腰,將軍拜服?”
他問的不是一個(gè)人,連帶惠林葉也有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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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林葉看了一眼紅景,她倒是想說,但對上這種文人,她覺得說不通,索性就讓紅景說,她給加油好了,還真有種舌戰(zhàn)群儒的感覺。
紅景會上這當(dāng)?頓時(shí)笑了:“我沒說我是奇女子啊,我只是說了那么一句而已,就算不是奇女子,這女人也不比男人差,持家有方的,家和萬事興,生兒育女的,都不容易,就這要是還被打,真是……”
有個(gè)詞一時(shí)想不起來,她急忙給惠林葉遞了個(gè)眼神。
惠林葉圓場:“本來說的就是男人打女人的事,怎么扯那么遠(yuǎn)了?反正我們是覺得不對的,有些人覺得對,觀點(diǎn)不和,各抒己見。好了好了,上菜了上菜了,大家吃飯,吃飯是正事。”
“聽姑娘這語氣,也是讀過書的,難怪志向高大。”
冷不丁那剛才被懟沉默的男人又說了話,但冷嘲熱諷的語氣,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
紅景本來想放過他一馬的,此時(shí)覺得,有些人,就是固態(tài)渣,是繞不過的:“你叫什么?敢留下姓名嗎?”
“這有何不可,在下姓李名尚字平風(fēng)。”他報(bào)名的時(shí)候還有些沾沾自喜?然后也把另外兩人的名字也說了:“這位是童秀才,童信,字游野,這位張秀才,張平,字和之。”
紅景依次記住了人臉:“李尚,童信,張平,我記住了,張平若是再入諱,我祝你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
若是她真有心,點(diǎn)個(gè)狀元也不是難事。
惠林葉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她不會真對這事上心了吧?
“將軍到!”
門外馬蹄立停,有人跑進(jìn)來,喊了一嗓子,這是給人示意警告,不要刻意沖撞。
紅景還以為是杜晨興來了,沒想到是杜晨曦。
她一進(jìn)來就說:“你上次給我的藥效果不錯(cuò),我試了試,若是用法得當(dāng),百里之外取人首級不是問題。”說著,轉(zhuǎn)臉看惠林葉:“那誰,聽說我哥喜歡你?”
“杜將軍,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和食客們談?wù)撨@男人打女人的事兒,有人說女人是賤骨頭,不打不聽話,你覺得可對?”紅景挑了挑眉,說話帶著暗示。
杜晨曦這脾氣,鞭子一甩:“對個(gè)屁!誰說的?站起來讓老娘先抽一頓!女人找你惹你了,還賤骨頭,沒這賤骨頭,哪來的你啊?”
“哎呦我的將軍,人家還在吃飯呢,還沒給飯前呢,你先讓人家吃完啊,別嚇著我的客人,要是以后沒客人了,我這店還怎么開?”惠林葉急忙攔著。
這紅白臉的的雙簧,她和紅景配合的端是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