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
蕭海璟十分執著於她的身份。
這不止一次被問及的問題，紅景也在意：“我也想知道，我除卻那個村姑的身份之外，還有什麼身份。”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對著蕭澤琰說的，雖然以前也提過，他也承諾過，但到底，也沒有真的兌現，雖然現在還沒什麼身份，但他若此時著重承認一下，也挺好的。
“本宮……正妻。”
蕭澤琰張口，話語微頓，但說的還是十分肯定，倒是紅景，對他的自稱有那麼一瞬間的疑惑——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你這個本宮，是指自己有單獨的宮宇嗎？”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那些後宮女人們自稱的本宮那個意思，但好像……都是一個意思吧？
蕭澤琰眉心微擰：“說正事。”
她腦子裡裝的什麼？這種問題都要問？
蕭海璟在一旁噗嗤直樂：“三哥，你這正妻肯定能被人笑掉大牙的。”
話音一落，就覺得鼻子泛酸，臉上濡溼一片。他伸手摸了一下，是眼淚？
紅景說：“笑我，也得哭著笑。”
一開始流淚不覺得，流多一會兒眼睛就難受了，蕭海璟捂眼擦淚，竟然止不住！他想瞪人都沒氣勢，說話也弱了三分：“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讓你長點兒記性。”紅景都說了幾次讓他長記性了，要是不做點什麼實質的，他還以爲她只會說空話呢。
蕭海璟伸手指她：“你……”
“好了！”蕭澤琰兩廂各瞪一眼：“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紅景起身，到蕭海璟身邊，伸手到他鼻下，他想躲，卻被她按住了頭——什麼味道也沒有，他的眼淚看止住了，要不是眼睛有些澀，他都不覺得自己剛纔真的哭過。
“對不住啊，一時技癢，好久沒用過了，我都害怕失效，四爺別和我計較，你和我說說，你其他兄弟的事，我幫你整蠱他們如何？”紅景端起茶杯送到他面前：“用茶湯熏熏眼，除幹免澀。”
“哼！”
蕭海璟剛被她下了這麼大的面子，哪還理她，端過茶杯自己薰著，不看不理不說話。
紅景又去問阿澤：“說說嘛，我知道多一點兒，也好想應對的法子啊，以前沒我，他們只針對你一個，不論陰謀陽謀都只要你死不要你生，但現在多了個我，他們還不知道我的底細，我們正好可以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
說的又道理，可是再如何，蕭澤琰也不可能讓她犯險：“不用你出手。”
“我不出手，只在後方，你動手之前，要是熟悉了對方的弱點，那不是更容易些？”紅景端起茶杯，直接送到他嘴邊：“夫妻齊心，其利斷金。”
……
話是這麼說，蕭澤琰還是有些不想談：“我覺的你之前的想法就不錯，那樣就好，老五老六的事，讓老四給你講，我去讓張玉明佈防。”
紅景的提議，就是下毒，她當時和阿澤心有靈犀了簡直，兩人同時想到，簡直不要太默契，只是難度有點高。但既然阿澤同意，那她就可以試試了。再加上有惠林葉的後方助陣——這麼下來，唯一欠缺的，就是時間。
雖然紅景想的很好，但此時被蕭澤琰就這麼敷衍似的拉出來說了，她又覺得欠缺了什麼。正想找補，他卻起身了：“咱們分頭行事，這樣速度可快，不會措手不及。”
“哎……”
“喂……”
蕭海璟和紅景同時想要攔他，都沒攔住，一時大眼瞪小眼。
紅景攤手：“說說吧，你和他的那些年少往事，以及你的兄弟姐妹父親母親，最好涵蓋整個皇宮。”
她倒是能即刻轉變，蕭海璟不屑，但又不想這麼放過她：“是不是越詳細越好啊？”
“當然，細節多一點兒，我就可以多瞭解一點。”紅景點頭。
蕭海璟就從小時候開始說，真是十分詳細——從出生開始講，他不記得的也能說出來，還說是史官收錄，紅景也不戳穿他，就聽著他說。
說一個時辰，她沒不耐煩，說兩個時辰，她還沒不耐煩，說三個時辰……蕭海璟受不了了：“說到哪兒了，記下，明天接著說。”
“哎哎，那不行，”紅景伸手擋門：“我已經讓人準備飯菜了，今天一定要聽完，今日事今日畢，不可推明日。”
蕭海璟嘴角抽了抽，他搬石砸腳了……
等他說完，天都黑了，蕭澤琰在隔壁，回來的時候看到他還在，就沒直接過去，聽到紅景略帶笑意的說：“今兒真是辛苦你了，明天你要是嗓子不舒服，儘管來找我，我給你免費配藥。那我就不送了，我也挺累的。”
她要是氣人，真能把人給氣死。蕭澤琰隨後走出來，看到蕭海璟正好出去，紅景正要轉身回房。
“你別欺負他，他也不容易。”
紅景轉首，展顏一笑：“我知道，他今天說的很詳細，不過你們的生長環境，沒有誰是容易的，我覺得你六弟其實不錯，只不過被人利用了，而且年紀小，策反也容易。”
“老六？”蕭澤琰想了一下，覺得好笑：“你就憑聽老四那麼一說，就想要策反老六？”
年紀是小，可也是真狠，他都不喜歡的人，紅景倒是心思夠大的。
“試試吧，說不一定呢？”紅景伸手拉他：“累了吧？喝湯，解乏。”
在別人家過夜，紅景很是低調，晚上練功，並未和阿澤同牀。
這事定下，紅景就不得閒了，配藥、製藥、給蕭海璟治嗓子、給林家成看病、給張梅氏斷後、給惠林葉敷臉……還要見縫插針的讓阿澤把圓章方印給她送回來，樑君年紀小，去學個出路也是好的，但她還得去看看，那個被他們總是誤會和她一家的南海洪家是什麼家族。
據說是賣衣服的，他們家出的衣服，天下聞名，還單獨給皇宮進貢，一般人想見到人家主子，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