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林葉拿著方子纔出去,李澤就來了。
紅景還沒來得及收拾桌面呢,見他進來,急忙把桌面上剛纔那張紙折起來,上面的木枝沒來得及愛扔,被李澤嘲諷了:“樹枝?你不會是不會寫字吧?”
“我會不會寫字,跟你有毛關係?”紅景就當沒看到他表情,收拾了桌面,看了一眼蹲在櫃檯下的麥冬,伸手把人拽了起來:“李澤,你打人了,不準備賠禮道歉?”
“是他追著打我的,我還手而已。”李澤笑出了聲:“就這樣的,還能在醫館當夥計?也就你們回春堂纔會用,這要是在我家人仁寶堂……”
“那是你的事,我沒興趣知道,我只問你,麥冬臉上這傷,你賠不賠?”紅景強拽著麥冬,這小子是被打怕了還是怎麼著,直往後縮,她要不拉著,早就縮回角落了。
李澤翻了個白眼:“一個夥計,賠什麼?”
“賠個夥計,”紅景鬆開了麥冬:“打人不打臉,就算麥冬只是回春堂的一個夥計,但他不是賣身爲奴的,你要是欺負人,那我沒辦法,只能在報官的時候多加一條,若你不是有意爲之,那就賠個夥計捱打一頓。”
“哼,就你,還想打我傢伙計?”李澤覺得好笑至極:“我賠也行,但我的夥計也沒簽賣身契,所以我賠了他,你能不能打到,就不管我的事了。”
紅景點頭:“可以。”
“姑姑,不可以!”麥冬急道:“他這兩個夥計都是會幾手練過的,不可以啊,你會吃虧的!”
“我這人呢,有個習慣,就是見不得和我一邊一勢的人被人欺負,如果是因爲我,那更不能忍,只要他賠,我就一定可以打回去。”紅景笑著安慰麥冬,“放心吧,我是一定能討回公道的,沒人能欺負我,的,人。”
話是對著麥冬說的,但說給李澤聽的。
李澤不以爲意,擺了下手。
圓章站了出來:“我來。”
紅景說:“我要打了麥冬的那個,是你嗎?”
圓章錯愕,看了一眼方印。
方印不屑:“你還要對上號呢?我來就我來,看你這樣,我動手就是欺負你的,算了我不動手,讓你打。”
他身材壯碩,雖然不很高,肌肉也不是很紮實,但相對而言,這屋子裡,就他塊頭最大,噸位最重。
蕭澤琰隱隱呈現保護姿勢——但他並不干涉紅景太多,紅景既然這麼說,那自然是有她的想法,他護她周全,不耽誤她的事。
紅景說:“你打了麥冬幾下?”
“我怎麼知道?”方印下巴一揚,鼻孔快要朝天了:“誰打人還查數?反正我是不查。”
“十下?”他的回答,紅景很不滿意,就直接開始猜測確定答案:“二十下?”一邊問一邊看著他,他雖然不點頭不搖頭,但眼神裡已經有些慌了,看來他多少知道,只是不想承認。
“三十下?”
紅景再逼一把。
“二十下二十下!時間太快,我沒打他幾下,就有人過來了,你可以問他,問我作甚?”方印急了,雖然看著紅景不像是要動手的樣子,但問這麼清楚,難保不會打回來。
紅景擡手抽了藥杵,直接走了過去:“打了二十下,還盡數招呼在人臉上,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像你這種不要臉的人,就不能給你臉!”
說這話直接抽了過去,那銅製的藥杵用起來特別順手,方印一個不防,被抽中了,疼的他下意識護住,正好看到紅景一隻手朝後伸,有人往她手裡放入了什麼。
暗叫一聲不好,正要避開,紅景揚手對著他面門撒了一把,白花花的東西,好像沾在他臉上了?
“啊!”
他捂住臉一聲尖叫,紅景毫不留情的抽了他二十下,抽完自己也累的不輕。
方印捂著臉痛苦不堪,“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可別誣賴我,我什麼都沒做。”紅景一步跳開,放下藥杵,拍了拍手上的白色粉塵。
李澤楷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剛纔看到了什麼?這小個子精瘦的丫頭,把他得力的小廝給打了??
那撒的是什麼?
他急忙呵斥:“紅景!”要是不表態,他豈不是顯得連自己人都護不住?
“叫什麼?你看看你自己吧。”
紅景手上沒拍淨,正要回頭去找東西擦手,麥冬遞過來一條打溼了的布巾,蕭澤琰中途攔住,自己遞了過來。
“你真好。”紅景毫不吝嗇的笑,那個中感情,顯露無疑。
“咳。”
蕭澤琰還沒說什麼,李澤就不幹了:“紅景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簡直……”太不要臉。
這幾個字他沒說出來,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怕一說出來,紅景直接反駁,那樣丟的可了是他的臉了。聞了一下方印臉上沾的東西,他判斷不出,但也沒見有什麼後果,索性咬牙狠心把計算好的事給說了出來——
“你敢不敢和我賭一局?要是你贏了,我就把解藥給你。”
“你要給我解藥,何須對賭,就憑你能捨棄他的乾脆勁兒,那解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要也罷。”到這會兒了還試探她?
她已經說了把毒解了,現在要是要他的解藥,那豈不是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話?
“少爺……”方印聲音都打顫了:“少爺救我!”
李澤是不想這麼便宜了紅景,但方印這樣,他低聲安撫:“你放心,沒毒。”又繼續說紅景:“你是不敢賭吧?”
“呵,那就賭一局。”
紅景只是不想被動,但也不怕事。
“那就讓葉大夫和我爹做裁判,我們就在如意街上對賭。”李澤目露得意,正要再激幾句,紅景一個白眼翻了過來:
“請裁判?誰有那個資格?公道自在人心,好不好病人說了算,虧你還是大夫,就這麼學醫的?用同行來評判,你把病人如放在什麼位置?你這個小廝,他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卻無力,你不救,和我說什麼對賭?”
在回春堂還想壓她一頭,估計也就這種愣頭青了,惠林葉怎麼還不回來?她還等著看仁寶堂開的藥呢,連有病沒病都沒診斷出來就開藥,是李澤他爹還是聘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