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無意外,再行鍼一次,便成了。
紅景給他多時,最後被他一把抱住,說什麼也不撒手。
洗漱換寢衣都是蕭澤琰親自動手,紅景掙不開,索性就順著睡了:“我今天很累,經不起你再折騰了,安穩睡覺成不成?”
“行?!笔挐社敕ê唵?,只要她不走,在一被裡睡,他總能哄好。
一夜無話。
倒是難得的安穩覺。
——都是勞累後的兩人,又習慣一起入睡,所以分開幾天,本就有所不舒服,難得一個有意想承一個有意順從,當然是安心穩定的了。
紅景叮囑蕭澤琰這幾日一定要格外注意,因爲第一次行鍼和這三次相隔時間有點長,所以這最後一次也不能挨的太近,但因爲是最後一次,所以要仔細一點兒,萬不能碰帶酒的東西,就算是菜裡面加了酒也不行。
蕭澤琰點頭應了,早膳之後要出去,也交代了身邊跟著的人,但還沒出大門,又有修竹追上,說紅景不放心,讓他跟著。
紅景其實並沒有什麼意思,至少沒有覺得蕭澤琰身邊的人不盡心,只是爲了確保萬一,但前腳剛讓修竹跟去,後腳田嬤嬤就說:“主子這樣做,怕是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剛纔爲何不說?”紅景一眼睖過:“直接說補救法子,別提我不想聽的?!?
田嬤嬤擦了一把冷汗:“主子,平時王爺身邊就沒跟過您身邊的人,這冷不丁跟上了,若是平常時候也就罷了,但現在您幾次交代,很是重要,這要是有心人察覺什麼,不就……不好?”
“那你也跟過去吧,就說我身體不太好,心思也重,不放心王爺?!奔t景索性功過一人扛著,直接往上添人。
“娘娘哎,前幾天您剛和王爺一起去買了衣裳,那霓裳坊現在賣的就是您買的那幾身,您怎麼還託詞病了呢?”
田嬤嬤都沒法說了,眼看紅景的臉色不好,她不說也晚了,紅景伸手,亮出那還沒很明顯的疤痕手指:
“本來就是,我這手都成這樣了,可不就病了嗎?你趕緊去就是。”
田嬤嬤只得去追,張嬤嬤脣亡齒寒,往後畏縮著:“主子,您這樣做也太明顯了些。”
“做都做了,現在來說,馬後怕很有意思嗎?”紅景很是不耐,“好歹你們兩個也是老四送來的,年紀又大,磨合時間長,你們心思沉,我就不說了,不過老四給我送了不少人,我身邊管事的內侍太監都是老四的人,田嬤嬤那樣的,我就不說什麼了,畢竟她也是爲了王府,但張嬤嬤,你就有點兒太牆頭草了。”
“奴婢……”張嬤嬤心裡大驚,臉色瞬變,急忙跪下:“主子娘娘明鑑,奴婢沒有外心,從來沒有傳過消息,奴婢雖然是從殿下那邊過來,但殿下那邊沒有奴婢的把柄,奴婢是真心伺候主子的……”
“不用再說,你起來吧?!奔t景不想聽:“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我要去配藥,今日修竹不在,竹清,你機靈些。”
竹清立刻伸手扶她,恭敬應聲:“是?!?
……
紅景窩進大靠椅裡,長長呼出一口氣:“身邊的人不省心,偏還得留在身邊,真夠累的。”
說著話,她伸手活動著那傷著的三指,折彎扯掰,活動過分,竹清看的心驚肉跳的,伸手替她擋著:“主子,您的手……”
“怕什麼,崩了也是我的手?!奔t景拍開她的手:“配藥去,看看我這兒還有什麼,要是沒好藥,就去外面買,我這手,就靠這最後的用藥了?!?
“主子,靈芝的年份倒是夠,只是這雪蓮……年份實在差的太遠。”竹清拿著藥鬥,沒有直接倒在桌面上。
紅景伸頭去看,皺眉交代:“先把那兩樣配好。”
雖然她這傷口不深,可是她說出去的,都是“重傷”,見骨了的,所以,戲要做全套——如今差了一味,她去御醫院的御藥房,求藥。
竹清跟著她,卻沒想到她會直接進宮:“主子,不是說的是,去御藥房嗎?”
“沒有皇上的聖旨,我去了也拿不到?!奔t景手上纏著紗布,面色慼慼:“竹清,你看我這樣像不像?”
“像……”什麼?
竹清壓根沒體會到其中深意,完全是條件反射的應聲,應聲之後才發現,自己想說的是像什麼。
紅景卻點頭:“像就行,走吧?!?
……
三月的最後一天,紅景從宮裡得了千年雪蓮,皇上又賜了御藥珍品雪肌冰骨丹。
貴妃在後宮裡咬碎銀牙,那御藥珍品,就算沒有受傷,服用也會冰肌玉骨從內修復,紅景只不過是手指頭上有點兒傷而已,竟然能被皇上賜這麼好的藥,還賜了三顆!
然而紅景並不這麼想,她還要研究一下藥丸的成分,畢竟是藥,天生帶著三分毒,豈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