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拿紅景中午做的事開涮呢,紅景呵呵:“我敬我的,你喝你的,就算我的酒里有東西,也喝不到你嘴里,再說了,我這酒也是宮里準備的,又不是我自帶的,有毒也是你下的。”
“你!”
蕭江琛臉色一變,就要拱手向皇上告狀,即便皇上全程都在聽著,他還是要說——
紅景往他那邊走著,直接攔下了:“不是一個段位的,吵架都沒意思,我勸你還是喝酒吧,別動不動就和父皇告狀,像個小孩子似的,你當人生是過家家嗎?你都是有正妃的人了。”
這話太過暗諷,蕭江琛聽得明白,但路被堵住,他若是再和父皇說,就好像應了紅景的話似的,他不說,硬是憋的胸口疼。
紅景對著他舉杯:“五弟,中午是我手重,對不住了,原諒了嫂嫂吧。”
蕭江琛幾乎是鐵青著臉把自己手里的酒一口悶下的,一口下去,只覺胸口更疼。
蕭津瑆起身,端著酒杯先說了話:“三嫂太客氣了,你當時是關心三哥,做的事也無可厚非,而且后來,還是你給的解藥,也算一補一救,不算有事,而且你之前,對我們兄弟,也都援手救助過,算起來,我這條命還是你救回來的,這杯我敬你。”
還挺有眼色,紅景笑了笑,也陪喝一杯,再轉身,就是蕭澤溢了。
把他放在最后,就怕他刁難,反正其他人都喝了,他喝不喝都沒不要緊,喝了紅景面子好看,不喝紅景也不會很尷尬,畢竟那三位都喝了。
蕭澤溢實在不甘心,盯著紅景恨不得穿透她,看到她抬起了手,他忽然想起之前傷了紅景的事:“你的手好全了?你騙父皇!”
他聲音揚起,說著就對皇上行禮:“父皇!她根本沒事,她是騙你的,她欺君,大逆不道……”
“閉嘴!”皇上直接打斷他的話:“紅景,你說。”
“我能先把這杯酒敬了嗎?”紅景苦笑:“二殿下真會難為人,你不想原諒我就只說,扯什么我的手啊。”
說著,她放下酒壺,看蕭澤溢完全沒有轉臉和她說話的意思,直接傾杯:“我就知道,你不會和我言和的,從一開始你見我,就對我有敵意,似乎有什么你的把柄而我不自知卻在我手里握著似的,今天就挑明了講開,以后也不用再翻賬了。”
杯里的酒盡數倒在地上,紅景扔了酒杯在桌,攤開手掌:“我的手是父皇賜藥且養了一個多月才好的,當然,如果不是槐親王叔當天非要分走一顆,我也不至于養一個多月,你對于我說了一句曾經見過你耿耿于懷,幾次三番要取我性命,你之前,是有多見不得人呢?”
“紅景!”
是皇上喝止的。
他養了蕭澤溢十幾年,如果不是現在需要,蕭澤溢完全可以再等幾年露面的,紅景這么說,把他涵蓋進去了,他豈能坐視不理?就算他對紅景有些寵愛和喜歡,但那些不能和他認定的兒子相比。
紅景被他一呵斥,身子跟著話音就晃了一下,隨即她就說:“哎……我怎么看父皇是兩個啊,哪個是真的?咦,貴妃娘娘也是兩個了,淑妃娘……娘娘也是,今天這是怎么回事?這么多假人?”
說著話,手指還伸著食、中二指,比比劃劃的,兀自嘟囔:“我酒量不差的,阿澤才是一杯倒,我能和三五杯呢!”
說醉就醉了,竹清和菊芬急忙過來扶著。
蕭澤溢豈會這么容易就相信的,他從桌上拿了筷子,對著紅景的眼就戳過去:“你這裝醉也太不像了,我來試試!”
他帶著幾分狠意,是硬要戳下去。
紅景是沒醉,但她躲不開,蕭澤溢一手抓著她的頭發的,眼看著那筷子沖著她的眼來,在眼底無限放大,眼前忽然一黑,接著就是竹清的痛呼。
那筷子,直插到手背上了。
手背有骨,卻被這一筷子破肉穿筋,扎在骨頭上,疼的竹清眼前發黑。
紅景“目光呆滯”,“愣愣的”看著周圍人忽然就忙了起來,淑妃齊氏幾步過來,讓自己的人擠開了貴妃的人,把紅景扶穩了,又讓人扶起竹清,去傳召御醫。
這席宴,就這么散了。
紅景被齊氏帶回自己的宮里,竹清也被帶下去包扎傷口,修竹跟著守著的,長青和菊芬是寸步不離的守著紅景了。
齊氏讓人煮了醒酒湯,讓菊芬喂給紅景,在一旁直嘆氣:“皇上現在是越來越經不住攛掇了,以前好歹還有點兒自己的意見,現在什么都沒有了,只聽別人的,還不分人,想聽誰聽誰的,他身邊小太監說的話有時候都聽,紅景,你說這什么時候,才能到頭?”
紅景嘿嘿一笑:“只要你動手,隨時都到頭。”
……
她突然出聲,把齊氏和菊芬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是她沒醉,齊氏抬手拍了她一下:“你還真敢裝啊!”
菊芬急忙起身,去外間守著。
齊氏往外看了一眼,低聲說:“你現在身邊的人,行啊,還挺知道護主的,你沒白調教。”
紅景沒接話,直接塞給她一個小瓷瓶:“藥用的差不多了吧?你記得和我說,不然我會忘的。”
齊氏看了看手里的瓶子,直嘆氣:“你上次給我留了好幾瓶,這又有了?”
“天天動手,逮著機會就動手,藥用的快,還有,這也可以混合了添在香爐里,冰盆里,火爐里,用處很多的。”紅景撐著身起來,靠在床欄上:“慢性的,還查不出來,你不多用點兒,什么時候才是個頭,我也想知道。”
齊氏就沒斷過,只是有些局限——香爐里,或者茶葉里。此時被紅景點撥,立馬明白,直接就往外走,頭也不回的說:“你休息吧,反正今晚你是不能出去的。”
“我就知道會這樣,長青你回去給王爺送個消息,就說我在淑妃這兒,很安全。”紅景交代了就躺下了:“我還‘醉著’呢,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