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笑了一下，默默退開。
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她本來就是要來的，一會兒再解釋。
“這不是利親王妃嗎？”
紅景剛要退走，被人點名認出來了：“竟然會親自端盤子過來，是想偷窺孤的容顏嗎？”
紅景只當沒聽到，徑自要走——
“孤入京城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你，怎麼還沒看夠？看來孤給你畫像給錯了，應該把孤的畫像給你纔是，也免得你還要裝成小宮女來偷窺孤。”
“耶律泰就是如此的不要臉。”李礫湊過來低聲耳語一句。
這下，是徹底藏不住了，紅景擡頭，先給皇上行禮：“父皇恕罪，兒臣不是故意的。”
“起來說話，到底怎麼回事？”皇上沉眸擺手。
紅景狀似不好意思：“父皇，是兒臣的不是，因爲這位金國太子推遲的緣故，兒臣就去調查了一下，聽到傳聞說，太子格外的……心生好奇，就在今日出宮去看了看，哪知太子誤會了，我不想讓誤會加深，才故意不出來，但西樂公主說，我不來她也不來，我只好穿了宮女的衣服，卻不料，太子好眼神。”
說完，對著耶律泰微微福身，笑了一下。
此時只要沒人和她過不去，就不會說什麼，畢竟當著外人的面，爲難她，也就是不給皇家面子。
耶律泰也笑：“原來是孤誤會了，但那畫，可是真的。”
他再次提到畫，蕭澤琰起身擋住紅景，說：“耶律太子不要故意混淆視聽了，那副畫，也不是你畫的。”
紅景一楞，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意思是……
“那時候孤還沒見過這位王妃，自然不是孤親筆，但現在見到了，孤一定會親筆畫上，王妃的絕色容顏的。”
耶律泰順勢說到，還比劃了一下。
“謝謝耶律太子如此盛情，但是不必了，我的自畫像比你那個好多了。”紅景拒絕還不忘踩一腳——真是便宜他了，眼下這種場合，她也沒法做什麼。
雖然阿澤剛纔是替她圓場的，但他的眼神並沒有像他的話那樣，而且明顯帶著幾分警告，——好吧，紅景承認，和阿澤在京城裡，她越發瞭解他了，因爲在這兒，阿澤纔是露出本性的。
這個耶律泰，如此故意，是欺負她不敢直言明瞭？
李礫眼看紅景笑容不對，急忙和耶律泰低聲說了一句，後者眼神過來，話卻是對著蕭澤琰說的：“利親王真是好福氣，有如此旺夫之妻，想來，諸位皇子應該都是羨慕的。尤其是太子，他可沒你這份勳功。”
“我們兄友弟恭，耶律太子多慮了。”
蕭澤溢先跳了出來，他不容任何人對他坐上太子之位有微詞！
蕭澤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上位，眼神剛定，衣袖一緊——
紅景低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你的，只是當時不清楚耶律泰的意思，所以我就沒說，謝謝你替我遮掩，我先出去換下衣服，反正也躲不了，索性明著來。”
……
紅景這舉動，直接超出了蕭澤琰的預判——他本意是不牽扯紅景自己把這些事處理掉，但紅景有是這麼“胡來一氣”，簡直是焉知非福。
“利親王妃竟然也會有怕的時候，孤聽說，她可是你們大越的奇女子呢……”耶律泰哪裡回放過她，幾乎是直盯著的，紅景剛一出去，他就看到了，直接說了出來。
大越朝裡，當事兒的也就那麼幾個，太子新上位不說，還是個半路出來的，以前根本沒這號人物，壓根就沒有根基，原本最有太子潛質的三皇子在太子冊立之前被冊封了親王，當時不明白，現在看，簡直就是攝政王的節奏，這大越陛下，玩的一手好牌，卻忘了還有上下家呢。
也不問問上下家的意思，就這麼玩，會玩脫的。
原本他並沒打算在大越耽誤時間，既然他妹妹要嫁太子，他就爭取一下太子妃之位好了，得到與否並不重要，就算以後太子登基，利親王也是位高權重的，他那妹妹他了解，玩不過別人，他還是先把這位親王……能坑一回是一回。
還有那個紅景，真人比畫上的動人多了，他喜歡
“大哥！”
耶律青雪此時到了，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往耶律泰身邊撲，很是一副長久未見甚是想念的樣子。
耶律泰順勢扶住她：“慢點兒，都要嫁人了，怎麼還是這性子？”
耶律青雪鼻頭一酸，一聲“哥哥”差點兒淚雙流，急忙低頭，掩飾了過去。
耶律泰眼神沉了沉，對這個妹子，失望至極——果然一點兒沒變，這性子嫁過來，真未必是好事。
蕭澤琰看到了耶律泰的神色，有些起疑，但此時蕭澤溢說了話，他就往後退了兩步。
“父皇，耶律太子以後難得再見到妹妹還能這般親熱聊天了，就讓他們坐在一席吧。”
蕭澤溢詞句是給耶律青雪面子，但耶律泰卻拒絕了：“孤應入鄉隨俗纔是，青雪本應坐何處，依舊坐何處。”
耶律青雪剛揚起的笑臉，想要謝恩，卻被自己親哥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這下有意思了，李礫往門口看了一眼，想等著紅景來了好分享——紅景此時已經進來，但穿的是西樂的衣服，有點兒像李礫。李礫看到她的時候，驚覺自己爲何會有剛纔那種想法，果然是像。
蕭澤琰差點沒認出來，紅景頭髮盡挽於腦後，一身緋色裙衫，裙角飛揚間能看到裡面的褲腳，和小靴。
這是何意？他以眼神示問。
紅景一笑，低聲說：“這衣服好看吧？不墜了你的名頭，省的一會兒杜晨曦來，我輸的難堪。”
杜晨曦？
差點忘了，此時青雪公主已經坐下，側妃不能過來也就罷了，身爲六皇子妃的杜晨曦是要出席的。
自從蕭津瑆受傷之後，杜晨曦就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故作柔弱了，她幾乎是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在軍營里長大的姑娘，身上本就沒多少柔弱，就算有，也是巾幗本質，更多的，則是颯爽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