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紅景的話音,皇上眉頭皺起,來不及叫人,就昏了過去。
“父皇……”紅景此時是離的最近的,但她也來不及做什麼,只此一聲,人也昏了。
蕭澤琰當時就慌了,搶步過去抱起紅景,直接喚人:“御醫!御醫!”
皇上身邊也忙成了一團,陳氏第一個搶過去,也受到了波及,但因此那藥效也被吸收的差不多了,劉元帶著小太監去扶的時候,已經沒味兒了。
御醫來了許多,一下子忙的焦頭爛額。
皇上那是極其貴重的自不用說,但王妃這邊也不見得省事——利親王那一臉要吃飯的氣勢,比起昏迷的皇上,這個更可怕。
蕭澤琰生氣,是因紅景。
她明知道自己現在身懷有孕,還敢這麼動手,還是對皇上動手,真是……
“我聽到你在罵我。”
紅景抽了抽鼻子,攏著袖子聞了幾下,這纔看房間。
蕭澤琰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知道我在罵你?我還想打你。”
“等有空再打我也不遲,你現在趕緊去守著父皇吧。”紅景推他:“此時不做全套太可惜,我這邊沒事。”
蕭澤琰心裡又氣有酸,手腕一緊,被紅景握住了——
她拉他的手放在小腹上,那裡還平平坦坦的,但已經很確定了,有個小生命正在生長:“放心,我真沒事,我從不拿自己身體開玩笑,若真是拿捏不準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你可別浪費了我這次辛苦給你創造的機會。”
不是一直都在發愁無機可乘嗎?
沒有機會,就自己創造機會,機會,從來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說起這個,蕭澤琰到底是點了她的鼻頭:“你也不怕穿幫!”
“這是在映月宮,怕什麼穿幫?”紅景雖然當時昏迷了,但對事情也預判好了:“陳氏最先搶功,所以她現在也栽了,就只有你了,皇上,我,陳氏,三人都栽了,你守著皇上,這次就就成了。”
她一併解釋了,再次催他:“趕緊去吧,告訴林藝,不要用人蔘,用靈芝和鹿茸替代了,若是沒精神,就加用虎鞭鹿鞭,他自會知道。”
這幾味藥不僅是大夫懂,蕭澤琰也懂,但不明白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此時時間不夠,他不好再耽擱,便先行過去,待回來再問也不遲。
……
紅景在映月宮偏殿,除了她身邊的人,沒人過來——朝桑就是個例子,現在還下不來牀的傷勢,幾個人敢往紅景跟前湊?
陳氏半個字沒提朝桑,也是因爲朝桑做的事,是宮中禁忌,本就不能說,哪怕做了,也不能說。
也是因此紅景當時動手,底氣十足——雖然當時沒想到會有這種效果,但無巧不成書,因果皆有緣。
那一顆藥是加了麻藥成分的,揮發性和效果成正比,當然紅景身上有解藥,否則怎麼會這麼快轉醒?她也是斷定,若是她出事,肯定是蕭澤琰護著,其餘人是沒機會聞著解藥的,她自然是醒的最早,然後打個時間差。
那種藥效就是昏睡,人爲弄醒的,可能快一點兒,若是自然醒,一兩個時辰不等,依體質而定,所以紅景用的也放心。
此時這邊無人打擾於她,半躺著想事情,甚是合宜。
……
結果當然是皇上沒事,陳氏也沒事,紅景有事——驚嚇過度,又莫名昏迷,養胎刻不容緩。
蕭澤琰和林藝也統一了說辭:紅景先前小產過,這胎若是不保,以後怕是難了,需要格外精心養護。
直接杜絕了皇上要留她在宮裡養胎的念頭,蕭澤琰還捎帶要了神醫谷的那兩個已經做了御醫的大夫,理由就是,畢竟是同門師兄妹。
這些都是紅景回府了之後才知道的。
蕭澤琰因爲守著皇上直到醒,把她給冷落了,名正言順的又娶了側妃——京畿御林軍的振軍將謝天嫡女,謝天青年喪妻,就這一個女兒,至此未娶,如今將嫁,也是把女兒寵壞了的緣故——
這位謝姑娘,十八週歲了,說起來,別人都說的十九了,老姑娘了,雖然他不愁嫁不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如今是她自己挑的,王爺也同意了,算是……兩全其美了。
這次紅景是真身體不好,沒有出面,也沒有小動作。
如果蕭澤琰身邊終究會有別的女人出現,那她寧願找個磊落一點兒的,以後打架互掐也乾脆。
……
然而蕭澤琰如常來陪她:“景兒,今天可還好?”
自那日開始,紅景是真養著了,到現在,養了一個多月,肚子依舊不顯,每日被他一問,回答都是一樣的:“你能來就好。”
那意思是,你不來就不好。
蕭澤琰知道,所以才日日歸來,陪吃陪睡——晚飯和就寢,就沒分過牀。
“他們忙他們的,不關你我。”蕭澤琰說著,又給她拿出一東西:“還喜歡吃這個嗎?”
糖葫蘆,晶晶亮亮的,裹著焦黃色的糖稀。
紅景嘆氣:“我現在不能吃,月份太淺。”
山楂,味甘性平,益脾開胃促消化。可是,腸蠕動過頭對於孕初期的孕婦來講,真不是好事。
蕭澤琰臉色一變,直接扔了:“那別吃了,吃點兒別的。”
看他後悔不迭的模樣紅景笑出聲:“嚇到你了真是對不住,其實再過幾個月我就能吃了,沒那麼嚴重的,想吃酸菜魚,你要是陪我一起吃就讓廚房做條大的。”
她自從懷孕確實喜歡酸口的,偶爾間或酸辣的,基本都是以酸爲主,所以今日蕭澤琰纔會給她買糖葫蘆,難得有心,雖然她不能吃,但她覺得,扔了也怪可惜的。
蕭澤琰卻在門口擺手讓人收拾了,又叫人把那個買來的小販打發掉——爲了讓紅景吃新鮮的,他連人都買了,只是好心辦岔事,這事做的……
“你交代了什麼?”紅景從窗口伸頭:“我聽到了。”
其實沒聽到,只看到那火三要走。
“一個做糖葫蘆的小販,我讓他打發掉。”蕭澤琰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