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走的太急也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 回到房間的花臉還在紅著,坐在桌邊默默不語。這時候打門外進來一個人。
“去看他了?”
“誰?”
“別跟我裝糊涂,除了韋公子還有誰?”
花過了好一會才回話:“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
風從花看韋公子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 對什么事情都一向淡漠的花動情了, 在心里暗自替花擔心。大家玩的好好的花說他頭疼, 這種小把戲哪能騙的過自己, 等人離開過了一會功夫風找個借口跟了出來。
風是四人中最大的進菊園待的時間也是最長的, 許多事情稍微有點苗頭就知道是什么原因。能在王府出入自由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物,能讓福管家都恭敬的人就更不簡單了,對這樣的人動情結果可想而知。
“花, 趁現在你還沒有陷進去趕緊抽身”
花無奈的搖了搖頭:“怕是不能了~”
“花~”簡簡單單一個字,道出無盡心緒
風聽了回答近乎絕望的要哭, 因為他們四人中最數花對事情看的明白, 有時候自己做決定的時候還需要問對方, 連這人都迷了進來,還有誰可以脫離。
風的焦急和擔憂讓花感到痛苦, 他知道風說的是對的,他心里感謝風。但是有些事情別人真的是幫不上多少忙,自身的決定才是根源。
“風,就讓我任性一次吧,再說王爺叫我們來不就是要服侍這個人嗎?那正好你們把他讓給我, 我會好好完成王爺交代的事情?!?
“花, 你怎么能這么傻!我們四人中就屬你最清明, 如今你怎么能?他到底什么地方讓你這樣?”
“那季王又哪里好了, 你又為什么對他死心塌地?雪不好嗎?他可以為你去死, 你為什么不回頭看看他?”
花尖銳直白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扎進風的心臟,疼的鮮血淋漓。
風愣住了, 眼淚無聲的從臉上滑落:“你和我不一樣。雪對我的情我都知道,可是我無法對雪回報同樣的感情。”
花意識到剛才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不該對關心他的人這樣。
花一向是冷靜的,就在這時候都比大他幾歲的風還要沉靜,表面上的沉著冷靜是否能表示內心也是如此?
“也許你應該問問雪,也許你在乎的事情他根就不在乎?!?
風反問道:“既然你可以分析的這么清楚,為什么就不為自己想想?”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的就是這樣。
花再次搖頭帶著無奈的心情:“沒用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是我不愿放棄,我想試一試?!?
風閉上眼睛顯得很痛苦,微涼的嘴唇輕啟:“如果不成功呢?”
花笑了帶著無憾的神情:“那也沒什么遺憾了,反正這人世間我早就待夠了~”
風聽對方一副事不關己的態(tài)度,露出驚恐的表情,上前一把抱住人:“不許你這么說,你不能離開我!你要是死了,我就殺了他!”
花露出柔和的神情:“別這樣,那樣我在地下會傷心的,我的風不會做這樣的事,答應我別做傻事。”
風把人摟的更緊,好像稍微松點懷里的人就沒了:“我答應你,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要死,不要離開我。”
花無奈回抱風,輕輕嘆息無奈道:“好吧,我答應你,最起碼我不會因為失敗就自殺?!?
現在王爺很不高興因為府里來一道圣旨,是催他十五日內返回封地。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王爺在書房里來回走動:想要現在趕我走?晚了!我是不會讓你如意的,不把皇位還給我,我就把你從位子上拉下來。借你坐了這么多年,是時候還了。
一腳把椅子踢的稀爛,這應該是氣的吧。走到書桌前刷刷點點寫好一封信,對門喊了一聲:“來人!”
“王爺您吩咐?!?
“把這封信秘密交給藥局曾大人,即刻前去辦理此事?!?
“是”家丁一溜煙走了,一刻不敢耽誤快馬加鞭趕到地方,反正都在京城離的也不算太遠有個七八里路。
砰砰拍門聲。
里面有人老遠就喊著過來開門:“誰呀?”
“我是季王府的人,有重要的事要見曾大人,快快帶路”
從里面趕緊把人讓了進來,來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大廳,曾大人正休息在家看書呢。
“曾大人,這是王爺叫小的交給您的信”事情辦好家丁一刻不耽誤趕緊騎馬回去稟告主子,做事干凈利落又專業(yè)。
曾大人拆開信從上到下從右到左看完后,扶著胡須哈哈大笑:“老天開眼,這是天要助我!來人啊~備轎,老夫我要進宮,面見圣上!”
王爺給曾大人信里寫的什么呢?原來是要曾大人幫忙配合設計,說韋可言是皇上親兒子,提示皇上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就殺了太子,那天朝就后繼無人了。
要曾大人在皇上面前煽風點火,這正好和曾大人的意思不謀而合,他正想用這件事挑撥兄弟倆多年積攢的恩怨,希望可以替小秋報仇,趕上王爺也求他來著,還說事成之后登基許諾自己太師頭銜——太子之師,位置高名頭大,倒是下了本錢。
但是曾大人根本不屑這個花名,只是一心要替徒弟報仇。還在尋思著不管皇上死了,還是季王死了,反正小秋的孩子就是皇位繼承人,最這兄弟倆都死才好。
所以到了皇上面前曾大人不緊按季王說的辦,而且還加以潤色添油加醋,恨不得立馬能讓季王和皇上打起來,最好能拿刀互砍才過癮。
“皇上,您看看季王給老臣的信,公然造反之意是昭然若揭!”
皇上看完信,拿著信紙的手直哆嗦:“好你個季王,朕對你天恩浩蕩,盡敢私下鼓動朝中大臣造反?罪不可??!”
曾大人很高興,他的目的終于要一步步接近了。
別看皇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其實他早八百年就知道了,從他登基的那天起自己皇弟就恨他入骨,皇上完全理解;要是他被人桃代李僵也會不干,所以皇上早就預備著有這么一天,可以說他等的就是季王造反,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了親弟弟,不僅不被外人詬病(gòu bìng)而且還能得到國內外一致好評。
這辦法真是太好了,既除了心頭大患,又贏得朝內朝外稱頌,最后還能認回兒子,簡直是一箭三雕!三喜臨門!萬一要是自己輸了,那也算活該,當了皇帝都打不過王爺,也算自己無能不配坐這個位子!
皇上想的很好,想的很開!有魄力有力度。
隔天季王府又來了一位太監(jiān)捧著明黃色圣旨:“奉天承運皇上詔曰季王深的百姓愛戴,數年來為天朝立下汗馬功勞,且封地在治理管轄農耕方面功績卓越,朕特赦歷朝定律,著季王暫留京城,同朕共創(chuàng)天朝輝煌,欽此~”
“皇上萬歲萬萬歲”
王爺接過圣旨心里是哈哈大笑:皇兄,皇兄,沒想到你吃這套,皇弟我謝謝您!帶我逼到皇宮之日就是分你我高下之時!
皇上這份圣旨下的也非常冒險,但是風險越大回報越大,再加上唯一一個兒子還在對方手里,更加要承載風險。
這份圣旨等于是給彼此下了戰(zhàn)書,靜等雙方準備就緒,然后點燃導火索兵容相對,誰輸誰贏,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風,你為什么不能看看我?”
水藍色的衣服印在一片雪白之上,應該是清冷冰透的。雪本是這樣的人,因為他的身世造就這樣一種性格。
世代讀書幾代為官就在朝夕間家破人亡,這要扯到前朝往事,因為一宗涉及到新皇登基清理舊臣的老規(guī)矩,所以全家上下上百號人斬首的死、發(fā)配的走、流亡的逃命……
那么雪又為什么會在菊園?就算再落魄困難又何至于此?緣于一次大雪,緣于一次偶然,緣于一次小小的救助。
當一個人在絕望的時候,對世間厭煩或者說被世人拋棄的時候,有人對你伸手,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哪怕是窮徒極惡的殺人犯,他在你心里都是一位好人,因為他拯救了你。
別說自己變壞,因為是人性使然。
風對雪而言就是這樣的存在。
風本是沒有根的存在,隨處漂泊是它的使命;雪沒有家,落到哪里那里就是家;風吹動飄散無垠的雪,它可以讓雪到任何想去的地方,雪顯然很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它不愿意放棄,哪怕有時候來的是狂風,把它吹到心里截然不同的地方,它也愿意甘死如飴。因為雪沒有家,風就是他的根。
照這樣看雪和風應該是一對,很明顯它們彼此配合的很好。可是風總想找一個高山,因為能阻止它可以讓它暫時停下里,停下欣賞四處的風景,它太忙了身心疲憊后太累了,沒有比停下休息更重要。
當找到一個自以為靠得住的高山時,才發(fā)現山峰只它當作無聊的消遣,而且山峰多情又無情。風受著傷害、又期待的等待著、回憶著……
一口氣呼出太多東西:“雪,放手吧?!?
平板僵硬的話雪聽的太多,這次卻最不想聽,雪不知道他還要忍受多少這樣無情、絕情的拒絕~
“他不喜歡你,從來就沒有對你真心過!為什么?”
雪想問: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我的心難道你看不到嗎?為什么情愿被傷害都不肯給我機會?難道我的真心就這么一文不值嗎?
風當然知道雪對他的用情至深:“雪,我的心丟了,已經找不回來?!?
雪很痛苦,也許他一開始就錯了,有時候雪覺得風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因為無心才能做到無情,才能傷人至痛至深。
“你好殘忍,風,你好殘忍!”撕心的話,撕心的悲傷,撕心的表達。
“是,我可以殘忍的對任何人,包括你。”平靜不能再平靜的語氣,這是說自己嗎?很難想象。
風應該沒有笑容的,因為它總是用行動來表達,快樂時候是用那輕輕微風拂人面,生氣的時候大風吹枝條,發(fā)怒的時候可以狂風幾級,惹毛的時候甚至可以掀翻屋頂;
風可愛又可恨,可氣又可笑,大度的時候人人都喜歡,小氣的時候人人避而遠之。用我們的話說可以聊天不可談心,風本就是該任性的,因為它在天上沒有什么可以阻止到它的行為。
“但是你卻不能對他!”雪質問的毫不猶豫。
風搖頭:“不,我說的是‘任何人’,他也不例外,誰都不例外?!?
雪哭了,哭的好可憐,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搖尾乞求還是得不到主人的關注。
“風,我~”
一只手伏在唇上:“別說,雪別說~”
雪貪戀的吻著,就像嬰兒貪戀母親的乳房,可以得到充沛的營養(yǎng)和力量。
風露出溫和的微笑享受柔軟的觸感,此刻心里應該是歡喜的吧。
風、雪的自然描寫就是叫這兩個名字人的真實一面,也是人的本性,更是現實的寫照。沒有對、錯,沒有是、非,沒有定、否;有NO、Yes,有want、don’t,有back、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