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仕當然不希望看到蔣清歌落魄不堪, 最主要是害怕因爲這件事讓他一蹶不振,這纔是最要命的事情。
可是蔣清歌現在明顯不能釋懷,小小年紀好面子還爭強好勝, 要不是好大自功又怎麼會有這個結果!
先耐心勸說道:“清歌,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 那你就應該接受現實”
蔣清歌悶著頭不說話。
“以後小心做事, 多提防不再犯就是了, 何必跟自己賭氣過不去”餘仕有點的急躁,在他看來對方就是一個不知所謂的孩子。
蔣清歌還是悶頭不說話。
左說不行右說不行,餘仕嘆氣:“如果你實在沒臉出門, 那麼我們離開這裡好了,到一個陌生地方從新開始。?!?
蔣清歌抹了抹眼淚問道:“真的?你陪我去嗎?”
“我陪你”我當然要陪你了, 我也想到沒人認識韋可言的地方, 從新恢復男人的身份開始從頭做人。
蔣清歌又感動又激動:“都說京城好, 我們去京城吧?”
蔣清歌一直對京城很嚮往,可以說是莘莘學子都向往的地方, 那裡有高官厚祿,那裡有良辰美景,那裡有碧玉瓊瑤,總之只要是你想的到了京城都有,想不到的京城也有, 京城就是這麼好!
“行, 你想去哪都行?!笨戳丝词Y家院子:“我看這些布頭留著也沒用, 反正我們要走了不如分給街坊鄰居, 散了也算做點好事?!?
蔣清歌現在什麼都聽韋可言的:“行, 我聽你的?!?
左鄰右舍大娘、大媽們很高興,一趟一趟往家搬東西這速度就是快鏡頭, 沒一會功夫院裡就空了,大家都很感激自覺主動提出要幫寸著照看蔣清歌、韋可言的房子。
接著又把各自家裡值錢東西處理好,兩人揹著包袱打算從水路坐船離開。走的時候街裡鄰坊都捨不得,小豆子跑了過來。
“蔣清歌哥哥,可言姐姐,別忘了回來啊”小豆子眼淚汪汪,平時哥哥、姐姐對他很不錯,從不欺負他還經常照顧生意買他的糖,自己娘也得了不少布頭,這段姻緣還是自己拉的,越發更加捨不得!緣分深吶!
“哎,會的,小豆子家去吧。”
就這樣蔣清歌、餘仕離開了臨魚縣城,站在船頭往回看,碼頭上很熱鬧人聲鼎沸,過往船隻不斷,一片和諧忙碌景象。
餘仕躺在牀上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看了看臨牀熟睡的蔣清歌想說點什麼。兩人臨走的時候就說好,餘仕還是扮作男子兩人以兄弟相稱,這樣行路方便。餘仕想把自己是男人的身份告訴蔣清歌,又怕一連串受到打擊的蔣清歌承受不住,在牀上翻來翻去睡不著,最後還是決定再等等,等到京城後看情況找個合適的時間自己把事情說清楚。
餘仕和蔣清歌搭的是快船,因爲急於到京城所以貴點就貴點了。顧名思義以快爲先,中間不???、不待人直達目的地。
所以吃喝拉撒都在船上,都是第一次出遠門開始的時候兩人都覺得新鮮,沒事趴在小窗戶上看水波、賞風景、說說話聊聊天挺好,但時間一長就受不了,一個偏南一個偏北面距離可不近,就是船在快都要一兩月,中間還要停幾次供船上採集食材,等到了京城都進入下個季節了。
很明顯餘仕和蔣清歌又被騙了,原來這不是什麼載人快船是人家拉貨的快船,難怪中途不帶人了。雖然一個月時間變仨月,好在總算平安到達。
餘仕和蔣清歌下了船走路都晃悠,雖然臨水但兩人也是第一次在水上坐這麼大、這麼久的船。親孃哎,趕緊找個客棧住下,也顧不上京城長什麼樣,一連休息好幾來天才緩過勁。
看著潮流裡過往人煙,餘仕提議道:“清歌,我們出去逛逛?”
蔣清歌一個軲轆從牀上爬起來:“走啊”
蔣清歌早就想出去,要不是勸著多休息幾天,老早就溜了。夢寐以求的地方就在腳下哪有不激動的道理,高興的忘了一路疲勞
兩人來到天子腳下大京城,這個真熱鬧,來來往往的行人做買賣的,過路的,走親戚的;還有耍把式的、賣糖人的、蘋果這裡沒有,有賣梨的;豆腐花、臭豆腐,各種小吃。哎呀,讓人眼花繚亂,不僅僅是熱鬧還很祥和,一片繁華和諧氣氛。
餘仕感嘆:皇帝治理很好,國泰民安,你來我往。其實他心裡是這樣想的:瑪的隔壁,不知道這皇帝是哪個玩家?最好是數據,別讓我太嫉妒~
這是不甘心別人得了好差事,但凡歷朝歷代哪個皇上不後宮佳麗三千,太讓人眼饞了~人人都想做皇帝!
蔣清歌在出門逛了幾天後,心完全野了,別說八頭牛,再來八頭都不夠用。一個人一旦心飛了就很難收回來,不受碰壁、不受挫折、不受傷害,很難回心轉意。
餘仕很苦惱,一沒正式住處,老在客棧也不是辦法;二是蔣清歌花錢也太厲害了,千把兩銀子花的還剩一百餘兩。
餘仕真不知道蔣清歌天天都幹什麼去了,時不時偷偷溜出去,然後滿身酒氣回來,問他也不說,餘仕沒轍只能悄悄跟在後面,看看蔣清歌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做些什麼東西?
醉紅樓?聽名字看名字都以爲是酒樓吃飯的地方,但樓上樓下站著的胭脂水粉可不是店小二,餘仕知道了這是妓院,心說好小子,你不學好盡跟著學壞。
餘仕想不通蔣清歌和他是初來乍到,在京城是人生地不熟,兩人平時出來逛個街都不敢走遠就在客棧周邊溜達,蔣清歌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餘仕思來想去在外面找個茶樓等蔣清歌從裡面出來,爲什麼餘仕不進去直接把人揪出來,這樣多簡單很快就完事,那是因爲他心疼錢!這是做爲屌絲上班族的通病,也是好習慣。
“公子,需要小的再給您添茶嗎?”
一開始小二挺熱心,後來就不叫不來:這位客人一杯茶喝了老半天,這都打烊了都沒蓄第二杯
“公子,我們打烊了,要不您明天再來?”
餘仕這個恨:蔣清歌啊蔣清歌枉費你讀過聖賢書,沒想到一見的花花世界就走不動道,算了還是回客棧等吧。
“小二結賬!”
小二耳朵都要震聾了:“客官我就在您旁邊,不用這麼大聲。”
餘仕坐在客棧的蔣清歌房間,用手指在桌上畫圈圈:我就不應該亂出注意和蔣清歌到京城來,還不如在家裡做生意被騙,最起碼走人沒往歪門邪道上走,這下倒好?小小年紀逛妓院?!
事實上餘仕完全可以理解蔣清歌,在家整日讀書,什麼地方不去什麼東西不看,這一出來就像鳥兒出了籠子,見什麼都新鮮,把持不住自己也可以理解,可是爲什麼事先不告訴我一聲?
哎,現在想什麼都遲了,要是蔣爹地下有知就幫幫他兒子吧。(怎麼不考慮蔣爹知道後來報復你?這是你把他兒子弄這樣的?。?
‘吱呀~’有個人躡手躡腳進屋,摸著牆用火摺子點上燈。
“回來了?”
蔣清歌嚇了一跳:“可言,你怎麼在這裡?”
“你去哪了?”
蔣清歌臉色微變支支吾吾道:“沒,沒去哪”
“醉紅樓好玩吧?”
蔣清歌臉紅了結結巴巴回答:“還可以?!?
餘仕差點沒氣死,感情自己現在給人當保姆呢。
“清歌,你能去醉紅樓,我很高興,說明你長大了,不需要別人替你拿主意了,既然這樣我想你也做個主把我們的毀約解除,現在父母都不在婚約也就不算數了,只要你一句話咱倆以後各走各的路,誰也管不著誰!”餘仕一口氣把話說完。
聽了話蔣清歌真要嚇哭了:“可言,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去了,其實那也沒什麼好玩的,我以後再也不去了成嗎?”
餘仕扯開拽著胳膊的人,深深嘆了口氣:“清歌,有一件事我今天必須告訴你!”
蔣清歌直覺是件很重要的事,也不哭了站直身體:“什麼事?”
“其實就是我們不解除婚約,我倆也成不了婚,因爲我和你一樣都是男的!”
蔣清歌傻了:“你明明是女子怎麼變成男的了?”
餘仕轉回身:“我問你,你到醉紅樓見過長我這樣的女人嗎?”
蔣清歌搖了搖頭。
“你在看看我喉部是不是有一個小突東西,等我在大些這個東西就會更加明顯,你也有,所以我們一樣都是男的,不能成婚!”
沒想到蔣清歌聽完話居然笑了:“清歌,就算你是男的我也喜歡你,也要和你成婚!”
餘仕傻眼心想這小子莫不是瘋了吧?是不是GAY餘仕一眼就能看出,蔣清歌這小子太糊弄。
顯然蔣清歌不想被人當成傻子來對待。
理所當然說道:“醉紅樓媽媽和我說過在京城兩個男人也可以成婚,其它地方也有,所以我們當然也能了”
餘仕對蔣清歌從妓院得到的消息表示震驚:這裡居然這麼開化?以後有幸福了。餘仕被消息衝昏了頭腦,哪會知道幸福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能得到?要是知道後來的事情,他定然不會這麼開心。
蔣清歌在醉紅樓還真沒幹什麼事,就是聽姑娘們給他講故事,大多數是一些從前的,現在的,流傳的關於同行姑娘悽美的愛情,也有小官和達官貴人的事情,因爲只有達官貴人才會有資本,小官比姑娘貴很多,養起來也很貴。
總之聽的蔣清歌如癡如醉,大手大腳花銀子。哎,可憐這點錢在妓院裡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今天有錢服侍你,明天沒錢就滾蛋。風塵門裡無情義。
世人總說婊子無情,這裡也可以說是小官無情,但又有誰不知道這本身就是一樁買賣,你買她賣合情合理,哪有吃了東西后說不好吃退貨的,都吃進嘴裡進了肚這才耍橫無賴,真真是黑心窩裡長黑心,裡外都不是好貨。
餘仕知道蔣清歌就是個認字讀書的書呆子,根本不知道什麼正真的感情和愛情,還分不清他們倆現在是友情,而不是愛情。
只當蔣清歌是弟弟來照顧,在外人看來也這樣,弟弟比哥哥成熟些。
“你先睡吧,這事以後再說”
“哎,我以後再也不去了”保證道
餘仕苦笑,就是你想去也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