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離去后，陶彥走進了蔣婆婆的臥室，蔣婆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陶彥怕吵醒了蔣婆婆，躡手躡腳的在屋里走了一圈，觀察著屋里的每一寸地方，其實也沒有什么好看的，巴掌大得地方一眼可見。
“我的孫女叫白小然，在那種地方很有名的。”蔣奶奶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很正常，并沒有任何不妥。循聲望去，蔣婆婆正睜著大眼看著天花板，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滴濕了枕巾。
陶彥踱步到床前，將蔣婆婆扶起，給她的背后墊上枕頭，她斜倚在床頭，悠悠說道：“小然是個好孩子，她很早便一個人到上海這樣的地方闖蕩，不知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后來好了些便把我這老婆子接了來住在這里，每周她都會來看我，給我帶吃的、穿的、用的，今天是小然固定來得日子，我想給她做點好吃的，誰承想就聽見了這樣的噩耗。”
越說聲音越沙啞，說到后來，蔣婆婆又痛哭了起來。
我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得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蔣婆婆哭著哭著一把抓住了陶彥的胳膊，骨瘦如柴的雙手力氣卻很大，“宇文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幫幫我？”
幫她？我有些不解。
“你是想讓我幫你調查白小然死亡的真相是吧！”陶彥輕輕嘆了口氣。
“恩。“蔣婆婆點頭，語氣堅定的說道，“小然絕對不會自殺的，她不會扔下我不管的，不會，不會。”
“你怎么如此確定？”陶彥引導的問著，“是不是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表現？”
蔣婆婆想了想“要說奇怪也談不上奇怪，就是上次她來看我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小盒子，說以后也許能用到。”
“什么東西？”我有些迫不及待，事情背后果然還有問題。
蔣婆婆指了指墻角的一個抽屜，“在那！”
陶彥走過去直接將抽屜取了來遞給蔣婆婆。
蔣婆婆將抽屜從頭到尾撫摸了一遍，就像懷抱的是珍寶，她首先從里面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剛來上海的時候，小然帶著我去照得，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看到照片的時候，我嚇壞了，小然告訴我這叫照片，如今這卻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看著照片，蔣婆婆又抽泣了起來，“這里面都是小然給我的東西，沒想到……”
“蔣婆婆，你知道小然的工作是嗎？”
蔣婆婆聽了陶彥的話，表情一僵，過了一會才開口，“恩，一開始我并不知道，小然沒說，只是囑咐我不要告訴別人她的名字，也許她心里是有些顧忌的吧，后來我漸漸也察覺出來，一個女孩子家在上海這樣的地方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混下去，沒有不透風的墻，有一次鄰居家有位大哥回來說在那種地方見過小然的照片，我就明白了，小然很苦，試問沒有逼到份上，又有哪個女孩子愿意去做這種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去埋怨她什么？她不想讓我知道，我便裝作不知，不過真是沒有想到原來她在這里這么有名，要不是聽了今天早上的報紙，我都不知道。”
蔣婆婆邊哭邊從盒子里掏出一個帶小鎖的首飾盒大小的方盒遞到陶彥手上，“這就是上次小然來交給我的，現在我給你，希望你能幫我。”
陶彥鄭重的點頭，承諾道，“蔣婆婆你放心，我一定把這個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我們出去吧！蔣婆婆你好好休息，等我的答復。”陶彥一手抱著盒子一手拉起我走出了里屋。
陶彥留下了一筆錢，并囑咐婦人，好好照顧蔣婆婆，臨走的時候，婦人怯怯的問道，“是不是她孫女出事了？”
“恩。”
“真的？”婦人趕忙問道，“出什么事了？”
“死了！”
“死了？”婦人似乎有些不相信，“怎么會……”
“據警察說是自殺而亡。”
“什么？”婦人有些踉蹌，嘆了口氣，又搖搖頭，“真是可惜了一個好孩子。現在這世道啊！”
“能跟我們多談談她孫女嗎？”不知道為什么，我竟脫口而出。
婦人正欲轉身，聽見我問話，欣然同意，“這孩子可真是個孝順的孩子，我問過蔣婆婆，問她叫什么，是做什么的？蔣婆婆不說，起先我有些起疑，后來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也就明白了，嗨，這又怎么了？！這兵荒馬亂的，有奶奶要養，有家要顧，她一個姑娘家的能怎么辦，這年頭誰又能說誰，誰又能笑誰，只要心好就行！”
沒想到眼前這婦人想的倒是通透，“那她平時來都是一個人來的嗎？”
“恩，”婦人點頭，“估計這孩子也是怕她奶奶擔心，有什么也都是瞞著蔣婆婆，每次她都是一個人來，每周固定的，過來陪老人說說話，收拾收拾東西什么的。”
“沒有其他人來過嗎？”我不死心，再次確認，希望能得到一絲線索。
“沒有！”
“好，謝謝你啊！”見沒有什么特別的，陶彥便欲帶我離開。
“等等。”我們正要轉身的時候，被婦人的話攔了下來。
“你這么一說，我到想起一件事來。”婦人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么，“那一次，蔣婆婆病了，她怕給孫女添亂，就忍著什么都沒說，她孫女一走，婆婆就犯病了，我就急忙追了出去，想叫住她，結果就在路口看見她上了一輛汽車，我隱約看見扶她上車的人胳膊上有個紋身，好像是個龍的圖案，然后開著車走了。”
龍？紋身？
陶彥緊皺著眉，一言不發，似乎想到了什么，還很棘手的樣子。
“喂，”我碰了碰他，他拉著我便離開了。
從蔣婆婆那回來，我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白小然留下的盒子，里面裝的是一個日記本和一塊玉。
黑色暗紋日記本讓人覺得沉重而壓抑，但右下角一朵紅色玫瑰花卻別致而俏皮，我有些急切想知道這日記本里究竟記錄了些什么，這上海灘第一的名伶究竟又有著怎樣的生活？
上個星期剛剛結束了一個很復雜的考試，又要上班又要準備考試，所以這次耽擱的時間有些長，近期會好一些了，希望大大們繼續支持寞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