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趙直之所以能夠見到梁哲,純粹是意外和幸運。
或者說,是天意的安排。
距離上次和梁哲的見面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趙直也想過再和梁哲見一面,但因為自己的事情本身就比較多,而且出逃的計劃已經(jīng)正式啟動了,他也就沒有那么強烈的動機和欲望去見梁哲了。
但是現(xiàn)在,當他們的出逃面臨著突如其來的巨大挑戰(zhàn)和困境的時候,除了梁哲,似乎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們。
不管使用什么方法,見梁哲已經(jīng)是勢在必行的事情了。
孫震陽說了一個他的方法,雖然聽起來好像不切實際,但細細琢磨下來,可行性和成功率應該都還比較高。
而且,目前為止,也只有這一個方法似乎還能夠行得通。
畢竟,他們現(xiàn)在只知道,梁哲在重病樓的地下室里,擔任著御用鏟屎官的職位,整日與糞便為伍。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那里,沒有人知道他在那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更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上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光是這個人的名字,就足以讓很多人感到興奮和激動。
他生活和工作過的地方,留下了很多駭人聽聞的傳說。
他住過的病房,以及接觸的病友,口中時常說著他的故事,每每提起他來,必定是一臉崇敬地豎起大拇指。
梁哲,這是一個曾經(jīng)靠催眠征服世界的男人。
同樣的,現(xiàn)在,他依舊是靠催眠和心理學征服著他想要征服的每一個人。
孫震陽的辦法很簡單,申請做義工。
天氣正在變熱,食物和垃圾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就會變質(zhì),所以,他們清理走廊,房間,廚房,廁所的頻率也就變高了起來。
從往年的經(jīng)驗來看,一到這個時候,院警們就會安排病人來干這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一般是選擇身強力壯的病人,以及不服管教的病人。
院警們不僅不想干活,甚至連監(jiān)工都懶得做。
為了徹底解放他們的雙眼和雙手,這時,他們會選擇一名在病人圈中有一個威望和資歷,且非常服從院警指揮的病人來擔任監(jiān)工。
監(jiān)工是一個很好的工作,不僅不用干活,還可以隨意發(fā)號施令,最重要的是,監(jiān)工在院警的眼中有著一定的作用,所以他們地位和身份不會那么低下,院警們?nèi)绻惺裁春锰帲f不定還能夠想到他們。
在往年的時候,孫震陽當過幾次監(jiān)工,最開始是對面的三叔當,后來,三叔老了,就成了孫震陽。
所以,孫震陽的外號才會成為孫老師,也是德高望重的一個尊稱,畢竟他在這里已經(jīng)呆了七年,比很多的院警和護士呆的時間都要長很多。
就在前幾天的時候,吳野已經(jīng)找過孫震陽,讓他做監(jiān)工,找?guī)讉€病人一起,將整個病院樓層內(nèi)外徹底清理一遍。
那時候,孫震陽生理和心理上的狀態(tài)正好都處于低谷,所以就推脫了這份差事。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如果孫震陽擔任了監(jiān)工,那么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趙直招攬為他的手下,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成功進入到重病區(qū),到時候略施小計,就可以讓趙直進入地下室的糞坑中,與梁哲見上一面。
孫震陽自己成為監(jiān)工,讓趙直成為他手下的一名義工,這就是他提出的能夠見到梁哲的方法。
“孫老師,吳野不會找別人去了吧?”趙直有些擔心地問道。
“放心,不會的,即使是已經(jīng)找了別人,只要我一句話,就算他再不是個東西,我這張老臉他還是要賣一賣的。”孫震陽挺了挺胸膛,似乎對自己頗為自信。
“那就好,孫老師,我們要抓緊行動起來。”
“放心,這件事你就看我的吧。”
趙直點了點頭,剛想要說話,二子忽然道:“孫老師,你也想出去?”
孫震陽的臉色一紅,立馬道:“我不出去,我只是想幫你們,同樣也是幫我。”
二子冷笑了一聲。
孫震陽轉過頭對趙直道:“見到梁哲之后,你就問他一句,我還有沒有救,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趙直堅定地道。
孫震陽意味深長地看了趙直一眼,隨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閉目養(yǎng)神了起來。
趙直也躺在了床上,他開始思考下午剛剛結束的那一次驚心動魄的出逃預演。
迷迷糊糊中,他就睡了過去。
這一次,他沒有做夢,或許是因為時間還太短的緣故。
其實他現(xiàn)在很怕夢到那只貓,他總感覺那只貓像是一個人,或者是他中邪了。
房門轟然開啟的聲音將趙直吵醒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疲累,所以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從床上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個人忽然在自己的肩膀上拍打了一下。
趙直翻了一個身,看見孫震陽正站在自己的床邊。
“已經(jīng)搞定。”孫震陽低聲道。
“什么時候開始行動?”趙直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后天開始做清理工作,今明兩天,我會選擇幾個義工跟我一起。”
“干得漂亮!”趙直攥緊了拳頭,“義工就我?guī)湍氵x吧,也好讓我的小伙伴們?nèi)ネ饷嬉娮R見識,說不定對以后的行動有所幫助。”
“我正是這么想的。”孫震陽道。
就在這時,二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我不去,我干不了重活,還是老老實實呆著這里幫你們打探消息吧。”
“可以。”趙直并沒有做太多的強求,對于二子,趙直本就不想干涉太多,畢竟二子有他自己的思想和打算。
在趙直看來,二子不像是一個精神病人,更像是一個悟道者。
只不過,他悟的道可能比較歪一些罷了。
接下來的時間,趙直便開始靜靜等待做義工的通知來臨。
當然,在這期間,他早已通知了茗人和王小胖。
義工一共需要五個人,除了他們?nèi)齻€之外,孫震陽還叫上了劃船雙兄弟。
這兩個人,也是趙直專門挑選的。
在義工的工作來臨之前,趙直和他的小伙伴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
為了能夠成功見到梁哲,他們想了很多后續(xù)的方式方法。
對于這一次的行動,他們基本上可以說是勝券在握了。
而且,成為義工之后的幾天里,也可以讓自己免于被無緣無故帶走的危險。
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是讓自己變得更為安全了。
對于接下來和梁哲的這一次會面,趙直的心里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行動的時間很快就來臨。
一天之后的下午兩點鐘,吳野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病房前,敲響了房門。
“孫老師——”吳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語氣聽起來沒有一絲的尊敬,“該你們上場啦。”
孫震陽從床上一躍而起,整理了一衣服,正色道:“吳隊長,交給我吧。”
房門被打開。
孫震陽在前,趙直在后,兩人相繼走了出去。
當踏出房門的時候,趙直在心底低吼了一聲:梁哲,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