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葉冥芝,生於南海峭壁臨水石崖間,通體血紅,根有九葉,實堅如石,夜見其光。
剛入洛陽地界,紅塵未得歇腳,便急急領命,帶了一干人馬,趕去南海鸚哥嶼,接那九葉冥芝回樓。
碧藍海上,白鷗雲集,起起落落。
紅塵衣衫翻飛,迎風凜凜,站在船頭的甲板上,眺望著如血殘陽。
前面便是鸚哥嶼了。。。
隱約看見一行人馬立於碼頭之上,一黃衫英俊青年覆手而立。原來,龍家青崖少主已然海邊等候多時了。
自接到蕭憶情飛鴿傳書,龍昊天便命人即可預備下了。錦盒內三棵血色仙草,靈光閃閃。
“紅塵護法,一路風塵,辛苦了。”風神俊朗的男子拱手失禮,形容清逸。
“青崖少主有禮了。”紅塵回禮。
“這九葉冥芝乃我南海仙草,千年產得一棵,我龍家世代也只得了這三棵,現下請紅塵護法全數帶回,望可換得靖姑娘身體康健。”龍昊天微笑出言,聲音朗朗似清風。
“紅塵帶樓主謝過少主了!”雙手接過錦盒,紅塵重聲道謝。
“護法言過了,我龍家早已歸順聽雪樓,此舉皆屬下分內之事。”
黃衫的少主側頭看向身邊嬌俏女子,目光柔和:“且,樓主與靖姑娘於我龍昊天有恩,此涌泉之惠,我也只得滴水爲報了。何足掛齒啊!”
“紅塵姐姐,帶我向樓主和靖姑娘請安,還有,問我哥哥好。”那女子笑容明媚,相貌甜美,想來倍得寵愛。
“千湄,幸福就好。。。”
話說,聽雪樓這邊,氣氛便不甚愉悅了。
自西域迴歸之後,離去這幾十日,竟是積壓了繁多事物,樓主蕭憶情挑燈掛燭,每每批閱到深夜。
然,靖姑娘竟是不聞不問,樓中事物皆不插手,獨自一人白樓之中將養身體。
他人都道是二人同去同歸,同行同止,卻不知這其中另有一番奧妙。
此些,皆因風雨。
舒靖容疏知這次蕭憶情滅風雨之心何等堅定。然那個人,她終究是不想殺的。
於是,逃避,也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是夜,白樓。
蕭憶情一襲白色家常錦袍,腰間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鬆衫緩帶,髮絲用嵌寶紫金冠簡單的束了,白玉流蘇自然垂下。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真真說不盡的閒散慵懶。
修長的手指握著水晶杯,杯中的紅色美酒微微漾動,血一般的妖媚。望著窗外濃重如墨的夜色,不語。
秋護玉,或是雷楚雲,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當初,墨白借他之手救得自己,破了毒瘤,膏盲得愈。
“期門穴下一寸,深二寸六分處。”如此精妙,他不會看不出端倪。然卻精準無誤的失了針,言下之意竟是要救他的。
可當年雷家滅門,血仇未報,建立了殺手組織——風雨,卻處處與聽雪樓爲敵。
而今,西域設陷,狠毒算計,險些要了蕭靖二人性命。
而後卻書信墨白,示她崑崙晶蓮解毒之法。
時而殺,時而救。是敵,是友?
雷楚雲,究竟何意?
白衣樓主眼神瞬息萬變,往事如白駒過隙,歷歷在目。
其實,此中緣由並不難猜到吧。
殺也罷,救也罷,終究是爲了她吧,那朵冷漠清麗不可方物的血色薔薇。
“來人,傳黃泉護法來!”白衣男子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出聲下令。
對他——雷楚雲,聽雪樓的主人,翻雲覆雨不過鼓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