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耐國武碧隆皇宮
蕭憶情一身雪白衣衫,仍舊沉睡榻上,袖中夕影散發青色光芒,卻甚顯羸弱,全然沒了往日的凌厲霸氣。
舒靖容坐在榻邊,望著沉睡中的人,獨自出神,全然不顧那已被鮮血染紅了大半的月白色裙襬。
該如何是好?
藍火令已發出,然西域並無分舵,若是要洛陽總樓弟子即可知曉是萬萬不能的。我又離不得他身半步,如何求得兵源相救?
月白衣衫的女領主此刻有些頹然,近乎絕望。
忽的,聽得外面一陣喧鬧,廝殺之聲隱隱傳來,漸漸清晰。
哐的一聲,大門被劍氣劈開,只見碧衫男子手持魚腸劍,立於面前。
“靖姑娘!”碧落面露驚喜之色,急忙下跪。
“屬下拜見靖姑娘,不知樓主身在何處?”
舒靖容剛欲答話,就聽到一女子的聲音急急傳來“蕭樓主在哪呢?”
只見墨白提裙一路奔跑至此,一臉驚恐,身後跟進的是紅塵。
掃眼看見榻上沉睡的白衣男子,墨白急忙上前把脈。片刻,又細細觀察榻上之人顏色,長長舒了口氣。
“如何?”阿靖關切問道。
“還好,尚且來的及。阿靖,竟是多虧你了。”見阿靖鮮血淋漓的手腕,墨白心中一片清明。
“這紫丹珠的毒性甚是奇特的,純血可抑,但卻除不了根,因而託到供血之人血枯而亡便會毒發身死。。。”
“那豈不是沒得救了?”碧落打斷了墨白言語,語氣甚是不悅。
“也非如此,眼下,就要看碧落紅塵二位護法的了。”
“此話怎講?”
“紫丹珠毒性屬熱,需得藥性寒涼的至陰之物方可相剋。那崑崙山頂崑崙宮內的晶蓮,長生於雪山之巔,汲取冰雪精華,最是清冷。
然那崑崙山冰雪封山,懸崖峭壁,斷斷不是我一介女子取得來的。眼下,也只能勞煩二位護法了。”墨白將其中緣由係數說明。
“靖姑娘,屬下即刻前往崑崙!”碧落紅塵二人齊齊下跪,等待女領主下令。
只見月白衫的女領主,長身立於榻邊,眼神變幻莫測,並不急著首肯。
卻擡手將發間龍血碧玉簪摘下,踱步向前,簪與紅塵髮髻之上。
“去吧。”
“靖姑娘,這如何使得?”
要知這龍血碧玉簪乃聽雪樓主之血鑄成,大婚之日簪于靖姑娘發間,從此未離身半步,恰如血薇地位。
如今,靖姑娘竟將這簪子給了紅塵。原來,是生生將二人性命交予這碧紅二位護法手中了。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爲君死!
“紅塵姑娘,領了阿靖的好意吧。這裡儘可放心,有我墨白在此,定能護得他二人周全至二位護法歸來之日。”
墨白下了投名狀,算是稍稍安了紅塵的心。
見那一青一紅兩抹顏色漸漸漠於黃沙晨光中,墨白緩緩回頭,踱步到月白衫的阿靖身邊,擡起她血跡斑斑手腕,用白布巾細細包了。
“這般不珍惜自己怎行,不爲別的,就是爲他,你也自當善待自己啊。”看著一臉憔悴的白衣女子,墨白嘆了口氣,只能用這激將法了。
任她自顧處理著傷口,舒靖容緩緩開口:“不知姑娘怎會突然到此?”
墨白將包好的手腕放下,附身細看那白衣公子紫色猶存的手掌,答道:“先看看這個,我再細說與你聽。”
隨即於懷中掏出那薄紙書信,遞於身邊白衣女子。
良久,阿靖蒼白著臉,默默不語。
秋護玉,你欲如何啊?
月白衣衫的女子眼中閃過絲絲煩亂,盤根錯節,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見她如此,墨白出言相勸:“眼下,也無暇多想了。解了樓主的毒,就得你二人性命是要緊。”
舒靖容起身,踱步牀邊,望著那一輪如血朝陽,星辰已然被其蓋過了光芒。
冥星照明。。。自己,真的,能違了那天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