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樓白樓
“是,屬下即可去辦!”黃泉單膝跪下領命,起身剛欲離去,便見一襲白色衣裙的聽雪樓女領主站在門邊,臉色沉著,蒼白如紙。
“拜見靖姑娘!”黃衫少年恭敬失禮。
“下去吧。”白衣女子聲音冷冷,無一絲溫度。
蕭憶情挑眉看著貿貿然出現的白衣女子,蒼白麪容,讓人心下疼惜。
“可曾服藥了麼?”
全然不理白衣樓主的溫柔擔心,舒靖容咄咄逼人,開口便問:”這是要動手了麼?”
“不該麼?我已忍耐多年,你不會不知其中緣由。”白衣樓主眼神晶亮,那有幾分女氣的目光竟是冷冷的。
“現下,我已沒有任何心情繼續忍耐下去!”
“可是。。。。”白衣女子欲出言阻止,卻驚覺找不到任何一個藉口。
“阿靖,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一個也沒有。但滅了風雨的理由卻多的很呢。
當年,蕭靖二人聯手殺了雷家六十四口,刀刀斃命,沒有一絲憐憫猶豫,浴血裡猶如死神般猙獰可怖,就連幾歲孩童都沒有放過。
這血海深仇,雷楚雲怎會善罷甘休?!
此番精心算計,不過是隱忍多年,終於得了這復仇的佳機。
“此次西域一險,我幾乎要死在雷楚雲手裡。這麼多年,他竟是沒有一刻忘記要殺我報仇。”白衣樓主覆手而立,聲音冰冷。
“你要護著他,直到他殺了我的那一天麼?阿靖?”蕭憶情眼裡灼光閃閃,夾雜一抹複雜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我。。。”白衣女子不知如何回答,一時竟頓住了。
“如今,留著他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阿靖,你不是不知。”白衣樓主不依不饒,步步逼問。
“眼下,他風雨勢力不可小覷,反我聽雪樓之心昭然若揭。我蕭憶情雖算不得一世英雄,然也是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
“總之,總之殺他,我不許!”舒靖容厲聲開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殺他?”白衣樓主聽聞如此,嘴角竟帶著一絲無奈的笑意,眼神直直的看著面前女子,藏著極重的心事在裡面。
“當初你私自放走了雷楚雲,莫不要以爲我不知。那時,你爲我所用,下屬自當有下屬的擡舉。如今,你已嫁我爲妻,難道還要忤逆爲夫之意,亂了章法綱紀嗎?”蕭憶情聲音威嚴,竟帶了幾分怒意了。
舒靖容血魔之女,血薇主人,何等驕傲之人,怎忍得如此激烈言語,現下面容慘白,緊咬朱脣,眼眸已然紫色,顯然是氣的不輕。
裡面樓主及夫人吵得厲害,外面弟子哪裡敢勸。一行下人戰戰兢兢立於屋外,頓足搓手,急得不行。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卻見墨大夫提了藥匣子姍姍前來,裡面裝的正是熬好的九葉冥芝,猶自冒著藥香氣。
墨大夫見狀,知是裡面吵起來了,也不避諱,施施然進了門。
“參見樓主、靖姑娘。九葉冥芝已煎好,還請靖姑娘趁熱喝下。”
見那二人不答言也不動地,墨大夫猶自端了藥盞,送至白衣女子手邊。
到底是帶刺薔薇一般的人兒,見墨大夫來了,也不壓著火氣。忽一擡手,將那整碗的藥汁潑到地上。
霎時,一屋子奇香四溢。
“哎呀呀!”墨大夫大驚,脫口而出,聲音中難掩惋惜之意“九葉冥芝啊!……怎地潑掉了?”
白衣男子見狀,猛的近身上前幾步,定定看著她,嘴角抽搐,厲聲訓斥:“你這性子是改不了的了?這樣拿自己性命不當回事,讓我怎生放心的下!”
“關你甚事!”阿靖蒼白著臉,雖衰弱,但氣勢卻不輸分毫。
“我自死我的,於你何干!當初,我不過是聽雪樓的一個卒子,而今,也不過是你囊中取樂之物罷了。蕭樓主,多謝你提醒。眼下,乾脆一紙休書修了我乾淨!”
“你……”蕭憶情語塞,只道了一聲,便一口鮮血直噴出來,霎時間如雪白衣紅梅點點。“咳咳。。。。”
“樓主!”墨大夫驚呼出聲,待遇上前把脈看個究竟,那白衣樓主已拂袖而起,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墨大夫心下一痛,待要追出去,卻見舒靖容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幾欲摔倒,忙扶了到桌邊坐下。
“靖姑娘還當保重身體,莫要氣大傷身。老朽這就去再煎一碗九葉冥芝來。”
墨大夫暗自嘆息了一聲,便退了出去,交代了丫鬟好生伺候,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