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和紅塵前去崑崙已走七日了。
依耐 武碧隆皇宮
蕭憶情白衣如雪,仍舊靜靜沉睡於軟紗帳內。面相安靜祥和。
只是左掌那一團紫色毒氣已然漸漸上漫,任是舒靖容餵食其腕血,也似乎壓制不住了。
墨白一身紫衣,烏髮簡單的盤了個髻,些許凌亂,頗見疲憊之色。
這些天要照顧兩個病患,實在不易。
“阿靖,把這雞湯喝了,閉目歇歇吧。”柔聲勸慰,但見那白衣女子只是靜靜的坐在牀邊,愣愣的注視榻上之人,似沒聽見。
“他無事,你莫要太過擔心,想來碧落他們也快回了。你若再這樣勞神費力的守著,不肯休息,是要血枯而亡麼?”墨白滿眼心疼。
這些天,這聽雪樓的女領主竟是沒合過眼,盈盈紫色雙眸血絲滿布。爲了取血止毒,兩支手腕均是血肉模糊,她也不覺疼痛。
“這毒氣怎是止不住呢?”白衣衫的女子焦急問道。
這一日,即使餵食鮮血,也不見那上漫的紫色有退去之勢。
“想是你的鮮血所剩無多,阿靖。。?!蹦渍Z言閃爍。
七日,連續七日餵食鮮血,任是身體健碩的成年男子也抵不住啊。
若那青紅二人再不回,想是血魔之女的靖姑娘也自油盡燈枯了啊。
“靖姑娘,靖姑娘!”
正當二人心內煩躁焦急之時,忽聽門外弟子急急來報。
“紅塵護法飛哥傳書,已採得晶蓮,今日日落之時即可趕回!”
“太好了!”墨白忍不住驚呼出聲,喜色難掩?!斑@下便可放心了?!?
月白衫的女子身子一顫,險些栽倒,終於是來得及了。。。
“拜見靖姑娘,屬下歸遲了!”紅塵下跪拜見,風塵僕僕。
“快起來吧”舒靖容柔聲說道。
“碧落怎沒與你同歸?”
“回靖姑娘,碧落護法此次受了傷,怕耽誤了時日。於是囑我先帶晶蓮速回,算來他明日也便可趕到了?!?
聽聞如此,舒靖容眉頭一緊。
“有礙麼?”
“無礙,靖姑娘大可不必牽掛。只是那崑崙雪山冰封多年,甚是艱險,攀爬中劃傷了腿?!奔t塵言辭些許閃爍,那白衣女子已然面色慘白,耗盡心力,切莫再徒增一份擔憂了。
“來人,速派人手前往崑崙接應碧落護法。”舒靖容下令。
“是!”一時間,數個黑衣人下跪領命而去。
一切處理妥當,白衣女子回身看向手執晶蓮的墨白。
“有了這藥草,他的毒儘可解了?”
“信不過我麼?”墨白眼神堅定“有了晶蓮,這點雕蟲小技還難不倒我。”
“好。。。便勞煩姑娘了。。?!卑滓屡雍鋈簧碜右卉洠瑫灹诉^去。
“阿靖!”
“靖姑娘!”
墨白,紅塵二人急急出口喚道,扶住了那虛弱無力的身子。
“該是好好歇歇了。。。”七日不眠不休,鮮血幾乎流盡,若不是強大的意志撐著,斷斷是活不下去的。
這女子真真是血色薔薇,人中鳳凰啊。
一個時辰後,蕭憶情幽幽轉醒,星眸微睜,寒光乍現。
“錚”夕影青光搖曳,已然架在了牀邊而坐的紫衣女子頸邊。
“醒了就要殺人麼?”墨白一臉無奈。
“你,怎會在這裡?阿靖呢?”白衣樓主收了刀,一臉茫然。
“她睡了,現下莫要去打擾爲好。爲了你七日未閤眼,還要流盡鮮血,再不休息,只怕你是見她不到了。”墨白語氣中皆是心疼之意。
白衣樓主薄脣輕抿,眼光忽明忽暗。
“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墨白見他神思清明,面色溫潤,氣息平穩,左掌已然平常膚色,知是毒性盡去,已無大礙,便緩緩將這前因後果說了清楚。
蕭憶情聽畢,面漏殺氣:“風雨,秋護玉。。?!毙渲邢τ耙粫r被其緊握,向來沉穩不漏聲色的聽雪樓主人,此時已然是動怒了。
龍之怒。。。
見其狀,墨白知他心思,然江湖上那些打打殺殺,她無心過問。
“行了,別醒了就想著殺人。料想阿靖此時也該醒了?!?
墨白熬了補血凝神的藥湯,囑咐紅塵服侍舒靖容喝下。
“蕭樓主若無他事,不妨先將那些恩怨略放放,看看阿靖是要緊”
阿靖。。。
霎時間,殺氣全無,白衣男子眼中盡是溫柔憐惜疼痛之色,起身急步離去。
月白衫的女子面色如紙,虛弱的躺在榻上,安靜的睡著。
似是聽到了些許聲響,微微睜開雙眼。
“醒了?”白衣樓主滿眼疼惜之色,柔聲開口。
“這些日,辛苦你了,阿靖”輕輕拾起妻子的手,觸摸到白布包紮的玉腕,聲音竟帶著幾分顫意。
“毒可解了?”白衣女子聲音細若遊絲,毫無力氣。
“已無大礙?!?
“那便好了?!?
一時間兩人皆無語,然室內香菸嫋嫋,溫情脈脈。蕭憶情輕輕摩挲妻子手腕,默默不語。
大難後的片刻平靜,甚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