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漸漸靠近他們,雲黛看清了他的面容,輕輕喚了聲師父。
“師父?”齊落天驚訝的看了眼雲黛,又看看顧庭予。
“誰是你師父?”顧庭予語帶不悅,硬邦邦的問他:“你是什麼人?”
突然吃了一癟,齊落天很是鬱悶,悻悻的笑了一聲向他行了禮,道:“在下萬劍山弟子齊落天,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聞言,顧庭予將雲黛護在身後瞇眼斜了齊落天一眼,嗤聲道:“萬劍山?哼,萬劍山的人就能隨意調戲良家少女?蘇世回和丁默這倆老傢伙就是這樣教育弟子的?回去告訴他們,以後萬劍山的人再想接近我顧庭予的人,休怪我不客氣!”
他說的擲地有聲,雲黛心頭震顫不禁暗暗咋舌。她知道顧庭予我行我素慣了,鮮少跟江湖中人有所來往,也不怕和他們起衝突。但萬劍山並非小門小派,在江湖中擁有一定的地位,掌門蘇世回更是武林中人爭相擁戴的前輩。
他敢如此直呼他的名諱,定然是因爲自己,他如此護犢心切讓雲黛鼻尖一酸,眼眶也不禁溼潤。雲黛吸了吸鼻子,她雖然很不待見萬劍山的人,但是也不想因此讓顧庭予與萬劍山的人爲難。
她走近劍拔弩張的顧庭予,見他臉色酡紅且滿身酒氣,心知他又飲了不少酒,生怕他衝動之下揍了齊落天,不禁隱隱有些擔憂。
“師父,我沒事,我們走吧。”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前輩,在下路遇雲姑娘一人走夜路,唯恐她有危險,故此想送雲姑娘一程。”齊落天義正言辭的向他說明了自己並無惡意,隨後昂著頭大聲向他聲明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前輩儘可指責在下,可卻不能對家師出言不遜!”
顧庭予勾起脣角,雙手交疊抱於胸前,笑的頗爲賞心悅目,五指的關節卻被捏的嘎嘣作響。
雲黛知道他此刻的動作並非愜意,而是動用武力的前兆,她揪緊了他的衣襬喚了聲:“師父,不要。”
可他依然無動於衷,甚至向前跨了一步。雲黛暗道不好,於是繞過他站在二人中間,提高嗓音吼了一句:“夠了!”
顧庭予被她一喝,怔了怔,連跨出的步子也定格成畫。
“齊少俠是嗎?”雲黛面對齊落天,正色道:“齊少俠大概上萬劍山較晚,不知我雲黛與萬劍山之間的恩怨。除了雲灼,其他人一概與我無關,我也不想跟萬劍山的人有任何糾葛,還請齊少俠往後見了我師徒二人只當從未相識。”
“雲姑娘——我——”齊落天慌了神想向她解釋一番,卻被雲黛擡手阻止了。
雲黛無心再與他多說,拉著怔愣的顧庭予迅速離開了此地。
一路上雲黛未曾開口多說半句,顧庭予知道是自己過激的行爲讓她心生不悅,於是不敢說話只偷偷看著她,見她繃著臉,櫻色的脣瓣緊緊抿著,看上去十分生氣。
顧庭予平時爲人瀟灑不羈,大家都以爲他沒心沒肺,可沒有人知道他唯一的軟肋正是這個徒弟,每次遇上她生氣,他便不知如何是好。而至今爲止,雲黛只真正生過兩次氣,這是第三次。
他咳了聲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可雲黛依然不發一言,甚至沒有看他。顧庭予酡紅的臉色因緊張而消褪了不少,連酒也醒了大半,心中琢磨著該如何讓她消下氣去。
將近三十春的門口,雲黛停了腳步,對他道:“到了,師父先回去休息吧。”
顧庭予握緊了雙拳,語調輕柔:“那你呢?”
“我有事要去辦。”
他像一隻受了傷的鵪鶉,點點頭聽話的往門口走去,雲黛卻又叫住了他。他立刻回眸看她,暗淡的桃花眸裡也有了光彩:“何事?”
雲黛遞給他一個紅布包:“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