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翎國順昌十四年均州府衙
偌大的議事廳內門戶緊閉,空氣如凝結了一般,座下垂首上報的人捏著袖口邊沿,緊了又緊。硬是按捺住了抬手去擦額際汗珠的*。
“咣啷”
伴隨著突如其來的聲響,瓷片四下飛濺,座上那人終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廢物!連個竊賊都抓不住,要你何用?”
到均州上任一年,失竊案頻發。且被盜物件均是無價之寶。對方每每都大喇喇的留下“金三司”三個字,作案手段之猖狂,明顯是對官府的挑釁。
金三司是近年來漸漸崛起的飛天大盜,據聞他每次作案之時都愛穿著暗金色的服飾十分引人注意,可見他有多么狂妄。
裴勝斌一個箭步沖下來,捏著宋飛衣襟的手指,骨節泛白,“宋飛啊宋飛,枉你自稱是武林中人。我當初如此信任你,千方百計將你從萬州大牢救出來,可如今你竟然連個毛賊都束手無策,不如回去繼續做你的階下囚可好?”
宋飛一聽心知裴勝斌已是氣極,連連求饒:“大人,大人息怒。屬下這次有妙計,定將金三司捉拿歸案。”
裴勝斌聞言松了他的衣襟,甩袖嗤道:“哼,妙計?”
“不錯,大人。”宋飛松了口氣,見裴勝斌氣勢有所收斂,才大膽的上前兩步說道:“大人,那金三司愛財如命,專偷稀世珍寶,不如我們拋出誘餌,然后來個甕中捉鱉?!?
他邊說邊用手比劃,最后五指緩緩收攏轉了個圈,瞇縫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似乎已是穩操勝券。
裴勝斌瞇眼看了看他,思忖半晌:“甕中捉鱉?!?
傳聞金三司見寶便竊,從來沒有一絲猶豫,若是拋出足夠誘人的誘餌,同時備下人馬來個螳螂捕蟬,一舉將其包圍,屆時量他金三司有三頭六臂,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思及此,裴勝斌緊蹙的眉頭稍稍松動了一些。
“好,就按你說的辦?!?
“是,大人?!彼物w受到裴勝斌的鼓舞,立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上任以來,裴勝斌被這金三司鬧的頭疼不已。上司不好,做下屬的自然也不好過,而金三司似乎是故意與他們作對,著實令人討厭。他心中暗暗決斷,若是將他捉拿歸案,必要好好懲戒他一番不可。
可眼下卻有一個問題,金三司眼光挑剔,不知何物能引起他的覬覦呢?
宋飛將疑問拋給裴勝斌,裴勝斌將庫中之物自腦中過了一遍,卻發現沒有一件能上得了臺面,更別提要入金三司的法眼了。
他哀嘆一聲,為官數年,竟沒有一件能拿得出手的物什,難怪家中那只母老虎成日里鬧著要與自己和離。
宋飛見他似乎極為苦惱,開口建議道:“大人,其實有一件寶物金三司一定瞧得上?!?
裴勝斌無奈笑道:“我府中可并無甚寶物,你莫要信口雌黃?!?
“大人,您忘記了?!彼南虑屏饲疲谧】诒菧惖脚釀俦蠖呡p聲說道:“曼鈴姑娘……”
裴勝斌聞言驚起,立即捂住宋飛的嘴巴道:“混賬,誰讓你提到曼……”他伸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不許再提她?!?
若是被夫人知道了,非把他扒了一層皮。
宋飛連連點頭,想了想道:“大人我是說……她曾經欲贈送給您的那只白玉狐。”
“這……”裴勝斌自然知道那是個珍奇寶物,只是在母老虎的威懾之下,他才沒敢收下。如今若是厚著臉皮去要,不知曼鈴姑娘會不會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