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黛看著紅彤彤的大箱小箱堆滿了整個太子府上,心中敲起了鼓,太子府又如何,至於這麼大肆鋪張嗎,竟然還特地讓她前來觀賞。
葉景昭攬著雲(yún)黛的腰肢,在她耳畔輕聲說道:“過兩日便是我們的大喜日子,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雲(yún)黛不著痕跡的偏了偏頭,躲開了他即將親吻上她耳垂的脣。“太子無須費心,雲(yún)黛什麼都不缺。”
葉景昭不怒反笑,語中卻是不容置喙:“我送給你,你便收著。”
太子府管事將一本賬冊連同一把鑰匙交予葉景昭手中。“太子,皇上賞賜的所有吉禮全部一一清點完畢。”
葉景昭手捧賬冊和鑰匙,道:“這一本是皇上賞賜的物品賬冊,這把是太子府金庫的鑰匙。”
“本宮將這兩樣東西交給你,以後你便是這太子府中的女主人,府內(nèi)所有的錢財都由你來保管,內(nèi)務人員都有你來調(diào)動。”
聞言四周皆是譁然,老管事第一個跪下大喊:“參見太子妃,太子妃吉祥。”在場的所有人立刻齊齊跪下跟著請安。
雲(yún)黛卻無動於衷的站在那兒,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有看見。衆(zhòng)人遲遲等不到這位太子妃召他們平身,心中疑惑卻不敢妄動,只得保持著下跪的姿勢。
葉景昭輕笑著靠近她,攬著她的肩膀說道:“看來太子妃是激動過頭了,平身吧,都退下。”
下人們很快作鳥獸散,門外卻有一個身影徘徊著不肯離去,看著屋內(nèi)的人淚眼婆娑。
“太子終究還是要娶她,爲何不是我?”女子喃喃自語,心中如塞了一團棉花,堵得難受,片刻後覺得一陣反胃,她匆匆跑到遠處嘔吐了起來。
雲(yún)黛和葉景昭全然沒有察覺到門外的異樣,葉景昭換了一副慍怒的表情,冷然看著她。“雲(yún)黛,本宮的耐性是有限的,如今米已成炊,你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別忘了葉璟翊還在允王府。”
說到葉璟翊雲(yún)黛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太子請記得你說過的話,成親之日一定要爲葉璟翊洗刷冤屈。”
葉景昭閉了閉目,牙關(guān)緊咬,他十分不願在喜歡的女子面前這樣說話,可是他卻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留住她,如今他們之間只剩下了威逼利誘。可是隻要能讓葉璟翊痛苦,他就能大聲笑出來。
此刻他就很想大笑一番,他愛極了雲(yún)黛求他的模樣,她的表情讓他內(nèi)心扭曲的滿足感極度膨脹,迫不及待的想要宣泄一番。
門外傳來敲門聲:“太子,王府來人求見。”
“知道了。”葉景昭應了一聲,按住雲(yún)黛的腦袋在她脣上迅速啄了一口。“乖乖回去,本宮晚些去看你。”
雲(yún)黛擡手抹了抹嘴脣,厭惡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太子妃小心。”兩名丫鬟在前頭帶路,一口一個太子妃叫的親暱。
雲(yún)黛本想讓她們換了這稱呼,但一想到未來的處境便絕了心思,罷了,她遲早要當上這太子妃,只當提前適應這稱呼。
“雲(yún)黛。”
突然有人喚她的名字,雲(yún)黛立刻停下腳步。“蔓瓊?”
若不是在這兒看見她,差點兒忘記了蔓瓊早就搬進了這太子府。
蔓瓊的臉色很不好,嘴脣毫無血色,她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一場。她看見雲(yún)黛就立刻奔了過來,她看了看兩名丫鬟,道:“能借一步說話嗎?”
雲(yún)黛點頭,讓丫鬟們在遠處守候。
蔓瓊見人走遠,立刻上前抓緊了雲(yún)黛的手腕,道:“雲(yún)黛,求你幫幫我。”
雲(yún)黛不解的看著她。“求我?我能幫你做什麼?”
蔓瓊一隻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我懷孕了,是太子的孩子。”
“是嗎?”雲(yún)黛挑眉,“恭喜你。”
蔓瓊微微搖了搖頭,“可是太子他根本不願意給我名分,他讓我生下孩子就立刻離開太子府,求你了雲(yún)黛,只有你能幫我,我不想離開這兒。哪怕留在這兒當牛做馬我也願意,求求你讓太子留下我好不好?”
說到後來,蔓瓊整個人無力的扶著她的手臂慢慢跌坐下去。雲(yún)黛一陣唏噓,當初在她面前得意洋洋趾高氣昂的女人如今爲了一個男人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爲了葉景昭這樣的男人,值得嗎?”雲(yún)黛問她。
“我愛他。”
“愛情不是盲目的去追隨他的腳步,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爲他付出還有意義嗎?你肯定連他這個人都不瞭解,又何談愛情?真是個笨蛋!”雲(yún)黛努力想要罵醒她,這樣的悲劇少一個是一個。
她可憐兮兮的反駁:“不是這樣的,求你了雲(yún)黛,你幫幫我吧。太子現(xiàn)在對你百依百順,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只能求你了。”
被所謂的愛情矇蔽了雙眼的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我?guī)筒涣四恪!彪?yún)黛用盡力氣抽出手臂,卻被她死死拽住,“我真的無能爲力,你怎麼求我都沒用的。”
這句話是真的,她自己都被葉景昭綁縛著,如何還能去救其他人?
“你是在介意我當初的示威是嗎?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她像個瘋子一樣,根本沒有聽明白雲(yún)黛的話,一個勁的道著歉。
“不是因爲這個,蔓瓊你放手。”
蔓瓊的力氣大得驚人,將雲(yún)黛的手臂拽的生疼。丫鬟見這邊的情況不妙,立刻派人通知了葉景昭前來。
“你在幹什麼?”葉景昭來勢洶洶,一捏她的手腕反手將她推離雲(yún)黛的身邊。
雲(yún)黛見蔓瓊腳步不穩(wěn),立刻扶住了她:“小心。”
葉景昭恨恨瞪著蔓瓊,她不敢繼續(xù)放肆,垂下頭道了句:“奴婢參見太子。”
“滾!”他聲音洪亮,顯然氣極,蔓瓊?cè)绫蝗藪仐壛说男∝埬肆讼氯ァ?
葉景昭關(guān)切的扶著雲(yún)黛雙肩問:“有沒有受傷?”
雲(yún)黛搖搖頭,只想離開這兒。她微微伏身:“雲(yún)黛告辭。”
葉景昭捉住她的手臂,引得雲(yún)黛倒吸了口氣。“怎麼了?”他將雲(yún)黛的袖子拉高,那上面赫然印著幾個青紫的指印。
“沒事,我自己不小心抓的。”雲(yún)黛放下袖子,雲(yún)淡風輕道。“太子不必擔心,只是小傷。”
她再不願多留片刻,匆匆離開了太子府。
葉璟昭突然大駕光臨允王府,下人將他帶至一處靜謐的小院門口,他仰頭望著那三個鎏金大字。念雲(yún)軒——思念雲(yún)黛麼?這三個字如一塊巨石壓得他心頭沉悶,幾乎讓他咬碎了後牙。
對於葉璟昭的到來,葉璟翊十分驚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今日要求見皇上,必然是通報的人前去告訴了葉璟昭,可惡,這些都是他的人嗎?
他沉了聲音道:“我要見的是父皇。”
“三弟有何事跟大哥說就行了,何必麻煩父皇?”他頓了頓,“更何況父皇將你交予大哥好生照顧,我這個做大哥的豈有不關(guān)心的道理?”
他一口一個大哥三弟說的十分親切,卻讓葉璟翊更是反感,沉默著不說話。
葉璟昭收起手中的古劍,環(huán)視一遍整個屋子,入目即是遍地的珍奇異寶。
念雲(yún)軒原本就是爲雲(yún)黛而設(shè),葉璟翊每次看到珍寶便想起雲(yún)黛,心中描繪著她歡喜的樣子,於是一件一件的蒐集起來。之前雖有所損壞,但是葉璟翊很快又親自去各處尋來了新的寶物填補完整,只希望讓雲(yún)黛能夠親自瞧一瞧,摸一摸。
葉璟昭道:“沒想到三弟府內(nèi)珍藏了這麼多的寶物。”他拿起手邊的一把古劍把玩著,漫不經(jīng)心道,“似乎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吶。”
葉璟翊眼明手快的奪回了古劍,用袖沿擦了擦。
葉璟昭全然不覺尷尬不以爲意的笑著:“可惜,真可惜。”
“可惜什麼?”葉璟翊蹙眉。
“大哥即將大婚,可三弟卻還被軟禁於府中不能前來喝酒,你說可惜不可惜?”
這番話正好戳中了葉璟翊的痛處,擦拭古劍的手頓了頓。葉景昭從他臉上看出了異樣,繼續(xù)道:“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想三弟一定非常有興趣見一見本宮的太子妃。對了,說起太子妃,三弟恐怕也認識呢。”
葉璟翊驀然擡頭,目中寒意乍現(xiàn)。
葉景昭走至他的面前,重新將那把古劍從他手裡抽出來,葉璟翊一愣神的時間手心就空了。葉景昭將劍拔出劍鞘,烏金色的劍身玄光凜凜,他不由嘆道:“好劍是好劍,可惜不適合三弟你,勉強想要留在身邊也只會不慎傷了自己,應該爲他尋個更加適合它的主人才是。”
“太子多慮了,這把劍是我親自發(fā)現(xiàn)並帶回來,適不適合自然由我說了算,也是我親自爲它開封,它早就與我身心契合就算落到其他人手裡,也未必能用的順手。”
他們心裡很明白對方的意思,說的是劍也是人,對於雲(yún)黛他們均有著各自的執(zhí)著,兩人一來二去的暗鬥了一番。
葉景昭落了下風心中不平,再也沉不住氣,他憤然甩了甩衣袖道:“雲(yún)黛即將成爲太子妃,三弟若是爲了她好就應該放手纔是,免得讓他人看了笑話。”
“不想被人看笑話,你就不該奪人所愛。”葉璟翊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既然挑明瞭話頭,那麼也沒必要繼續(xù)遮遮掩掩,反正大家現(xiàn)在都心知肚明。
“奪人所愛那又如何?你得到的東西已經(jīng)夠多了,少一個雲(yún)黛根本算不了什麼。你說的對,本宮就是要奪走她,就是要讓你失去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