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州城三裡之外,一匹黑色牝馬悠閒自在的打著響鼻,低頭覓食。
“阿嚏。”
馬兒驀地擡頭望向噴嚏聲的源頭,只一眼便別開了腦袋繼續啃食麪前鮮嫩的野草。
它如此無視主人的行爲顯然惹惱了對面的年輕少女。
少女清瘦高挑,黛眉櫻脣,膚白如雪,長得十分標緻。此刻她捂著口鼻瞇眼瞧了瞧馬兒,眸中夾雜著不懷好意的笑。
雲黛笑瞇瞇的走至馬兒面前用手替它梳理著鬃毛,每次雲黛這麼做的時候,它都會瞇著眼睛享受的搖頭晃腦,而這次它似乎預料到了主人將對自己做出很不人道的行爲,不自覺得縮了步子往後退了退。
雲黛揪住它的鬃毛,十分溫柔的喚了它的名字:“修羅~”
馬兒更加慌張了起來,因爲它不是很滿意雲黛爲它取的這個名字,它明明是一匹母馬,而云黛偏要爲它取個這麼霸氣的名字,叫它以後如何尋得如意馬君。
所以雲黛每次喚它修羅的時候,它便好一陣鬧騰,直到雲黛改了口叫它小羅才罷休。
久而久之修羅便摸清了雲黛的脾性,若是她喚自己的全名“修羅”,要麼事態緊急情況危險,要麼就是她想要作弄自己。
而現在明顯不是前者。
修羅撒開腿奔跑了起來,揚起一地的塵土。雲黛頓時來了興致,單腿點地整個人便輕鬆的躍了起來,身姿輕盈如蝶,姿態華麗非常。
於是一人一馬開始了一場草地上的角逐。
不遠處的官道上緩緩駛來一輛裝飾低調的馬車,駕車的是一位穿著玄衣容顏清秀的男子,他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以爲是有人在馴馬,走進了才發現不過是在嬉鬧玩耍罷了。
他輕輕笑了笑,聲音不大卻吸引了車內人的注意。
“陌旬,發生了什麼事?”馬車內響起了詢問的聲音。
被喚做陌旬的駕車男子立刻斂去笑意,恭敬的回稟道:“稟少主子,屬下只是看到一人一馬正在嬉戲,所以才失了笑……”他立刻揚起鞭子甩了甩,“屬下這就趕路。”
那少主子只簡單的嗯了一聲便再沒了聲響。
陌旬心想少主子定是乏了,必須儘快趕到城內找個客棧歇息纔是。於是加重了揮鞭的力道,將馬車趕的飛奔起來,卻穩穩的毫無顛簸之感。
雲黛進城的時候已是日暮西斜,她熟門熟路的趕至瑞德客棧,將修羅交給看守馬廄的小廝,拋了一顆碎銀子交代他給修羅找個舒適的位置,喂些好的水和草料,便回頭大步踏進了客棧。
找了個較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小二立刻上前道:“姑娘還是來個素宴?”
雲黛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大手一揮:“來幾道你們的招牌菜吧,要葷的。”
“好嘞。”小二獻寶似的大聲報了菜名,最後道,“姑娘稍等,菜馬上就來。”
雲黛點點頭,今天跟修羅玩瘋了,這會兒不吃點葷的只怕腿要軟的挪不動。
她邊等邊觀察著周圍的食客,最後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均州城內該盜的都被她盜了個遍,瑞德客棧內也只是些普通的小門小戶,更加沒有值得她出手的寶貝。
她考慮著下一站是否該去鳳京城,畢竟那是大翎國的都城,遍地是黃金的地方,那裡纔是她金三司大展身手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