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葉璟翊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勉強克制著自己要打人的沖動。
葉景昭看著他隱忍克制的模樣哈哈大笑:“想打我?你打呀,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
葉璟翊將拳頭捏的緊緊的,閉目深呼吸了幾下終于恢復了平靜:“我不會讓云黛嫁給你的。”
“哈哈哈……你該不是想要搶親吧。”葉景昭笑的猖狂,“有本事就把她從我手中搶回去。”
他言語中充滿了挑釁,最后睨了葉璟翊一眼瀟灑的走了出去。
沒錯,他就是想要搶親,哪怕知道這是葉景昭故意激他,他也要試一試,若是讓云黛因為他而嫁給太子,這一輩子他都不能安心的活下去。
玉素自門外出現,擔憂的看著葉璟翊,他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一頭被搶食的獵豹。她幽幽嘆道:“這是太子的詭計,王爺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我等的太久,不能再繼續這么下去什么都不做,我已經沉不住氣了。”
玉素蹙了眉:“你要揭露一切?”
葉璟翊定定看著門的方向,點頭道:“不能讓他們再繼續猖狂下去。”
“可是……”
葉璟翊抬手阻止她的勸說,他心意已決,再也不想聽任何勸言。她的母親和弟弟的仇等的太久太久,是時候該為他們報仇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了,我會幫你的。”
葉璟翊看著她的眼睛,卸去了痛色,目中充滿感激:“謝謝你,玉素。”
“你我之間何談感謝,你知道我從來不在意這些虛禮,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會全力幫你,你很清楚我對你的感情。”她淡淡的說著仿佛這不是一句告白,而是一句問候。
葉璟翊沒想到她這時候會突然提及感情一事,她曾不止一次的說過,但是每次都被他婉言拒絕了。
玉素淡然一笑:“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的決定。更何況我知道沒有人能替代云姑娘在你心中的地位。”
這些年來葉璟翊得到玉素和整個天夙門不少的幫助,所以他才能找到當年的一些真相,這一點讓他對玉素充滿了感激。可是他沒想到玉素竟然對他生出了不一般的情愫。
玉素對他的感情并不是表達在口中,而是溶于每次相見時不經意的關懷和體貼。那時的葉璟翊剛剛和云黛分開,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暗淡的日子,來自異性的關懷讓他寬慰不少。
太子府內喜氣洋洋,葉景昭心中盤算著大婚當日即將發生的一切,讓人提前做好準備。他原本摸不太準葉璟翊的心思,經過今日一探,料定了他定會前來大鬧婚禮。
這正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只要他來搶親必定會讓葉盛失望,結果可想而知。
想到此處,葉景昭心中大快,端起茶杯抿了口只覺唇齒之中茶香四溢,不知不覺多飲了兩口。
“太子。”房內一名黑衣勁裝的男子雙手一拱,道:“一切安排妥當,只等大魚入甕。”
葉景昭十分滿意:“很好。傾華那邊怎么樣了?有沒有派人查探仔細?”
“如太子所想,她確實是二皇子的人,是刻意接近太子,為了尋找……”
“什么?”
男子小心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才怯怯的開口道:“尋找太子的犯案證據。”
葉景昭用勁捏著茶杯,所幸他克制能力尚好,否則這小小脆肉的茶杯非要被捏出個好歹來。
“可有讓她尋到什么?”
感覺到葉景昭的怒氣,男子大氣也不敢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字。葉景昭將茶杯奮力砸到男子身邊,碎裂的瓷片濺起,在他手上割了一道口子,但他卻不敢伸手捂一下。
“沒用的東西。”葉景昭哼了一聲大聲咒罵。
說曹操曹操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太子,傾華求見。”
他咧著嘴角道了句“進來”,頗有幾分邪魅的味道。
話音剛落,白衣人走了進來。此時她并未戴帷帽,整個面容顯露無疑,一雙大眼帶著些許魅惑,右眼下方一顆淚痣,正是傾華。也許是路途遙遠趕路所致,她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且精神萎靡,見到葉景昭時愣了一會兒才跪下,對他行了個禮。
“啟稟太子,屬下不負所托,已將二皇子遺體帶回,此時已經送入宮中。”
“很好。”葉景昭滿意的點點頭,起身走至她身邊,右手按在她的肩上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不愧是本宮的得力助手,有你在本宮很放心。”
“多謝太子抬愛,傾華定將鞠躬盡瘁。”
“你氣色不好。”葉景昭捏捏她的肩膀微微用了點力道:“回去歇息吧,記得別讓云黛看出破綻。”
傾華應了聲是便推門而出,葉景昭摩挲著手指對房內另一人道:“跟著她,找到東西后立刻殺了她。”
男子忙不迭的點頭,葉景昭抽了抽嘴角,提醒他一定要做的干凈利落。
翌日,傾華失蹤了幾日又突然出現,云黛料定了她身份特殊,只是不敢確定她到底是何身份。僅憑猜測不足以評斷,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她將一個信封交到妙竹手中,千叮萬囑道:“記得一定要親自送到那人手上。”
妙竹見她如此鄭重其事,知道此事極為重要,拍拍胸脯子再三保證,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云黛撲哧一聲笑了,妙竹性子雖大大咧咧頭腦簡單,卻是個十分講義氣的姑娘,她與她關系最密切,也最是喜歡。
她捏捏妙竹的臉蛋,道:“去吧,路上小心些。”
妙竹一走出屋子,便有人要求搜她的身,妙竹氣憤不過,護好了那封信可還是被人搜了出來。
“這是什么?”
妙竹一跺腳要過去搶,那人豈容她奪回去,并且料定了這是一封見不得人的信,他一思量決定拆開來看看。
“住手,閣主的東西你也敢拆?”妙竹叉著腰罵道。“你們如此不把未來太子妃放在眼里,若是讓太子知道了,你們該當何罪?脖子上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這……”那人停止了拆信封的動作,猶豫不決。
其他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云黛明日就會正式成為太子妃,若是得罪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幾人交換了下眼神,決定還是不去觸碰這顆地雷,拆信事小,得罪了主子事大,他們還想留著這顆腦袋再多活幾十年呢。
云黛見此情景搖了搖頭,妙竹這丫頭緊急關頭倒也會拿人軟肋,真是不枉她平時對她循循善誘,學得了一些皮毛。
信順利的交到了梁君墨的手上,妙竹雖不知道他們想做什么,但是只要云黛讓她做的,她一定保證完成。她對云黛幾乎達到了盲從的地步。
梁君墨看完信后,點了火折子看著那封信一點一點燒為灰燼。
“云丫頭說了什么?”尹千言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梁君墨側頭笑笑的看著他,他的面具早就卸了,因為尹千言說他喜歡看他不戴面具的樣子。
尹千言被他看得臉頰泛起了紅云,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君墨,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引起誤會。”
梁君墨拽了尹千言的手腕將他拉近懷中:“什么誤會?”
他明知故問,尹千言掙了掙身子從他的臂彎里逃了出來。“別鬧,快說正經事。我現在特別擔心云丫頭和翊兒,真想直接去劫了他們出來。”
梁君墨也恢復了嚴肅的表情:“我有何嘗不是,但是這么做恐怕會壞了翊兒的計劃,這孩子心思縝密,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說是這么說,他內心還是很不安的,這孩子自小就內向不愛說話,他的內心壓抑了太多的仇恨,越是無聲無息他就越是擔心,生怕他會一下子爆發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來。
幸好啊,幸好他遇見了云黛。這些年來他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葉璟翊的心性在發生著變化,他不再像從前那般心中只有仇恨。他成為了一個有血有肉,會愛會笑的鮮活的生命。
從某一方面來說,云黛就是讓他重生的力量。這一點是他和尹千言有目共睹的。
“云丫頭讓我們去查探一個人的身份。”
尹千言好奇道:“誰?”
“凌云閣的舞姬。”梁君墨頓了頓繼續道,“或許就是當年的霍婷婷。”
這個名字自梁君墨的口中說出帶了幾分仇恨又自責的意味,他依然記得尹千言當年命懸一線的情景。是他,是他將這枚炸藥埋在了自己身邊,也是他間接害的尹千言性命垂危,差一點兒他就親手害死了他,差一點兒他就失去了此生摯愛。
尹千言明白他心中所想,將手覆在梁君墨的手上,溫度自手心傳來讓梁君墨心安。
“如果不是她,我們又怎么會在一起?”尹千言笑的明媚,“我們該感謝她才是。”
梁君墨愕然,猛然將他抱進懷里:“千言,你這個傻瓜……”
你這個善良的傻瓜,如何不讓我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