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物復蘇。一片秋意盎然,紅葉簌簌落下,渲染的大地一片金黃。侍女在門口候了半時,靈兒才讓跟他們進來。
侍女一夜時間仿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她畢恭畢敬。原來,進門之后將米湯隨意的仍在桌子上就出去了,走的時候嘴里還不時的發(fā)幾句牢騷。
而今日,她走進房恭敬的給靈兒行了大禮,才將手中的青紗綠羅裙小心翼翼的遞到她的面前。水靈兒盯著這個平日對她兇神惡煞的侍女,皺了皺眉。
“王妃,這是公子讓我給您送過來,您快換上吧。”她將頭埋的更低,大氣都不敢出。
“王什么妃,別亂叫。把這東西給我扔出去,你也給我出去。”靈兒沒好氣的說。
侍女嚇的一哆嗦,連忙給靈兒磕頭。自從靈兒踏進這別苑的第一天,她從沒有見過她發(fā)如此大的脾氣。每一次來,她都是蜷縮在房間的角落,或者躺上床上一聲不吭。她一直以為她無非也就是公子娶來不受寵的妃子,但是嬌倩來過的第二天。她沒想到,公子竟然切了嬌倩的舌頭,直接送去了無恙這種蠻夷之地。
嬌倩蠻橫,仗著受寵在府里耀武揚威。平日里她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雖不說是給了名分,但是日夜跟蘇秦歡樂,也讓人多少不敢得罪。
回想那日也只是跟靈兒辨了幾句嘴,便受如此酷刑。他們也都是一頭霧水,伴君如伴虎。不過這嬌倩也算是自作自受,即使新王妃不受寵,那也是王妃。觸新王妃的眉頭,也就相對于得罪了公子,實數(shù)也是活該。不過想起夕日對新王妃的不敬,她的身上也沁出了層層冷汗。
二公子如今大勢已去,楚王也是油盡燈枯。如今大公子繼位也只是遲早的事情,這么一來這眼前的就是楚國的王后。想到這里,侍女的頭磕的更響了。
房間里出了求饒的聲音,便是這磕頭的響聲。地上已經(jīng)看出了殷紅的斑點,侍女實在受不住疼,抬眼看了靈兒一眼。見她面容平靜,一臉鎮(zhèn)定的樣子。嚇的一哆嗦,磕的更加賣力。
靈兒端坐在床前,臉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任由侍女在下面求饒,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
“什么事,一大早的哭哭啼啼的。”人還沒到,蘇秦的聲音已經(jīng)在門外響起。
靈兒面無表情的盯著蘇秦踏進門口,冷眼瞧著。他倒是要看看,蘇秦今天又打起了她什么主意,下了什么套,設了什么局。
看到跪在地上滿臉是血的侍女,蘇秦皺了皺眉,冷聲喝道:“怎么回事?一大早就這么觸霉頭。”
侍女嚇的跪爬在地上不敢起來,聲音都因為害怕而有些發(fā)顫:“奴婢該死,王妃她…”她側(cè)過頭看著靈兒正冷眼看她,嚇的不敢在說下去,整個臉都快埋進了地里。
蘇秦也沒有在追問下去,這么些日子。他也大概摸透了靈兒的脾氣,她生氣起來的時候任何話都聽不進去,但是一旦心軟起來,又像個救世的活菩薩,見不得人受半點委屈。
他擺了擺手,侍女如臨大赦、感激涕零的退了出去。
靈兒抬起頭,帶著怨毒的眼神看他:“你又想干什么?”
蘇秦歪頭看著她,眉眼斂不去的笑意。轉(zhuǎn)而又陰郁一片,心臟似乎驟停了。女人果然不能太瘦。太過干瘦。在風華絕代,絕色出塵的女子都如干柴一般讓人沒了興趣。下巴尖的像是能扎人,整張臉上就只剩下一雙大眼睛掛在上面。
“你先梳洗,我?guī)闳€地方。”說完,蘇秦轉(zhuǎn)身就走。
“不去!”靈兒脫口而出,將放在身邊的青紗綠羅裙隨手打落在地。
蘇秦剛踏出門口的腳定在了原地,峻冷的眉眼蹙的更深。只是一秒鐘的時間,他抬腳離開了她的房間,淡漠的聲音從他的身后傳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由不得你。”
水靈兒氣的半天說不出話,是呀!自從她來到這里,她所做的,哪一件事是她能決定的。她憤恨的不行,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自始至終都是他任由擺布,即使她不愿意,又能怎樣?
侍女跪了一地,哭的凄凄慘慘的。說要是靈兒不洗漱更衣隨蘇秦出去,那她們肯定是活不過今晚。
看著哭的可憐的一群婢女,靈兒畢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心一軟起身出了大門。
跪在地上的婢女面面相覷,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畢竟是深入宮門。他們相視一笑,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了地,立馬起身追了出去。
一路上靈兒沉默不語,心中雖是翻江倒海,但是面上依舊平靜讓人看不出有任何情緒。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很好的隱藏自己的心緒,但是一旦遇到蘇秦,她所有一切的忍耐都是徒然。他總是能讓她氣的發(fā)瘋,然后又突然降到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