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棋棋和華其謙被劫到一處偏遠荒涼之處,那華其謙卻毫無人質自覺,挑挑揀揀不愿下車。蘇棋棋見那劫車人笑聲落了,便換了殘忍臉色,拿出掛在腰際的大刀“既然華公子,不愿瞧這里,不如咱們將他眼珠子挖出來,送去給華其離罷。”
華其謙露出驚慌神色,瑟瑟不敢自語。蘇棋棋捂著額頭,笑道“這位,恩,好漢。別動粗,別動粗。”
那人轉過身子,歪頭說道“公主想要替華公子挖了眼珠?”
蘇棋棋嚇得往后退了一步,老子可沒那么圣母。又忽的看見那人眼中閃過看好戲的神情,想到,若真是悍匪,早就動手了,哪里還挑挑揀揀的,有我們商量的余地。又見那人雖作勢要挖,但也不過動動嘴皮子,手上拿刀,卻動都不動一下。
蘇棋棋不由暗道,要是老子是女主,那必定死不了。要是女配,我還沒禍害誰呢,估計暫時也死不了。便挺胸說道“若是好漢要挖,就挖我的罷。”話雖如此說,但畢竟膽怯,又追上一句“我也是平民女子,不過被皇帝認了親。也從未想過要當什么公主,和華家也不過泛泛之交。”
那人哈哈大笑“華公子,你瞧公主對你情深意重。你就賣她個面子,屈尊到咱們狗窩里坐上一坐,等你大哥一來,你們便能走,如何?”
華其謙卻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或是被挖眼得事情驚嚇到了,收起平時油嘴滑舌的嬉笑神情,只是怔怔看著蘇棋棋。蘇棋棋被他瞧著委實心慌,二華,你不會嚇傻了罷,嘖嘖,還說自己是驢友一族呢,這么個小風浪就被打擊了。看來二華出去旅游必定是跟豪華團,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那人見華其謙不語,上前一把將他拉下車,后面跟隨的人圍了過來,將華其謙和蘇棋棋雙手反綁一起,單手請道“委屈公主了。”
雖口中說委屈,但還真是挺委屈的,那蘇棋棋和華其謙就被他們關到一處破爛柴房里。不知過了多久,蘇棋棋見華其謙一直沉默不語,心道不會真嚇傻了罷。踢踢華其謙“我說,二華,你沒事罷?”
華其謙猛得扭過頭,低聲問“為何,要替我?你其實記得我。”華其謙最后一句是肯定語氣而不是征詢,蘇棋棋心想難不成之前華其謙見過真正的蘇棋棋,又怕被揭穿自己冒牌貨的身份,忙道“什么記得你?你也知道,我記不清楚事兒了。”
華其謙苦笑搖頭,倒也不再深究,只是追問“你剛才為何要替我?”
蘇棋棋見著華其謙一臉嚴肅,不由內心忐忑“也沒什么大不了得。你,你不用以身相許。”華其謙愣了愣,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蘇棋棋見他放松神情,又恢復成之前樣子,也跟著松了口氣道“應該沒事了罷。你大哥會帶兵來救我們的,我們耐心等就是了。”
華其謙點點頭,站了起來,松松手腕道“只是我擔心他們用我們威脅,大哥反而束手束腳,沒法抵抗。”
蘇棋棋張大嘴看向華其謙“你,你怎么怎么?”突然想到自己剛才還傻乎乎的說要替他挖眼,恨恨說“你騙我。”
華其謙被這無證據指控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好在他也是花叢中打滾過來得,什么大風大浪沒見識過,忙道歉“是是,是我的不是。咱們先離開這里,我再好好給你賠不是。”說著,動手幫蘇棋棋解開繩索,拉起她說道“我背著你,快一些。”
蘇棋棋自然知道現在不是算賬好時機,也不推脫,任由華其謙將她負起。華其謙停了停說“你最近吃太多了。”蘇棋棋深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只是揪了揪華其謙的頭發,說道“駕!”
這兩人混不顧身在險境,還只知道斗嘴,事后想起,這兩人均感不可思議,此乃后話,先按下不表。
這華其謙雖無肌肉,但就算背起蘇棋棋,也跑得甚快。蘇棋棋不免感慨,若是古代有負重賽,說不準這華其謙便能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跑了不過片刻,華其謙便停了下來,蘇棋棋心道,啊,不會吧,剛剛表揚,就沒氣了。
“二華,你沒事罷。我下來跑罷。”蘇棋棋說著掙扎了下來,華其謙也沒客氣,將她放了下來,卻一言不語,將蘇棋棋往草叢里一撲。
野合兩字,瞬間出現在蘇棋棋的眼前。她舉手一揮,啪的一聲,華其謙臉上便留下一個紅通通的五指山。華其謙粗粗喘氣,似乎正強忍著怒氣,一把捂住蘇棋棋的嘴巴。蘇棋棋剛想張口咬,就聽耳邊傳來那劫車人的聲音“量他們跑不了多遠,你們再仔細尋尋。那華其離大約快到了,我先去穩住他。若他答應咱們的事兒,這兩人逃了就逃了。”
那身邊下屬說道“只怕他一頭答應我們,見那兩人無事,便又反悔。”劫車人道“那華其離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想來一諾千金,不會輕易反口。”
那下屬大約點了點頭,那劫車人又道“你剛順手摸了公主身上什么物件,拿出來,我好有個憑證。”那下屬悻悻笑了兩聲“只是覺得有趣。”
蘇棋棋只聽得那兩人邊說邊走,漸行漸遠,才松了口氣。見華其謙臉上五指甚深,不由愧疚。華其謙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起身將她拉起“你做什么打我?”又上下打量她幾眼,恍然大悟說“你腦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齷齪念頭,你以為,你以為我要對你。。。”
蘇棋棋本滿心懊悔,卻忽聽華其謙道破她心中念頭,真真惱羞成怒,恨聲說“誰讓你招呼不打,便把我往地上壓。”華其謙本不過隨口這么一說,卻見蘇棋棋自乘此事,以他臉皮之厚,還是忍不住臉上一紅,真是少見至極。
蘇棋棋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太過實在,這是古代,不是拼臉皮厚的現代。忙轉移話題“咦,他說順了什么東西。”說著四下查看自己身上。那華其謙樂得蘇棋棋不提剛才那話頭,也跟著瞧,蘇棋棋猛的擊掌“是了,他們把麒麟拿走了。”
華其謙問道“什么麒麟?難不成是?”蘇棋棋點點頭“對,就是你大哥戴著玩兒的。上次我瞧著有趣,他便送給我了。”那華其謙一聽,神色便有些凝重,蘇棋棋覺得自己闖了禍,問道“是很重要的東西?那可怎么是好,丟了,你大哥會不會生氣?”
華其謙卻咧嘴一笑“沒事的,不過是小玩意兒。”蘇棋棋松了口氣“那就好。不過咱們還是快些去通知你大哥罷,省得被威脅了。”
華其謙想了想道“此處他們剛查看過了,想必短期不會再查。你躲在此處,我去接應大哥,等處理完那邊事情,我們再來尋你。”
蘇棋棋點點頭,將自己縮在一處大石,總覺得有些不妥。華其謙在旁涼涼指著旁邊大樹,蘇棋棋抬頭看向那參天老樹,老老實實說道“爬不上去。”
華其謙一副要你何用的神情,拉過蘇棋棋,一摟纖腰,一個頓足,人便直沖而上。將蘇棋棋小心放在樹桿上,又迅速的將手擋住臉頰,說道“別動,等我們來接你。”
蘇棋棋好笑的看著華其謙又是一下跳了下去,低頭一看自己已離地面十丈有余,好在樹干上樹葉紛紛,自己又恰好著了淡色衣裙,若是在下往上看,不仔細些,應是瞧不見自己。這才放下心來,暗自慶幸今天沒喝太多的水,還沒吃飯,以至于半點生理需要都沒有。
蘇棋棋坐在樹干上,一時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便有些困意。她哪里知道,華其離已到了剛才關押他們的地方。更不曉得,華其離見著華其謙平安出現,便揮手大開殺戒。等到華其離拿著血淋淋的麒麟前來尋她時,蘇棋棋已稍稍靠著樹干打了個盹。
“咦,你怎么身上有血?受傷了?”蘇棋棋滿臉擔心的看著血染了半邊袖子的華其離,華其離本想說自己沒事,話到口中,卻突然一轉“沒事,不過傷了胳膊。”
說著他舉起那血色麒麟“收好了,莫再掉了。”蘇棋棋一時自責情緒鋪天蓋地的迎了上來。若不是自己任性,華其離也不會受傷。還是,蘇棋棋突然醒悟,難道說,其實我還是倒霉著,不過現在有點遲緩,所以過了幾天才顯示出來。這么一想,那懊悔更是浩浩蕩蕩。一邊發誓回去就把黃符戴起,一邊便想看華其離的傷口。
華其離自然不能讓她看傷口,躲閃過說“別嚇著你。”蘇棋棋越發自責,強忍著哭意“那,快些回去。”
忽聽華其謙粗聲粗氣說道“快點走罷。”說完,便領頭快步往前,蘇棋棋覺得華其謙如此表現必定是怪自己添亂,求饒的看向華其離“華公子,對不住。若不是我今天任性,你也不會受傷。”
華其離見蘇棋棋淚水就這么滾來滾去,卻強忍著,還扯開嘴角沖自己討好一笑。心里一軟就想告訴她實情,可話到嘴邊怎么都說不出來。想了半天,還是板著臉說“無事。”
華其離又見蘇棋棋揚起小臉,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全沒有那日在月光下說“絕無可能”的倔強。恨不得還真傷了胳膊,想看看蘇棋棋到底會不會真為自己哭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