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xiàn)在四阿哥的形象已經(jīng)不再冷漠,給人那種敬而遠之的感覺,不過我還是比較自覺的,有些不好意思再盯人家四阿哥看了,所以趕快畫完交差,當(dāng)然我在其中是比較用心的,自是把二人都往好處畫。
畫好了,我便把畫兒遞給十三阿哥。
十三拿過畫兒去,十分高興,說:“這就畫好了,這么快啊?阿顏,你可真是能干呵。錦貴人,您能不能過來一下,您來看看這畫上的人像不像我們?”十三說著就樂顛顛地拿了畫去問錦娘。錦娘看了高興地直說:“真像!真像!小顏兒畫得真象!”我也不知道錦娘這是真夸這畫兒好呢,還是說給他們聽的。十三聽了這番話,更顯得高興了,一個勁地夸“阿顏真是靈巧呢”。四阿哥看看畫,又看看我,那眼神里,似乎也笑了一下。呵呵,看來他還是滿意我為他描畫的形象的,----雖然這形象中,有一些我妄自推斷的的主觀成分。
很快的,這一年的中秋就到了。
康熙在這天晚上安排了一次非常喜慶的宮廷聚會,據(jù)說這是他年年都要安排的聚會,大概是想借機融合一下眾人的關(guān)系,----大家平日里都各自奔忙,雖是同一個皇宮之中的人,但彼此關(guān)系十分淡漠,甚至有時候還會有些緊張,都難得有個放松,這樣的聚會,也可以就此營造出一種宮廷大家族的融洽氣氛吧,我想這種氣氛會讓康熙很有成就感的,呵呵,怪不得年年如此。所有的皇子和福晉這一天都要來參加這個聚會,還有,如果自家的主子去赴宴,我們這些宮女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我就是屬于這種。
夜幕降臨之后,聚會便正是開始,等那些必要的、正式的“環(huán)節(jié)”,比如講話啊,宣讀啊等等一一走過之后,月已中天。和人,圓月……確實是好景良天啊。到了這時候,康熙便下令,讓大家“趁著這良辰美景好好放松放松”,可以一邊兒吃月餅、賞明月,一邊兒聽好歌、聞好曲。
康熙此令一下,便是說明,已經(jīng)到了錦貴人閃亮登場的時候了,因為準(zhǔn)備得充分,大家也都不是很緊張。公公令我們把琴安置好,然后錦娘還是如往日一般裊裊娜娜地來到臺子上,對康熙行了禮,也并不曾有多的言語,只是有條不紊地開始撫琴低唱。
今天錦娘的妝容自然又是交給我打理的,有了前幾次的成功經(jīng)驗,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信任我了。我猜想今天那些赴宴的各位皇家家眷,自然都是會穿紅戴綠,穿金戴銀,錦衣盛裝而來,所以我特意要把她裝扮得清純出眾一些,所以干脆就讓錦娘著了一襲月白的袍子,錦娘本來穿白色就是很好看的,此番在那脂粉艷麗的人群中,更顯得飄逸了。
錦娘那袍子上還滾了秋香色的邊兒,再淡淡地用金銀的絲線挑出幾片葉子和陽光光線的形狀來,整件衣服因為有了白色的淡雅,和陽光的柔和,顯得又有秋天的素雅,又很溫暖。這是我以前設(shè)計過的造型,當(dāng)時特別喜歡許巍的歌,網(wǎng)上有人評論他的歌就像“秋天的陽光”,我就突發(fā)靈感地按照那歌的感覺設(shè)計了這個又飄然又溫暖的造型,還把這個造型起名叫做“秋日陽光”。我想康熙應(yīng)該也會喜歡的,因為它很脫俗又很溫暖,所以給錦娘穿了出來。
經(jīng)過恩準(zhǔn),我沒有給錦娘梳那種節(jié)日里梳的喜慶宮頭,而是給錦娘綰了一個側(cè)盤發(fā),就是現(xiàn)代那種留出發(fā)尾的很顯浪漫的那一款,在盤發(fā)上別了一枝我用布頭做出的紫藍的花兒,就是我以前在太湖石夢中見到的那種花兒,別的飾物都沒用,顯得人特別的干凈清爽,襯托出錦娘那種“天然去雕飾”的氣質(zhì)。當(dāng)然,為了應(yīng)和這節(jié)日的喜氣,我又給她配了一枝五色的玉質(zhì)步搖,閃著五彩的光,顯得甚是晶瑩炫目。
果然,錦娘的妝容煞是討喜,琴聲和歌聲也是沒得說的,人美,歌美,曲美。我悄悄看了看康熙,他正微笑地微閉著眼睛,似乎很陶醉其中的樣子,看來是很喜歡這一切的。
如我這樣習(xí)慣八卦的人,當(dāng)然不會忘記在這個時候看看八阿哥的神情。自從八阿哥和八福晉他們?nèi)⒓忧飶浺院螅乙恢弊≡陂L春宮,他們參加秋彌回來以后,因為大家都忙著中秋的事兒,彼此只是捎了信保了平安,還沒有靜下來好好說過話兒,我還真是有一些日子沒見著我這哥哥了。
此番看上去,他還是往日那般溫潤如玉的容顏,一副永遠不變的“萬人迷”的樣子,但是我卻很了然地看見,他注視錦娘的時候,眸子中還是多了一份更加溫和的神情,和一些似乎我暫時無法去了解的東西。唉!他們終還是兩情繾綣的,說來,這有緣無分的事并不是現(xiàn)代才有啊。
我便不禁想,既是這玉的主人和八阿哥有一段未了的情緣,那玉的主人會不會是錦娘呢?他們似乎是有這不解之緣的啊。要說錦娘后來偶然把這玉給了自己的丫頭素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也是不難理解的啊。
回頭我要問問錦娘去。
想過這些,我再下意識地看了看四阿哥,此刻他正襟危坐,好像聽得很入迷的樣子,但卻又是一臉肅然,叫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其實和他關(guān)系隨和以后,我近來反倒還不太想我和他的事兒了,----也許那都是前世的事兒啦,這些緣分可是強求不來的。不過遇到這種花好月圓的夜晚,我還是不禁有些感懷,也不免想感嘆幾句----但愿這是我最后一次感嘆吧:我和四阿哥這也算有緣無分吧?我都穿越了幾百年來找他了,卻不能表明心跡,叫我在清朝明白了那句詩: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真是世界上最最遠的距離啊。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很矛盾的。想,又怕。